花落誰家花無主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又是一年,重複的祭祀,重複的夜宴,重複地讓我昏昏欲睡,但是還得堅持下去,想著翔兒小大人似的還能堅持到最後,自己這個做父親的總不能比他差吧,本來覺得繁瑣的宮中宴會,在我的咬牙堅持中也快到了完結的日子,各國前來祝賀的使節也6續離去,而令人奇怪的是鄂瑪公主卻呆在驛館裡遲遲沒有離去,最後在我的連番追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鄂瑪公主因為丈夫納妾的事情而故意不回去,和丈夫賭氣呢,倒不是她的丈夫是個花心之人,只是這是鄂其國貴族間的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在男子成婚後一年之內必須納入一名妾室,雖然也有人不遵守這條規矩,可是這樣卻會引來其他貴族的嘲笑,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本來迫於明若嵐那若有若無的「酸」味,想讓鄂瑪公主能夠提早回去,但是在如今的這種狀況下,唉,還是早點打消這個念頭為妙,再說過一陣子雲兒又會離京,先把這事放一放,多陪陪雲兒是真。

    至於鄂瑪公主,想來她的丈夫這時恐怕已經在前往明昊來的路上了吧,也用不著我多操心了。

    月色朦朧,透在水榭中隨風飄動的輕紗之上,和那點燃的檀香,更讓水榭內顯出一絲清雅淡然之意,只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在水榭之中所說的話語卻是肅殺無比。

    「主人,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安排下去了。」一道完全與室內氣氛不符的冰冷話語由一個單膝跪下的黑衣人口中出。

    「嗯,做的不錯。」淡淡地回應,絲毫聽不出其中的欣喜之意,「一切按照計劃行事當中不能有絲毫紕漏,否則你就自己了斷吧。」

    輕描淡寫地說出此話後,下的黑衣人聽後身軀微不可察地一震。

    「是,主人。」黑衣人說完此話後便像來時一樣毫無聲息地消失在黑夜之中。

    與此同時,一聲輕輕的喟歎了無痕跡地消失在這夜色之中。

    新年已過,原本熱鬧的宮廷也安靜下來,人們又開始了平時的忙碌,而我此時除了鄂瑪公主一事比較頭痛之外,就是雲兒要返回邊關這件事情了,我還是為了留京一事與他起了好幾次爭執,可是最終還是拗不過他,只得讓他返回邊關,明若嵐看到我悶悶不樂的樣子,也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安慰道:「也許他這些年來也習慣了邊關的生活了,你若執意留他在京城,想必他也不是太習慣的。」

    聽到明若嵐這樣說,我也只好如此。

    時間過的很快,馬上就是雲兒離京的時間了,臨行時,他狀似無意間問起能不能將他這次帶來的那名女子收留在宮裡,自己的府邸中皆是幾名男僕,恐怕有所不便,回京時未曾考慮到這些,想把那名女子安排在京城買下的院落之中,又怕她初來京城照顧不周,委實放心不下,想了想還是留在宮裡有人照顧比較保險。

    我想了一會兒,便點頭答應下來,既然雲兒托付於我,便要仔細安排了,若是隨意地將她放置宮中不聞不問,還不知要被宮人怎麼欺負呢。

    雲兒見我答應下來,便放心許多,終於能夠如釋重負地離開了,我則在他臨行前婆婆媽媽地叮囑了一大堆,對於雲兒來說恐怕又是老生常談吧。

    而此時與明昊遠隔萬里的裴沙皇宮之中,裴巒正細細地翻閱著手中的奏折,而在他身旁侍立的宮女正偷偷地注視著帝王的側面,有些不由自主地羞紅了臉,察覺到一旁宮女的目光,裴巒會意地一笑,示意宮女走上前來。

    當裴巒看到宮女逐漸走至身旁之後,站起身來將宮女一把摟在懷中,曖昧地說道:「今日身上擦的是什麼香?這麼好聞?嗯?」

    早已都羞紅了耳根的宮女吶吶不語,在帝王的催問下,低不可聞地不知說了一句什麼,惹得帝王哈哈一笑,便橫抱起宮女向御書房隔壁的休息處走去,只餘下帝王隱隱的調笑聲迴盪在書房之中……

    夜色中微微透著寒意,裴巒僅著一件單衣,面色冷漠地步出御書房外,一直隨身伺候的內侍雖然見狀趕緊為帝王披上披風,但心下仍是惶恐不安,這段時日以來,皇上除了後宮嬪妃之外,還在不斷地臨幸隨身侍奉的宮女,宮女們也以為這是一飛沖天的好機會,各個都開始趁機親近皇上,殊不知這些宮女的一夕之歡,皇上根本不會放在心上,都是隨意封個低等頭銜了事,就此仍在宮中自生自滅,而那些在宮中無權無勢卻有名分的女子往往下場比宮女更為悲慘,只是可惜那些看不透這些的女子,不斷地在癡心妄想。

    「將那名寵幸過的女子隨意安置吧。」裴巒毫不在意地對一旁的內侍吩咐道。

    「是,奴才明白,馬上就去辦,陛下……,」內侍小心翼翼地說道:「八親王今日曾在外面求見陛下,但因聽陛下忙於國事,便準備明日再進宮覲見陛下。」

    裴巒聞言挑了挑眉,沉聲說道:「知道了,退下吧,回寢宮。」

    內侍聽後忙簇擁著裴巒向寢宮行去,行至寢宮之後,裴巒在內侍的服侍下就寢後,整個寢宮之中便悄無聲息。

    裴巒閉上眼睛後,只覺得整個人都空蕩蕩的,說不出的疲憊,沒有任何能像在爭得皇位前的那種心情了,即使夜夜**,為什麼心中總覺得還是少了一些什麼呢?而現在才是自己身為帝王本應有的生活,這在以前自己不是早就應該有所覺悟了,不是嗎?那麼究竟是缺了什麼呢……

    裴巒想到此處不禁皺緊了眉頭,究竟是少了什麼……,腦中不斷地回想起奪位時的一切,以及當大功告成的那一剎那間欣喜若狂的感覺,呵,原來自己終究是個不甘寂寞的人啊,也對,這段時日以來自己的確過的太平靜了一些,原本以為那個人在明昊登基後會有所動作,可是卻忘了他本性就不喜挑起紛爭,自從自己肅清朝堂,穩定大局,待一切平穩下來之後,自是感到空虛之極,那麼就讓自己變得不那麼無聊好了……

    裴巒想通了一切之後,便一夜好眠,就連第二日朝會完畢之後,心情也異常愉快,直至在御書房召見了裴毓後,才從這位八親王口中得知了一個消息。

    「哦?那些被剷除的皇族中還有漏網之魚嗎?」裴巒聽到這個消息後並沒有勃然大怒,反而饒有興趣地問道。

    「是,請恕臣下失察,才……」

    裴毓還欲再請罪時卻被皇帝打斷了話語。

    「好了,這件事不必再追究下去了,這樣也許對朕來說也並非一件壞事。」裴巒輕笑道。

    裴毓聽後心中驚疑不定,望向自己這位曾經的兄長,如今皇帝,眼中不禁透出一絲驚懼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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