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我此時在御書房內死死地盯著面無表情的兵部尚書。
只可惜對方不為所動,依舊說道:「臣望陛下三思,既然已有前車之鑒,還望陛下能夠慎重對待此事,以免十二親王重蹈覆轍。」
「此事朕自有分寸,老尚書不必太過擔憂,先退下吧。」我將兵部尚書打出去以後,看著書案上白紙黑字的奏章,覺得越刺眼。
呵,這幫臣子真是好樣的,看來科考那件事損害了不少人的利益啊,到了這時候給我來這一手,這自來古板的兵部尚書也許並沒有存了那些齷齪心思,只是一心為公罷了,看來那些人煽風點火的本事是越來越大了。
本以為自己這個有父皇支持的皇上怎麼也當的比父皇要輕鬆許多,可是我還是差點忘了,自己畢竟是個新君,平時井水不犯河水還好些,一旦觸及到這些老臣的根本利益,他們便會明裡暗裡用各種方式提醒自己,自己這個新君還是要聽聽臣下的意見的,不能肆意妄為,這也許是多數剛即位的皇帝會遇到的事情。
哼,雲兒都掌握兵權好幾年了,偏偏這個時候想起什麼擁兵自重來了,早幹嘛去了?真是笑話,以前怎麼沒人吭聲。
合上那份奏折憤憤地走出御書房,一路之上真是看什麼都不順眼,煙兒自然明白我的心思,也默默無聞地跟在後面,心中有些事情知道這時候說出來會更令皇帝不愉,可是這事卻又該輪到他說,畢竟這也算是自己的職責範圍之內。
偷偷地看了眼皇帝的臉色,上前小走幾步到皇帝身後,硬著頭皮說道:「陛下,您今晚該翻牌子了。」
翻牌子?
我聽到這話停下了腳步,疑惑地看向煙兒,以他的性格一般是不會說出這話來的,他又不是不知道其中的緣由,那麼……必然是事出有因了。
「怎麼回事?」我面色不豫地問道。
「陛下,您可是一直以來都沒有翻過牌子呀,」煙兒苦著臉說道:「奴才可都是快壓不住了呀。」
我當然明白煙兒說的是什麼意思,自從科考一事之後,現在不僅是他,連我自己都感到來自於朝堂上的壓力了,真是煩人,還有明若嵐,他不是說會想辦法嗎?到了現在卻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真是什麼事情都湊到一塊兒了。
「這件事先放一放,」我壓低聲音說道:「你讓原來安排在雲兒身邊的人,現在先不要管其他的,主要的事情就是保護他的安全,知道了嗎?」
「是,奴才明白。」煙兒心領神會地說道。
先不論我那時是何想法,現在朝局不穩,只希望雲兒不要被牽連到。
明若嵐辦完公務,從吏部出來後便騎馬一路返回親王府,剛剛回到府中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熱茶,便已從屬下口中得知了今日在御書房內所生的事情,皺著眉頭向稟告消息的人問道:「是兵部尚書遞得折子嗎?究竟是哪些人在背後嚼舌根?你去仔細查清楚,一個禮部尚書就可以讓那些人抱成一團,脾氣好的人總是要吃虧的,就連皇帝也不例外,那些人真是活的不耐煩了,非要把人惹急了才高興嗎?」
屬下聽後並不接話,知道這是主子在自言自語,明白主子的心情不怎麼好,可是接下來自己要說的事也許會讓主子的心情更加糟糕,但是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死早生吧。
屬下做足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後,正準備開口說話,不料管家的聲音卻突然從外面傳來,「王爺,工部杜大人求見。」
「杜大人?」明若嵐不明白一向與工部並無多深交情的自己,今日怎麼會有工部的人突然找上門來?
壓下心中的疑惑,明若嵐說道:「請杜大人進來吧。」
屬下見狀正要準備退下,不料明若嵐卻用眼神制止了他,與其遮遮掩掩的引人注意,倒不如光明正大地給人看。
待杜大人進來之後,見到屋內還有一人,不禁遲疑了一下。
明若嵐見狀,笑道:「杜大人不必有所疑慮,有話不妨直言。」
見五親王這樣,杜大人便明白親王身後之人乃是信任之人,於是說道:「下官冒昧前來,實乃唐突,但因有一事需厚顏相求與親王,還望親王見諒。」
明若嵐聽他這樣一說,沒有太過猶豫,直言說道:「本王與杜大人在朝中一向並無交情,如今杜大人能夠冒昧相求,想必這件事也不是容易達成的吧,還請杜大人直言。」
「咳、咳……,」杜大人沒有想到五親王會說的這麼直接,想好的一些說詞現在完全排不上用場,只好實話實說道:「那麼下官就直言了,下官小女蒙聖上恩典有幸納入後宮,可是誰知聖上迄今為止沒有寵幸過任何嬪妃,下官也曾托關係到後宮,只是也沒有任何作用,所以今日才厚顏相求於親王,盼親王能夠勸說於皇上臨幸後宮,這樣長此下去於國於家都不是一件好事啊,陛下子嗣不旺……」
明若嵐聽到前面的幾句後,便再也沒有辦法集中精力聽下去了,雖然表面看不出什麼,但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在控制自己,早就恨不得將眼前的這個杜大人配充軍去了。
一旁的屬下看到主子越來越黑的臉色,心中在不斷哀嚎,自己一會兒不必再和主子說什麼了,反正實質內容和這位杜大人說的也差不多,還是識相的趕緊閃人為妙。
當明若嵐客客氣氣地將那位杜大人送走之後,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了,看來這件事情已經不能再拖了,想個什麼辦法好呢……,該死的,這件事還真是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