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盤上仍舊是七零八落的棋子,僮兒看著這些凌亂的棋子不禁皺了皺眉,再看了看棋盤旁凝神思索的炎櫟,,實在想不通這棋局有什麼好看的,輕聲說道:「先生,您該歇息了。」
「嗯,」炎櫟應道,同時收拾起棋盤上的亂局,說道:「僮兒,你覺得剛剛的棋局如何?」
僮兒想了想回道:「看不出有什麼深奧的地方,只是覺得這棋局太亂了。」
「是嗎?」炎櫟不置可否地回道:「亂了好,亂了,才有可乘之機,懂嗎?」
僮兒老實地搖頭說道:「僮兒不懂,僮兒只知道這些年來,先生太辛苦了,這個局,那個局的,您還是少操點心吧,那麼多事情您都一個人抗著,多累啊。」
「不這樣做,又能如何呢?」炎櫟自嘲道:「已經走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就是想回頭也不能了,好了,僮兒,你也去歇息吧。」
看見僮兒離去後,炎櫟神色間滿是疲憊地躺下,怔怔地看著床幔上的流蘇,無聲地歎道:「自己終是跳不出這紅塵之外……」
即使新春已過,但邊關的氣候仍舊是那麼寒冷刺骨,明若雲此時在邊關他的府邸中翻閱著朝廷這些時日以來到邊關的公文,忽然間聽到窗欞一響,明若雲警覺地向外看去,只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剛要起身探個究竟,眼前便出現了一個黑衣人,等自己反應過來時,一柄帶著寒意的劍已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
「閣下深夜前來不知所為何事?」明若雲冷靜地問道。
「十二親王大難臨頭尚不自知,在下只是好心地來提醒一番,自古以來功高震主,若是以前的十二親王還有皇上聖眷在身而無憂慮的話,那麼現在親王的處境則是大大的不妙了,難道親王沒有察覺嗎?」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在明若雲的身後響起。
明若雲聽到此話後,心中一驚,沉聲問道:「閣下究竟何人?」
「呵,親王不必拖延時間了,再好心告訴親王一事,您的身邊有皇上的人,望多加小心。」毫無感情地說完這些後,來人便消失了。
當那把架在脖子上的利劍撤走之後,明若雲轉過身去環視著已經空蕩蕩的屋內,面上一片冰冷。
是誰呢?能夠闖進這座戒備森嚴的府邸,絕不是泛泛之輩,還有他說的那些話……
三哥……,他真的在我身邊安插了人了嗎?他已經不信任我了嗎?僅僅因為那夜的一番言語嗎?
不!不可能!三哥不會是那樣的人!不會的!
明若雲此時僅僅是想起這些就手腳冰冷,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剛剛那人既然能夠闖入這府邸,想必早已準備好了退路,此時再去全城搜索顯然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只是……,究竟是誰呢?是朝中其他勢力在進行挑撥嗎?
明若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種事情聲張不得,若是被人知道,自己即便是清白的,也是有口難辨,如果一切真的像那個人所說的那樣,三哥已經對自己不放心的話,自己該怎麼辦……
同樣的夜晚,從明若雲府邸中順利出來的黑衣人輕車熟路地就來到了一個在邊關內不起眼的殷實之家的小院中,看著院內主屋內還亮著昏暗的燭光,便輕手輕腳地推門而入,向著坐在主位上的人單膝跪下,說道:「主子,屬下回來了。」
「起來吧,平安回來就好,以你的身手,這次卻讓你做這種小事,委屈你了。」溫和的聲音緩緩說道。
「屬下不敢,只要是主子吩咐的事情,屬下都會竭力去做,只是……,主子,就憑這幾句話能有什麼作用?」一向無情的聲音在最後帶了一絲疑惑。
「現在我們只是種下種子罷了,一旦有一天我們有所需要,那麼這顆種子便會破土芽,這次明若雲的府邸戒備森嚴,也就你能夠全身而退了,單看現在明若雲還沒有全城搜索,就已經證明那些話起了些作用,不是嗎?」聲音縱然還是溫和的,但卻沒有絲毫欣喜之情。
「主子思慮周密,屬下這種粗人又怎能比得上。」
「你說話間也太過小心翼翼了,難道我就這麼可怕?」
雖然是句玩笑話,但仍讓跪著的人不敢吭聲,主子即使看上去溫和有禮,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自己知道,這也絕不能就證明主子是個心慈手軟的人,想想以前那些背叛過主子的人的下場就知道了。
「屬下不敢。」仍舊是恭敬地答道。
「算了,翻來覆去總是這樣一句話,這裡不是我久留之地,我還有事情要辦,馬上就要回去了,你也離開這裡吧,多加小心。」
不等跪著的人答話,便離開了主屋,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跪著的人現自己背後已是一身冷汗。
而此時的我對於邊關所生的事情一無所知,這段時間朝堂上仍舊是那麼無聊之極,外加暗裡風波不斷,但我卻已經很知足了,除了……,眼前的這片花花綠綠。
本來是想偷得浮生半日閒的,好不容易將今天的朝政處理完,正好去御花園散散心,誰知一進御花園,也不知那些妃子從哪兒得到的消息,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內打扮好後穿梭在御花園的各處,晃得我都眼暈,這園子是轉不成了,那就去湖邊歇會兒吧,可是沒想到這湖上竟然還有泛舟的,莫非今日出門沒看黃歷,那上面是不是寫著「不宜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