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碰了碰明若嵐。
「什麼事?」明若嵐不耐煩地翻過身來面對著我。
聽到他口氣這樣兇惡,害的我什麼也不敢說了,老老實實地閉上眼睛睡覺。
真是的,害的我提心吊膽這麼長時間,自從他說出那句「慢慢聊」後,我一晚上都膽戰心驚的,在他晚上還沒回房的時候,我便早早地躺到了床的裡側開始裝睡,誰知這人回來後卻倒頭大睡,反倒剩我一個人在一旁乾瞪眼,這人難道轉性了?現在乾脆連「蓋著棉被純聊天」也不幹了,一頭睡死?
等我覺自己在想什麼的時候,不禁暗暗鄙視自己一下,自己難不成還希望他作出什麼事來?又不是瘋了?
正好今天折騰了半天,這麼長時間下來,已經有些睡意了,一旦真正想睡,馬上便睡著了。
明若嵐聽到身旁那人均勻的呼吸聲,便知道他已經睡著了,不欲驚動那人,輕輕地撫上他的臉頰,又去玩起那散落在耳邊的幾綹頭。
這個人……,這回出門可是吃到苦頭了吧,比在京城時瘦了一點兒呢。那時只是隨口說了一句,想嚇嚇他,好平復自己得知他來到弄壤時的心慌,沒想到這個傻瓜果真早早地就開始裝睡了……,喃喃自語道:「別人滅火都來不及,你卻不自知地還在玩火,難道真想讓我們的關係暴露出來嗎?我倒是無所謂,不過,現在還不行……,再等等,等到我們都準備好了的時候,到了那時,你要是還像現在這樣猶豫的話,我可是不會罷手的……」
第二日一早,當我神清氣爽地起來時,現明若嵐早已起來了,而且正在將早膳擺到桌上,我想幫忙,卻被他攔了下來,並聽他說道:「趕緊梳洗一下用膳吧,一會兒我要出去,你今天就不要向外跑了,等到這裡的事情辦得差不多時,我陪你好好轉轉。」
「出去?」我停下了腳步,問道:「是那邊來信了嗎?」
「嗯,約好今日在這裡唯一的一家酒樓中見面。」明若嵐淡淡地說道。
「我……」
「你什麼都不必說了,這次主要是對方有求於我們,不會有什麼事的,就是生什麼,我這次帶的這些人,也不是白帶的。」明若嵐打斷我說道。
「知道了。」聽到他這樣講,我便也不好再說什麼,默默地用完早膳後,看著他離去。
煙兒走至我身旁說道:「公子不必太過擔心,沒有人能夠傷害到五少爺的。」
「這次對方來的人是誰?」我問道。
「是裴沙素來風流成性的八王爺,若不是裴沙這次的皇位之爭越加劇烈,我們也不會想到素來與朝堂毫無關係的這位八王爺,竟然是站在裴沙太子這邊的,所以,這次也是他代表裴沙太子來這裡密談。」
「哦,」我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即又問道:「那位八王爺叫什麼?」
煙兒回道:「單名一個『毓』字。」
毓?若是冠以國姓的話,那就是「裴毓」了?
在一聽到「風流」這二字時,不知為何,我心裡被狠狠地刺了一下,不要再想其他的了,他們這一天恐怕也談不完,有的耗呢。
當明若嵐走進酒樓時,不用多加尋找,一上二樓便看到了自己這次要見的人。
那個人……,明若嵐在那一瞬間頓了一下腳步,眼睛微瞇了一下,太熟悉了,這種相似的感覺,就像是另一個自己一樣。
雖然那人是在笑著,可是卻遮掩不住眼中的冰冷與無情,真的,就像是一個沒有任何枷鎖的自己,這就是那位素來風流成性的八王爺嗎?
兩人都面帶笑意地坐下,沒有太多的虛偽客套,這次的見面本就是一筆交易,就像在這裡來來往往的客商一樣,只是他們交易的是金錢與貨物,而自己交易的則是國與國之間的利益。
「家父同意閣下兄長的提議,那不知家父在這筆交易中能夠得到什麼?而你們所想要的支持究竟是何種程度的支持呢?」明若嵐看門見山地問道。
「我們的要求很簡單,只希望在最後的結果還沒有出來的時候,你們能夠停止一切行動,當然,是指『所有』的行動。」裴毓說道。
明若嵐點點頭,「這點沒有問題,那麼我們的回報呢?」
「請閣下直言。」裴毓也不想繞圈子,直接問道。
「家父現在沒有任何要求,一切只在閣下兄長繼承家業後再詳談,如何?放心,家父並不會提出一些不切實際的要求。」明若嵐說道。
沒有料到對方會這樣說,裴毓深知今天的見面,自己已略處下風,便說道:「五公子這句話,可真讓我為難了,改日再給你答覆如何?」
「可以。」
「那麼,先告辭了。」
明若嵐目送對方離開,原本停留在嘴角的笑容漸漸隱去。
這位八王爺也不是易於之輩呢……
「主子?」侍者小心地看著回來的主子,憑著多年伺候下來的經驗,便知道今天主子的心情很不好。
「什麼事?」神色不愉地問道。
「沒、沒什麼事?」
眼神凌厲地看了侍者一眼,盡力不去將怒氣洩到他人身上,冷淡地說道:「你先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得進來。」
明若嵐果然是個難纏的角色,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他了,不過……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自己與他的確有些相似之處,而那個人……,那天恐怕將自己錯人為明若嵐了吧。
能夠認識明若嵐,並可直呼其姓名的那個人又是誰呢?
真的是太有趣了,不是嗎?
輕輕地笑出聲來,也讓剛才在胸中的那口悶氣全部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