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漫 正文 第256章 大結局(6)
    其實,他是真的不知道要去哪裡。

    他眉間的愁,無人能看出來。管家還以為,他是為這些生意上的事上了心,憋了煩心事,「老闆,這車到山前必有路,就算是現如今古域王朝政事緊張也不會影響到您的口袋裡進錢的。若真是要打起仗來,皇帝老兒還得向你借糧食……」到時候,這錢就大把大把的進了。

    後面那句話,管家沒能說出來就被欽涯給擋住了。

    現如今,這世上的人都只知道他是6遠之,而非是當今皇帝的兄長。若真是打仗了,他得把銀子,糧食都送給君臨尺。

    他怎會是為口袋裡沒有錢財進入,而傷神傷腦?

    「先去蜀都城的銀莊分號。」

    最終,他還是拿定了主意,不去打擾荷衣的生活。

    這天色還早得很,陽光也刺眼得很。城裡的變化倒是並不多,依舊是那些酒樓,那些巷子,那些叫賣的小商小販。馬車一路走下來,唯一讓欽涯留意的是,曾經阮嬌娘開的天下第一青樓竟然掛著「岳府」的牌匾。

    他還納悶了,不知是哪個人家竟然把青樓買做自家的府宅,這不是自找晦氣嘛。

    納悶歸納悶,見到這曾經的「天下第一青樓」的那一刻,他的心突然升起了一股辣辣的味道,能把他的眼睛給辣出濕潤的東西來。

    他和荷衣的故事,就是開始在這裡。

    樓在,人在,他在,荷衣在。

    沒有缺少任何,卻缺少了那份足以讓他一輩子痛苦的愛情。

    他很想叫管家把馬車停下來,卻在考慮了兩三秒的時間後匆匆忙忙地說:「抄進路,直接去銀莊分號。」

    馬車也只是在那兩三秒的時間便拐進小巷子裡,與「天下第一青樓」背道而馳。

    可是,這兩三秒的時間裡,他幾乎把兩生兩世給回憶了遍。

    次日清晨,天不見亮,欽涯早早地醒了。

    事實離開荷衣的兩年裡,他從來都是無眠的,夜已三更還不能入睡,天不見亮就從惡夢中醒來。

    那個相同的夢,眼睜睜看著荷衣站在他面前卻認不出他來,視而不見。曾經和他那樣親密的荷衣,不瞧他一眼,陌生地從他身邊擦肩而過。那氣息,那腳步聲都熟悉如昨,她卻不認他。

    他一拉她的手說,「衣兒,是我啊,欽涯。你看看我。」

    誰知,荷衣卻丟給他一句「神經病」。

    他再拉她,她就站在大街上大叫,「非禮啊,非禮……」

    行人用異樣的目光看他,看得他被千穿百孔。

    末了,他看著荷衣和一個男人恩恩愛愛的離去,那男人輕輕攬著她的肩,消失在人海。

    看不清那男人的臉,只清清楚楚地記得荷衣那陌生的神情。

    那一幕,在他夢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像魔鬼一樣折磨了他兩年,二十四個月,七百三十個夜晚。

    昨天經過天下第一青樓的時候,他沒有止住步伐細細地瞧它一瞧。今天這天不見亮的,他就孤身一人離開了銀莊,去了現如今的岳府。

    那可是他和荷衣生故事的地方啊。兩年後再見,總忍不住心裡的隱隱作痛。

    天還灰濛濛的,岳府上上下下地忙不停。下人們抬著梁啊柱的在府外搭起了一個大大的擂台。

    這是做什麼,比武官方mm英姿上傳還是弄文?

    再一看,擂台四周掛滿了喜氣洋洋的紅綢錦羅,鮮花把整個擂台圍了個水洩不通。那擂台似乎又不是擂台,通常比武弄文的要比這矮很多。而岳家這個檯面,高高的倒像是樓閣。

    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掛了一塊金色鑲邊的大紅牌匾,題書四字--拋繡招親。

    原來是岳府給閨秀招親選夫來了。

    很沒趣。

    欽涯轉開視線,正準備邁步離開,背後卻有人掌著他的肩攔了他的去路,「欽涯兄,別急著走。今天你才是主角。」

    欽涯回頭一看,驚訝道:「於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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