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子期從人群中擠到荷衣身邊,連忙蹲身扶住她的肩膀。
不知道為什麼,荷衣總不會用心去記恨一個人。當她得知,妃後是因為仇恨才變得如此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時,她突然不恨她了。當她想像到妃後被安達送給古域國大軍做軍妓,而被人**的難堪下場時,她甚至是心疼她的。
妃後淺淺地笑了,輕喚了一聲,「荷衣!」有氣無力的。
妃雅老婦人衝向安達時,他已經嚥了氣。她用一抹狠狠的餘光盯著妃後,「你這個妖女,你把安達殺了?」
妃後重重地咳嗽,無力回答,喘了一口氣,道:「現在你可以說真話了吧。當初你殺了所有妃子,還陷害與我,就只是因為我奪你所愛嗎?」
妃雅仇恨地說:「你生來是個紅顏禍水。你留在安達身邊只會加害與他。你一直力爭得到他的寵愛,不就是想利用他得你想要的到權利,不是嗎?」
妃後緩了緩,有氣無力地道:「他安達愛誰是他的自由。我只想做一個被男人寵的女人,何來加害之心。倒是你,設計陷害,栽贓嫁禍,真正加害他的人是你。」
妃雅承認,道:「沒錯,是我陷害你。之前的所有都是我陷害你,包括安達的所有妃子也是我殺的。如此好的計策為何不用,不僅可以除掉安達的其她妃子,還可以陷害給你。我就是看不慣你。自從你來了皇宮,安達的眼裡就再也沒有我。你也許不知道,大祭司也是我安排的。我讓他佔掛,把你送給古域國大軍做軍妓,才能平息風波。安達本來就相信神靈,這一舉讓你永遠也無法翻身。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你去了古域國,竟然登上了太后的寶座。」
妃後笑了,「你果然承認了。」
妃雅也笑道:「是,是我幹的。我真後悔當初沒有讓大祭司把你直接火燒了。紅顏禍水果然是紅顏禍水,你到了古域國肯定禍害了不少人吧,要不也不會有今天這成就。」
妃後用手輕輕抹淨嘴邊濕漉漉的血跡,把目光移到折枝身上,道:「小國王,你往安達的脖子上瞧一瞧。」
折枝不解,半信半疑地在安達的脖子上打量,竟然現一個小小的針孔。他突然恍然大悟,眼前的古域國太后並沒有殺死他的父王,而只是一個假象,讓他娘親誤會的假死現象。他拔出針孔裡的針,頓時,安達的眼睛圓溜溜地睜開。
折枝驚喜地叫道:「父王!」
妃雅震驚了,睜大眼睛,不敢置信。
安達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詢問妃雅,「你所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妃雅一時無言以對。
妃後咳得更利害,呼吸困難,上氣不接下氣。八面女屍傷她太深,心臟,肺葉,肝腎,無一完好。
安達起身快湊到妃後身邊,深情地看著她,輕聲喚道:「妲兒!」
妃後無視安達,不理不睬,目光深邃地望向荷衣,沾滿自己鮮血的手緊緊地握住了荷衣的,「荷衣,娘……娘……對不起你。」
荷衣抱住妃後,聲音沙啞地叫道:「娘……你別說話,你需要休息。」她不知所措地哀求於子期,「子期兄,你救救她,你救救我娘。」
此時,恐怕是神仙也無法挽救妃後的生命。她的聲音猶如蚊蟲扑打翅膀的聲音一樣微弱,「把我……和你……你爹……埋……埋……」在一起。話沒說完,妃後無力地倒在荷衣懷裡,眼睛望著天空的方向,嘴角還掛著寧和的笑容。
那個方向,有岳一飛在。
即日,李將軍的軍隊佔領郝爾漠國。古域國皇帝君臨尺宣佈,郝爾漠國從此消失,特設郝爾漠國的領土為臨邊郡縣,所有百姓一律視為自己的子民,免稅三年,每人分配大米十石,布匹十尺,牛羊各五。
折枝和安達後來逃到了哪裡,荷衣不得而知。
妃雅的死,讓荷衣斷了尋找欽涯的線索,她心痛的病又復了。
事已至此,又一月。
天空,掛著一輪圓月。
荷衣站在山頭,望著頭頂的月亮,捂著心口。
這一個月裡,他們找不到關於欽涯的任何線索。阮嬌娘說,自從她來到郝爾漠國之前,江湖上,欽涯的仇家就在懸賞暗殺他。想必妃雅老婦人正是衝著那條懸賞信息,而抓的欽涯。阮嬌娘動用了自己全部的江湖力量,也查不到是何人買走了欽涯。
「荷衣,外面風大,進帳篷裡歇著吧!」於子期站在荷衣身後,輕聲說道。
夜色,讓這座山頭沉睡。山裡頭的郝爾漠國子民雖然經歷了亡國之恨,但是君臨尺待他們不薄,又是分糧,又是分衣,分牲口的。而她的欽涯呢?也許正被仇人折磨,甚至也許已經死在他們手裡。
荷衣沒有回頭,隨便應了一聲,「子期兄先歇著吧。我想一個人看看夜色。」
於子期上前一步,輕輕為荷衣披上他的衣服,道:「那別著涼了,有什麼事叫我。我一直醒著。」
荷衣轉過頭,扯下於子期的衣服,輕輕笑道:「子期兄,我不冷。」
她面帶微笑的臉,青。
於子期藉著月光,清晰地看見荷衣的臉色,已經青淤了。於是他趕緊上前扶住荷衣,一陣震驚,她身子冰涼,冒著冷汗,「荷衣,你這是怎麼了。」
都是相思惹的禍,害成病。
荷衣的胸口越越痛,站在山頭泥土地上的腳軟軟的,有些體力不支。突然一陣眩暈,眼前的於子期開始在她眼裡晃來晃去,到後來是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了。她軟軟地倒在於子期懷裡。
於子期焦急地叫喊道:「荷衣,荷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