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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來逛青樓的,我是來為你送行。於柯千百解釋道。
送行?他怎麼知道荷衣今日要離開阮嬌樓?荷衣疑問:「柯富少從何得知莫笑今日要走?」
柯千百笑道:「莫笑姑娘別忘了還要賜教本公子經商之道,怎麼忘記了?我可是跟得正緊,得知一些小道小息不足為怪。」
不僅柯千百來為荷衣送行,還有山間。一旁的山間忍不住話,「姐姐怎麼也會經商嗎?連柯公子都要向你討教?」
「莫笑姑娘是個有才華的人,賜教一些經商之道算什麼?」柯千百對山間說道。
大清晨,阮嬌樓裡沒有什麼人出入,顯得這個樓裡有些清靜。山間一大早就等在大堂為荷衣送行。沒想到柯千百比他更早。他們倆早就相識,談到荷衣的時候都有話題。
「柯公子是在損我呢?」荷衣哪會什麼經商之道,只是嘴巴會說,紙上談兵。要真正讓她經商,她也得現學現賣。
「不,不是損你,真正的佩服。上次莫笑姑娘說的那種酵、半酵茶讓本公子回去琢磨了好久,試驗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還想哪天有空請姑娘到府上一起研究。」柯千百禮貌地說道。
論起制茶,荷衣真的不懂。那日隨口跟柯千百說了幾句,都只是她前世零零碎碎知道的。
「莫笑只是道聽途說,柯公子不必當真。我倒是覺得柯公子應該把生意的重心放在擴展銷售區域上。至於茶的品種慢慢研究。」荷衣莞爾道。
「這些都是後話。本公子今天最主要的是來為你送行。這些是我特地為你餞行的禮物,呆會我叫下人給你送去。」柯千百說罷,環望他身後的大箱小箱。這些都是他為荷衣準備的禮物,人參、燕窩、鹿耳;金釵、珍珠、瑪瑙手飾、蠶絲輕紗、錦綢玉緞;瓷器、書畫、玉硯......這些足足可以當作娶一個姑娘的聘禮了。像是柯千百把荷衣當作是訂親的媳婦,送一大堆的禮物。這太過誇張了。
「柯公子太過盛情了。送這麼多東西莫笑還沒有地方堆放。說實在的,莫笑還要另尋落腳之處,帶上這麼多東西怕是太招搖,被人搶去再說,就是莫笑有找到落腳之處,也不能收下柯公子的厚禮。人不能太貪,尤其是飛來的橫財。」荷衣推托道。
這阮嬌樓的大堂堆放著這麼多的箱子。怕是等會兒姑娘們醒了,人多了,以為是柯千百要來迎娶阮嬌樓的招牌花魁年莫笑。人多口雜,難保這些姑娘們不會流言瘋語。
「原來姑娘還沒想好去處?要不到柯府暫時落腳,想好去處了我再叫人把這些東西給你送去。要不姑娘願意長住,就一直住在柯府。」柯千百建議道。
聞言,荷衣反問:「去柯府長住?莫笑和柯公子的關係沒有近到這一步吧?還要勞請你收留。」
「我們是朋友。」柯千百快言道,實則在心裡是想從朋友再到夫妻。尋荷衣這樣聰慧的女子正是他的本意。荷衣過門後還可以幫他打理家業。更何況,在柯千百的意識裡,他們早已有了夫妻之實。以前的那些美貌如花的女子,跟他逢場作戲。他只圖風流快活,並未想過要跟她們一輩子。
「謝柯公子盛情,莫笑自有去處。更何況,莫笑有自己的打算。至於柯公子送的這些厚禮,恕莫笑難以接納,莫笑難當得公子如此盛情。待莫笑落腳後,時機成熟自會前去柯府登門拜訪。柯府在蜀都城這麼有名,莫笑以後若是自己做什麼事還要勞煩公子。我們自會有再見的時候。時候不早了,莫笑也該走了,後會有期。」說罷,荷衣轉頭對蘭香道:「姐姐,我們準備起身吧。」
要告別的話,荷衣也不便說太多。柯千百,山間,還有阮嬌娘,雖然只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但她將他們曾經給她的回憶放在心裡。不必表面做得難捨難分,有緣總會還有再見的時候。也或許,在這個時空,荷衣才真正是他們的過客。
今後,是一條自己的路,要走得自在。
「姐姐,你去到哪裡,我送你。」山間緊張道。
「子威,讓姐姐走得清靜一點。一路上我也要考慮我的將來。姐姐會再回來看你的。」
秋高氣爽,萬里無雲。在這個沒有工業污染的時空,天空藍得徹底,茫茫的一片延伸向天跡。半空,時而會有侯鳥飛翔。它的羽翼自由地拍打,有節奏地奏著生命的樂章。這是自由,萬里碧空翱翔的自由。荷衣來到古域國,十八年,從未真正自己經歷過生活。在岳家將軍府裡,守了十八年,完全沒有做過任何有意義的事。如今,岳一飛不在了。她完全沒有人庇護,真正獨立了。她又要重操前世的舊業,為生活開始奔波,勞作,賺錢。
荷衣上了轎,轎夫問她們要去哪裡。她坐在轎子裡,跟她身旁的蘭香說:「我們去蜀都城城中心最繁華的地段,姐姐知道街名,你告訴他們就好。」
一大清早,街上沒有什麼行人。只得有些小商小販,早早來擺攤。還有就是一些小食店,一大早店裡就冒著熱氣,招引客人。轎夫聞到小籠包的香味,失聲讚歎,好香啊!那飄香確確實實很誘人,讒得荷衣和蘭香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荷衣建議道:「我們吃完早餐再趕路吧。」
那一家小籠包店,是這條街新開的。荷衣下轎,讓轎夫也一起進店坐下。那店裡的老伯見到荷衣興奮地說道:「原來是姑娘,上次姑娘重金買了老夫的水果,老夫還未道謝。想不到又見到姑娘,姑娘想吃什麼,老夫請了。」
原來這店裡的老闆是那日蘭香故意撞倒他水果推車的老伯。蜀都城,荷衣的有緣人還真不少。柯千百有意送禮,山間難捨難分,還有萍水相逢的老伯。
老伯簡單說了他收下荷衣的兩錠銀兩後,就租了店面,憑著自己的手藝開了這家小籠包店。還熱情的感謝荷衣,差點老淚縱橫。說什麼,遇到荷衣這樣的好心人真是他的福氣。在開這家小籠包店前,叫賣水果,連基本的生活都難維持。他開了這家店後,生意越來越紅火,再也不用為生記犯愁,日子還過得像模像樣。
荷衣沒有想到,她當時只是利用老伯的水果車擺脫跟蹤她的人,竟能幫老伯這麼大的忙。欣慰至極。老伯的小籠包果真色香味俱全。轎夫吃了一籠還叫下一籠,連荷衣和蘭香也一人吃了一籠。正吃得津津有味,蘭香突然放下了筷子。
「妹妹,那個......那個有人找你。」蘭香吞吐道。
要走,也走得不順暢。來了柯千百,還有別人。荷衣順著蘭香指去的方向望去,見於子期站在店門外,神情嚴肅地朝自己看。
於子期,似乎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想到在荷衣準備告別青樓的今天又出現了。他站在店外,鐵定是衝著荷衣而來。
荷衣繼續吃她的小籠包,「姐姐慌張什麼,怕被他搶劫?他自己願意進來就進來,站在那像個木頭。別管他。」說罷,她夾起一個包往嘴裡送。
於子期知道,荷衣只把他當作陌生人。他寧願她把他當仇人,打他,罵他,殺他。那樣,他心裡還會好受。只是,沒有人能明白,為什麼荷衣把一切看得那麼淡。即便是殺父仇人,也可以放縱他曾經的過錯,無視他。她對君欽涯如此,對於子期亦然。
於子期風塵僕僕從店外走進來,永遠一張嚴肅的臉。似乎殺手就不會有笑容。如今他武功廢了,不用再做殺手,仍舊沒有笑容。近日,他在那片亂墳場守著那些亡靈,苦練功夫。希望能重新再回到以前,有天下第一殺手的身手。雖然功夫只恢復了一層,但他不會放棄。那日荷衣遇刺,他剛好不在亂墳場。等他趕回來時,君欽涯已經趕到了。不過,他也算有收穫,至少他查到了是什麼人要刺殺荷衣。
「吃完了跟我走。」於子期霸氣道。似乎,荷衣就只得聽他的一樣。這個樣子怎麼有些像以前的君欽涯?
荷衣吞嚥著小籠包,張不開口。待她吃好,才緩緩張口道:「我曾經說過我們各走各的路,你忘記了?要我再說幾遍?」說罷,她有些不耐煩。
於子期始終是殺岳一飛的兇手,荷衣不想看到他。饒過他就已經不錯了,他還自以為是的強迫荷衣的自由。
初秋,本來讓人神清氣爽。荷衣卻感覺這氣氛憋氣。擺脫一個君欽涯,又來一個於子期。她想忘掉岳家的血案,總讓這兩個人無故的挑起。
「姐姐,我們走。」說罷,她轉身向老伯告辭,「老伯,這是小籠包的錢,您收下。下次我們姐妹倆再來光顧你的生意。」
老伯拒收荷衣的銀兩,「姑娘,這當老夫請客。這店都是你給的錢開的,老夫怎麼會收你的錢呢。姑娘有事就先行上路吧,下次再來老夫這裡做客。」
荷衣也不勉強,辭別了老伯和蘭香出了店,上轎準備走人。
「荷衣,你不要這麼倔強。」於子期趕出去攔住轎夫。
荷衣難得理會她,坐在轎子裡任他自言自語,「你不跟我走會有生命危險。」
2008-9-201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