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北豐國終於迎來了他們神聖的日子。不光北豐人民個個欣喜於表,就連好久不見露面的太陽公公,也一大早就喜笑顏開的出現在蔚藍的東方。
「真是美好的一天啊!」冷潔走出房間,對著燦爛的朝太陽伸了伸懶腰,笑著感歎道。
「小潔早!」清風從隔壁的房間裡面慢步出來,打著招呼道。
「師兄早!」冷潔轉身回眸,衝著清風莞爾笑道。緊接著紫影的房門也開了,冷潔先開口:
「影大哥早!」
「早!」紫影一邊整理著衣物,一邊簡潔地回道。說完又抬著頭問道:
「你們的包袱收拾好了嗎?」
「我的包袱是隨時都準備好的。」冷潔聳肩笑答。她將目光轉向清風說道:「就看師兄準備好了沒有?」
「我的也隨時都是準備好的。」清風點頭笑應道。
「那就好!我的也是隨時準備著的。」紫影滿意的喃喃說道。一想到總算可以回國了,紫影心情說不出的舒暢。他興奮的問道:
「你們說我們是回景和呢?還是直接去西平與皇上會合?」
冷潔與清風相視一笑,他們非常理解紫影想上戰場的心理。兩人故意不回答。
紫影見他們不答話,繼續說道:
「這是去西平可是比回景和要少走幾天的路程吧!」
「可是我更擔心京城的情況。」冷潔略帶憂慮的回道。
「我想過了,京城根本就不用擔心。只要北豐不趁機攻打,就算那個太子回去佔了皇宮也沒用。最多等皇上的大軍打下了西平後,再一路打回京城去就是了。」
「打回去?」冷潔橫了一眼紫影,哭笑不得的說道:「影大哥,我看你是想打仗想瘋了吧!」
紫影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尷尬的汕笑道:
「那你們是準備回京城咯!」
冷潔沉默了一瞬,笑著回道:
「我們現在說什麼都太早了,今天的事情會不會按照我們設計的軌道運行還是個未知數呢?」
清風看出小潔的不安,走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說道:
「放心,就算沒有完全按照我們設計的軌道運行。有了我們昨晚埋下的那些雷子,引騷亂的必然的。到時我們什麼也不管了,趁亂先離開王都再說。」
冷潔想想也是,反正現在西平與北豐的事端已經挑起了。北豐現在的狀態除非老皇帝腦子進水,不然他們決不會敢冒然挑起與景和的戰爭。而只要他們三個打定主意要離開,又有幾人能難得住他們呢?
可是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想像與事實的差距往往離得很遠。
吃過早餐後,紫影按照預定計劃早早的出,去隱藏在他們頭天晚上選定的樹上,準備拉響最後一哆嗦!
清風與冷潔要去到大殿與參加神祭的隊伍一起去神殿。可是男女是不能走在一起的,因此他們約定等影一拉響引線後,就立刻返回皇宮會合後再一起離開。
清風一身正裝朝服,顯得威嚴俊朗一身王者之氣。回到北豐三年了,這是他第一次穿上這裡的朝服。雖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來自小潔,不過他似乎並沒有多反感。他剛從房間裡面出來,就見一個內侍急急的向他來連禮都忘了行,就焦急的說道:
「大皇子,皇上喧你立刻去大殿!」
「大殿出什麼事了嗎?」清風不緊不慢的問道。
「這個奴才不知,皇上派來的公公只讓奴才轉告大皇子,皇上要您火前往大殿。」
「知道了。」清風懶懶的回道,然後走到冷潔的房門口,敲了敲門。
「小潔你弄好了嗎?要不要找個宮女來幫你?」清風知道小潔討厭那些繁雜的服飾,關心的問道。
北豐的習俗與清朝有點相似,但凡重大場合,無論男女老少與會者都要穿正裝朝服。皇后一大早就叫人送來了太子妃的服飾,裡朝外外光衣物就足有二十多件要往身上穿。更別說那一大堆各種各樣的飾、配件。冷潔看著床上那堆東西連連叫苦。
她已經與這繁瑣朝服鬥爭了二十分鐘了,仍是不得其法。她現在有點後悔沒有留下那個送衣物來的侍女,讓她幫忙了。不過她哪裡知道這北豐的太子妃的朝服比景和皇后的衣服可是複雜多了。突聞清風在門外催問,她隨口應道:
「我就好。」
「皇上找我有急事,我先去大殿等你。我留一個內侍在這裡。你等一下跟他一起來大殿好嗎!」清風隔著門說道。
「嗯,知道了!」冷潔衝門外大聲回道。然後又對著那些兩面都繡著一樣圖案的衣服輕聲咒罵道:
「該死!這什麼鬼衣服嘛。到底哪面才下面嘛?不會是兩面都可以穿吧?」
清風聽到她的罵聲,忍不住在心裡笑道:哈哈,總算有一件讓小潔傷腦筋的事情了。他回頭對那個正詫異的看著他的內侍吩咐道:
「你留在這裡等冷小姐。等她出來了,順便告訴她一些等一下她應該做的禮節。」說完清風朝冷潔的門深深的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奴才遵命!」內侍連忙回道。
「哼!我就不相信,兩世為人,號稱百變狐狸的冷潔會連穿衣都不會。」冷潔喃喃的自言自語道。接著她就按照自己的審美觀將那一堆衣服往身上套。又弄了一刻鐘來。她終於將所有飾物都套到身上去了。然後好覺得自己需要用上內力才能頂得住身上的重量。
不過儘管這樣,該帶的武器,她也一件不落下。不過這樣一來,她的輕功是用不上了。因為她怕一飛起來,頭上帶的那些「飛鏢」會亂打目標射擊。
冷潔邁著蓮花碎步前往大殿,走到半路上就被皇后身邊的秋菊給截住了。
「小姐,冷小姐!皇后娘娘又病了,您快去看看吧!」
「又了?」冷潔吃了一驚!為了今天這場戲能夠順利進行,她這幾天可是用了心在幫那兩個老傢伙治療的。照理說應該不會有事才對啊!冷潔犀利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探究的看了秋菊一眼。見她的目光裡面焦急並沒有作假的成分,冷潔轉身對內侍說道:
「你去如實回稟大皇子,就說我先去為皇后治療了。」
說完不等內侍回應她就跟著秋菊匆匆趕往皇后的鳳鳴宮,冷潔問秋菊皇后娘娘早上都吃過些什麼東西,結果只得到一句,今天是紅梅當職照料皇后的起居飲食,所以她不知道。冷潔也沒有想,因為她們的確是分工制的。
冷潔見到皇后時,她整個面部及四肢都在抽搐似的顫抖。她連忙上前,為她探脈。現她體內似乎有另一種毒素存在。她又伸手撐起她的眼皮,查看她的瞳孔。只見瞳孔有放大的傾向。
「紅梅,娘娘早上吃了什麼?」冷潔厲聲問道。
「回小姐,娘娘與平時一樣,早上就吃了一碗牛奶和一隻雞蛋。別的什麼也沒吃啊!」
見問不出什麼,冷潔也就放棄了。無論怎麼樣,也要讓今天的戲照計劃唱下去啊。現在要去配藥根本就來不及了,她只好用最簡單快捷的方法先保住皇后的命了。
「過來將娘娘扶起來,像平常我為她運功療毒那樣坐好。」
冷潔邊摘掉自己身上那些多餘的東西,邊吩咐一邊急得一臉冷汗的宮女做事。
冷潔將內力輸入皇后的體內,先護住她的心脈。然後再讓內力順著她的筋脈行走,因為她這樣幫她逼毒已經熟練了。所以真氣在她的體內走得比較順暢。大約半個小時之後,皇后終於噴出一口黑色的毒血。已經累得一頭大汗的冷潔,正在收功之際。突然感覺身後有異,她剛想出手指上的暗器。可是只覺得眼前一旋她失去了知覺。
大殿裡面,眼看祭祀就要開始了。而清風卻始終不見冷潔和那個傳話內侍的身影。他急得幾次(想回去看,可是皇帝將他盯得緊緊的。一步不也不准他離開。直到最後關頭,那個內侍才跑來告訴他,說小潔去了皇后的宮殿。他剛想問小潔去皇后宮殿做什麼?身邊的皇帝已經搶前面為他解答道:
「皇兒是在擔心媳婦嗎?你放心她在你母后那邊不會有事的。今天是你們成親的日子,按照習俗從現在起一直到晚上洞房中你挑起喜帕之際,你們才能見面了。」
「有這種習俗嗎?」清風冷冷的問道。
「有!當然有啊!」一邊的內侍立刻點頭接到。
「二皇子到!」
二皇子掛著高傲的笑臉走進大殿,看到皇帝與清風在一起,他連忙迎上來,衝著老皇帝和清風恭敬的行禮問安:
「皇兒給父皇請安!給皇兄請安!」
可是當他的頭低下去時,眼裡忽地閃過一絲狠厲卻沒有逃過清風與老皇帝的法眼。清風拿出一貫作風,對他不予理睬。老皇帝則語帶雙關的訓斥道:
「今日既是神祭大典,又是你皇兄大婚的日子。老二你可要生性一點。別再做出什麼為咱們皇家丟臉的事來。昨日你府中生的事,過了今天的事再說。」
「是!孩兒謹尊父皇教誨!」二皇子躬身回道。同時不自覺的拉嘴詭笑。
「皇后娘娘駕到!」
隨著一聲傳喚,只見穿著一身高貴華麗朝服的皇后娘娘領著一大群,同樣穿著朝服的後宮女人出現在大殿門口。清風的目光一眼就落到了那個帶著紅色喜紗,穿著太子妃朝服的身影上。看著那身臃腫的服飾,清風實在不能將她與小潔聯繫在一起。他舉步就想過去掀起紅紗一探究竟。
老皇帝一把拉住他,厲聲說道:「忘了我剛才說的話了嗎?你們現在不能見面。」
「哈哈,皇兄真是迫不及待啊!現在離晚上的洞房可是還早著呢!小心別逼出病來哦!」二皇子語帶嘲弄的笑著挪揄道。
清風仍然沒有理他,不過卻用冷厲的目光狠狠地掃了他一眼。二皇子被這一眼刮得生生打了個寒顫,瑟縮地後退了兩步。
「我就跟她說一句話。」清風對老皇帝說道:「不見面。」
「說什麼話?孤讓內侍給你傳去。」皇帝強硬的回道。見清風面色沉了下來,他又軟下來勸道:
「真不明白你怎麼就急著這一時了?過了今天你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在一起。到時候有你膩的時候。」
「就是啊!女人嘛!甭管長得多漂亮,一旦用過了你才會現實際上都是一個樣。只有傻子才會將心放在一個女人身上!」二皇子語帶雙關,夾槍帶棒的附和道。
這次他準備的接受了皇帝送給他的一記冰冷的目光。
「皇上時辰已到!」一個大臣走上前來稟報道。
就這樣清風始終沒有能去證實,那方喜帕下面的人到底是不是冷潔。
人全部聚集到了大殿以後,按照禮儀。皇帝先是領著皇家眾人和朝臣在大殿請神,拜了先祖皇帝留下的金扁之後。才開始今天的第二個項目——去神殿祭祀。
一個六來百人抬著各種各樣祭祀品的儀仗隊之後,皇帝與皇后同乘一輛高貴華麗的輦車行走在幾百個全副武裝的鐵甲戰士的中間。他們身後緊緊跟隨的是兩位皇子的車駕。接下來就是按身份地位的高低依次排序。徒步跟隨著車駕行走的一眾王公大臣們。
在大臣們的後面老師最惹人眼球的後宮女人們。她們就是嬌生慣養,很少走路的。現在不但要讓她們跟在男人後面走,而且得穿帶那麼些能將人的脖子壓斷的頭飾。她們一路走得有多麼的困難。就不言而喻了。絕對可以稱之為舉步維堅了。
而此時前方守株待兔的紫影,早已等得極不耐煩了。他到指定地點一到一刻鐘時,就有大批的皇城護衛軍,三步一哨的列在了道路的兩旁。也就是他們埋雷子的地方。紫影暗自慶幸自己早來了。不然要想在這沒有遮掩的大白天,不被現的來到指定地點,還真是難度。
可是很快他就不這麼認為了,因為他足足在那大樹上一動不動的呆了一個時辰了,仍然沒有見到祭祀隊伍的影子。而這些時間,兩邊的雪地裡面已經擠滿了來看熱鬧的民眾。他們無不眼巴巴的看向空空的青石路。這種時候紫影要是稍有動作,肯定會有很多雙眼睛盯住他的。因此,他只能繼續當「木頭人」。
又過了半個時辰後,紫影終於聽到遠處傳來的大隊腳步聲。雖然不見人影,不過總算是有點盼頭了。他將手裡面的引線緊了緊,激動的等著見證小潔所說的驚天地泣鬼神般的轟動效果。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看到抬著各種五花八門的祭品,從他面前經過了。緊接而來的就是他的目標了。他可是牢記小潔的吩咐,一定要等到皇帝的輦車走到百步之外的地方,他才可以拉動手中的那條細線。紫影在心中認真的計算著:
「一、二、三……十三、十四、十五……八十七、八十八、八十九……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拉!」
緊接著就見從皇帝的輦車那裡開始,隨著一聲聲震天的響聲連環響起!
「砰!砰!砰……」
響聲之後就見漫天的雪塊和著濃濃的硝煙快擴張,再接著就是受驚馬兒亂竄所出的嘶鳴聲和人群的尖叫聲!而兩旁參觀的百姓同樣被驚得引起了騷亂。人擠人,人推人,人踩人的現象隨處可見……
雖然有了一定有心理準備,不過紫影仍被這效果給震懾得差點沒有從樹上落下去。好在現在已經沒有人注意這樹上是否有人了。即便他真的掉下去了,怕也沒有人會在意了。紫影伸手抓住樹枝,穩住身子極力收回神來。衝著混亂不堪的人群揮了揮手,他起身竄上樹頂。踏著松針向皇宮方向飛馳而去。
清風同樣數著等著爆炸生。不過他同時一瞬在盯著二皇子和皇帝兩輛馬車的動靜。在爆炸生後,見他們倆駕馬車的馬匹雖然都受到驚嚇,卻很快被一邊的鐵甲衛隊將馬韁砍斷了。馬匹向磁卡前方的人群瘋狂衝了過去。車上的人卻沒事。
不過他看到二皇子怔了一瞬之後,立刻隱入了人群中。看來小潔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後面的戲就留著他們自己慢慢唱吧!清風在心裡想到,他剛想運輕功離開,突然傳來皇后凌厲的叫聲:
「風兒!不准離開!」
誰理你啊!清風冷笑。
不過條件反射的他回頭看了一眼。可就這一眼,將他死死的定住了。因為他看見皇后手裡舉著一件東西在向他招手。他死死的盯住那東西,那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小潔從不離身的那個皮套子。裡面裝著只有她才會有的叫做手槍的東西。再想到在大殿裡面的疑惑,心頓時一顫。
攸地清風臉色驀然一沉,眉頭緊蹙。兩道冷利如冰刀一般的目光,直直的射向皇后。身子一晃,他已經來到皇帝皇后的車駕上,一揮手槍已經到了他的手裡,同時一把明晃晃的軟劍已經架在了皇后的脖子上。
「說!你把她怎麼樣了?」
「放肆!她是你娘!你想為了一個女人做出殺父弒母這種天理不容的事嗎?」皇帝立刻怒斥道。
「說!小潔在哪裡?」清風根本就不理老皇帝,他的劍鋒已經抵在了皇后的動脈血管上。只要他的手輕輕一拉,皇后就必死無疑了。
可是皇后似乎一點懼意也沒有,只見她始終掛著一臉溫和的笑意。看去卻讓人恨得牙癢癢!
「你放心,我既然知道在你心中小潔才是最重要的,自然不會難為於她。我只不過是想將她留在北豐而已。試想,如果我們讓你得到了她,那麼你也會眼著她走吧!以我們的本事,我們想要留下你們是不太可能。可是如今我將她留下,你自然也會留下吧!你應該瞭解一個母親的心!」
皇后輕言細語的話,讓清風恨不能將她的剁下來。可是想到小潔在她手裡,他只能強壓下滿腔的怒火。狠狠的冷聲問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往後看看就知道該怎麼做了。」皇后仍然笑意盎然的說道。
清風回頭一看,才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二皇子的人已經將他們三人團團圍在中間了。而剛才混亂的人群已經跑得不見人影了。只有那群大臣被鐵甲護衛隔在外面,瑟瑟的觀望著皇帝一家的傾情表演。很顯然那些鐵甲護衛全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威風凜凜的衝著他們布命令。
「大皇子劫持皇后,意圖行為不軌。給我拿下!」
立刻有十幾個鐵甲兵衝了上來。
清風頭也沒回,右手的劍仍然架在皇后的脖子上,左手隨便一揮,衝上來的十幾個護衛隨即倒了下去,並且迅的化成一灘血水,只剩下身副空空的鐵甲。
後面的衛兵見此,沒有人再敢上前來送死。
皇帝見狀,突然站起來衝著外面的大臣們大聲宣佈道:
「各位大臣聽旨:二皇子犯上作亂,孤現在正式冊封大皇子為儲君。並命他以太子身份,替孤將這些叛臣逆子全部就地正法!」
「皇上英名!太子千歲!」大臣們已經看到了太子的厲害,更看清了皇帝的心思。這不要錢還能劍命的馬屁當然是不拍白不怕。
「是不是,我幫你解決了這些人你就放了小潔?」清風根本就不理皇帝說的話。他仍然恨恨的盯著皇后的臉,冷冷的問道。他手抵在皇后脖子上的劍鋒已經沾了血珠。
「好!只要你將今天的亂子平定了,然後安安心心的當你的礅。我自然不會為難小潔。說實在的本宮也是很喜歡她的。她畢竟救過我們一家三口的命啊啊!」皇后爽快的應道。
「哼!你還記得她救過你的命啊!她應該救豬,救狗也不該救你們這種畜生不如的東西。」清風冷冷的罵道。
「別忘了你可是我們的兒子!」皇后依然溫和的回道。自始至終,她都扮演著一個面對兒子以劍相逼,仍然在微笑著勸說他浪子回頭的偉大母親的光輝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