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見傻後突然停住腳步,面露警戒的樣子.立刻屏神靜心,運功傾聽。聽見外面傳來打鬥的聲音,聲音不大,似乎距離很遠。
「聽,外面有人在打架。出口應該不遠了。」
清風很好奇,自己都要用內力才能聽到的聲音,傻後明明沒有功夫,她卻能先現。不過,他沒來得及問,明亮的地道裡面,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清風正想問怎麼回事,小聲地答案已經傳入耳。
「噓!別出聲,我把夜明珠收起來了。現在外面情況不明,我們必須做到敵明我暗,小心行事。」
清風不得不佩服她的敏銳機智,地道裡面一片漆黑,清風卻能感覺到她那雙時而呆滯,時而精光乍現的黑眸,此時,正如夜空中的啟明星一樣閃閃亮。
冷潔見清風停住不前,以為他是跟她以前一樣怕黑,又轉身對他說道:「別怕,這只不過是黎明前的黑暗,你只要跟著我走就好了。」說完拉著他的抱著晴的手臂,往前走。
清風被傻後的話說得先是一愣,隨即明白,原來她以為自己怕黑。嘴角不自覺得往上翹了翹,也不分辨,由著她拉著往前走。
打鬥聲越來越大,前方有幾縷微弱的光線,印入眼簾。不用說,那裡就是出口所在了。清風停了下來,對著傻後的背說道:
「你跟晴兒先在這裡等著。我出去看看。」
冷潔聞聲停了下來,轉身從清風手裡接過晴兒,才開口道:
「好吧!不過你也要小心點,別多管閒事。」冷潔知道會功夫的人都喜歡打抱不平,怕他自持武功高強,跑出去幫人打架,然後將麻煩給她們引過來,所以先給他打個預防針。
而這話聽在清風耳朵裡面,就是另一番意味了。他從小與師傅在一起,習武學醫,師傅一向對他痛愛有加,可是遇到有危險的時候,總是將他丟在前面,讓他獨自面對,而師傅卻早跑得不見蹤影了。還美其名曰是對他的厲煉。出山的幾年裡,無論行走江湖還是留在皇宮。他很少與人深交,唯一一個引為知己的兄弟,就是是皇上。而他從小在沒有感情的皇室長大,自然比清風更不懂得關心人。所以,傻後隨口一句「你也小心點!」聽在清風耳裡,就如母親的關懷一樣溫暖。
清風激動地雙手按住傻後的雙肩,認真的說道:
「小姐姐放心,這世上能傷得了我的人不多。你們都不會功夫,就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接你們。」說完轉身往出口行去。
冷潔被清風一本正經的姐姐叫得一恍,接著又被他激動的表情,和英勇就義似地轉身離去的架勢逗得忍禁不俊。心道:「只不過是讓你去探探路,又不是讓你去送死,用得著這麼鄭重其事的交待嗎?」
冷潔抱著晴兒在陰暗的地道裡面等了將近半個小時,仍不見清風回來。而外面的打鬥聲,似越來越激烈。她不得不想,這個清風是不是忘了她的囑咐,真的跑去加入戰鬥,替人打抱不平去了?
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冷潔有些著急了,將晴兒安置好後,自己還得趁開亮之前趕回東宮才行。不然,天一亮,東宮的那些宮人一覺醒來,現那個睡在傻後床上的人是宮女秋兒。那她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她開始想,要不要將晴兒弄醒,可是,她實在不能保證,晴兒醒來後會有什麼樣的表情?所以,她目前仍不敢冒然弄醒她,只好將她放到牆邊上。然後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來,給她裹住。
因為覺得太監的衣服比宮女的簡潔,好走路,才在西宮隨便收刮了一套太監服來穿上。可是,太監的衣服只有中衣和外衣兩件。現在脫了外衣,冷潔自己身上就只有一件中衣了。深秋的夜本來就涼,加上這陰寒的地道裡面濕氣又重,冷潔不禁牙根緊繃,激靈地打了個冷顫。
冷潔雙手環胸,在原地跳動了幾下,感覺到身體沒有再顫抖了,才停了下來。習慣性的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裝備」,看了一眼地上的晴兒。朝著出口而去。
出地道,夾帶著刺鼻血猩味的冷風,朝著冷潔撲面而來。一級戰備中的冷潔似完全感覺不到冷意。她敏捷的找了個隱身之所。用她那雙黑鷹利目,迅將周圍的環境,收入腦中。
地道出口設在一個假山之內,假山矗立在一個大型的花園裡。花園裡面橫七堅八地躺了一地的殘肢斷體和鮮紅的血液在皎潔明亮的月光映照下顯得異常詭異。
離假山兩三百米之外,幾百個黑衣人,將一紅一白兩個男子團團圍住。然後,一批一批的上前與那兩人對戰廝殺,倒下一批,雙上一批。
紅衣男子散亂的頭粘在了灑滿鮮血的臉上,遮住了他的本來面目。想是已經苦戰了很久,雖然仍能將補上來的黑衣人打倒,可是他的腳跟已然不穩,可見戰得已經很是吃力,而且身上傷口無數,身上的紅衣也是被鮮血染成的,雖然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還是那些死在地上的黑衣人的血。
而另一個,行雲流水般將一柄軟劍使得出神入化。劍過之處,黑衣人立刻倒了一地。而他仍是纖塵不染的白衣飄飄,瀟灑自如。此人不是剛剛出來的清風還有誰?
從眼前形式一眼就能看出,人家是想用人海戰,車輪戰將那二人活活拖死。清風現在雖然仍是游刃有餘,可是,他被那麼多人拖著,想救另一個已然受傷的人一起突圍卻不那麼容易的事。
著,看著,冷潔不自覺得蹙起了眉頭。她自問沒有把握能從這麼多人手中,安然地將人救出。於是,她暗自決定量力而行。
她轉身準備回去地道,帶著晴兒先走。可是,剛走出兩步,就聽見清風的驚呼「小心!」。冷潔條件性的轉身看了回去,只見那個被鮮血染紅的男人由背及胸,橫插了一把明晃晃的利劍,而他卻豪無知覺似的,如著了魔似的仍是拚命對著黑衣人砍殺。
冷潔倒抽了一口涼氣,不禁由衷地為他頑強的意志和生命力感到讚歎!冷潔一向很欣賞這種意志堅定,不要命,不怕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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