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震道:「既然你們都誠心悔過,本王也不能不給你們機會,你們回去,各自把自己的做錯了什麼事,有什麼罪名都寫成折子,呈給本王,讓本王看看你們的誠心。若是真有誠意,本王再考慮授予你們合適的官職。還有,從今天起,全城為先帝戴孝,官紳、百姓都需呆在家裡給先帝祈福,沒有本王命令,不許隨便到街上走動。」
正所謂人至賤則無敵,這群官員本來就沒有什麼節氣風骨,聽說只要誠心悔過,就能繼續做官,自然皆大歡喜,各自回去籌備寫奏折去了。
李自成帶領大軍撤出北京城後,準備從固關退回山西去。但撤走之時,李自成捨不得在北京城追贓助餉得來的金銀財務,這些財寶據牛金星初步估計,價值七千萬兩銀子以上!都讓士兵裝成車隨軍帶著。這便大大降低了行軍的速度。
吳三桂、多鐸和阿濟格三路鐵騎來去如風,就在北京城西一百多里地的黃兒莊便追上了李自成。李自成命大將谷英領兵斷後,谷英在黃兒莊一帶和金虜鏖戰了至半夜,最後身邊士卒全部戰死,自己也力戰而亡。
多爾袞派他們出來追擊時,除了盡量把賊軍精銳留在京畿外,還想著李自成帶走的財務,吳三桂等人沒搶到財務,又領兵追了上去。李自成沒辦法,只得沿途丟散一些金銀珠寶,希望分散金虜士兵的注意力。果然,金虜士兵見到滿地的金銀珠寶,行動速度馬上慢了下來,追至易州一帶,仍然沒追上李自成,而此時天色已經大白,多鐸只得停止追擊,開始回頭撿地上的金銀珠寶。
李自成擺脫金虜的追擊後,終於舒了口氣,大軍走了一夜,又帶著許多輜重,早已人困馬乏,李自成看了一回地圖,便笑道:「前面五十里便是紫荊關所在了,我們先佔了關城,在城中休息,那樣安全一些!」
將士們沒奈何,只得硬撐著又走了五十里,來到這座「紫塞金城紫荊關」。紫荊關是長城的關口之一,為河北平原進入太行山的要道之一,素有「京畿南雄關」之稱。過了紫荊關,沿著太行山脈,李自成就能回到山西去了。
李自成進京之時,走的是居庸關,此時看到這座紫荊關時,心中感歎,就以雄偉險隘而論,他比起居庸關更勝一籌!關城東為萬仞山,千嶺聳立,峭壁懸崖;城西有犀牛山,蜿蜒向西,與盤石口相接;城北為拒馬河,谷寬坡陡,浪高水急;城南是黃土嶺,背千山萬壑,層巒疊嶂。當真是「萬里蜿蜒壁,千峰擁塞門。風雄秦上谷,氣壓趙樓煩」的紫塞金城!
牛金星笑道:「皇上不如留些精兵駐守此關,他年若要反攻京畿,正好能以此關為基地!」
李自成點點頭道:「不錯,朕正有此意。走,進關城去。」
押送這輜重物質的賊軍在最前面,所以李自成讓他們先進關,但關口狹隘,數千車財物糧草延綿不絕,用了半個時辰,才全部運進關去。李自成一策馬鞭,正準備進城時,忽然原本空空的關城之上旗幟飄揚,全部是明軍戰旗!接著箭枝入雨點般傾盆而下,押運輜重的賊軍士兵沒有盾牌等阻擋箭枝,一輪齊射之下,竟被射殺大半。
李自成大吃一驚,這只能是山東軍了,他們什麼時候跑到紫荊關來了?就在他疑惑的這一瞬間,城西的犀牛山,城南的黃土嶺各自殺出一支起兵,打的真是山東軍的旗號。
李自成心中狂怒不已,難道那價值七千兩銀子的金銀財物就這麼白白送給朱震?可是前面的雄關狹隘,關口又被自己的輜重擋住,進去不得,左右兩邊全是敵軍騎兵,人數雖少,可養精蓄銳已久,非自己麾下這般疲勞不堪的士兵能夠想比的。
牛金星勸道:「皇上,還是撤吧,金銀珠寶沒有了,還可以在搶回來,我們剩下的這些兄弟損失一個,都很難補充啊!」
李自成長歎一聲,命令李友斷後,自己率大軍越過拒馬河,繼續向固關挺進。李友在山東軍兩路精騎夾擊之下,很快潰散,自己也死於亂軍之中。
李自成退入固關後,留下劉體純、王體忠領兵三萬駐守固關,又讓李過、高一功仍回陝北一帶駐守,自己親率大軍回陝西去了。
在紫荊關主持設伏正是朱亮和陳永福二人,此時進入到關城裡的的賊軍已經被肅清,數萬士兵看著一車車金銀財物,滿眼都是小星星,口水直流三千尺。
朱亮大笑道:「這回兄弟們都發達了,按照王爺定的規矩,我們能夠從這些戰利品中分的一些作為獎品。哈哈,隨隨便便拿出一百萬兩,就足夠全軍將士都成為大財主了。」
陳永福道:「也是王爺這規矩定的好,如果大家不是想著王爺會重重有賞,肯定會忍不住偷偷摸摸藏一些,別說他們,就是連我也心動啊!」
朱亮笑道:「聽說上次在河南之時,陳將軍運送了一大批金銀財物回山東,這次還有你運送,怎麼樣?」
陳永福搖頭拒絕道:「不不,這麼大一筆財富,我還真怕自己把持不住,還是朱將軍來護送吧,就這樣說定,你帶三萬步兵運送這些物質回山東,我火速帶著三萬起兵去北京城支援王爺。」
朱亮沉思了一下,笑著說道:「好吧,去京師立功的機會我就讓給你了。」
陳永福別過朱亮,立即帶著三萬鐵騎折回北京城,第二天中午時分,陳永福便趕到了北京城近郊,隔著老遠,他都能聽到城中震耳發饋的殺喊之聲。
陳永福心想,這肯定是王爺依照計策,偷襲金虜,奪了北京城。金虜穩定下來後,立即開始反攻了。王爺身邊只有十萬人馬,城牆又在前些日子的激烈戰鬥中被火炮轟的破裂不堪,只怕頂不住多久。
但是對於城中情況他又一無所知,只好先命令士兵停下來,派人進城去打探情況。這一打聽,他才知道那夜朱震率山東軍襲擊金虜陣尾,擾亂了金虜陣勢,多爾袞見陣勢潰亂,不敵山東軍,只好暫時退出了北京城。
等到多鐸、吳三桂、阿濟格三路大軍回來後,多爾袞整計軍馬,一共十七萬人,兵力差不多是城中山東軍的兩倍。多爾袞知道山東近在咫尺,不需幾日,便會有大批援軍前來,自己須得趕緊攻下北京城。於是他把十七萬大軍分成三隊,分別由多鐸、阿濟格和吳三桂統領,日夜輪番攻城。
金虜士兵見自己苦戰了十多天的成果就這麼被人吞掉,心中自然嚥不下這口氣,都不要命的對內城發起進攻。城牆上的火炮都在李自成退出之時毀去,朱震只能用弓弩守城,金虜卻有紅衣大炮,再加上城牆早已是破敗不堪了,一日一夜下來,竟然讓多爾袞殺到了城牆之上,現在朱震正親自指揮大軍同金虜在城牆上血戰。
陳永福得到消息後,不敢怠慢,若要真讓多爾袞殺進城中,那還得了?一個弄不好,王爺被困死在城裡,那整個大明江山就危險了。他拔出寶劍,大聲喝道:「兄弟們,你們也都聽到了,王爺真親自在北京城牆上和金虜血戰呢?若是王爺有個什麼閃失,我們如何回山東去面見父老鄉親,面見我們的親人!我知道大家趕了兩天一夜的路,都很累了,但是就是再累,也要保護王爺萬全!」
三萬士兵刷的一聲,齊齊拔出兵器,大聲吼道:「血戰金虜,救出王爺!血戰金虜,救出王爺!」
陳永福道:「殺進北京城去!」
三萬士兵怒吼著、咆哮著若同成群的發怒的野獸一般向著北京城殺去。
北京城內城大明門上,朱震親自揮舞著鳴鴻寶刀砍死一個金虜。看著正源源不斷湧上來的金虜,咬了咬牙,爬到城樓最高處,舉著寶刀,大聲吼道:「兄弟們,我們絕對不能讓北京城落入金虜手中,否則我們山東軍再也抬不起頭來了!為啥,因為中華國都是在我們山東軍手裡丟的,而城裡的數十萬百姓也會因我們山東軍而受到牽連。兄弟們,你們給我挺住了,就是死了,也要抱著金虜一快死!」
這時,多爾袞看著站在高處吼叫的朱震,氣的牙齒直癢癢,他對著身邊一名年青的將領說道:「鰲拜,你能站在這裡,射中朱震麼?」
這年青將領正是有滿清勇士之稱的鰲拜,他用眼睛瞄了瞄朱震,慨然說道:「當然能,王爺,您瞧好了!」
說著,他左手持弓,右手扣著三支羽箭,張弓如滿月,只聽得「咻」的三聲,三支羽箭飛速朝朱震射去,其中一支射偏了,射中朱震身邊的一名親兵,其餘兩支不偏不倚,正好射在朱震的胸口!
「好大的勁道!」朱震只感覺胸口一疼,身子便被這兩支羽箭擊退五六步,並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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