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明 第三卷 第六十八章 為百姓唐軒請命 守棗莊朱震誓師
    阿巴泰看到周雲逃進了先前碩托中伏喪師的會寶嶺谷地,心疑有詐,下令碩托放棄追擊。

    說托問道:「探騎既已查明了明軍主力剛出棗莊,這谷裡定然沒有埋伏,大將軍為何不追。」

    阿巴泰道:「只要我們把明軍主力圍在棗莊,這支明朝騎兵肯定會回師救援,到時一併消滅在棗莊城下。現在我軍若追進去,人少了可能中他們的埋伏,人多了被棗莊的明軍主力奪了谷口,把我軍封死在谷裡,我軍就算衝出來也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金虜諸將聽了阿巴泰話,都覺得有道理,大軍便棄了周雲,直奔棗莊而去。

    卻說朱震分別給周從善和李超塗下達命令後,又差遣周雲率領自己剩餘的六千騎兵出城阻擊金虜大軍。自己把棗莊縣令找來,對他說道:「唐知縣,本鎮剛剛得知消息,阿巴泰親自率領七萬大軍殺奔棗莊而來,你覺得這棗莊城我們能不能守得住。」

    這棗莊知縣叫唐軒,萬曆四十六年進士,四十七年授棗莊知縣,廉政愛民,深受棗莊百姓愛戴。天啟二年因無錢賄賂閹黨被罷職,崇禎皇帝即位,誅殺閹黨,復啟用唐軒為棗莊知縣。憑他的政績按理應該早就陞遷了,可惜還是因為無錢賄賂上司,這個知縣一做就做了十五年。

    唐軒對大明軍官一直以來都無好感,這群人就向過境蝗蟲一般,來了就要錢要糧,有時還向百姓強行徵收糧食,弄得天怒人怨。而一當有事,馬上丟下百姓就跑,絲毫不顧百姓們的死活。

    自朱震來到棗莊,唐軒見朱震的行為還可圈可點,要糧草時還會和他商量,上次更加大敗來犯的金虜。現在聽到朱震說金虜大將軍阿巴泰親自率領七萬大軍來棗莊復仇,問自己棗莊可不可守,立馬跪了下來說道:「總鎮大人,你可不能丟了棗莊的百姓啊!現在金虜為了報會寶嶺喪師之仇而來,總鎮大人若是丟棄棗莊百姓,只怕金虜攻下棗莊後,會實行屠城啊!」

    朱震道:「唐知縣請起來,本鎮又沒說要丟下棗莊百姓,別忘了本鎮可是聖上親封的破虜將軍!只是金虜勢大,我軍若是孤軍奮戰,棗莊遲早不能守。能不能守的住棗莊,還要唐知縣相助。」

    唐知縣道:「只要總鎮大人留下來守城,就是要下官死也願意。」

    朱震說道:「好,本鎮素問唐知縣廉政愛民,深受棗莊百姓愛戴,而且擔任棗莊知縣已有十五年了,必然在棗莊根深蒂固,大部分棗莊士族勢力肯定也為唐知縣馬首是瞻。現在本鎮手下只剩下精兵一萬二千餘人,加上棗莊守軍一千人,相距金虜還是很大,所以想要守住棗莊,還要唐知縣發動全城士族鄉紳和平民百姓才行。」

    唐知縣說道:「總鎮大人,這個好辦,下官在棗莊做了十五年知縣,還有幾分人望,我現在就去把棗莊幾個主要的家族族長叫來。」

    唐軒在棗莊果然頗有威望,棗莊城的士族鄉紳聽到唐軒有要事相商,立馬就道唐軒的官邸來了。等看到官邸上端坐的朱震,大家心裡打起鼓來,莫怕是這群強盜兵開口要錢了?

    唐軒看到人都來的差不多了,就說道:「各位,想唐某做這棗莊知縣已經一十五年了,一直以來都和各位推心置腹,今天邀請大家前來,是在是有一樁關於整個棗莊百姓的身家性命的事情要和大家相商。」

    那群士族中立即有人說道:「唐大人有事,不妨直說。」

    唐軒道:「金虜大將軍阿巴泰為了報會寶嶺之仇,現在親自率領七萬大軍殺奔棗莊而來。朱將軍已經派部將帶領騎兵前去阻截。但只能稍稍延遲一下金虜的行軍速度。現在要想守住棗莊,好要各位鼎力相助。」

    那群士族想了一下,便問道:「要我們如何相助?」

    朱震接過話說道:「本鎮兵力不足,各位家中豢養的私兵在戰時要編入本鎮軍中,由我統一指揮。還有城中缺糧,各位要拿出一些糧食分給百姓們,安定人心,激勵百姓能紛紛上城助戰。」

    那群士族說道:「如果總鎮大人收編了我們的私兵,捲走我們的糧食後丟下棗莊而逃,那我們該怎麼辦!」

    唐軒叱道:「胡說,朱將軍乃聖上封的破虜將軍,專門負責剿滅山東的金虜,怎麼會丟下我們獨自出逃了。」

    朱震道:「也難怪各位會這樣懷疑,本鎮等會還要召集全城百姓,和百姓們一起誓師守城,不知這樣各位能不能相信。」

    那群士族道:「如果總鎮大人真的和全城百姓一起誓師守城的話,那我們也相信了。」

    這時,外面有人士兵進來報道:「大人,不好了,有百姓看到金虜大軍,把消息傳回城裡,現在城裡的百姓都亂了,都紛紛出逃。」

    朱震立即說道:「傳本鎮將令,封鎖城門,只許進不許出,有膽敢硬闖的,當場格殺。各位,請隨我一起去城門,我就和百姓一起誓師守城。」

    朱震和唐軒兵棗莊士族們來到城門口,準備出逃的百姓們看到唐軒,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都跪下來,說道:「唐大人,不是我們想丟下您,是我們怕那些官兵又丟下我們,聽說這回金虜是來復仇的,到時找不到官兵,只怕會拿我們發洩啊!」

    唐軒大聲說道:「大家安靜!誰說官兵又要丟下我們了,大家看到沒有,我身邊這位就是聖上封的破虜將軍,山東總兵大人,山東的官兵他老人家最大,現在他還在這裡,官兵能丟下棗莊,丟下我們嗎?」

    朱震拱了拱手對那些百姓說道:「百姓們,大家先起來。大家都怕金虜是吧!可是本鎮不怕,當初在會寶嶺野外決戰,本鎮就能以二萬人全殲金虜三萬。而現在你們有十幾萬人,為何還要怕區區七萬金虜呢?你們若是丟下城池,各自逃跑,未必跑的過金虜的馬,到時後會被金虜一一追上來殺死。所以大家想要活命,不是各自出逃,而是我們若是團結在一起,據城堅守。本鎮在這裡向大家立誓,只要你們自己不放棄棗莊,本鎮絕不放棄棗莊!」

    那群士族趁機說道:「百姓們,就算我們逃出了棗莊,也是成了流民啊!現在我們都願意和總鎮大人一起守城,我們家裡還有些糧食,現在都拿出來,有願意留下守城的,等一下就發放糧食給大家,皇上還不差餓兵呢!總不能讓大家光著肚子守城吧。」

    百姓們聽了都覺得有理,而且留下來要有糧食發,都紛紛叫道:「我們都願意和大人一起守城。」

    朱震說道:「好,從現在起,棗莊全民皆兵,由本鎮統一指揮,若有不服本鎮將令者,即以軍法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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