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明 第二卷 第十三章 洛陽之戰(2)
    朱震召集所有的騎兵,算上自己有一共五十三人,每人都是輕裝上陣,只帶鋼刀一把、火把十根,馬掌都用布包好,小心的朝長野嶺走去。

    到了長野嶺下,朱震吩咐朱亮,帶人幾個人棄馬從南坡摸上去,路上發現賊軍哨崗,要迅速解決,不能讓他們發出信號。自己帶領大隊緩緩的跟在後面。

    半個時辰後,終於到達長野山頂。極目望去,只見北坡之上燈火通明,營寨連綿,甚是壯觀。朱震知道凌晨三點才是人最疲憊的時候,就小聲地吩咐下去:「大家都下馬,好好養足精力,等下隨我殺敵,千萬不要發出響聲。」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北坡的燈火熄了不少,朱震知道時機已到了,便叫大家上馬,又叫朱亮先行,務必殺了哨兵,打開寨門,接應朱震大隊。

    朱亮自從跟著朱震以來,這種事幹的最多,當下也不推遲,只是小心翼翼的向山下摸去。慢慢的摸到賊軍營寨門口,卻發現四個守門的賊兵都在打盹,頓時大喜,摸了過去把他們殺死,小心的打開寨門。

    朱震一馬當先帶著人藉著下坡,俯衝下去,直入敵寨。命人把火把點燃,一路燒了過去。而此時賊軍都在睡夢之中,當第一個人被驚醒之後,馬上大叫:「有人襲營……」卻被人一刀砍了頭顱。賊軍也都被驚醒,一些賊將當機立斷,立即組織抵抗。但朱震等人卻並不已殺傷為目的,只帶著五十三騎橫衝直撞,藉著馬力,賊軍一時也奈何不得。

    卻說李自成自從陝西入河南以來,每戰每勝,不免有些驕逸起來。昨天攻下宜陽之後,認為取洛陽的時機已經成熟,便不做休息,往洛陽敢來。兄弟們連日的戰鬥,都很累了,又沒聽說洛陽有大隊兵馬調動的跡象,就吩咐兄弟們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好迎接洛陽這場惡戰。而就在睡夢中聽到有人大喊:「有敵人偷襲」頓時驚醒了過來。早有部將前來稟報,只說敵人全是騎兵,橫衝直撞,到處放火,聲勢浩大,不知有多少。

    李自成不虧是久經戰仗之人,迅速命令道:「叫劉芳亮組織步兵堵住來敵,劉宗敏迅速集合騎兵,務必把來敵全部殲滅。田見秀、李過等組織人滅火。」

    卻說朱震等人把火把扔光之後,立即命令大家拿出鋼刀,準備衝殺出去。賊軍臨時組織的防線只一個衝鋒就被衝破,朱震吩咐大家不要戀戰,都迅速殺出敵營,朝巖門峽那邊退去。

    而敵軍驍將劉宗敏也已集結好騎兵,李自成親自統帥著騎兵迅速朝他們追來,一路追到巖門峽口,此時卻是天以破曉,晨曦初露了。

    巖門峽,顧名思義,就是一扇岩石做得門後有一條長長的峽谷了,李自成追到巖門峽口,劉宗敏說道:「闖王,敵人選擇這條路逃走,只怕有詐。」

    李自成想了一下,說道:「我見敵軍並不多,宗敏你可帶領一百名騎兵迅速追上去,我帶大隊在這巖門口接應。劉宗敏二話不說,把手一招,便帶人衝進了峽谷。

    再說王明和蔣健,他們按照朱震的吩咐,帶著一百五十名步兵來到巖門峽,把四周村莊了的柴禾都收集起來,又在把峽谷兩邊的柴、草全部砍了,都鋪在峽谷裡,又把明兵身上所有的火藥(明朝是火藥武器已經普遍裝備,一般的明兵身上都帶有一種叫三眼火銃的火器)全部灑在柴上面。做好這些準備工作後,就帶人埋伏在山上,只等李自成的軍隊到來。

    就在天剛剛放亮的時候,果然有大隊騎兵朝著邊衝了過來,王明一看,是朱震帶去的騎兵,便知道李自成的人也快要到了,便叫大家準備,把火箭都搭在弓上,只等敵軍進谷。

    待看到劉宗敏衝進峽谷,王明一聲令下,無數火箭射進谷裡,谷裡鋪的柴火在火藥的作用下,立刻燃起了熊熊大火。劉宗敏大叫一聲:「敵軍有埋伏,快撤。」就就掉過碼頭,衝出峽谷,但還是有許多人被大伙燒死燒傷。

    李自成在峽谷口看到這一幕,立刻指揮人馬向山上衝去。而王明見大火一起,敵軍被火燒退,就帶領士兵按照朱震的吩咐衝進峽谷裡,從峽谷直接去追朱震。

    李自成率人衝到山上,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有找到,明白又中計了,卻見敵人已經跑遠,只得率領部下騎兵,回到北坡營寨。田見秀、李過等人早已經把大火撲滅,把傷亡情況和財物損失都統計出來了。李自成一聽,死了一百多人,被火燒傷的更是上千,糧草也被燒了一小半,連自己看家底的老營也死了十一個,老營士兵可是他從老家陝西帶出來的精銳,平時死上一個都要心疼半天,這回一次就死了十一個。便怒氣沖沖的說道:「拔營啟寨,大軍直搗洛陽。」

    王明、蔣健帶領一百五十名步兵出了巖門峽,卻見到朱震帶著騎兵在峽谷口等他,當下會和到一起,點計傷亡情況,無人陣亡,只輕傷了七人。朱震大喜,有怕李自成繼續追來,便督促軍士,迅速回撤洛陽。

    回到洛陽,大家看到朱震帶出去的人馬都逃命似的跑回城,都大笑不已,又見他們人不見少,就譏笑道:「恭喜朱把總立大功而回,請問朱把總殺了多少賊寇?」

    朱震卻不理會,逕直去見王胤昌。而王胤昌早已經聽說朱震帶著人一路逃了回來,心中大怒,正要前去問罪,就聽到守門的軍士來報,朱把總在外求見,王胤昌冷笑道:「他還敢來見我?你去叫他滾進來。」

    朱震見到王胤昌,便道:「卑職參見大人。」

    王胤昌看了朱震一眼,說道:「朱把總,請問你此次出城,殺了多少賊寇啊!你帶去的人傷亡如何?」

    朱震笑道:「回大人,賊寇人多,我們衝進去殺了一番又衝了出來,卻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卑職帶去精兵二百,無一陣亡,但輕傷七人?」

    大家聽了朱震的話,一個個都哈哈大笑起來,王胤昌怒道:「還敢胡說,大家都看到你帶著人馬急急忙忙的往城裡跑,還有人親口聽到你部下回到洛陽後說總算是逃回來了的語句。無一傷亡,只怕是你看到闖賊李自成就跑了吧。」

    朱震說道:「卑職確實帶領部下在李自成的軍營裡衝殺了一番,至於逃回城裡這是事實,大人想想,李自成帶著幾千騎兵在後面追趕,我們能不拚命的跑嗎?」

    大家聽到朱震越說越玄,笑的也越來越大,還有人邊笑邊說道:「那麼朱把總到給我們說說你是如何英勇殺敵的吧。二百人衝到十幾萬大軍中間殺個來回,竟然無一陣亡,別說那個常山趙子龍了,就是孫吳也有所不及啊!」也有人叫道:「朱把總你的部下跑的也真快,李自成幾千騎兵都追趕不上!以後若有送信的任務,就都叫給你部吧」

    朱震笑嘻嘻地說道:「哪裡哪裡,幾位大人謬讚了,卑職就一個小小的把總,何德何能,敢比那五虎上將趙子龍。至於孫吳,更加難以望其項背了。」

    說道這裡,許多人居然已經笑翻在地,王胤昌卻臉色鐵青的站在那裡看著朱震。總兵王紹禹更是說道:「朱把總,你以前是唱戲的吧,你唱得比王府裡的那些戲子好聽多了,明天我就介紹你去王府吧,王爺肯定會喜歡。」

    朱震向王紹禹作了一揖說道:「那就多謝總鎮大人了,既然各位大人想聽聽卑職是怎麼和闖賊交戰的,那我就獻醜了,」接著,就把自己如何計算時間,夜襲敵營。又如何把李自成的騎兵引到巖門峽,火燒峽谷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還哀歎到:「說來慚愧,最後還是被李自成的騎兵追趕得像喪家之犬一樣,丟人啊。」

    這次大家聽了,都不在發笑,一個個都盯著朱震。王胤昌的臉色也由青轉紅,最後問道:「朱把總說的可都是實話?」

    朱震說道:「大人,虛報戰功是要殺頭的,卑職怎敢亂說,況且卑職帶去的人裡不是還有大人的一百部下嗎,大人你叫他們來問問就知道了。」

    王胤昌大聲笑道:「好、好,我果然沒看錯人,朱把總智勇雙全,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朱震正想謙虛幾句,卻有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大聲叫道:「不好了,李自成來了,李自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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