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善嘴角邊的笑意彷彿蔓開的青絲,可是眼底全是冰冷的寒光。謝淡雲看著墨善,卻猜不透他這話的意思。
龍七一愣,不明白的看著墨善,半晌,不確定的道:「三叔,你剛剛說什麼?」
「你不是要宰了安晉嗎?去吧,我絕不攔你。」
墨善的語氣彷彿是在說著一件無關重要的事。可是龍七卻沒再開口。
好一會後,玄一出來打圓場:「不就是封個公主嘛,東家你的反應太激動了。封讓他封,咱們照走就是。」
謝淡雲沒答話,卻突然起身走了出去。
夜彷彿比七月黑的更早了一些,看著穿梭在慶元殿忙碌著的宮女太監,謝淡雲突然覺得一切是如此不真切。深深呼吸一口,夜風送來淡淡的桂花香。謝淡雲喜歡這味道。
邊上小圓子垂著手輕聲道:「小姐,要用飯嗎?」
搖搖頭,謝淡雲去了御花園。
那些隱在月光陰影中的花草在月色中顯出濃烈的色調,走到白日裡坐過的角亭,謝淡雲看到倒映在內湖湖面上的半弦月。波光輕晃,月色瞬間破碎。
「淡雲!」身後傳來輕喚,轉過頭,謝淡雲意外的看到安晉。
輕皺眉頭。謝淡雲道:「你……怎麼在這?」
「我來找你!」安晉走進角亭。看著謝淡雲。
謝淡雲不明白這個時候安晉怎麼會出現在這。左右看了看。才看著安晉道:「你找我有事?」謝淡雲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安晉?叫皇上。他還沒登基。叫王爺。他已是准皇帝。叫安公子。那是不敬。
「淡雲。大人和你說了嗎?」安晉輕輕笑著看著謝淡雲問道。
謝淡雲沒急著開口。好一會後。她道:「為什麼?冊封一個公主總有一個名目吧。」
「淡雲你以為呢?」
「如果我知道。我就不用問你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想從我這要什麼。可是……可是我還是願意相信你。」說完這話,謝淡雲的內心是奇怪的平和。彷彿她早就想這樣說。
安晉聽了謝淡雲這話,笑了起來:「淡雲,你果然有意思。」
這有意思和為什麼要冊封她為華碩公主有關嗎?謝淡雲沒吱聲,只是看著安晉,不管怎麼說,安晉都要給她一個說法。再說,讓謝淡雲不解的在於。冊封她為公主這事,安晉為什麼要和墨善說,而不是和她這個當事人明說呢?
安晉的作法委實讓人不解。
好一會後,安晉才道:「淡雲,你要回白青鎮,我不攔你。如果你在京裡還有時間,那麼去城東林氏祠堂看看吧!」安晉說完這話,看著謝淡雲頭上的珠花輕輕笑了起來,「這珠花很襯你!」
安晉這無頭無腦的一句話,讓謝淡雲不禁長呼了一口氣。安晉最少和慰遲明申還是有一點相像的,那就是姓慰遲的都喜歡打啞謎。
第二早上,得知方離要先於她們一天離開京城。謝淡雲心裡難免有些不捨。站在皇宮最高的城樓上,謝淡雲遞了一個錦盒給方離。
「這是什麼?」方離一頭紅火地長髮在風中輕輕飛揚著。
「大還丹!」謝淡雲抿嘴一笑道,「這是我從玄一那討來的,有助你地修行。」
方離不禁啞然,將錦盒收好,方離看著謝淡雲道:「東家。照顧好自己!」
不知為什麼,謝淡雲突然感覺到一陣心傷,可是她也知道,對於方離而言,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深呼吸了幾口,謝淡雲只是輕輕道了一聲珍重。
當方離化作一道紅色流光奔向天際邊時,墨善緊緊握住了謝淡雲的手。
分離,是為了下次再次相見!
見謝淡雲有些不開心。墨善想了一下。道:「淡雲,今天還去聽戲嗎?昨日見你很喜歡聽園子裡青衣唱的戲。」
搖搖頭。謝淡雲道:「宮裡也有戲伶,要聽戲我可以在宮聽。今天我想出宮一趟買些東西,給小青和牛二帶些京城特產。」
「那我陪你去吧!」墨善笑了起來,可是當兩人才下了城樓,小圓子早就候在一旁道:「大人,玄一大師請您到正德殿!」
墨善不由眉頭輕皺:「小七又惹事了?」
墨善從入宮以來一般不去正德殿,倒不是因為他端著孔雀上神的架子,主要是考慮在龍七是本朝神獸,有些事自有龍七去處理。可是現在聽到玄一請墨善去正德殿,八成又是龍七那個暴脾氣又惹了什麼事。
謝淡雲忙道:「玄一找你想來是重要的事,我讓小圓子陪我出宮就行。你去吧!」
墨善嗯了一聲,吩咐小圓子侍候好謝淡雲,自個先去了正德殿。待看不到墨善的身影,謝淡雲轉回問小圓子:「小圓子,你知道城東林氏祠堂嗎?」
「小姐,您說地可是本朝林學道林大人家的祠堂?」
「嗯?好像……應該是吧!」謝淡雲有些不肯定。
小圓子一笑:「小姐,我給您去備馬車。」謝淡雲點點頭,心裡卻在想,林學道又是什麼人?
等謝淡雲站在城東林氏祠堂裡時,她突然明白了安晉為什麼讓她來。在供奉的林氏一族列祖列宗的長生牌前,她看到了母親的名字,而在母親靈位旁她看到了另一個名字——林學道。
一種難言的感覺湧上了心頭,謝淡雲分不清是激動還是悲傷。怔怔看著,一滴眼輕輕落了下來。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她孤單一個人。
「淡雲!給你的父母們上柱香吧!」身後傳來安晉的聲音,三支香遞到了謝淡雲手裡。
淚眼迷濛中,謝淡雲向她的父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那缺失父親的遺憾在這一天終於圓滿了。
從林氏祠堂裡出來後,謝淡雲看著安晉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淡雲,你不知道你長地有多像嬸嬸。」
「嬸嬸?」謝淡雲不明白了,「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和你……還是親戚關係?」
安晉笑著看著謝淡雲道:「我還記得我五歲那年,叔叔帶我去白青鎮看嬸嬸。那個時候你才生出來,才這麼大!小小的臉。小小的鼻子,還有小小地嘴。當時明申還說,你整個就是一個小不點。」
嗯?這突然而來地消息讓謝淡雲徹底傻了,這都哪跟哪?還有……慰遲明申的確沒說謊,他以前是見過謝淡雲。
好半天後,謝淡雲才把安晉這番話給好好消化了一下,可是。就算安晉和謝淡雲有親戚關係,有些事也說不通。
不由地,謝淡雲看著安晉問了他一個問題:「那佛珠?」
「那是林家家傳之寶。關於佛珠的來歷可是大有來頭,相傳那是混沌初開時,長在天之際的紫鐵木雕刻而成,後來天父地母把佛珠賜給了錠光佛。你在寒潭地時候,應該有所發覺!」
謝淡雲原是猜到手中的這串佛珠有些來歷,可是也絕沒想到會這樣有名。紫鐵木從混沌初開一共只生長了三棵,到現在只剩下兩棵紫鐵木,紫鐵木蘊含著天地之間最純正的靈力。對修行的人有著極大地好處。
看著手中的佛珠,謝淡雲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好一會。她看著安晉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我和你的關係?」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時的情況嗎?」安晉側過頭來看著謝淡雲。
謝淡雲點點頭,她自然是記的,可是這有什麼關係。
安晉接著道:「才看到你地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謝嬸嬸地女兒小不點,你和謝嬸嬸長的可真像,更何況我還有天眼。得天眼者,能知過去未來之事。淡雲,你是我地表妹呀!」
對這突然跑出的親戚,謝淡雲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不是她接受能力有問題,是她壓根就沒想到安晉會是自己地親戚,而這認親的過程中卻如此離奇曲折忽然,謝淡雲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安晉是自己的親戚,那麼慰遲明申也是自己地親戚了?想起慰遲明申以前對自己的種種表現。謝淡雲心裡早就先入為主的肯定了慰遲明申也是自己親戚這事。這也難怪慰遲明申會拿誰是她父親這事來要挾謝淡雲。只是現在慰遲明申死了,有些事卻也沒法計較了。
久久見謝淡雲不開口說話,安晉突然伸手輕輕拍了拍謝淡雲的肩膀:「淡雲,很吃驚嗎?」
謝淡雲臉上的神色有些勉強,這事攤到誰頭上,都會吃驚。和皇上成了親戚,這是什麼概念?謝淡雲又想起墨善昨天的話,在心裡輕歎一聲,墨善還真是說對了,她和安晉果然有些關係。要是把這層關係告訴宮裡那三個男人,不知道他們臉上會有什麼樣地表情。
頓了一下,謝淡雲才道:「是有點吃驚。你封我華碩公主也是因為我們是親戚的原因嗎?」
「叔叔在世時,一直很內疚沒能好好照顧嬸嬸和你。我知道你不稀罕這頭銜,可是我真的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替叔叔為你做些事!」
安晉這話說的很有道理,這讓謝淡雲內心有著小小的感動。可是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公主一旦冊封下來,謝淡雲直覺認為那將是一場麻煩。輕歎一聲,謝淡雲道:「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我一向自在慣了,你這突然封個公主給我,我可做不來。」
「淡雲,所謂的公主也不過是個虛名,不會造成你的困撓地。萬事有我!」安晉見謝淡雲一臉不情願,忙安慰道。
見安晉如此堅持,謝淡雲也不好開口再說什麼,半天後,她才道:「讓我想想。」安晉輕輕笑了起來。可是還能怎麼想呢,墨善都說了禮部已經開始在著手這事,其結果自然很明確,不管你謝淡雲願不願意。這華碩公主地名號是逃不掉的。
一想到,謝淡雲又覺得頭痛。
這一次來京城果然驚喜連連呀。
回到慶元殿。墨善、玄一和龍七都沒有回來。謝淡雲坐在屋裡,從隨身帶著地荷包裡翻出了那串紫鐵木佛珠,抬手摸著那一顆顆佛珠,謝淡雲心裡有著淡淡的傷心。她找到了她的父親,可是卻沒看到親人最後一面,而留在她心底的,是深深地悲傷。
「淡雲。想什麼呢?」突然身後傳來墨善的聲音。
回過頭,謝淡雲輕輕搖了搖頭,好半天後才道:「墨善,我今天知道了一些事。」
「嗯?」墨善坐到謝淡雲對面,看著謝淡雲地神色,墨善不動聲色的道,「淡雲,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不是!」頓了一下,謝淡雲才接著道,「我今天知道誰是我的父親了!」
墨善臉上的表情還是很平靜。只是眼裡飛快閃過一絲驚訝,想了一下,墨善道:「和安晉有關?」
墨善猜到她和安晉的關係了?謝淡雲有些驚訝的看著墨善。好一會後,她才嗯了一聲,道:「我父親叫林學道,是本朝前任宰相。和安晉的母親容妃是雙生,從血源上說,安晉是我親表哥。」
墨善笑了起來:「難怪他要冊封你為華碩公主。淡雲。最少我有一件事說對了,安晉和你關係不一般。」
點了點頭,謝淡雲輕輕一歎,道:「可是,我真地不想要這個公主稱號。我現在呀,只想回白青鎮。」
「明天我們就回去!」墨善伸出手輕輕握住謝淡雲的手,「京城裡的事自龍七處理,你不必有負擔。」
好半天,謝淡雲才嗯了一聲。
墨善輕輕笑了起來。這時才注意到放在桌子上的一串佛珠。
「這是……」墨善伸手拿起佛珠。仔細看了看,一臉驚訝。他抬頭看著謝淡雲道。「淡雲,這串佛珠你哪來的?」
「哦,這是安晉給我的。說是錠光佛用過的紫鐵木佛珠。」墨善沒說話,一臉若有所思。
見墨善臉上神色有些奇怪,謝淡雲不解的看著墨善道:「怎麼了?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沒事!收好吧!」墨善搖搖頭,將佛珠遞到謝淡雲手裡。
「早上玄一找你去正德殿什麼事?」謝淡雲將佛珠收到荷包裡,抬眼看著墨善道。
「能有什麼事,不就是小七又在朝上亂發脾氣。堂下的大臣都不敢說話。」
「哦?那安晉,他雖然還沒登基,可是也算是准皇帝,朝堂上的事不是都應該他去主持嗎?」謝淡雲奇怪地問道。
不想,墨善卻一歎:「任何一個人都是這樣認為,可是我們這位准皇帝早上卻沒上朝。不住在皇宮,不上朝,我看安晉還想當他的逍遙王爺。」
謝淡雲起初沒明白墨善這話的意思,可是仔細一想,也明白了墨善這話。謝淡雲不由一笑:「難怪早上我會在城東遇到他,原來咱們這位准皇帝是從朝堂上跑出來地。」
墨善也笑了起來,道:「明天咱就回白青鎮了,這次來京裡,也不算沒有收藏。」說到這,謝淡雲明顯看到墨善眼裡神色一暗。謝淡雲自是明白墨善是指辛言衣的事,不由的,謝淡雲想起了辛言,那個愛唱《詩經》的辛言。
幽幽一歎,謝淡雲道:「終有一天,我們還會再見到辛言的。」
墨善將眉輕輕揚起。
謝淡雲終沒等到華碩公主的稱號下來,她和墨善按日子出京城出去,回白青鎮。看著身後越來越遠地京城,謝淡雲心裡五味俱全。轉頭,她看到小狐狸明仔窩在玄一懷裡打盹,這讓謝淡雲想起了錦葉,半個月前當她們來京城時錦葉還有她身邊。而現在,錦葉卻不在身邊。這讓謝淡雲有些失落。
墨善依在謝淡雲身旁,自把謝淡雲這些表情看在眼裡。可是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攬住了謝淡雲。聞到到墨善身上的青草味,謝淡雲內心有了絲絲溫暖。
陽光透過車窗照了進來,落在謝淡雲衣角上彷彿是會晃動的金珠。透過馬車車窗。謝淡雲看到了路旁的銀杏樹。風中彷彿有陣陣低語。
坐在謝淡雲對面的玄一突然將眉一揚,一語雙關的道:「這日子越發有趣了。阿彌陀佛!」
謝淡雲沒明白玄一這話的意思。抬眼看著玄一,後者卻把眼輕輕閉了起來。轉回頭,墨善臉上也有著奇怪的輕笑。
忽然馬車一晃,停了下來。
只聽車外一聲大吼:「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錢。打劫!」這最後一聲「打劫」彷彿幾百個人同時喊出一般。謝淡雲坐在馬車裡不由一怔。這才出京城多少裡的路呀。怎麼就遇到這事。
玄一將眼一睜,哈哈大笑起來:「果然有意思呀,有意思!」
墨善也笑了起來,拉著不明所以地謝淡雲道:「淡雲,下去看好戲吧!」
謝淡雲從來沒遇到過山賊,在起初地驚訝後,謝淡雲卻抱看好戲地心態跳下了馬車。就在馬車前,稀稀落落站著十來個人,當謝淡雲看到那些人地相貌時,卻大吃一驚。這是山賊嗎?怎麼一個個都是面黃肌瘦。完全和謝淡雲以前看的話本子裡描寫的山賊不一樣。而當先站在一干山賊面前的那個人,卻讓謝淡雲看出不一樣的感覺。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又高又壯地男人,小腿都比謝淡雲的腰身還要粗。這男人全身烏黑,朝天鼻,大暴牙,活脫脫像個大黑瞎子。只有那雙眼睛讓謝淡雲有些驚艷,黝黑明亮,宛如天上的星辰。
可是。看了半天,謝淡雲卻肯定了另一件事,她從面前這個像大黑熊的男人身子聞到了不一般的味道。
這是個妖怪。
顯然墨善和玄一也看出這個男人的不一樣。玄一臉上是十分的好奇,看了半晌,玄一突然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你是黑熊怪吧!」玄一說這話的時候很肯定。
「呸,你才是黑熊怪,你全家都是黑熊怪!」那男人狠狠瞪了玄一一眼,不滿的道。
玄一聽他罵人。臉上一沉。謝淡雲很熟悉玄一這表情,這是玄一生氣的預示。看來這個被玄一叫做黑熊怪地男人要倒霉了,謝淡雲向後退了一步。
「他不是黑熊怪!」不等玄一發火,一旁的墨善突然出聲道,「他是地溶熊精。」
「什麼?」謝淡雲和玄一同時驚叫出聲。
玄一道:「地溶熊精?你確定!」玄一看著墨善認真的道。
墨善點了點頭,他很肯定。這時,謝淡雲注意到玄一地臉色更加陰沉了,而那被墨善識破真身的男人在聽到墨善的話後,全無了之前大叫「打劫」時的凶狠,一雙眼睛左看右看,似乎準備要逃。
突然一道白青流光從眾人眼前一閃,只見玄一手執長矛攔住了那男人,厲聲喝道:「說,你從哪來?」
謝淡雲心下一動,不禁低聲問墨善:「地溶熊精是什麼妖怪?」
墨善猶豫了一下,才道:「地溶熊精是黑暗地獄的八等妖怪,生活在地底溶漿附近。生來俱有不怕火的能力。」
謝淡雲才聽到黑暗地獄,心裡閃過一絲震驚。她想了白青山上魔鬼樹地事。可是那個時候,玄一已經聯手墨善將黑暗之門封印了,那麼眼前這只地溶熊精又是從何而來?
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這黑熊般的男人,謝淡雲隱隱覺得有事發生了。
「你叫什麼?」玄一再次厲聲問道。
「我……小的叫大力!」才說完,大力一下就跪了下來,「大師呀,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小的今天也是第一次打劫。小的絕沒想到這是大師的馬車,不然給小的十個……不,一百個膽子,小的也不敢打劫您呀。您老人大慈大悲,就放過小地吧!」大力邊說邊痛哭流涕,而原本站在他身後地那十幾名山賊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地措手不及,只能目愣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謝淡雲也沒想到大力會如此不堪,在她印象裡,凡是從黑暗之門那邊過來的妖魔都是殺人不見血殘暴冷酷的角,誰也會想到這個叫大力的地溶熊精還沒開打,就如此膽小。
玄一臉上的陰冷神情根本沒因為大力的求饒而鬆動,他看著大力又問了一遍:「快說,你從哪來?」
大力彷彿受到驚嚇一般,瞪著兩隻淚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玄一,最後才吱唔著道:「小的從黑暗地獄來。」
聽到這個答案,玄一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黑暗之門已經被封印了,你怎麼可能從黑暗地獄來?老實回答,你從何而來?如果不說實話,佛爺有的是法子收你。」
可是大力卻一臉奇怪的神情:「大師,您難道不知道,黑暗之門已經被打開了嗎?」
黑暗之門被打開了?
謝淡雲心裡一怔,心底湧上了一股強烈的不安感,要有大事發生了。
邊上,墨善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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