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風流 正文 噬命真相睡歲蠱
    曲陌靜靜看著貓兒,黑色的眸子被晨曦光束渲染得近乎透明,彷彿是兩顆巨大的冰珠含在眼眶裡,絕美中折痛了人心。

    當晨曦暈染開新天地時,貓兒已經將最近生的事兒犢誑詰給銀鉤聽了,尤其是險些被無賴侮辱的那段兒,氣得銀鉤都怪嵐琅擅自做主將人玩死,不然他可以好生練習一下剁餃子餡兒的刀法。

    貓兒打個哈欠,扯了扯銀鉤的袖子,說:「銀鉤,我們離開這裡吧,總覺得我們倆佔著曲陌的床,不太好。」

    銀鉤道:「也好,我們今天就去解決掉『西葫二老』那兩個禍害!以曲陌的心思,他一定是派人去尋人了,估計今天那兩個老渾蛋應該差不多為虎添翼會被逼入皇城。」

    貓兒詫異:「怎麼可能這麼快?」

    銀鉤瞇起了寒光四射的眼:「我清楚後既已著手引他們來離國,而曲陌派出的人定是不用走多遠,便可威逼利誘那二人來此地。」

    貓兒問:「是你到處散播『梵間』在他們身上的吧?」

    銀鉤低頭一吻:「貓娃真聰明。還有一樣,便是謊稱無行宮總舵在離國皇家狩獵園裡。江湖中有傳聞說『梵間』出自無行宮,若那『西葫二老』想解開其中秘密,定然會去那裡窺視一番。」

    貓兒眼冒金光:「銀鉤,你真鬼。」

    銀鉤若翩翩公子般作揖道:「娘子誇獎,小生慚愧。」

    貓兒站起身,拿捏著語調,擺手道:「那就操辦吧。」小白團見貓兒要走,忙鑽進貓兒懷中繼續補覺。

    銀鉤問:「娘子欲去何處?」

    貓兒掃了一眼銀鉤:「剛誇完你鬼,你就笨成了豬,不犢誑詰皇家狩獵園嗎?我要——守株待兔!」

    銀鉤高度讚美:「娘子這個詞用得妙!實乃大智慧也。」

    兩個人眼神一對,不由得皆是一抖。貓兒覺得銀鉤有時候太能捧她了,銀鉤則是覺他怎麼就這麼愛誇貓兒呢?

    二人一笑,便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二人知道瞞不過曲陌,索性直接去找人。

    因曲陌離開前有所吩咐,那些裡外三層的侍衛已經撇去,另有奴婢引著貓兒和銀鉤去上書房找剛下朝的曲陌。

    在太監通傳的時候,銀鉤耳朵一豎,聽見了裡面的談話,正是有人稟靠曲陌,說「西葫二老」已經前往皇家狩獵園。

    銀鉤趴在貓兒耳邊,將所聽之事講給貓兒聽。貓兒聽後眼冒凶光,爭不可耐地往曲陌門裡沖。有銀鉤幫襯,旁邊那些侍衛根本就攔不住她。貓兒一頭扎進去後,便看見那一身黑色紋龍服,腰佩玉帶的帝王正從案幾中抬起略顯得疲憊的如玉面孔。

    貓兒腳步一滯,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曲陌,你要是累了,就睡一會兒吧,我想去皇家狩獵園找『西葫二老』算帳。」

    曲陌站起身,踱步到貓兒身旁,輕聲道:「吃了飯再去吧。」

    貓兒一聽曲陌並不反對,高興得險些手舞足蹈,咯咯笑了兩聲,猛點頭:「好,肚子正餓。」

    同志陌傳膳,一桌子各種手法烹調而出的鮮美魚肉讓貓兒食指大動。

    曲陌靜靜地看著貓兒,黑色的眸子被晨曦光束渲染得近乎透明,彷彿是兩顆巨大的冰珠含在眼眶裡,絕美中折痛了人心。

    正如貓兒所說,曲陌看得清楚,卻需要想得明白。縱使曲陌有顆九曲玲瓏的心,但凡粘了塵俗情事,也只能變得混沌不明,需要滄海桑田的洗禮,才能豁達放開吧。

    如今這情給了貓兒,他雖明知自己錯過,卻仍舊不肯輕易放手。但,骨子裡的冷靜也讓他明白,自己怕是留不住這份憨直線愛,除非重下手段,擰了貓兒的翅膀!若是如此,此生,怕是真要錯過了。只是……自己又真的捨得嗎?以貓兒的性子,若真是如此,怕是寧死也不會留在自己秧身邊吧?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意會如此心痛?

    曲陌望著貓兒那簡單笑顏,多期盼時光回轉,他定然將貓兒帶到身邊,永世不離不棄。

    貓兒抬頭,見曲陌瞧著自己,忙偷偷去瞄銀鉤,生怕他不高興,又用尖銳的言語去捅曲陌的傷口。

    銀鉤見貓兒看自己,心中自然明白貓兒的意思,抬手夾了一塊魚肉給貓兒,說:「多吃點兒,等會兒打鬼得有力氣。」

    貓兒點頭,彎眼笑了,也給銀鉤夾了一塊魚肉:「你也多吃,咱要把那『西葫二老』一同扔山崖下邊去!」轉而又夾了一塊魚肉到曲陌碗中,真心關切道:「曲陌,你吃些,做了皇帝也得胖出福氣才好。你身子瘦了很多,莫不是有人欺負你?」

    曲陌端起飯碗,反問:「若有人欺負我怎麼辦?」

    貓兒豪氣道:「等我恢復了力氣,誰欺負你,我幫你揍他!直到他不敢再欺負你為止!實在不成,你就抄了他家,看誰還敢不服?」

    曲陌在晨曦中的第一個笑顏綻於唇角,他低下頭,不再看貓兒,掩飾住眼中的苦澀,將那魚肉嚥入喉嚨,既香甜,又味苦,卻是不含一分腥味兒。

    三人各懷心思地吃完惚,待曲陌換了便裝,這才一同往皇家狩獵園趕去。

    馬車裡,三人各佔一邊。貓兒原本極其亢奮的神經在顛簸中漸漸委靡,最後頭一歪,就倚在馬車軟墊上睡著了,那小小的鼻鼾聲呼呼傳出,有種樸實無華的誘人氣息。

    兩個男人,皆將視線落在貓兒微張的小嘴上,聽著那小鼻鼾聲,唇角自然彎起寵溺的笑顏。

    貓兒因睡姿不好,唇角隱約有口水滑落,曲陌、銀鉤二人幾是同時出手去擦。

    銀鉤的手指擦掉貓兒的口水,曲陌的手指卻僵硬在貓兒唇邊。

    一指之差,卻是永遠無法觸碰的距離。

    曲陌那修長白皙的手指寸寸收回,收入袖口,攥成拳頭。

    銀鉤裝作沒看見,難得地沒有出言諷刺。

    曲陌緩緩閉上眼睛,假寐。

    馬車裡飄蕩著貓兒可愛的鼾聲,暖了一人心,也寒了一人意,同等境況,卻又是大不同。

    當馬車到達皇家狩獵園時,銀鉤動手拍了拍貓兒的臉頰,竟喚不醒貓兒,不由得一急,開始猛得搖晃。

    曲陌伸手阻止,不悅道:「輕點兒,你這是做什麼?」

    銀鉤有些急躁不安地說道:「貓娃越貪睡,卻經常喚不醒,你可現?」

    曲陌皺眉,點頭:「確實。但把脈並無異樣。」

    銀鉤握拳:「這才是惱人之處,讓我無從下手!」

    二人嘗試喚醒貓兒,一直未果,不由得皆焦躁異常。他們正打算策馬返回皇宮時,貓兒卻是揉了揉眼睛醒來,望向兩個莫明歡喜的人,有些摸不著頭腦道:「看什麼呢?到地方沒?」

    曲陌、銀鉤互看一眼,決定暫不將此事說破,怕給貓兒平添煩惱。

    三人下了馬車,便聽暗衛來報,說那「西葫二老」憶到皇家狩獵園裡,一路追來的瘋婆娘以及酒不醉等人亦先後跟來,看樣子是欲殺那二人而後快。

    貓兒聽了,一臉燦爛地笑道:「娘娘和叔叔們定是要為我報仇的!走,我們去嚇嚇『西葫二老』,給娘娘吃顆定心丸。」

    貓兒換上馬匹,一馬當先,策馬前行。

    當貓兒趕到「西葫二老」所地地時,瘋婆娘等人已與那二人動起手來,一招一式間皆是欲殺之而後快的狠絕!

    貓兒跳下馬,跛足跑近,擺手道:「娘娘,叔叔,我在這裡!」

    瘋婆娘等人一見貓兒仍舊活著,忙收了架勢,以絕佳的輕功跳躍過來,那激動興奮的樣子令人無比感動。

    瘋婆娘的眼一遍遍在貓兒身上巡視,手亦拍著貓兒背脊,仔細確定貓兒無礙後,才沙啞著嗓子遍遍喚道:「貓兒,真是貓兒……」

    貓兒回抱瘋婆娘,鼻子酸,哽咽地說道:「娘娘,是貓兒,貓兒無事。」

    酒不醉與斬豬刀亦是心潮澎湃,忘記了言語,只是一遍遍地看著貓兒,用大手拍著貓兒背脊,知道貓兒無礙就好。

    當他們知道貓兒被「西葫二老」害了時,無法形容當時的心情,只覺得若不將二人」千刀萬剮。便難以消除心頭之恨!所幸貓兒無事,但卻不能輕易放過那兩個老渾蛋!

    一直跟著瘋婆娘的曉汐兒見貓兒如今好生活著,心思甚是矛盾。她一方面恨不得貓兒死了才好,另一方面也為貓兒化險為夷而高興。畢竟,她並非大奸大惡之人,心被浮華蒙蔽,記恨貓兒所得,但離心如毒蠍還是有段距離。只是這心若是染黑了,便不好再活明亮起來。如今見貓兒被眾人寶貝著,她心中更不是個滋味。她想起死去的三娘,想起遠離自己四海為家的弟弟花,想起守在離國邊關的耗子哥,只覺得自己越悲涼,那記恨貓兒的念想更加陰狠起來。

    為了不讓眾人起疑,曉汐兒亦親暱地拉著貓兒,眼含熱淚地感激著上蒼。

    銀鉤和曲陌將曉汐兒的假象看在眼中,不做評價,卻是不屑至極,紛紛動著心思,想著如何將其除去。明眼人只需聽貓兒一說被「西葫二老」所害的經過,便可與那曉汐兒聯繫在一起,足見其心懷叵測,無法再容!

    眾人在歷經生死後又重逢,都欣喜若狂,曲陌與銀鉤靜立在一邊看著,皆為貓兒有如此重情誼的朋友而高興。

    「西葫二老」並不認識曲陌,卻認識貓兒以及銀鉤,當再看見二人時,自然有些楚。

    黑鬍子快語道:「今天這人還真多,可是都來殺我二人的?還是想搶『梵間』寶貝?」

    銀鉤當即破口大罵道:「不要臉的老東西!殺你們做什麼?要活剮!一千刀的手藝不夠!若我動手,定要用好藥吊爾等性命,足足剮你們一萬刀!『梵間』我們不感興趣,那黑石頭卻是我家娘子戴慣了的吊墜,你們兩個老不羞的也好意思搶去戴在自己脖頸上,真是侮辱了那根紅繩!若喜歡女子飾物,莫不如來我浮華閣裡,去做那陪睡的,興許某些瞎眼客官還能扔兩樣飾品給你們戴!」

    「西葫二老」被銀鉤一席話氣得毛直立,手指顫抖,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這樣羞辱。

    瘋婆娘等人也沒想過銀鉤竟然「出口成髒」,連埋汰人都能如此理直氣壯得心應手,不由得有些詫異,紛紛看向貓兒。

    卻見貓兒拍手叫好道:「對!罵死他們兩個老不羞!」

    銀鉤一聽貓兒叫好,當即抖了抖衣衫,開始了臉不紅氣不喘的長篇大罵,從那二人衣著品位到身體毛一一揪出來評頭論足一番,末了還清清嗓子,無比溫柔地轉向貓兒,問:「貓娃娘子,滿意否?」

    貓兒眼冒崇拜的亮光:「好棒!」

    銀鉤瞇起挑花眼,勾魂一笑:「等捉了他們,為夫一天來罵他們一遍,非得活活羞辱他們不可!」

    貓兒點頭:「然後一天挖一小刀,就不能讓他們好過了!」

    銀鉤讚道:「娘子教訓得是。為夫等會兒就去鐵匠鋪打造一柄極其鋒利的小刀,沒準能剮一萬多刀呢。」

    兩人一唱一和震驚了旁人,眾人心裡皆泛起了疑惑,不知道這是誰帶壞了誰。

    再說那「西葫二老」卻已是赤紅了雙目,面露猙獰,彷彿要化岙見獸般齜牙咧嘴起來。

    瘋婆娘視著二人的凶相,恨聲道:「雖然貓兒無礙,但這筆帳我們還需從頭算起!」

    黑鬍子咬牙切齒道:「你已窮追我們一路,還有何賬要算?」

    瘋婆娘淒淒一笑,聲音陡然鋒利,目露深刻恨意道:「你們二人可不記得嬈池女?」

    「西葫二老」皆是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瘋婆娘。

    瘋婆娘誇張的彩妝越猙獰,大喝道:「想來,二位是沒有忘記我!」

    「西葫二老」異口同聲道:「你?!」

    瘋婆娘哈哈大笑起來,笑中有淚:「沒錯,是我!當初你二人以為『梵間』在我身上,便趁我來離國時悄然尾隨,步步追殺。當時我身懷六甲,眼見臨盆,你們二人卻喪心病狂不肯放手。我使計逃脫,急忙中閃躲至錢府,被『錢為多』救下,誰知他卻看中我美貌,欲強迫霸佔我為妾!」

    「我動了胎氣,生下汐兒。『錢為多』便用女兒要挾我,讓我服侍他。我體虛,無法硬碰硬,只得忍辱拖延兩日。錢為多不知我會武功,疏於防範,我於當晚抱著汐兒離開。如此虛弱之際,卻是前有狼,後有虎。」

    「你們二人緊追不放,我萬般不得已,將汐兒藏至山洞,欲將你們二人引開後再去尋她,卻不想,你們二人更是狡詐,竟分開行事,一人追我而去,一人去掠我孩兒!」

    「當我甩開一人,再返回去尋找孩兒時,只看見地上一攤血水,哪裡還有孩兒影蹤?」

    「如此十多年過去了,我才尋得女兒,你們害得我好苦!」

    瘋婆娘聲聲追討,如重鼓敲心,令聞者不禁掬把同情淚,感念當時窘境,更是記恨那二人卑鄙!

    「西葫二老」知曉最近嬈國派人追殺自己,亦知道嬈池女沒死,卻不想那曾經的絕色傾城竟變成眼下這副瘋瘋樣子,看來今日這仇必然逃脫不去了。二人當即警戒起來,怕他們偷襲。

    為虎添翼在酒不醉欲為瘋婆娘痛下殺手時,曲陌那清冷的聲音響起,不怒自威道:「『西葫二老』,你們可能將貓兒腕間的『噬力蠱』解去?」

    黑鬍子快語言道:「解不了!『蠱』與『蠱引』是一體生,那瓶子落崖,定然找不回。且等著一輩子如同廢人便是!哈哈哈哈……」

    曲陽眸子霍然一縮,沉聲道:「既然如此,爾等且受死吧。」

    黑鬍子叫罵道:「黃口小兒,你又是誰?敢在這裡叫囂?」

    暗衛瞬間拔刀相對,大喝道:「豈敢對吾皇無禮?」

    「西葫二老」對看一眼,這才明白,什麼叫做絕境。他二人被逼到此,原本想借為離帝愛妃治病,求得安全,卻不想,那愛妃竟是什麼貓兒!真是要命的失算!

    無暇絲誑鄺太多,瘋婆娘等人已然起進攻,哪裡還會講什麼江湖規矩,對待這種無恥小人只需痛下殺手即可。

    瘋婆娘、酒不醉、斬豬刀,一同出手制敵,留嬈汐兒在貓兒身邊,以為可保其安全。

    曲陌的暗衛由旁協助瘋婆娘等人,以有序廝殺陣法將二人困於絕境。

    曲陌、銀鉤二人守在貓兒身邊,保其不受傷害。

    高手對決,那瞬間便是生死一擊。瘋婆娘沒有嬈汐兒這個後顧之憂,又有酒不醉與斬豬刀傾力相助,簡直是如虎添翼。數百個回合後,「西葫二老」已是體力透支,身受重傷,只做垂死困獸之爭。

    銀鉤眸子一轉,出聲喝道:「你們二人卑鄙無恥,全是罪有應得!」將手指向嬈汐兒,感慨道,「且看此女溫婉憐人,卻常年流落在外,如今方與嬈池女母女相聚,全因你二人從中破壞,可歎小人齷齪!你們之前所種毒因,必得今日惡果!且等著被分屍若干,身異處!」銀鉤伸手攬住貓兒腰肢往外去,親暱道:「娘子,我們躲遠點,這裡血腥味兒真臭。」

    曲陌掃了銀鉤一眼,明白他的險毒用意,亦不動聲色地轉身離開,貌似不再管這邊事宜。暗衛自然撤離,保護在曲陌左右。

    一時間,嬈汐和身邊呈現空門,竟無人看護。

    「西葫二老」沒想到那柔柔弱弱的丫頭竟會是嬈池女的女兒,不過細想到某處時,那白鬍子當即笑得猙獰,亢奮地道:「好啊,好啊,你們今日用報仇雪恨,他日那女子將在睡夢中死去,用性命為我們血祭!」

    曲陌、銀鉤的腳步一滯,心中某個畫面一閃而過,兩人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曲陌轉身,狀似平靜地問:「你是何意?」

    白鬍子唇染血痕,絲凌亂,狂傲地笑道:「當日我在山洞中現襁褓奶娃時,為了防止燒池女反撲,便在那奶娃身上下了『睡歲蠱』。此蠱最不易察覺,卻以吸人精髓為生,令人嗜睡如命。被附身之人,將在睡夢中死去,決計活不過十六年!除非……她不睡覺!哈哈哈………哈哈哈哈……」

    「饒池女,我原本是想讓你嘗嘗戲耍我們二人的後果,讓你因盅而受制於我們,惶恐不可終日。沒想到,當時我尋到山洞後,卻碰上狼群,便隨手將那娃娃扔下。不想,那娃娃倒是命大,沒有死。」

    「也好,也好,讓你再次嘗嘗骨肉永別的滋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想不到吧,千辛萬苦找到的女兒,卻又即將死去,此種滋味,你需好生體味,定然回味無窮!」

    在白鬍子猖狂大笑之時,曲陌的眸子愈深沉,銀鉤的手指悄然收緊,瘋婆娘與酒不醉、斬豬刀卻是猛地一震,皆將目光望向嬈汐兒,又將目光轉望向了貓兒。

    就在眾人疑雲叢生之時,「西湖二老」瞬間出手反擊。黑鬍子掩護,白鬍子飛身撲出,一把鉗住了嬈汐兒的肩膀。

    饒汐兒一驚,忙掙扎反抗。

    白鬍子眼見瘋婆娘欲撲來救援,狠之下捏斷了嬈汐兒的肩胛骨,在嬈汐兒高亢尖銳的刺耳叫聲中,白鬍子冷冷一笑,對瘋婆娘開口道:「放我們走,不然就扯掉她一條手臂!」

    嬈汐兒已是慘白著毫無血色的臉痛昏過去,卻又在白鬍子那刻意殘忍的一拍下痛呼醒來,汗水混著淚水頃刻間流下,痛得她直打哆嗦。她沙啞著嗓子,斷斷續續求救道:「娘,救我,救我……」

    瘋婆娘雖有疑惑,但卻不會丟下一直認為是自己女兒的嬈汐兒不管,當即喝道:「住手!不許傷她,我放你們走便是。」

    銀鉤一手攔下,聲右寒江水:「先交出『睡歲蠱』的『蠱引』再走。不然,你們今天休想離開!」

    白鬍子挾持著嬈汐兒,靠近受傷的黑鬍子,見銀鉤仍舊不讓分毫,心中氣惱,眼露殘暴,一手捏碎嬈汐兒的另一隻手臂,讓那原本柔軟秀美的手指變成一片殘渣,在嬈汐兒的淒慘嚎叫聲中殘忍地說道:「『蠱引』啊?在我以為奶娃必死無疑後便隨手丟棄了。現在,你們只需要想好,是要她現在就死,還是再活上一個月?」

    嬈汐兒再次痛昏過去,又被白鬍子拍醒,為的是讓瘋婆娘等人看清楚汐兒此刻的慘相,好與自己達成合約,放自己離開。

    嬈汐和的身子不停地戰慄著,痛得連絲都抽搐起來,卻是沒有一分力氣嘶喊,在眼淚鼻涕與血水的交織中,她有些頭腦不清地嗚咽道:「放了我,放了我,我不是嬈汐兒,我是花小籬,貓兒才是嬈汐和,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嬈汐兒的話震驚了眾人,在不同人心中撞擊出不同的反應。

    「西葫二老」以為嬈汐兒故佈疑陣,並不相信,又見眾人放鬆警惕,當即鉗住嬈汐兒的胳膊,便欲飛去。

    貓兒恍然驚醒,大喝道:「放下她!」

    「西葫二老」哪裡會聽?瞬間抖出毒氣,以煙霧障眼逃命去也。

    貓兒拔腿就追,懷中小白團被顛出。那白鬍子回頭看見了小白團,當即眼睛一亮,意想要撲回來將小白團掠走,卻被黑鬍子喝住,不無扼腕地逃命去也。

    貓兒體力不足,氣喘吁吁停下,一手撫著胸口,一手指揮銀鉤去追。

    銀鉤一顆心思都掛在貓兒身上,定然不會離開。

    曲陌見貓兒焦急,便示意暗衛跟去,確定那二人行蹤。

    貓兒望著嬈汐兒被劫走的方向氣得直咬牙。

    貓兒雖然不喜歡嬈汐兒,但三娘曾托自己照顧她,就定沒有讓他人劫走的道理。

    而今天嬈汐兒被劫,卻是她自己種下的苦果,一是貪戀虛榮,二是使計陷害貓兒,不然以貓兒的臂力,若在那二人逃命時擲出兩塊大石,定然也將人救下了。

    亂七八糟的事趕到一塊兒,每個人皆各有所思,自然沒有人看見酒不醉越糾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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