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捱過了,麥琪兒和墨凱森之間的關係,時而緊張、時而敏感。
麥琪兒覺得在他面前,她愈來愈不像自己,她不能自在地笑,自由地表達心情,時常都在壓抑和克制自己,為的就是信守承諾,她已誇下海口說要留下來,說什麼也要堅持下去,她一定得學到些什麼,她要當出色的金融管理人員!可是,愈待在他身邊,她就愈覺得自己離女強人的夢似乎愈遠了。
倒是在川菜館打工時比較自在快樂,老闆娘和員工都很好相處,收工時老闆娘還會親自下廚炒麵請大家吃,而且老闆娘並不在意她戴著她的黑框眼鏡工作,還覺得它配旗袍很有特色,所以她晚上在川菜管時都載著它。
她是一點一滴,靠打工掙來的時薪和小費存起來,才把破掉的鏡片換新,畢竟戴隱形眼鏡也是需要有普通眼鏡來替換。
「唉!」她在浴室裡邊洗著歐秘書好心送她的衣服,一邊回顧這星期以來的事。雖然今天是週末,但她待會兒還得去川菜館打工,得快快把衣服洗完才行。
她加把勁地洗好五套適合上班穿的衣服後,才發現難題來了。
「這些衣服不能放烘衣機哩!」她看了清洗的標示牌,想著該怎麼弄乾才好?平時她全都把衣服放到烘乾機裡,很快就干了。
為了保護這些嬌貴的衣料,她只好找了繩子固定在房間外面的露台上,再把衣服掛上,打算讓充足的陽光把它們曬乾了。
她發現這幢高級大樓裡好像沒人把衣服晾在露台上,不過她想,只有今天衣服數量比較多,晚上等她回來時再趕緊把衣服收起來,應該沒什麼關係,以後她會晾在浴室裡,這樣應該可以避免住戶的抗議。
她推推臉上的黑框眼鏡,進到屋裡,整裝出發到中國城的川菜館去工作了。
「真要命!」墨凱森身著睡衣,走出房外面向中庭的露台,難得的週末早上,他竟不得清閒,無法睡個好眠,隔壁的露台上不斷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吵得他快瘋了。
他已經連續整個星期沒睡好了,真不知是哪個耳背的鄰居,鬧鐘總在清晨五點就大鳴大放!他一再地問大廳的門房有沒有別的住戶像他一樣受到干擾而前來抗議,門房老說沒有,還勸他「把隔音窗關上就什麼也聽不到了」!
但他就是習慣開著露台的落地窗,吹自然風才能入睡……他不想改變!他比較想揪出那個吵人的傢伙,痛罵他一頓。
他懶懶地往右側看去,怎會有一片衣海飄揚?一陣風吹來,一件女性上衣飄過來,啪地撲在他臉上!
「呃!」他眉心緊擰,愕然地把覆在他臉上的衣服扯下。
隔壁不就是喬伊的房子!那傢伙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跟他打聲招呼?而他和嫂子一定是太久沒回來,忘了這裡的住戶規定,不能把衣服晾在露台上。
他拎著那件濕濕的衣眼,走進房內,直往客廳走去,開了大門,到隔壁去按喬伊的門鈴,老半天的,連個回應都沒有。
「這麼快就出門去了。」他踅回家裡,簡單地寫了張字條糗老友,再貼到老友門外,他取笑地寫著──
收好你家滿天飄的衣服。
──抗議的住戶
而濕衣服,他就順手掛在門外的手把,等著他們夫妻自己來失物招領了。
回到自己的屋裡,他替自己煮杯咖啡,一邊打開手提電腦中的日誌,看今天的行程,晚上他的保險員李秀琴要請吃飯,地點在中國城的福滿樓川菜館,他真想改到中國城旁的小義大利去吃義大利菜,不過他也很久沒上中國城了,就去一趟吧!客隨主便,畢竟請客的人不是他。[熱$書+吧獨@家制#作]
他執起斟滿咖啡的杯子,喝了一口香濃的咖啡,輕歎。
「唉!」假日總讓他覺得寂寞,一個人過日子實在有些膩了,幸好喬伊回來了,晚飯回來後再找好友一起喝點小酒。
他扯著笑,已計劃好要拉喬伊來解悶了。
夜晚的中國城裡霓虹燈熱鬧閃耀,墨凱森一個人先到了福滿樓川菜館。
「歡迎光臨!」
在門口接待的麥琪兒,聲音清亮,愉快地笑著招呼進門來的客人,一見到是總裁大人駕到,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
墨凱森也是毫無預期會在這裡遇見他辦公室的小妹!她身上竟穿著旗袍,身材穠纖合度,該凹的地方纖細唯美,該凸的地方飽滿,看上去是小尤物一個。
「你在這裡做什麼?」他心底激起不可思議的熱浪,目光勉強移到她臉上丑斃的黑框眼鏡上,這眼鏡是什麼時候被她撿回去的,他都不知道?他有股衝動,想拿下她臉上足以破壞美感的眼鏡。
麥琪兒還有點怔怔的,第一眼見到墨凱森走進來時,她幾乎認不出他來,他身上穿著休閒風的無袖黑T,露出有力的手臂,一條牛仔褲和球鞋,看來是一派輕鬆瀟灑。
特別是在夏天的夜裡,他的樣子看來好耀眼,再度震撼了她,他神奇的帥勁是在墨氏時見不到的,她感覺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
「打工掙生活費啊!」他一直瞪著她的眼鏡,肯定是發現她把它偷回來了,但現在她是替另一個老闆工作,可不歸他管。
「我怎麼都不知道?」墨凱森問。
「你又……沒問過我……」麥琪兒擠出淡淡的、靦腆的笑。
墨凱森心口一緊,她說得對,她大老遠從加州到紐約來,他卻不曾關切過她,甚至沒問過她住在哪裡。他做到的,只是一逕地去忽略她,他不想因為一個吻亂了彼此的分際,在這一刻他才驚覺,他對她有多冷漠……而多瞭解她一些、多關心她一些,他並不會少塊肉!
他也曾過著打工的苦日子,為什麼不用同理心多關懷她一點?
「你一個人來嗎?」麥琪兒有點侷促,他老盯著她的臉看,她都快招架不住了,他的眼神總是讓她心慌慌。
墨凱森正要說明,一個笑容滿面、身著套裝的短髮女子叫住他……「森。」
他回首,她跑過來,親吻他的臉頰。
「對不起,我來晚了。」
麥琪兒垂著肩立在一旁,任由門外蕭索的風吹得她笑臉麻木,他居然已經有女朋友了!她黯然酸澀,心難過,感覺有點像失戀。
噢!她在想什麼?她是餐廳的招待,怎能管任何一位客人跟誰來用餐?
「先生,人都到了嗎?快請進。」她試圖振作,盡責地朗聲說。
「森,我們進去吧!我得先去一趟洗手間。」那女子勾著墨凱森的手臂,親密地說。
麥琪兒極力鎮定,領著他們到桌位,墨凱森坐定了,那女子沒坐定就急急去了洗手間。
「要等那位女士一起點餐嗎?」麥琪兒把菜單拿給他。
凱森翻看菜單。
麥琪兒應該再去門口當招待,待會兒再過來替他們點菜,可是她的雙腳卻沒有移動,她有問題想問他。
「她是你女朋友吧?」她這一問,自己都紅了臉。雖然她無權干涉,但卻執拗地非要確定一下不可。
「她是朋友的太太。」李秀琴是他的保險員,也是朋友黃文中的老婆,衝著朋友的交情,他買了不少保險,她不過是請他這個客戶吃飯而已。
「啊∼∼」麥琪兒不敢相信,他竟是陷在不倫之戀裡的人。
墨凱森促狹的瞥著她,她雪白的小臉表現得那麼驚訝,一定是想歪了,不過他也懶得解釋。「你去忙吧,待會兒點菜再叫你。」
「是……」她習慣了他的命令,也就習慣性地回答,心裡無比失望,而她的腳才跨出一步要走,又縮了回來,忍不住地問他:「你難道……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戲啊?」
墨凱森就知道她是這麼想的,心裡很想笑,但更想嚇嚇她,手招了招,要她耳朵靠過來。
麥琪兒不明所以,傾下身去聽他要說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專門調戲良家婦女。」他灼熱地耳語。
她倒抽一口氣,臉色爆紅,立正站好,瞪大眼睛瞥他,好像他是怪物似的。
墨凱森邪笑,小妹大驚失色的樣子好玩極了。
麥琪兒心裡想的和他不同,她一點也不覺得好玩,她想起的是檔案室裡的那一吻了,她還一直弄不懂他那一吻是怎麼回事哩!原來他不只是色狼,他是專業的壞蛋!
她咬咬牙,難得的板起臉,轉身走到餐廳門口,僵直地站在門邊不停暗罵自己。她竟還發誓要留在墨氏整個暑假,她成天跟他單獨在辦公室裡,簡直就是陷入險境還不自知。
她從來就沒有對任何一個人這麼失望過。可她究竟對他有什麼期望?要是沒有,又何來的失望?莫非她一直都在暗戀他?
坦白從寬,她是。
他事業有成,外表英俊,是金字塔頂瑞的成功企業家,對地這種普通的小女子而言,就是有一定的吸引力,她無法不去崇拜他的成就。
可是她錯了,再多的成就都比不上好的人品重要,他是惡棍!
「小麥,七桌的客人要點菜了。」老闆娘在櫃檯裡叫她。
麥琪兒回頭,那位女子已回到墨凱森身邊,兩人正湊著頭看同一份菜單。她悵然若失,無可奈何地走過去。
「我們要麻婆豆腐、辣子雞丁、腸旺、豆辦黃魚……」李秀琴念了一堆菜名。
「飲食男女……吃這麼多不怕撐破肚皮?」麥琪兒在嘴裡喃念,用PDA把女子點的菜傳到廚房去。
「你說什麼?」李秀琴沒聽清楚這服務生在說什麼。
墨凱森幽幽地冷睇他的小妹,看她的表情有點拗,剛才他可是完全聽見了她的批評指教……
他無奈地搖搖頭,雖然只是個小妹,不過她意見倒一向挺多的,她大概是已經相信他剛才騙她的話,她也真是太好騙了!
「我是想請問兩位需要白飯嗎?」麥琪兒心裡又酸又苦,想假笑都笑不出來。
「小妹,我們要兩碗,森,你可以吃得下兩碗對嗎?我是不吃飯的。」李秀琴一邊指示,一邊熟稔地問墨凱森。
「對啊,再多就要撐破肚皮了。」他故意說。
麥琪兒明白他聽見了她的碎碎念,所以這話是故意要說給她聽的。不過在這裡她可不是他公司的小妹,她才不怕他。
「祝你們用餐愉快。」她不看他,行禮,走人。
很快地廚房料理好他們的菜色,服務生一一為他們上菜了。
而她整個晚上忙得要命,週末的客人很多,餐廳裡座無虛席,然而這麼忙,她還是很難不去注意墨凱森和他的那位朋友妻,知道他們聊得很愉快,看他連吃飯都笑著,和平常嚴峻的模樣比起來,真是差好多啊!
「邪惡啊!他怎麼對得起他的朋友?」她一肚子酸,多不希望他是惡棍,這讓她痛苦得都不想工作了,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她無法假裝沒看見。
她悄然走到櫃檯前問老闆娘:「老闆娘……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提早回去?」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老闆娘手指靈巧的撥動古式算盤算帳,被她一問,很關心地探問。
她是一顆心很不舒服。「胃有點痛。」她找了借口。
「要不要看醫生?」老闆娘站了起來,很替她擔心。
「我回去休息一下就沒事了。」麥琪兒真的很想走掉,對墨凱森眼不見為淨。
「好吧,你就先回去休息,今天人手夠,我調人來頂替你。」老闆娘很阿莎力地答應她,並立刻支給她時薪。
麥琪兒拿了今晚的薪水,進員工休息室更衣,換下旗袍,穿上自己的便服從後門離開。
墨凱森留意到小妹不在餐廳裡了,剛才明明還看她在櫃檯前和那老闆娘說話,不知這會兒跑哪裡去了?
「等我一下。」他對李秀琴說,走到櫃檯去問老闆娘。「剛才那個帶位的小妹呢?」
「先生找她有什麼事嗎?」老闆娘看著眼前的帥哥,親切又不失警戒地問。
「我還沒給她小費。」墨凱森找了個借口。
老闆娘一聽,笑說:「她下班了,要是不介意,交給我,明天我交給她。」
墨凱森當真掏出小費交給她,藉機問:「明天她還會來嗎?」
老闆娘把小費放到櫃檯裡,回答:「她天天都在,只是今天人不舒服提早下班了。」
他看她剛才還挺有精神,活跳跳的,怎麼會突然不舒服?
他陷入沉思,想著他該不該打電話問問她,可是他並不知道她的電話號碼,而且明天還是假日,他也無法問她……
真是的!他怎突然關心起她來了?「謝了。」他向老闆娘說,踅返桌位,再也沒有吃飯的閒情逸致。
「你今天怎麼怪怪的?」李秀琴問他。
「哪有?」墨凱森不承認,心底卻是牽掛著麥琪兒,他想弄清楚她是身體出了什麼毛病?她一個人待在紐約無親無故的,萬一出事怎麼辦?他身為上司有義務幫她……都怪他平常太忽略她,連她的電話都沒有,更不知道她住哪裡?
他沒見她從餐廳大門走出去,判斷她應該是從餐廳後門走的,他必須追上她,送她去就醫才行。
他愈想愈是坐不住,草草扒光飯菜,喝了清茶,對李秀琴說:「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先走了,謝謝你這頓飯。」
「什麼事這麼急?菜還沒吃完呢!」李秀琴很驚訝,完全不知是怎麼回事?不是好端端地在吃飯,怎麼說風就是雨,一下子就要走了?
「抱歉了,替我向文中問好。」他親親她的頰,沒說事由,閃了。
李秀琴拿他沒轍,誰教他是她的大客戶,就只得由他了,她一個人慢條斯理地把好菜吃光光,喝了茶才買單回家。
墨凱森走出川菜館,沿著巷弄到了餐館的後門,已見不到麥琪兒的蹤影,他說不出的自責,沿著路走向地鐵站,試著看能不能遇見她,卻仍一無所獲。
他低嗤自己是著了什麼魔,一頭熱地想幫她,實在太反常了,連他自己都想弄明白,他幹啥會為她擔心?
「一定是閒得發慌了!」他自我嘲諷,強壓下起伏的心緒,進地鐵站,逼著自己回家去,別再為她瘋狂地滿街跑。
沒想到就在地鐵站後,他居然看見了她,她換穿了短T、牛仔褲、帆布鞋,纖細的身影就站在不遠處等車,人來人往之中,她個子顯得特別嬌小,一個人佇足在柱子旁不知在想什麼。
他遠遠地看著她,並沒有走近。
他無法解釋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明明是苦苦找她,現在找到了,卻又裹足不前了?
列車進站,她在人潮湧出車廂外後上了車,他很意外,她和他搭同一線的車!
他快步地從另一個車廂進車內,列車開動了,他往她的車廂走去,她被人群擠在角落,面向窗外而立,並沒有看見他,而他仍然沒有走向她。
他擔心他們之間已經有過一次誤會,萬一她錯把他的關心當成愛意,那誤會就更深了。
然而他愈是小心翼翼,就愈想咒罵自己,她只不過是一個辦公室小妹,他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竟然寧願站在這裡偷窺她,也不過去表現關懷,實在有違人情世故……
要不,就當作沒看見她好了,他別開眼阻止自己再去看她一眼,偏偏他的雙眼不聽指令,就是想盯著她看。
二十分鐘後,他到站了,該下車了,於是他狠下心來不管她,逕自下車。
巧的是,她也下了車,就走在他前面,出了地鐵站,和他回家的路線相同。
她也住這附近?以她的經濟能力不可能租得起高級公寓。
他深深質疑,走在她後面,瞧瞧她要往哪兒去?
麥琪兒心底毛毛的,她總感覺有人在跟蹤她,從她進地鐵上了車後,好像就有股不尋常的力量緊隨著她,她直覺自己被盯上了。
她眼睛不敢亂瞄,希望那只是錯覺,暗自加快腳步往住處走,可是她好像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跟來了……
她緊張兮兮,滿腦子色狼壞蛋的影像,怕得要命,絲毫不敢鬆懈,大步回到高級公寓裡,直衝進電梯,關門,她終於感到安全了。
她正稍稍鬆口氣,電梯門竟然在關上前又開了!她駭異地瞪直了眼,往門外看,進來的人竟然是墨凱森,那個危險總裁!
他會是她的跟蹤者嗎?他要調戲她這個良家婦女!
「你……你要幹麼?」她拉緊衣襟,害怕他使壞,畢竟他有前科,他吻過她!
「回家。」墨凱森兩手插在口袋裡,靠右側而站,他才感到不可思議,她怎會進到這幢樓來?
麥琪兒無法信任他說的話,質問:「你住哪一樓?」
墨凱森按了二十樓,代替回答。
麥琪兒心慌了,他竟跟她同一樓!
一層樓只有兩個單位,他絕不可能是她的鄰居,她來了一個星期從來沒見過隔壁有人進出。
「你怎麼會在這裡?」墨凱森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的答案就是──她另有目的。
她很可能早就從秘書們口中得知他的住處,想來貼近他,撈點好處吧!暑期的打工經驗可以為她的成績加分……除了這個目的,沒別的。
前不久才有個女秘書為了想跟他來一腿而這麼做過,隔天就被他革職了,她怎麼不去打聽打聽清楚?
而且她很可能是故意提早離開餐廳,好引起他的注意,身體不舒服只是借口而已,在地鐵站時她肯定就已經發現他了,只是假裝沒看見,她直接進他的公寓來就是最好的證明,她比他想像中還高明。
「我……住這裡啊!」麥琪兒微啟乾澀的唇說。
墨凱森投以嘲弄的眼色,這真是他聽過最愚蠢的笑話了!她想要他吃下她,不怕喬伊知道嗎?她的教授就住他隔壁……
現在的女人真的是一個比一個大膽,莫怪他不想談戀愛,看得上眼的全都別有目的,毫無真心真意。而她……他本來還覺得她單純甜美,吻她一次後他還自責萬分,但現在,她主動送上門來,已經犯了他的禁忌。
不過,在這無聊的夜,他不介意陪她玩玩,他毫無損失,她外表長得可愛,身材也不賴,暑假完就會走人,他不怕她賴上他。
電梯門開了。
「來吧!」他扣住她的手腕,扯著她走出電梯。
「什麼?」麥琪兒驚慌失措,跌跌撞撞地被他拉著走,眼看著住處就在眼前,她卻回不了,看他取出鑰匙將隔壁戶的門打開來。
「這真的是你家?」她驚叫。
他不跟她廢話,將她扯進懷裡,抱住。
「你……你……要幹麼?」她心悸,他胸膛火燙的溫度駭著了她,和上一次在檔案室裡完全不同的是,他的手很不安分地在她身上遊走,她嚇得動也不敢動……
「我……要回家啦!嗚……」她害怕地哭了,全身打顫,她還是處子,初吻還是被他奪走的,他這麼輕率地碰她,她實在不知要怎麼辦!
他濃眉緊蹙,她在這當口假哭?一點也沒必要吧!他倒足胃口,伸手開燈,明亮的燈光下他冷嘲地瞪著她,發現她竟是真的哭了,無辜又茫然的大眼睛充滿驚嚇的淚,他一頭霧水,快沒耐性地問她:「你自己送上門來,還這麼委屈?」
「你……說什麼?」她心被刺痛了,不明白他怎會這麼想?
「你引誘我離開餐廳,主動到我的住處來,不就為了投懷送抱,好替你的暑期打工加分嗎?」他不以為然,極盡所能地羞辱她。
麥琪兒愕然地望著他,在她的眼底,他的影像模糊,他的話卻鮮明得像一把利劍,殘忍地刺進她脆弱的心,她毫不考慮地一巴掌給他。「你憑什麼這麼以為?誰知道你住這裡?我是要回教授借我住的地方。」
她手心好疼,從他手上奪回眼鏡,顫抖地戴上,清楚地看見他頰上的五指紅印,和眼中令人不寒而慄的森冷之氣,她的心湧起一陣強烈的失落感,淚水滑下臉龐,一甩頭開門跑走……
墨凱森根本不信她的說詞,追出門外,見她拿掉門把上半干的衣服,和他留的字條,真的拿鑰匙要開喬伊家的門。
「慢著。」
「這裡不是公司,你命令不了我。」麥琪兒不理他,匆匆進門,關門,急著要躲開他。
他腳步更快,扣住門把,把門推開,往裡叫了一聲。
「喬伊──」
「教授沒有回來,這裡只住我一個人,你再向前一步,我就……叫警衛。」麥琪兒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她會有膽威脅他。
墨凱森直到這一刻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他把一切想得太複雜,錯怪她了,她當真是住在這裡,她有鑰匙,而喬伊夫婦並不在屋裡。
「喬伊怎麼這麼大方的把房子借你?」他萬萬沒想過她會是他的鄰居。
「是師母要我住在這裡……順便替她看房子……她剛懷孕了,暑假不想大老遠回來這裡。」麥琪兒不情願地跟他解釋。
墨凱森漠然地點了點頭,可想而知,會把衣服晾在露台的人是她了,還有清晨五點準時大鳴大放的鬧鐘可能也是她的。「你是不是帶來了一個很吵的鬧鐘?」
「你……怎麼知道?」麥琪兒忐忑不安地問。
墨凱森不告訴她原因,不客氣地警告她:「你最好換一個鬧鐘,別天天吵得人不得安寧,否則別怪全部的住戶向你抗議,你這個惡劣的鄰居。」他用力指控,掉頭就走進自己家門,砰地關上門。
麥琪兒怔然地指著自己的鼻子。他竟反過來說她惡劣?
他才是惡劣加混蛋呢!他對她上下其手,膽大妄為,還規定她要換鬧鐘,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蠻不講理的人?
她看著手中那張從門口撕下來的抗議字條,就是他的字跡,她才晾一天衣服在露台他就跑來抗議,實在太小心眼了。
她關上門,淚在眼中打轉,氣他,怨他,好想咬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