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之戀上你的床 正文 第四十四章 鞭影搖紅出都門
    終於,那個人影動了一下,不但動了一下,而且還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

    袋「嗡」地一下,卻忽然清醒了。她死死地攥緊被角,思緒在飛地運轉—不對,不對!這裡是皇宮,是禁衛森嚴的皇宮啊!門外的那些侍衛、宮女、太監們到哪裡去了?

    這個人(現在可以確定他是個人,而且是個男子),膽敢夜闖皇宮,並輕易躲過了宮中層層的禁戒,一定不是等閒之輩。那麼,他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難道說…為了皇帝?

    心,驀地高高提起,轉瞬又輕輕落下—所幸,齊雲灝並不在這裡。昨晚,他在她面前說出了一連串的「不許」之後,卻忽地放開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瞬息間心中千思百轉,而床前的腳步卻聲聲逼近。隔在兩人之間的層層帷幔被一隻修長而白皙的手撩起,露出了一對深如幽潭的眸子。不知為什麼,那雙眸子裡閃爍著一絲令人熟悉的光芒,讓她頓時忘記了驚恐。

    眼前的這個人身穿漆黑的夜行衣,一頭烏被墨玉簪別著,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寒星般閃亮的眼睛。

    「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她再度低聲詢問,口吻中已然鎮定不少。

    那人深凝著她,並不答話。只是伸出一隻手來,輕輕撫去她眼角猶帶的淚痕。

    她的心一顫,匆匆別開了臉龐。

    那人收回手,卻依舊望著她。眼眸中柔情閃爍,又彷彿……在猶豫著什麼。

    「你,」她嚥了一口口水,盡量穩住心神,「不管你是誰,你還是離開吧,這裡到處是侍衛,而且,我想……這裡並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那人明顯地愣了一下,隨即輕輕地笑了一聲。雖然看不見他的面容,卻能夠從他的閃爍的目光中讀到一絲狡黠和溫柔。忽然,他彷彿下定了決心般地轉過身去,從榻邊的衣架上抓過一件水綠色的絲絨斗篷,又朝她跨進一步。

    恐懼再一次攫取了她的心,她抓住領口,下意識地向後移動著身體。

    「你…你到底要做什麼?再不離開,我就要喊了……」

    一個「喊」字剛剛出口,她的嘴已被他摀住,緊接著肩頭忽然一麻,全身霎時動彈不得。

    「嗯。」他悶哼了一聲,用手中的斗篷把她密密地包裹起來,隨即俯身抱起了她。

    她不出聲音,只是睜大一雙驚恐的眸子茫然地瞪著他。他到底要幹什麼?難道,他來掬月宮的目的不是為了齊雲灝,而是……為了綁架她?

    為什麼?她很想問他為什麼,卻現他已抱著她來到窗前,伸手推開了窗戶……一陣熟悉的暈眩襲來,她不由緊閉雙眼,無力地靠在他的胸前。

    窗外狂風鼓蕩,她覺得自己彷彿變成了一張在風中飄舞的葉子,飛過樹梢、飛過廡頂,飛過宮牆……心跳得幾乎透不過氣來,好熟悉啊,好熟悉的場景……御風而飛,鼻端縈繞著清淡的龍蜒香味……

    是他!她忽地睜大雙眼盯著他,很想一把扯掉他蒙面的黑布。

    他看清了她眸中翻湧的衝動,輕笑著轉過頭去:「別動!」

    她氣急—果然是他!故弄玄虛地擄掠她,還點了她的**,他到底要做什麼?

    耳邊風聲頓收,她感覺到自己已被穩穩地抱落到地上。抬眼看去,卻現他們已然身處宮牆之外。前方不遠處的一株垂柳下,靜靜地停著一輛青帷馬車,馬車上坐著兩個黑衣人,正抬眼向這裡張望。看到齊雲灝,他們立即跳下車來俯身行禮:「主子。」

    齊雲灝點點頭,一手摟緊梅雪霽,一手緩緩地扯下臉上的黑布道:「上車吧。」

    「是。」二人低喏一聲,回身上馬。

    齊雲灝低頭將梅雪霽抱上了馬車,含笑在她背上一點,僵硬的四肢頓時有了生機,她怒氣沖沖地一把推開他,把身子縮到了窗邊的角落。

    他不急不惱,伸手除去了裹在她身上的斗篷,微笑著搖了搖頭:「走得匆忙,只有讓你穿著寢衣出來了。一會兒路過集市,替你買幾套吧。」

    「幾套?」她忍不住反問:「為什麼要買幾套?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他沉吟了一下:「去涪縣。如果有可能,還要去一趟江熟。」

    「涪縣?就是那個鬧蝗災的涪縣嗎?」

    他的神色變得十分凝重:「是的,不止涪縣一地,據報方圓數百里,五六個縣都有不同程度的蝗災。只是,涪縣受災最重。」

    她蹙起眉思索了一會兒,復又問道:「既然是為了政事微服出宮,為何要帶上我?你不覺得我是個累贅嗎?」

    他深凝著她,無奈地一笑:「留你在宮中任你成日胡思亂想嗎?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與你冷戰,那是小兒的把戲。不管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要時刻把你帶在身邊,讓你沒有間隙去想其它…」他說著湊過身來,一把將她摟在懷中,用雙唇輕撫她柔嫩的臉頰。

    她飛紅了雙頰努力想推開他,卻哪裡拗得過他去?只有微喘著任由他親吻……不過,在內心深處,她也微微有些暗喜,拋開宮中的一切煩惱,與他相攜出遊,嗯……雖然並不是真正的遊歷,但還是足以讓她心生莫名的盼望。

    望著她唇邊漾起的笑意,他的雙眸霎時亮了。伸出手去,他掀開車簾朝外面望了望,窗外寂寂,黛色的天幕上映出了幾分曙色。他放下車簾,低頭在她腮邊一吻:「天快亮了,先小睡一會兒吧。」

    彷彿已經很久都沒有過如此甜美的睡眠了。馬車微微地搖晃著,不時有清涼的風掀起車簾輕拂在她身上,朦朧中依稀有溫熱的唇好似輕盈的蝶翅般紛落在她的額前、際。即使在睡夢中,她依舊感受到幸福,彷彿小時候,躺在小床上偷偷地閉上眼睛裝睡,享受著媽媽充滿愛憐的輕吻…

    「霽兒,醒醒。」有人在耳邊溫柔地喚她。

    她不甚情願地睜開雙眼,看到的是一雙柔情滿溢的眸子。

    「天大亮了,先換了寢衣吧。」他笑著往她懷裡塞了一堆粉色的衣服:「剛才路過集市時你還在熟睡,我就下車自作主張替你挑了幾套,都是平民小戶人家的衣裳,不知道你穿了會是什麼摸樣?」

    她睏倦未醒,乖乖地接過了,正要解開寢衣的絲帶,忽然現對面那人的眼睛正炯炯地望著她,嘴角含著一彎賊忒兮兮的笑。

    「你……」她紅著臉將衣服擋在胸前,「你下車避一避。」

    「為什麼?」他訕笑著反問。

    「我要換衣服。」

    「哦……」他故作為難地思索了一下道:「正趕著路呢,你讓我避到哪裡去?」

    「那,那你至少背過身去,不許盯著看!」她的臉紅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他湊近她,目光閃爍著:「你不知道你的身子我早已看遍了嗎?何必躲著我?」

    她羞惱不已,推開他轉開頭去,卻被他輕輕扳回來,並伸手抬起她的下頜。她被迫仰望著他,卻現他的臉上的笑意已然隱退。

    「霽兒,」他黝黑的眸子裡浮動著薄怒和執拗,「不管你是否承認,我都已經是你的夫君了。你是我的,這一點你永遠逃不掉、也賴不掉。所以,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現在你能做的,只有放開懷抱接受你的夫君,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路。」

    她在他的注視下垂下眼簾,芳心砰然而跳……夫君?聽到這個稱謂,她心裡浮起了莫名的感覺,有一絲絲惶恐、又有一絲絲的甜蜜……他是她的夫君?她從未想到過這一層,作為現代人,**對她來說並不等於世界末日,然而在古代,女人一旦**於哪個男子,便會一輩子認定他,死活要與他結為夫妻。那麼,在他和所有人的眼中,她早已是他的妻?

    「乖,不許躲著我,」他摟過她,賭氣解開她襟前的絲帶,「讓為夫替你更衣。」

    絲質的白色寢衣從肩頭滑落,馬上有一雙大手將粉紅的棉布短襖裹在她的身上,那是一件柔軟而輕薄的衣服,胸前纏金的盤扣下繡著大多的粉色山茶,繡工精緻而鮮活。看著他略帶笨拙地替她一粒、一粒繫著扣子,額角竟然微微地沁出了點點輕汗,她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

    「還是我自己來吧。」她試圖推開他的手,卻反被他輕輕地一掌打開。

    「別鬧!」他皺著眉叱了一句,依舊全神貫注地對付著那幾顆繁複的盤扣。終於,所有的扣子和繫帶都被他擺平,他笑著攜起她的手,滿意地上下打量著,彷彿在欣賞自己的作品。

    「嗯,真的不錯。」

    她輕咬櫻唇,濃密的長睫掩住了眸中一絲喜色。

    他抹了一把額上的汗,含笑點了一下她的鼻尖:「別得意,我指的是指我買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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