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之戀上你的床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似此星辰非昨夜
    素來靜穆莊嚴的乾清宮裡破天荒地迴盪著清脆的笑聲。

    齊雲灝斜倚在九龍御座上,支額的右手半擋著唇角揚起的微笑,而一雙專注凝視的眼睛卻早已在不經意間流露了柔情與寵溺。

    這個霽兒,真是事事出人意表啊!

    應嚴肅的考試,偏偏在她的執意要求下,變成了一場遊戲……十名紅衣太監兩人一組站成了五行,每人手中各執一面碧藍大旗,在齊昭成的面前就成了五座等待攻克的城門。在五座「城門」的盡頭,佇立著手捧錦盒的梅雪霽。此時的她雲髻高梳、廣帶飄逸,扮成了一名護寶仙子,只等著大英雄齊昭成衝破重重難關,取到她手中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所謂的難關,自然就是齊雲灝事先出好的那五道試題了,早由梅雪霽親手謄寫在紙條上,交給了五位紅衣「大將」作為守城的法寶。

    齊昭成手提柳木小關刀,一路摩拳擦掌地「殺兵斬將」、勇不可當。

    「……哈哈,這個還不容易?天啟的魚米之鄉是江熟、絲綢之府是洛城、煤城治縣、銀塢九莊、兵家必爭之地自然是韓州!」說完,他洋洋得意地一瞥高坐在龍椅上的父親,見他微笑頷,臉上滿是嘉許之意,不由精神大振,一抖手中的關刀,將面前的守城「大將」殺得丟盔棄甲,連聲哀告著打開了第四道「城門」。

    「呔,且住!」第五道城門的「守軍」打點精神,擋在了他的面前,「若想過了我這關,須得破我題陣!」

    齊昭成眉頭一挑,滿臉是自信的微笑:「出招吧!」

    「請英雄吟誦三與水有關的詩詞。」

    齊昭成放下關刀,用小手搔了搔腦袋。

    「嗯……有了!」他的雙目一亮,粉嘟嘟的小臉又帶上了嬉笑之色:「……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

    這下子輪到守城的「大將」撓頭了:「這詩裡好像沒有水?」

    「沒有水魚怎麼游?」齊昭成回答得理直氣壯。

    「呵呵……」御座上的齊雲灝和城門後的梅雪霽同時忍俊不禁。

    齊昭成氣定神閒地對著他們眨眼,反手抓起小關刀與潰不成軍的守將「呯呯砰砰」打鬥一陣,最終再次輕鬆地闖關成功,帶著勝利的笑容站在了梅雪霽的面前。

    梅雪霽蹲下身,把齊昭成摟在了懷裡,柔聲道:「恭喜你,智勇雙全的大英雄,這顆夜明珠是你的了。」

    齊昭成從梅雪霽手裡接過錦盒打開,只見盒內寶藍色錦緞上果然嵌了一粒龍眼大小圓潤透亮的白色珠子。

    「這是……」他抬起眼,把徵詢的目光投向梅雪霽。

    梅雪霽忍不住在他柔嫩的小臉上響亮地一吻,笑著瞥了一眼齊雲灝道:「這是真正的夜明珠,是你父皇對你的獎勵。」

    齊昭成驚喜地回頭向父親望去,但見他魁梧的身軀已經從御座上站起,大踏步地朝他們走來。明黃色錦袍的一角在腳步的帶動下輕快地掀動著,而與之對應的是他的臉……那張臉沉沉地繃著,不帶一絲波瀾。饒是這樣,聰明的齊昭成還是從他微鎖的劍眉間讀到了不快。

    「父皇………」他喃喃地低喚,冷不防被齊雲灝一把扯到面前。

    「最後這關過得僥倖,想必你自己心裡也明白吧?」齊雲灝幽深的目光從他的臉上游移到梅雪霽的臉上,神色晦暗,眉頭鎖得更緊了。

    「明白。」齊昭成低下頭偷偷地吐了吐舌頭……父皇今日是怎麼啦?剛才還笑得開心,怎麼好端端地就無緣無故板起了臉?

    「好吧,回去把霽姨教過的詩詞拿出來再讀幾遍!」

    「是。」齊昭成收起唇邊的笑,對父親躬身行了一禮,攥起梅雪霽的手道:「霽姨,咱們走吧。」

    齊雲灝驀地抓住梅雪霽的另一隻手腕,冷冷地向他道:「你一個人回去,父皇有話要和你霽姨講。」

    「哦……」齊昭成嘟起小嘴,對梅雪霽使了個自求多福的眼色,低頭走出了乾清宮。

    眼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梅雪霽忍不住朝著齊雲灝低聲責備:「陛下不該這樣對待昭兒。他今日的表現你都看在眼裡,難道還不夠出色嗎?陛下應該對他多一點鼓勵和讚揚,對孩子來說父親的讚揚至關重要,你不該……」

    這一邊梅雪霽絮絮地念叨不休,渾然不覺佇立在她對面的那個人一直沉默地抓著她的手,深邃的目光凝結在她的眼眸中,彷彿要順著那兩汪明澈的清泉一直深扎進她的心裡。

    「嗯……」待得她的話告了一個段落,他這才從喉間沉沉地了一個音,「說完了嗎?」他的唇邊帶了一絲譏嘲的笑。

    「完了。」梅雪霽吞嚥了一口口水。

    「好,你跟我來。」他扣緊了她的手腕,把她**了乾清宮。

    宮外,已是月上柳梢的時分了。夜涼如水,空氣中帶著無名花草的清芬,灌木間蟲聲低鳴,一陣一陣撩人心弦。遠遠近近的宮苑樓閣隱沒在無邊的幽暗之中,只有滴水簷下徹夜不滅的燈火為深夜的宮苑增添著神秘與朦朧。

    梅雪霽一任齊雲灝牽著手在深宮靜謐的茂林間穿行,腦子裡彷彿走馬燈似的轉過無數個揣測……這傢伙怒氣沖沖地一言不,究竟是什麼事情惹惱了他呢?是對昭兒的表現不滿意?應該不會………今日昭兒算是出色了,最後的那幾句詩雖然沒提到一個水字,但的確如他所說的那樣句句與水有關……那麼,是她說了或者做了什麼激怒了他?細想起來,又實在沒有頭緒……也許,是他在朝堂上遇到了什麼煩心的事情?好像也不像,在昭兒闖關的時候他分明也笑著點頭呢……

    哼,真是個善變的男人,這就是所謂的君心難測吧?

    正在胡思亂想間,齊雲灝忽然停住了腳步。梅雪霽還毫無防備地按照慣性往前走,冷不丁踩著他的腳絆了一下,整個人便一頭栽進了他的懷中。馬上,她的纖腰被一雙堅實的雙臂箍住,並越收越緊,讓她不由自主地抬起臉與他對視。

    月光下那張俊美而飛揚的面龐與她相距不盈一寸,從他唇間呼出的氣息暖暖地在她面頰上輕拂,有幾分酥癢、有幾分麻栗。她的雙頰頓時浮起了芙蓉般的暈紅,好在週遭黑暗無光,他……應該看不見吧?

    一隻大手篤定地抬起了她的下頜,耳邊傳來他悶悶的聲音:「記住,今後不許吻其他男人!」

    她愣住了……吻其他男人……她哪裡有過?腦海中忽然火花一閃,天啊,她明白了!他指的一定是剛才她印在昭兒頰上的那一吻,難道說,這個小氣的傢伙竟然吃醋了……吃自己兒子的醋?

    她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抑制了想大笑的衝動,抬起眼,咬著唇,她朝他不住地搖頭:「他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而且,是你的兒子。」

    「不許!」月光下他的眸光幽暗,帶著幾分怒氣。

    他知道今日這醋吃得毫無道理,但是他管不住自己,特別是在看見她親吻昭兒時,眉眼間流露出來的嫵媚柔情之後,他的心便不可救藥地墜落了。和他在一起時,她幾曾這般充滿愛意地笑過?幾曾主動親近過他,更別說擁抱他、吻他了……

    近些日子,他看見了她眼中對他漸生的情愫,這讓他狂喜,也讓他患得患失。一方面,他怕這一抹柔情會轉瞬逝去,讓她對他恢復從前的冰冷;另一方面,他又貪心不足,他不滿足於眼前兩人之間若即若離的感覺,他要完完整整地擁有她,不但要擁有她的人、更要擁有她的心!

    「霸道。」她在他懷中輕輕地掙扎。

    他悶哼了一聲,俯下頭去捕捉了她的櫻唇,一股甜香充盈在他的唇齒之間,讓他癡迷沉淪,更放肆地**她芬芳而純淨的氣息。

    梅雪霽的雙頰一直紅到了耳根,整張臉滾滾地燙……今天是怎麼啦?眼前的他彷彿一座即將爆的火山,危險而炙熱,讓她不敢抬眼望向他的眼睛,因為那裡分明有兩團熊熊的烈火在跳躍著,一不留神就可能把她燒成灰燼。

    「是的,」他粗重的鼻息撩起她頰邊的碎,並在她耳廓旁酥酥地廝磨著,「你說的沒錯,我霸道得很。看不得你對別人笑,看不得你對別人好,即使,那個人是我的兒子……我要收藏你所有的溫柔和嫵媚,全歸我一人獨享……因為,你是我的!」說著,滾燙的唇又沉沉地壓過來。

    梅雪霽蜷縮在他的雙臂間,渾身微微地戰慄著。此刻,她的腦海中一片混亂,有驚悸、有茫然,也有……一絲絲的甜蜜。

    他還是那麼的霸道,霸道地宣佈他對她的佔有。但是,在他方纔的一番告白中,沒有提到一個「朕」字,表達的分明不是一個皇帝對妃子的傲慢獨佔,而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深情擁有。

    那麼,他終於在她面前放下自己的皇帝身份了嗎?

    想到這裡,她的唇邊禁不住掛上了一彎淺笑。

    「霽兒,」他柔喚一聲,眼中帶著閃亮的驚喜,「告訴我,你心裡究竟有沒有我的位置?」

    浮雲散盡,一輪明月照徹天地。如水的月華為他的臉蒙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如此英俊、如此深情,梅雪霽的心一下子軟弱得幾乎癱瘓……她心裡有他嗎,有嗎,有嗎?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心跳得好厲害,幾乎要從嗓子裡蹦了出來;她只知道此刻的她如此害怕面對他,但卻又如此迷戀他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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