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千秋霸業
見眾臣都在猶豫,趙俁微微有些不渝,向周呂旺瞧了一眼,道「周大人,你來說說看!」
周呂旺早已從後世的書本中對宋朝積弱的原因略知一二,當下便道「誠如皇上所言,我大宋朝的經濟和文化是舉世無雙的,縱使唐朝鼎盛時期也遠遠及不上我們大宋,這一點是無可否認的,但是,大宋立國之時,卻有著一個致命的缺憾,那就是在大宋的北方,遼國已經早已建立國家幾十年之久了,唐末混亂,晉高祖石敬瑭為得到契丹人的,竟然認遼國國主為父,這廝賣國以求苟存,非但喪失自己的人格,更置國家戰略安全於不顧,使國之屏障頓然而開。北方鐵騎出入中原無險可擋,長驅直入,輕而易舉躍馬黃河。輕則虜掠騷擾,重則重創國亡,使得我大宋的邊患都因此頻而重,唯此為由.石敬塘罪責難逃。」
這一番話說得朝堂之上君臣皆深以為然,不住地點頭。
「也正因為燕雲十六州的丟失,不僅僅是丟失了戰略要地,更因為產馬地在西夏和遼國手裡,大宋一直少馬,難以和那些異族騎兵對抗,故而,我們宋朝軍隊連年戰敗皆非戰之罪,而實是無法對付他們的騎兵。」
說到這裡時,朝堂上的武將們連連稱是。
「還有一個原因,微臣不敢講。」周呂旺道。
趙俁一愣,道「難道還有原因麼?」
周呂旺向眾位大臣們看去,人人都是露出疑惑的表情,心道,難道他們真的沒人意識到麼?
「是的,這個也是至關重要的原因之一,但是微臣還是不說了,反正這也是難以改變的事實。」
群臣被吊足了胃口,都是眼巴巴地看著他,都希望他能說出一番新奇言論來。
趙俁沉吟半晌,才道「周愛卿是否要說大宋重文輕武這個原因呢?」其實這是個大家都知道的事實,由於宋太祖趙匡胤是武力篡權,所以對於軍隊有著很大的猜忌,因此在軍事人才法律制度上,貫徹以文制武的重文輕武的立法思想。趙俁深知此點,只是,知道又有何用?就連掌管軍事立法的樞密院,都是以文臣為樞密使或者知樞密院事,而以武臣為副。三衙雖然是武臣為主,但卻受到樞密院的牽制。在這種情況下,武將的才能根本無法得到充分的發揮,能取得對異族的勝利,實在是很難。
「不錯,要想大宋成為天下第一大國,要想成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千秋霸業,就必須改變武官受到遏制的現狀,不然,大宋連自保都困難,難道皇上想繼續做一個要向異族稱臣,年年交納歲幣的弱國皇帝麼!」
這話說得頗為不敬,大臣們都是驚呆了,誰也沒想到這人居然敢這樣和皇上說話,在朝堂上的武官們個個都是對周呂旺感激涕零,生怕他這話會觸怒了皇帝而引來殺身大禍,蔡京與高俅等人則是面面相覷,相互間打著眼色。
果然,高俅出列了。
「皇上,周大人他」才開口,卻只見趙俁一揮手,阻止了高俅繼續說下去。
「周愛卿,你憑什麼說改變武官受到遏制的現狀就能成就千秋霸業呢?而且,遼國已經被金國所滅,我們自保困難,這從何說起?」
周呂旺瞅了瞅被皇帝忽視了而一臉尷尬的高俅,細思片刻,道「其實太祖的兵權高度集中思想的確改變了政局動盪,藩鎮擁兵自重的局面,促進了大宋朝的內部穩定,但也正因如此,這種思想也使得軍隊凝結不起戰鬥力,地方自我保衛能力積弱,因此在與遼國的鬥爭中,長期處於退守態勢。微臣曾在登州惠縣做過縣令,那裡靠近邊境,卻是沒有像樣的城牆來抵禦外敵,遼過騎兵到來時,只能等死。如果皇上能改變這一現象,將燕雲十六州收復,我們大宋不但有了能出產良駒的地方,而且說不定能吞併現在的金國,到時,皇上就是大宋歷史上政功和軍功最為輝煌的皇帝了。至於皇上所說遼國已滅,便不用擔心,其實大宋的土地肥沃,物產豐富,氣候良好,一直就是那些外族垂涎已久的,遼國雖亡,而金國一旦平靖了國內,相信其兵鋒所指,一定還是我們大宋的花花江山。」
趙俁猛地叫了聲好,其實,這些話,趙俁最看重的還是那幾句成就千秋霸業的話,自古以來,哪個皇帝不希望自己做一個開疆擴土的一代聖君呢?趙俁本就好武,這些話當真是直入他心坎裡了。趙俁他更是清楚自宋開國以來,武將因為地位低下,而且至關重要的是蔭補制度,宋朝選擇武將,不是看其人有多勇猛,也不是看其有多高的軍事指揮才能,而是從皇親國戚和中高級官員的親屬中選擇,有很多這樣的武將其實手無縛雞之力,更甚至於是個平庸之極的人,只要他的背景好,就能做將軍,試問,這樣的人領軍,豈能打得過凶悍的外族?
這也就是為何趙俁如此看重周呂旺的原因,他要打破這種舊制度,首先,就從周呂旺開始。不論他以前是做什麼的,只要能打仗,能領軍,其他的,都不重要。
「周愛卿聽封!」趙俁呵呵笑道。
周呂旺趕緊上前跪倒,心中卻是腹謗,又要跪了,男兒膝下有黃金,唉,我周呂旺膝下卻是有大官做,跪一跪也值了。
「臣在!」
「朕封你為左武衛大將軍,兼任登州節度使!擇吉日去登州赴任,希望周愛卿能不符所望,為朕訓練出一支強大的軍隊,訓練出一支能收回燕雲十六州的精銳軍隊,更希望這支軍隊能為朕開疆拓土,成就千秋霸業!」
趙俁的這番話,不僅是文武百官們震驚了,連周呂旺本人也震驚了,怎麼不是說好了做殿前指揮使的麼?怎麼又變卦了,也不知道是忠武將軍大呢,還是左武衛大將軍大?不過,既然封了,還是謝恩吧。
高俅忽然叫道「皇上請三思,左武衛大將軍只有皇家宗室才可擔任的官職,周大人既然不是宗室,又怎能擔任?況且,登州節度使這種要職,怎可交給出身於,出身於平民!請皇上在斟酌。」他本想說出身於草寇,但猛然覺得這樣不妥,便忍住了沒說出口,節度使是從二品,他高俅在徽宗時代使出渾身解數,費盡心智才做到正二品的太尉,而他,一個賊寇,居然什麼都沒做,只動了動嘴皮子,就封了如此高的官階,這讓高俅心中怎麼平衡?
不等趙俁開口,周呂旺已忍不住了,大聲喝道「高太尉,請你自重!你現在可是在跟皇上說話,皇上金口一開,便是聖旨了,難道太尉你想抗旨麼?」既然不用在高俅手底下做事了,還怕他個球!言語之下,便毫不客氣。
「你!」高俅氣得臉上變色,卻又不敢反駁。
周呂旺得理不讓人,繼續道「皇上既然封我做節度使,自然是有皇上的道理,太尉你身為臣子,竟然質疑皇上的決定,實是對皇上不敬,況且你我同朝為官,就應該多想想如何團結同僚,為大宋,為皇上,為百姓盡力盡責,你我雖是過去有些過節,但都已經過去幾年來,太尉你可不能因私而廢公啊!」
高俅的手哆嗦起來,兩隻眼睛放出凶狠的光芒,如果他有高血壓,一定立時犯病昏倒,可他那「苗條」到身材怎麼看也得不了這種病,實是可惜之極。
教訓完高俅,周呂旺得意洋洋地回轉身來,叩謝聖恩,剛剛站起身來,童貫忽然站出來道「聖上,老臣也覺得不宜封官太大,畢竟節度使乃是對宗室、外戚或是隸屬大宋的外族首領的一種極其榮耀的官職,周大人不屬於其中任何一種,若是周大人寸功未立就封節度使,那麼必定會引起某些人的妒忌,老臣以為,不若先封周大人為登州都監,掌管登州廂軍的訓練、屯戎和邊防事務,這樣一來,既能先讓周大人熟悉邊防軍務,又能堵住悠悠之口,聖上認為如何?」
趙俁讚許地點頭,道「如此甚好,眾位愛卿可還有異議?」
高俅與童貫面面相覷,原本封的節度使,只是個虛銜,聽上去很好聽,但卻沒有任何實權,反而是都監一職,完全是個擁有兵權的大肥缺,節制一州廂軍,其時,許多廂軍統領都靠了這個職位吃士兵的空餉發了大財,不過,既然人家已經由從二品跌到了從五品了,還好說什麼?只得不語退下。
周呂旺卻是問道「皇上,不知這登州都監是幾品官呢?」
趙俁略一遲疑,道「是五品!」
周呂旺睜大了眼,慘叫一聲道「皇上,怎麼這一下就連跌三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