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巨響,整片天地都蕩漾起了一陣陣黑色的波紋,肉眼可見的空間裂縫不斷地閃現,如黑色的雷光。
就在這奇景之下,羅德法布爾突然大叫道:「快進去。」
奧爾德林全身一震,拉起羅德法布爾便向那幻境一般的地方衝去。
「雷伊,快跟上來。」
雷伊怔了一下,忙跟著跳了上去,這時候,昂裡達尼斯、克雷西達、休米特和鄂加想要阻止他們,可是全身卻彷彿被天地之間的怨靈力量束縛住了,竟然動彈不得,只得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三人跳了進去。
眼前的景象突然飛速流轉,彷彿有光幕在兩旁播放著什麼畫面一般,雷伊只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是一股蒼涼幽古的氣息,在這詭異的氣氛中,身體兩邊的光幕中儘是古代戰爭的場景,那些畫面中,有無數廝殺戰鬥的人類與異族,有各種各樣的古代秘術奇寶……
彷彿只是一瞬,又似千年之久,雷伊只感覺到眼前景象突變,自己出現在了一座白雪皚皚,被厚厚的冰層封住的小島中,小島的正中有一座散發著無盡七彩神光的山峰,高聳入雲。
雷伊感覺到一股極寒的氣息撲面而來,不禁打了個冷戰。
「竟然……連靈魂也感覺到了寒冷。」雷伊的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
強如他現在的身體,是不可能因為肉體的寒冷而打冷戰的,但這奇怪的地方卻擁有連他的靈魂也能震動的寒冷力量,雷伊不由得感覺自己如螻蟻一般渺小。
「這就是神山嗎?真是不可思議的地方啊。」羅德法布爾幽幽的聲音傳了出來,他也在仰望著遠處的山峰。
三人眼前的神山遍地白雪皚皚,表面看來卻是平凡無奇的一座小山,大概只有千米來高,山頂有耀眼的神光散射,落向各處巨大的冰晶塊上,折射成絢麗耀目的光芒。
這裡是冰雪的世界,顯得一片死寂,除了冰晶,便是刺骨的寒意,耀眼的光芒,空中有無數光網分割的空間,不時可以看到奇怪的光點在其中飛舞,那些光點顯得有序整齊,似乎受到某種規則的制約。
雷伊很快便發現了,這些光點都繞著山頂的光芒而轉,整個冰島彷彿巨大的宇宙空間,那些飛行的光點彷彿點點星辰,它們有著自己的軌跡與運行規律,顯得有條不紊。
整個小島透散著一股莊嚴肅穆的氛圍,但雷伊卻也在這極靜的莊嚴中,感覺到了一縷縷可怕的殺意,剛才讓他感覺到靈魂都要被凍結的寒冷,便是由那些殺意帶來的。
雷伊忙向父親問這是什麼東西,羅德法布爾歎了一口氣答道:「自遠古以來,無數強大的天階生物想要奪得神格,也都曾經成功登入這片土地,但卻無一例外葬身於此,身化靈魂之力,這裡的雪原,便是傳說中的靈魂冰原了。」
「就像我們一樣,如果我們死在這裡,也將化為腳下的冰雪,不過,我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這一次,我們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羅德法布爾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的激動與悲愴。
「別站在這裡太久,不然的話,我們都會被凍僵的,快到山頂去吧。」
雷伊和奧爾德林都深以為然,站在這裡實在無益。
「剛才在外面的時候見到的那些人,他們怎麼樣了。」走著的時候,雷伊突然想到昂裡達尼斯和克雷西達等人的存在,不由有些擔憂地問道。
羅德法布爾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能力再次打開通道,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我們現在已經取得了先行進入的優勢,只要快些把神格弄到手,那誰也無法對我們構成威脅了。」
「如果他們在外面的世界進行破壞怎麼辦?」
「那就儘管破壞去吧,反正傷不了我們絲毫。」
奧爾德林和羅德法布爾不以為意,雷伊卻還是有些擔心,不過,他也知道這時候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只得微歎了一聲,跟著他們兩人向山頂走去。
奧爾德林看出了雷伊的擔憂,不由勸解道:「現在大事要緊,不要分心。」
雷伊:「……」
三人的前面是一片茫茫的白雪,天空卻是圓形的穹頂,從這裡向上看去,彷彿在空曠的田野下看著天空,上面是繁星點點。
由於某種神秘的領域力量在作怪,這裡的天空背景變成了漆黑一片,彷彿一塊幕布,「繁星」便變得顯眼無比,而剛才在山頂散發著萬丈光芒的東西,此時則成了天空中的「太陽」。
它們共同照亮了整座神山,迷濛的彩色光線讓這裡充滿夢幻般的感覺。
三人走著走著,卻總感覺到近似眼前的山峰難以達到,雷伊不由奇怪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羅德法布爾道:「這裡是神的領域,一切法則與力量都要按著神定下的規則來進行,我們現在似乎已經進入了某種幻術中,不要沉淪在裡面,不要失去了方向。」
他的手指著遠處的「太陽」,那散發著萬丈神光的山頂,道:「注意看緊那個方向。」
雷伊和奧爾德林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此刻的他們一點也不敢放鬆。
但是,這裡的環境出乎了他們的意料,很快,三人便驚恐地發現,他們竟然突然之間就失去了山峰的所在,只是一瞬間,整片天地的光線便彷彿被吞噬了一般,山峰頂上高掛的「太陽」失去了蹤影。
那是真正的突然消失,而且,更為致命的是,逐漸有迷濛籠罩上了整片小島。
「小心了,這迷霧是連上位天階強者也無法抵擋的迷神之霧。」羅德法布爾出聲提醒道。
雷伊不由震驚:「連上位天階強者也無法抵擋,那我們怎麼辦?」
「不用急,我有來自上古的天器,靈血!」
羅德法布爾說著,從法袍中掏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如血一般的液狀物體,足有拳頭大小,靜靜地浮在空中,從它裡面散發著一股無窮的力量,雖然不是很強大,但卻綿綿不絕,從它裡面散發出的氣息似乎抵擋住了身邊迷濛的侵襲,讓三人安全地在站了其中,十米之內都還可以清楚可見。
這就像是在黑暗的洞穴中,突然點亮了可以照亮一段距離的營火,雖然看起來沒什麼用處,但在此時卻避免了更大的風險,因為雷伊試著走到可以視物的邊緣,卻發現自己一旦走出去便是伸手不見五指,那迷濛的厚霧竟讓達到了天階的他也看不清楚。
他實在是無法想像這是何等強大的力量,如果是普通生物到了這裡,真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
不過,父親拿出的那樣叫做靈血的東西,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雷伊忙問這到底是什麼。
羅德法布爾解釋道:「我年輕的時候曾經遊歷大陸,經過一座叫做『伊露城』的古鎮,無意中發現了一個藏著東西的匣子,裡面便有這樣東西。」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我才知道了這個世界有神格和神山這樣的東西……如果那匣子裡的書信是真的的話,這滴血,就是現今的神親手加工的,他自己的血液,可以破除一切來自神山領域力量的侵襲。」
「匣子裡的信上說,神山四處是危險重重,只有機緣和運氣最佳、實力最強的人才可以達到神域,得到三個神格,而沒有這些的人將會身化幽魂,成為冰雪的一部分。」羅德法布爾道:「這滴血,也正代表了我得到的機緣,所以我才有勇氣進入這裡。」
「這麼說來,這一切都是在神的安排中了?」雷伊驚訝地問道:「不過,既然是神,永生不滅,為什麼又要把神格留下,做出這種舉動呢,這看起來有點像是他正在選拔自己的繼承人啊。」
「你說得沒錯。」羅德法布爾道:「我得到的匣子裡的那封信也是這樣說的,神要這麼做的理由我還不得而知,但不管怎麼樣,這都是我們的一個機會,之前我們已經做了那麼多,現在就差最後一步了。在這裡,一切小心為上,耐心地慢慢搜索,我們總會成功的。」
雷伊和奧爾德林不禁默默地點了點頭,的確,這片土地實在太奇怪了,要離開,恐怕也只有成功一途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