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心裡怎麼不是滋味,哈里森還是下定了決心,於是他找到了他們影部組織的老大,除了哈都導師外,實際掌握鹿特丹之影的那位路易斯師兄。
「什麼?挑戰我們影部?面具男那傢伙實在是太囂張了!」
學院中一間訓練室內,滿身藥膏的哈里森剛向一個壯男匯報昨天的事情,那壯男便馬上暴跳如雷:「這還得了,你有沒有向他報老大我的名號。」
哈里森頓時有些小寒,他本生性耿直,不想撒謊的,但一想到自己還要找機會跟面具男交手,好把他擊敗,便又不得不創造條件,因為面具男說過,如果能夠引來影部的高手,他便會主動抽出時間出現在自己面前再次比武。
所以他只好滿足面具男這個要求了。
想到這裡,哈里森違心地道:「老大,我報了,可是不報還好,一報他就更囂張了。」(注1)
「唔!」被稱為老大的壯男頓時怒目圓瞪:「他怎麼個囂張法?」
「他說……他說你們老大是個膽小鬼,你們影部都是一群懦夫,如果你們的老大出來了,我一定揍腫他的臉,打斷他的肋骨,打得他趴在地上滿地找牙,再踩上兩腳,最後還要爆他鮮嫩的菊花!」
「混蛋,太囂張了!不行,一定得好好教訓他!」老大暴怒起來:「這個面具男早就是我們重點監控名單上的黑戶了,這傢伙總是四處惹事生非,好在沒鬧出人命……噢,該死,他竟然看輕我們影部,要是不給他點苦頭嘗嘗,我路易斯還怎麼混下去?」
哈里森頓時興奮起來:「對,老大,弄他!」
趁這機會,哈里森煽風點火般地把面具男的話轉告給了路易斯聽。
「好,弄他……對了,他曾經打敗過你是吧?」
說到這個,哈里森頓時蔫了:「老大,幹嘛突然提這個,太打擊我了。」
「我是說,不能隨便派人去,得慎重選一個。」
「老大,我……」
「你不用說了,我決定選最新加入的小傢伙,讓傑去對付他,正好他也想挑戰面具男,就給他這個機會。」
哈里森頓時愕然:「傑?那個陰了西伍的小子?」
「沒錯,就是他,哈哈,他最近剛加入我們影部了。」
說著的時候,正好訓練室外走來了幾個人,其中走在前面的峻冷少年讓哈里森不禁心中一驚。
看著進入的各人開始取過訓練室的各種器材訓練起來,路易斯笑著對那峻冷少年打招呼:「傑,剛說著你呢,就來了……你先別訓練了,過來一下,有事情交給你做。」
傑眼角掃了一下哈里森,隨即落在發話的路易斯身上,他走了過來,問道:「什麼事?」
「你不是很想跟面具男比武,看看誰更強嗎?現在有機會了。」
「是嗎?」傑的眼神頓時變得興奮起來。
「是的,午夜你到南區的32號路小湖邊等著,就可以見到他了,那傢伙可囂張得很哪,你要給我們影部長臉,好好教訓他一頓。」
傑冷笑起來:「放心,我會讓他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天才。」
哈里森聽到不由一愣,隨即暗自撇了撇嘴。
傑高傲地保證了自己將會打敗面具男,證明誰才是真正天才之後,便走到一邊訓練起來了。
哈里森有些不忿地道:「嘿,這個小師弟可真是囂張,老大,你真能信得過他嗎?你要知道,光有能力可是不夠的,他這樣的性格可真是……」
路易斯這時候表現出了與剛才的暴怒不同的一面,他嘿嘿地笑了起來:「當然,我也知道小傢伙血氣方剛嘛,總是想爭強好勝的,那這樣,誰說就一定得跟那面具男單挑呢,我們難道不會派人圍攻嗎?」
哈里森聽到,不由呆了一下,急道:「老大,這不好啊,我答應了他……」
「啊,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現在形勢不比從前,我們影部有必要快點搞清楚他的真實身份,你就別說了,按我說的去辦吧。」
哈里森嘟噥著走到一邊去了,路易斯的臉色不由寒了下來。
「面具男?超強的傢伙?嘿……弄得我都有點想跟他過過招了!」
……
戴著黑紋面具的雷伊如約來到了南區的小湖邊。
月色宜人,小湖四週一片靜謐,雷伊猶如午夜的幽靈,獨自遊蕩在附近,他並沒有直接去約戰的地點,而是謹慎地在四周偵察探查了一番。
直至確認周無人後,他才出現在月光下。
雷伊如幽靈一般向月夜下等待的人潛去,靠近了之後,他才驚訝地發現這是自己近來想要交手的對手,那個新學員中新崛起的傑。
傑看到戴著面具的雷伊靠近後,不由笑了起來:「你果然來了。」
「你就是傑?」
「沒錯,面具男,我早就想跟你一戰了,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機會。」
傑右手前伸,掌心向天,向雷伊招了招手,很自信地笑道:「來吧,讓我們戰一場,我要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天才。」
「好自信的傢伙,只是不知道實力怎麼樣。」
雷伊暗自冷笑起來,鬥氣凝聚於腳下。
靜……月夜下的兩人都默不作聲了,四周的一切突然都陷入了沉靜。
「忽」
突然間,雷伊腳下猛拔,向傑疾射而去。
傑的瞳孔猛地縮緊,他如山貓受到驚嚇一般躍了起來,指尖湧動起幽幽雷光,向雷伊抓去。
雷武技,雷爪。
傑很有自信,這招是雷武技中的基礎武技,通過把強大的雷能引入手中,可以起到跟一階法術雷球術差不多的電擊效果。
而在鬥氣的加強下,這一招的威力又比雷球術大了許多。
雷伊眼中閃過一陣驚訝,突然硬生生地止住了衝勢,手刀揮出,一道巨大的冥牙斬向傑衝去。
傑猛地抓在了鬥氣形成的冥牙斬上,可怕的滋滋聲過後,冥牙斬化為無形,傑面帶訝色地退後了一步。
雷伊沒有絲毫停頓,口中念起咒語來,同時有十顆鬥氣星辰纏繞在他身體周圍。
「這是什麼東西?」
傑吃了一驚,他猛然看到雷伊向自己衝了過來,他的手中有藍光閃動,寒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砰砰……啪……」
兩人在低空急劇地擦過,傑抵擋了幾拳,頓時感到自己的身體被一拳擊中,寒冷的能量湧進了身體,空氣中的水汽急速凝聚,然後化成堅冰封住了身體。
「果然是魔武雙修!」
傑暗罵一聲,毫不猶豫地一拳揮向自己的肩頭,砸碎了正在生成的冰層。
雷伊抓住了機會猛然發力,拳勢帶著強大的冥爆勁氣向對手襲去。
拳勁舞動,鬥氣激湧,雙方發生了一次又一次的劇烈碰撞,不一會兒便對對手的底有了瞭解。
他們各自中了對手幾拳,但都運勁硬抗頂住了,隨著雙方身上淤傷越來越多,鬥氣的消耗越來越大,上下風也逐漸分了出來,雷伊漸漸掌握了優勢。
傑被雷伊打得節節退後,不由驚訝萬分,而雷伊卻進入了越來越順的狀態。
在遠古的時候,人類狩獵,與野獸搏殺,幾乎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陷阱、武器,各種各樣的工具也花樣百出。
後來這些搏殺技巧發展為武技與法術,除了生存之道外更多了其它內容,如修身養性,追索大道等,但不管怎樣,強烈的目的性都是它不可或缺的,或許在光明聯盟,人們修煉武技的目的是感悟自然參透天道,但在黑暗聯盟,修煉的目的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變強、征服。
把對倒,將敵人殺死。
以自己的意志壓倒一切,征服一切。
強者為尊,勝者為王。
雷伊漸漸感覺到自己渾身的熱血湧了起來,陰冷的冥鬥氣不住地翻騰著,趁著這股莫名的情愫,雷伊拳腳間散發的凌厲兇猛氣息也越來越強。
恍然間,他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境界。
這就是勢,氣勢,用自己的行動探索武技真義的雷伊突然抓住了心靈間閃過的東西。
雷伊的鬥氣猛然勃發,十顆鬥氣星辰連成一線,以長虹貫日之勢衝了出去。
一往無前,氣勢不可擋。
「砰」的一聲,傑被擊碎了護體鬥氣,整個人猛然飛了出去,他在空中哇的一聲狂吐鮮血,強大的冥鬥氣化作亂流不斷地撕裂著他渾身的經脈。
雷伊順勢而上,一腳重重地踩下。
傑猛地撞到了地下,他眼中終於露出了不敢置信,也來不及站起,就這麼仰面朝天地雙手胸前拔了一下。
「奧術卷·雷縛!」
「這是什麼東西?」
雷伊心中暗叫不好,但已經為時太晚,他的腳踩到了傑胸前亮起的白光上。
「啊……」
兩聲慘叫同時響起,那是傑被踩中和雷伊被雷網縛住的聲音,在雷網著身並栽下去的那一刻,雷伊拼盡最後的力量,猛地俯身將手搭向了傑。
於是,兩人一起被電,饒是傑修煉雷鬥氣,也被電得呲牙裂嘴。
至於雷伊,則只能拚力硬抗了,他的冥鬥氣對雷電並沒有壓製作用,所以不得不猛地拉起了身體,臉色慘白地退後。
他的頭髮豎了起來,剛才一瞬間的鬥氣爆發掙扎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傑也好不了多少,他不僅被雷伊踩中,同時也遭受了心理與身體的雙重打擊。
「我……我竟然這麼簡單就敗了!不……我不相信,我才是真正的天才!」
傑嘴裡猛地吐出一口血沫,然後掙扎著站了起來。
雷伊最後踏上他的時候,已經被雷網縛住,那是二級寶物,雷縛術的卷軸,作為快速觸髮型的施法卷軸,這是神奇的四階法術「造物術」才能夠製造出來的,而會這種神奇法術的法師,天下間並不多。
這是一個重寶,竟然就在這場戰鬥中動用了。
傑不由有些懊惱,但想到自己如果不用,面具男那一腳帶著完全威力踩下來,後果將不可設想。
「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會有天賦超過我的人?我才是獨一無二的!」
傑的面容變得猙獰起來,他眼睛裡閃動著極度妒忌與憤怒的神色,莫名的情緒讓他有點失控了。
雷伊此時感到全身發麻無法動彈,看到敵人搖搖晃晃地向自己走來,不由冷哼一聲。
那種怨毒的眼神令雷伊感覺到了現在自己處境的危險,父親早就對他說過,生靈必將有多餘的情感,而這些情感會控制著行為,有時候造就奇跡,有時候卻做出傻事。
雷伊現在本能般地感覺到傑想要自己死亡或殘廢。
「愚蠢的傢伙……」
雷伊不由冷哼一聲,雙嘴開啟,飛快地念動了咒語。
「Icearrow……」
傑跟雷伊的距離本就近,他勉強運起雷勁,向雷伊一掌揮去。
這一掌,赫然是向雷伊的腦門。
「冰箭術!」
與此同時,全身發麻的雷伊也用盡最後一絲力量,指向了傑。
一階法術,施法速度最快,消耗最小,殺傷力普通的法術,此時卻起到了奇效。
噗的一聲,一道由堅冰組成的利箭插入了傑的胸口,傑帶著不敢置信的眼神應聲而倒,栽在了雷伊的面前。
傑怎麼也不敢相信,這麼個一階法術竟然讓自己栽了,要是換了平時,他完全可以閃躲避由強弩發射的實體利箭,甚至可以在充分運足護體鬥氣的情況下硬抗這種攻擊的。
但現在……
傑帶著不甘的眼神,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他的身體無力地軟了下來,不知死活。
雷伊不由長吐一口氣,忙保持站定的姿勢,按平時打坐的法門運勁,希望快速恢復自己的鬥氣。
漸漸地,鬥氣恢復了一絲,雷伊根基深厚,恢復起來是非常快的。
「該死,好麻,還差一點……」
雷伊感覺到如遭千萬根利刺紮實一般,稍動一動都有困難,更別提離開了,只好老老實實地運功,希望以此刺激肌肉恢復知覺和運動能力。
但就在這時候,他最不想見到的事情發生了,那是兩個人影出現在了道路上,他們飛快地向這邊奔來。
很顯然,那是早就知道消息的影部中人,他們剛開始時沒有藏在附近,防止面具男心生警惕,然後算好時間趕來,果然趕了個正著。
但是,見到這邊只站立一個後,兩人不由都頓了一下,他們似乎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傑,是你嗎?」
聽到對方的喊話,雷伊心中開始焦急起來,二階法術雷縛的傷害能力是很強的,自己實打實地挨了一下,身體彷彿遭雷霹般感到發麻,根本無法行動,要是對方同伴在這時候攻擊,那可就麻煩了。
為了自保,雷伊不由緊盯著來人的身影,口中開始唸咒。
見對邊站立的人影沒有動,兩人面面相覷,似乎也感到奇怪,他們在這邊看不清對方的臉,因此不能確定現在還站著的人是誰。
月色朦朧,雷伊又是背對月光而立的,再加上面部黑紋一片,來人顯然認不出來。
他們猶豫再三,向前走了幾步。
就在此時,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他們猛然抬頭看去,頓時臉色都一樣刷地白了起來。
火球……巨大的火球,十多顆巨大的火球從天空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