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伊聽到這個,不禁心中一動,忙問道:「那如果我的精神力量足夠強,又掌握了正確的咒語,可不可以利用提供瑪那的法杖施展法術?」
「少爺還是嚮往法術的力量啊。」達克暗自感歎了一聲,答道:「這是不可能的,與鬥氣相同,法師的瑪那也要流經自身,少爺您的體質會吸收分解瑪那,所以不能成為施法者。」
「除非……」達克猶豫了一下。
「除非什麼?」雷伊問道。
「除非少爺您能在體內形成一個儲存瑪那的能量場,像其他法師那樣……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如果移植魔獸核晶的話,首先就有兼容問題,再就是跟利用魔導器差不多的原理,瑪那還是會消散。」
雷伊聽得索然無味,一聲不吭地轉過頭去,繼續練功。
日復一日,寒來暑往,雷伊十五歲了。
這時候的雷伊正處於長身體的時期,所以鬥氣、力量、速度、反應乃至心智等都突飛猛進,同時學習到的知識也增加了許多,這時候的他已經可以理解以前學到的生澀難懂的東西了。
這時候,幼兒時那些奇怪的「前世」記憶已經被他拋到腦後,他決定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好好把握這一場。
同時,他也瞭解到了自身的處境,不由心中生起幾個疑惑。
自己是一個人類,身邊卻都是亡靈,父親更是亡靈中的王者——巫妖,這是為什麼?
還有,外面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雷伊的好奇心膨漲起來,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正常生活與修煉,他還是照例每天修煉武技,進行冥想訓練,如果有時間,便聽達克授課。
這樣的單調而充實的日子不斷重複著,直到雷伊十五歲生日過後的一天,又是達克前來傳達父親的命令,雷伊聽到達克說父親有事找自己。
雷伊于是再次走入了父親的房間。
「雷伊,到人類的世界中去歷練吧。你要到七城聯邦的白令城去求學,那裡有一座名院,叫做鹿特丹學院。」
「去七城聯邦求學?為什麼?」雷伊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因為你可以學到更多有用的東西,那些是你需要的。」父親淡淡地道。
雷伊心中微震,他想起來了,父親一直有意識地給自己灌輸人類世界的各種知識,他力圖讓自己看起來是個正常人類,自己也不想讓父親失望,於是學得十分認真,難道就為了現在這種情況嗎?
雷伊不由暗自苦笑:「父親啊父親,你早就為了安排好了前進的道路,這難道就是《神秘玄幻學》中提到的『望子成龍』嗎?」
「呃,這個詞好像在我記憶中出現過,該死,記不得了……」雷伊不由唏噓起來。
在這些年來,雷伊也對自己父親的城堡有了更深入的瞭解,這裡充斥著各種亡靈怪物,其中大部分都是無智慧的中、低級亡靈,但也有一些如達克、藍胖他們那樣的智慧亡靈,這些都是父親用亡靈法術召喚出來的僕從,對自己和父親絕對忠誠。
雷伊很喜歡這裡,也喜歡它們,這個城堡可以讓他安靜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他知道,這是屬於他和父親的,這是一個寧靜、安全的地方。
可是,現在父親卻通知自己,要自己離開代斯·拉夏,到人類的世界中去。
雷伊的心裡頓時充滿了一種叫做不捨的情緒,他知道,自己捨不得離開這裡,同時,對於未知的世界,他有莫名的抗拒。
「去吧,我會讓達克打點一切的,你等著出發就好。」
「父親。」雷伊知道拒絕不了,於是抬起了頭,眼中帶著希冀問道:「我可以帶藍胖和達克一起去嗎?」
「藍胖不行,但達克可以,你去叫他過來,我給他施法變裝。」父親淡淡地回應,這個回答讓雷伊喜憂參半,但他還是安靜地退下了。
幾天過後,雷伊來到父親的房間,他驚訝地看到一個身穿綢衣,略微發福,跟自己一樣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類中年男子站在面前。
他給了雷伊異常熟悉的感覺,雷伊驚訝地問道:「你是達克?」
「您能認出我,我真是太高興了,我親愛的少爺。」那名中年男子摸著八字鬍須,興奮地道:「噢,少爺,是主人給我施法變形,讓我變成了人類的外形,您看,這可是活生生的血肉啊,主人還賜予我感知,賜予我力量,哈哈。」
「閉嘴。」羅德法布爾打斷了達克的話,於是達克連忙捂著嘴站到一邊。
「雷伊,你過來,你應該記住一些事情。」
「是,父親。」
「你到人類的世界中去,主要任務就是瞭解他們的是怎麼生活的,瞭解人類是怎麼樣的。至於武技和魔法課程,你都不用理會,按著你師父教給你的練就行了。」
「在那裡你將會跟各種各樣的人接觸,凡事多聽達克的建議,他會將他自己的經驗教傳授給你,你要學會用自己的理智與情感去判斷。」
羅德法布爾吩咐了一些事情,雷伊用心地聽著,記住了這些。
「好了,你們去吧。達克,這是有100萬金幣的紫晶卡,雷伊的日常開支都由你掌管,他從來沒有花過錢。」
羅德法布爾遞給達克一張精製的紫晶卡片,上面充滿著神秘的法術力量。
達克恭敬地接過了紫晶卡,然後後退離開。
雷伊跟著達克離開了父親的房間,看到達克手中的紫晶卡,不禁好奇地問道:「這就是你以前教過我的,人類的錢嗎?」
達克神彩飛揚地揮著紫晶卡,高興地道:「是啊,少爺,您將會看到,錢是一種美妙的東西,有了它,您在鹿特丹學院將會過上王子一般的生活,但是沒有錢的話,你將會寸步難行,呵呵呵呵,一百萬金幣啊,真是太美妙了……」
雷伊看到達克飛揚的神情,感到非常不理解。
隨即,雷伊便看到了達克想起了什麼似的,擺出一副苦瓜臉,於是雷伊問道:「你怎麼了。」
「噢,少爺,我本來打算沾您的光享受一下人類世界,可是……可是我卻是一具骷髏,就算外表被主人的變形術偽裝了,我的本質還是一具骷髏……我真是太傷心了,美妙的食物,妖嬈的美女,嗚嗚嗚……」
「肉體是污穢的,是痛苦的源泉,你沒有,應該感到慶幸。」雷伊平靜地對達克說道,這句話是父親常掛在嘴邊的。
達克驚慌失措地道:「哦,不不,少爺,別這麼想,主人也不想您這樣,不想的……嗯,不管怎麼說,您以後就會明白了。」
說到這裡,達克突然眼裡露出奇異的光芒,曖昧地看著雷伊,道:「喲,少爺您是個小帥哥,又有大把的錢,很容易就會明白有肉體的好處了!」
雷伊疑惑地看著他。
這達克,自換了一副形象後,似乎連性格都開朗了許多。
……
準備行裝後,達克便帶著雷伊離開了代斯·拉夏。
達克把雷伊打扮成子一個標準的貴族公子形象,身上穿著華貴服裝的雷伊顯然有些不習慣,他更喜歡的是緊身合體的練功服,而不是現在這樣看起來花俏寬鬆的少爺袍。
不過,達克是這樣勸雷伊的:「噢,小少爺,在美女面前您可得保持高貴完美的形象,這樣會讓您的魅力增強不少的。」
這樣說著的時候,達克眼裡便顯出了曖昧的光芒,緊盯著雷伊。
雷伊沒打理他,繼續趕路。
兩人離開代斯·拉夏後,翻山越嶺,經歷幾天的行程,來到了一個小鎮。
熙攘的人群、林立的房屋,喧鬧的集市……突然間,眼前的一幕幕勾起了雷伊靈魂深處的一絲回憶,他猛然意識到,這樣的地方才該是自己生活的。
不過,代斯·拉夏的寧靜同樣是他喜歡的。
「終於見到人煙了。」雷伊眼中帶著一絲欣喜,與之相隨的還有迷茫與猶豫。
達克一直很注意少爺的臉色與神情,見此不由暗自感慨:「少爺畢竟還是人類少年啊,接近人煙終究才是他的生活,主人做對了,少爺分明就很喜歡出來。」
「開頭的不習慣之後,他總會適應的,我要快些帶他體驗人類生活的快樂。」達克一邊思索著,一邊提議道:「少爺,您走累了吧?我們找間旅店休息一下吧。」
雷伊和達克很快便在一間旅店投宿了,達克帶著雷伊去金行兌換了幾百金幣,又帶著他到處跑,看看集市、人群,黃昏時候才回到旅店。
這時候已經是晚餐時間,老闆見上午那兩個出手大方的主僕兩人回來了,忙諂笑著親自迎了上來,對雷伊道:「親愛的小少爺,您的飯菜已經準備好了,要送到您房間裡去嗎?」
「不用了,就在這裡吃吧。」
為了更好地體驗人類的生活,雷伊決定就在大堂吃飯。
過了一會兒,飯菜便上來了,雷伊獨自吃著,老闆在旁看了,不由暗自抹汗:「隨身僕人連吃飯都不准,真是大戶人家的作派,不過少爺倒是挺隨和的,竟然不挑食,不像一般的貴族子弟啊。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達克眼巴巴地看著桌上的飯菜,眼中露出了無奈。
雷伊吃著飯的時候,突然聽到旅店大廳裡傳來一陣整齊的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家旅店集食宿服務於一體,所以這時候一樓大堂裡人很多,要讓這麼多人同時發出整齊的抽氣聲,無疑是有什麼驚人事。
雷伊抬頭看了一眼,不由也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