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的那段時間裡,雖然他已經完全失明,甚至連觸感都沒有了,卻一直能感受到秦娜的存在。
當他第一次睜開雙眼的時候,那個熟悉的身影與眼前這個並不漂亮的女人合二為一,他明白,自己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真愛。
「不用擔心,無論怎樣,我們永遠在一起。」江震東輕聲說道,與其說是安慰秦娜,還不如說是在安慰他自己。
秦娜點了點頭,她己經知道江震東的身份了,與他相比,自己什麼都不算,她很清楚,江震東玩過的女人,無論哪一個,都要比自己強得多,他們真的能在一起嗎?
第一個迎出來的是江震東的私人秘書陸青雅,她依然保持著光彩奪目,令人無法直視的美麗,也同樣保持著那的冷漠。不過在她看到江震東的第一時間,眼光中卻多了一絲神秘的色彩。
「少爺,您回來了。」
「清雅?」江震東一楞,老頭子最寶貝的丫頭怎麼會在這裡?江家雖然有三個兒子,可是江震東一直認為,老頭子對陸清雅遠比對自己還要關心。
「嗯,回來的正好,董事長和夫人正好在這裡。」陸清雅片刻間恢復了常態,轉身向裡走去,也要向江老爺子去報告,江震東已經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好的,我正想見他們呢。」江震東平靜了一下說道。以前他是最不願意見老爺子的。能躲就躲,為了躲開老爺子,他花了很大的精力,才讓自己來到亞洲。
江隆天和愛麗絲坐在小客廳的沙發裡,自從一年前那件轟動術法界的大事發生之後。所有術法界的人都平靜了許多,大批的高手失蹤,令本來毫不起眼的江家迅速崛起,現在江家在術法界裡雖然還排不上第一位,卻有著保三爭二的實力。
「董事長,夫人。三少爺回來了。」能夠不經允許就走進這個客廳的人,除了陸清雅自然不會有別人。
「哦?」江隆天眼晴依然閉著,愛麗絲抬起頭,直視著陸清雅。
「是三少爺,我可以肯定。」陸清雅說道。
「什麼?你真的可以肯定是震東?」這次江隆天不但睜開了雙眼,而且馬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是的。我可以肯定是震東。」陸清雅點頭說道。
「走,去看看。」江隆天的眼晴裡冒出異樣的光芒,愛麗絲的眼中變得水汪汪的,似乎有淚珠在眼中滾動。
江隆天快步走出房間,一直到主客廳裡,兩眼緊緊鎖定住站在客廳中央的江震東。他並沒有急於上前擁抱自己的兒子,連愛子心切的愛麗絲也同樣如此,兩人只是不停上下打量著剛剛歸來的江震東。
「爸爸,媽媽。」江震東快步上前,在距離兩人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深深的行了個禮,他同樣很激動,他一直認為自己不喜歡這對無法理解自己的親人,可是當時光過去三載,此時他血管裡的鮮血,卻似乎正在沸騰著。
江隆天圍著江震東來回轉了四五圈,可他依然判斷不出來。同宋丹青想的不同,事實上,江隆天和愛麗絲夫人早己經覺查到他的異樣。可是單從外表上,身為父母的他們,居然還真的分辨不出他是個假貨。
可是身為父母,他們卻有一種無法言明的直覺,在他們第一眼看到宋丹青的時候,就己經覺得不對勁了。也正是這個原因,陸清雅才會到亞洲來,成為宋丹青的私人秘書。
不停的轉了五分鐘,最後江隆天還是無法判斷,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陸清雅,陸清雅輕輕的點了點頭。
她雖然與江震東接觸的機會極少,但她卻有著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能力,無論是什麼人,只要她見過一次,就絕對不會認錯,即使是長得再相似的雙胞胎,她也可以一眼分辨出來,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
「你真的是震東?」經過這幾分鐘,江隆天已經平靜下來,身為父親,居然分辮不出哪個才是自己的兒子,這的確令他有些沮喪。
「是的父親,我是震東。」江震東心中一動,看來自己的計劃並不像他所知道的那樣完美,父親居然早就知道那個宋丹青是個假貨?
「那個人是誰?」江隆天沉聲問道。
「他叫宋丹青,大連人,一個很普通的人,我也不是很瞭解。」江震東如實說道,他與宋丹青相識的時間實在太過短暫了。
「哦?」江隆天回頭看了一眼陸清雅,陸清雅點頭離開,即大連市擁有上百萬的人口,只要有了名字,一切都好辦,以江家的實力,想要查找一個人的底細,實在太容易了。
「您是什麼時候發現的?」江震東平靜的問題,經驗過生死,他早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花花公子江震東了。
「不好說,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不用懷疑,那是出自於為人父母的一種直覺,只是我們不敢肯定,後來讓清雅過來給他當私人秘書,才可以肯定他不是你。」江隆天對剛才江震東的反應非常滿意。
這三年的時間裡,兒子似乎長大了,不知道他在外面過得如何,至少他顯得成熟穩重了許多,這才是江家的子孫。
「坐吧,我的兒子,告訴我,這三年來,你是如何渡過的。」江隆天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道。
「爸爸,媽媽,我來介紹一下,她是我的女朋友,她叫秦娜。」江震東將秦娜拉到前面說道。
當秦娜走進個莊園之後,她才深切的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差距,雖然她早已經知道江震東的身份,可那僅僅只是一種象徵,江震東還是那個一直躺在她床上的江震東。
但這次不同了,這裡的一切都顯示著地位、金錢與榮耀,有些東西,甚至不是用錢可以買得到的,這是江震東的家,是他生長的環境,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同江震東之間似乎有一道永遠無法跨過的鴻溝。
當她看到陸清雅的時候,她真的被驚呆了,一個女人,居然可以長得如此美麗,甚至讓像貌平平的她,生不出一絲女人應有的嫉妒,只有無盡的自卑。
「您……您好。」秦娜膽怯的說道。
「你好小姑娘,很高興認識你。」江隆天用不太流利的漢語說道,兩眼儘是笑意。
這個姑娘長的很一般,而且一看就知道她生活的並不好,而且還帶著一絲絲的風塵味道。江隆天雖然從不嫖妓,可他對此並不陌生,他幾乎可以肯定,眼前的女人是個妓女。
這令他心中非常不高興,不過他卻從兒子的眼中看到了更多的東西,有依戀,信任,卻沒有男人看到漂亮女人時那種沉迷。
沒錯,這個女人即使作為一名妓女,也實在太過普通了,根本沒有讓男人沉迷的本錢,可她卻能令自己最看中的三兒子如此著迷和依戀,這太有趣了,相信他們之間一定發生過一些很特別的事情。
「我也是。」江隆天的態度令秦娜放鬆了不少,雖然她再也不指望自己可能同江震東之間發生什麼,不過這樣也好,在這樣的家庭之中,自己會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也許只有剛才那個漂亮得讓她無法直視的女人,才應該進入這樣的家庭。
心中已經有了這樣的認知,秦娜反倒放開了,能與江震東一起近兩年的時間,她覺得自己應該知足了,雖然兩人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甚至還將她所有的積蓄花得一乾二淨,但她認為這是值得的。
女人,一生至少要傻一次。
「她知道你的一切嗎?」江隆天試探著問道,即使兒子能把她帶到這裡來,相信她對於江家已經有了相當深入的瞭解,但那遠遠不夠,江家可不僅僅是有錢有勢那麼簡單,背後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東西。
「除了那些之外。」江震東自然明白父親的意思。
「你打算告訴她嗎?」江隆天說道。
「當然。」江震東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那好吧,我想應該給你點時間,一小時之後我們再談。」江隆天拉著不願意離開的妻子,走出房間,他相信,這次兒子再也不會離開自己了。
半小時後,江隆天拿到了他想要的資料,對於江家來說,想要在中國查找一個普通人的簡歷,那實在太容易了。
宋丹青的生平很簡單,整個資料不過十幾頁,這已經是陸清雅能找到的所有資料了。裡面的東西已經算是非常全面了,宋丹青沒有任何的背景,也沒有什麼特殊值得注意的地方。
「百合的來歷似乎有些問題。」江隆天看完資料後說道,相對於平時的企劃案,這份資料實在沒什麼看頭,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國青年男性。
「嗯,她好像突然出現的,沒有任何資料可查,她的照片已經送去對比了,目前還沒有找到任何與她有關的資料。」陸清雅回答道。
「真的很有趣,宋丹青和百合?你能看出什麼?」江隆天問道。
「看不出來,他們似乎沒有任何關係,無論從年紀還是宋丹青的生平來看,他從未見過百合。」陸清雅如實答道。
「我不管這些,我喜歡百合。」愛麗絲插嘴說道,她自然知道,百合併不是她的孫女,與她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但她就是喜歡,這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沒錯,不但你喜歡,我也很喜歡,何況這個宋丹青我也很有興趣,他並不比震東差,甚至比震東作得更好。」江隆天點頭說道,看著手中百合的照片,想起她甜甜的聲音,讓江隆天心裡癢癢的,如果她是自己的孫女該多好。
「我還有一個問題。」江隆天抬起頭看著陸清雅問道。
「什麼問題?」
「宋丹青和百合現在在哪兒?」
「很抱歉,只怕沒人知道,與他一起失蹤的還有百合和洪天珠寶的董事長洪凌珠。」陸清雅苦笑著回答道。
自從那件事情之後,術法界失蹤了大批的高手,其中自然也包括宋丹青三人,這些人到底去了哪兒,根本沒人能說得清,甚至當時發生了些什麼,也沒人能說出準確的情況來,為此陸清雅已經先後派出過上百人了。
這些人不但沒有打出聽任何消息,連他們也是一去不復返,全部消失了,雪域冰源現在已經成了最為人注目的地方,大批人馬進入此地打探消息,不過他們同自己派出去的人一樣,也同樣神秘的失蹤。
如此多的人進入雪域冰源,想要不引起當地政府的注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目前那裡已經出現了許多*中國特工*(禁書請刪除),不過這些人的命運似乎也同樣如此,這更加引起中國政府的注意。
據陸清雅得到的可靠消息。那裡很快就會有軍隊進駐,以後想要從那裡得到消息,只會越來越困難。
「不過……我相信,他還會出現的,而且還會帶給我們驚喜,一定會的。」陸清雅肯定的說道。
「哦……你對那個宋丹青似乎……」江隆天笑瞇瞇的看著陸清雅。
「與您想像的不同,我的情況您應該非常清楚,不可能與任何人在一起。這個宋丹青給我一種很奇特的感覺,我暫時還說不出是什麼。」陸清雅平靜的說道,沒有因為江隆天的打趣而著惱。
「當然。我知道的。」江隆天當然知道。
陸清雅是他收養的,對於這個美麗得令所有男人眼暈的女孩,沒人比他更清楚了。自小被家人當作怪物而拋棄的她,不僅僅是性格怪異,而且她在生理上也有很大的問題,根本不可能與人成婚,除非她願意去作幾十個大型手術來改變自己。
江隆天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即使陸清雅願意,他只怕也不會同意的。即便是找最好的專家,最好的醫院,這些手術的成功率也低得令人失望。
一個小時之後,江隆天回到小客廳。江震東顯然已經將一切都告訴了秦娜。她只是個普通的女人,一個以出賣肉體維生的女人。
認識江震東,對她來說,已經是一個近似於神話般的事情。從江震東的眼裡,她看到了執著和堅定。她很清楚。自己這只醜小鴨,既將變成人人羨慕的天鵝了。
這樣的變化,已經讓她快要無法承受了。在這裡,除了江震東之外,她不認識任何人,那些人既使對她再寬容,也一樣會帶給她無邊的壓力。
沒想到,除了嫁入豪門之外,居然還有那些神奇的事情,自己是在做夢嗎?或者一覺醒來。一切都會恢復到原來的樣子,醜小鴨又怎麼可能變成天鵝呢?
「秦娜,你還好嗎?」江隆天看出眼前的小女人似乎有些不妥,看來她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不說她的長樣、身份、和過去,單只看她現在的樣了,就無法令江隆天滿意。他當然知道,作為一名普通的女人,能夠與江家拉上點關係,已經算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何況還要接受這些超過普通人認知的異事。
「江先生,震東是在開玩笑對嗚?告訴我,他說的都是假的,或者我在作夢?」
「秦小姐,三少爺說的都是真的。」美艷不可方物的陸清雅輕聲說道,她的美麗即使對女性也同樣有著致命的誘惑力。
「震東,你所說的咒術你會嗎?」秦娜最後決定用事實來說話,那些不可思議的東西,是否真的存在,還是靠眼睛來分辨比較好些。
江震東沒有回答,右手輕抬,兩根指頭在空中快速的滑動,一連串的火芒星從指頭飛出,在空中組成了一顆冒著火焰的紅心。
「啊……」陸清雅驚呼出聲。
「哦……」江隆天同樣詫異的看著江震東。
江震東從小就喜歡吃甲魚煮楊桃,那種難吃到極點的東西,連他自己都無法忍受,他居然當作美味,這曾經令他無比的自豪。
可是直到三年前江震東逃家之前,他還無法發出哪怕一個小小的火星。三年多不見,不但可以使用火芒星咒居然還使用得如此純熟悉,這自然令他又驚又喜。
陸清雅則有更多的想法,她與真假江震東都相觸過一段時間,無論宋丹青隱藏的多好,但在她的眼裡,依然可以清楚的分辨出兩人的不同。
剛才三少爺使用的手法,她在宋丹青那裡也曾經看到過,雖然不是同樣的心型,當時的情況卻是如此的類似。
如果不是她可以肯定,兩人之間只有極短的接觸時間,她甚至以為那些都是宋丹青教給江震東的。
為什麼是宋丹青教給江震東的?而不江震東教給宋丹青的呢?陸清雅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看來在自己的心目中,假少爺的能力似乎更強於真少爺。
由此引發出來的問題就更多了,要知道咒術是江家特有的術法,只有江家的人才知道應該如何引發這種能力,那需要大量的時間,大量的金錢,以及一些古怪甚至可以說是令人無法忍受的食物,才能造就出來的。
人可以天生就長得一模一樣,可宋丹青為什麼可以學會術法呢?他來到香港之後,就算他天天吃那東西,在短時間內,也是絕對不可能練成咒術的。
對於三少爺的才華,陸清雅同樣保持著懷疑的態度。或許三少爺並不笨,甚至可以說是個很精明的人,但在練習術法上,卻是無折不扣的白癡型人物。
三年後的今天,江震東突然開竅了?
秦娜更是不堪,她早已經驚訝的合不上嘴了,眼前的紅心放射著絲絲火焰,江震東滿含著溫情,緊緊的凝視著自己。
心中豁然開朗,世間還有什麼比江震東更重要的呢?還有什麼比擁有一個深愛自己的男人更幸福的事情?
「震東,你什麼時侯可以使用的?」江隆天看著兒子將十二顆火芒星在空中穩穩的組成的火焰之心,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開心的問道。
「大約在一年前,當我能從床上下來的時候開始。」
三年前,江震東僱用了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宋丹青,開始了自己嚮往以久的自由生活。在開始的半年多時間裡,他過得非常自在。
憑著從小到大積累下來的錢,足夠他舒舒服服的花上幾年,這種即有錢又有閒,而且又完全自由的生活,令他如魚得水。
江震東感覺事業、咒術這些東西,已經距離他越來越遠,這樣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他真的希望這樣的日子能一直永遠下去。
可惜好景不長,右臂開始不停的刺痛,這樣小小的痛苦,對他來說倒不算什麼問題,他也曾去醫院認真的查過,可是查不過任何的問題。
隨著時間推移,這種刺疼越演越烈,最後整個手臂都抬不起來,頭總是暈沉沉的,這令他美好的生活大打折扣。
當他感覺自己已經快要不下去的時候,咬著牙,向最近的醫院跑去,沒等跑到醫院,就倒在街上失去了知覺。
看到躺在地上的江震東,秦娜神差鬼使般的著了魔,居然將他帶自己的住所。花光了她所有的積蓄為江震東治病。
可結果卻是越來越糟糕,先是手臂開始腫漲發黑,越腫越大,來看過的醫生都認為,江震東的右臂已經完了,就算人能醫好,這條手臂也必須截肢。
之後,黑色化成一條黑線,在兩個月的時間裡,江震東整個身體全都變成了黑色,並且都有不同程度的腫漲,變得看不出是個人來。
這段時間裡,江震東不吃不喝,也不排泄,似乎沒有任何的知覺。事情上,江震東的確一直處在半昏迷狀態之中。
但並不是完全沒有意識,在他的潛意識中,可以感覺到秦娜為他所作的一切,而且他的神經似乎更為敏感,秦娜對自己那種莫名其妙的擔心、倦戀,他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到。
直到那個神秘的醫生出現,用一種古怪的手段醫好了江震東的病,又經過了一年的時間,江震東終於恢復過來,而兩人的關係,則越來越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