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微風溫柔的吹乾了布凡眼中濃重的霧氣,也吹走了她臉上的烏雲,卻吹不走她心中的陰戾。
蛇打七寸,牛擊頸項。做事就要抓重點,然後一擊即可。那對付人要用什麼對策呢?而且她們要對付的還是她們「敬愛」的父親,他是一個多麼熱愛自己事業的人啊。那她們就只好從這方面下手了。
父親啊,真是對不起啊。
布凡微笑,她沒有回家,而是打了個電話給管家,說自己今天和同學在一起就不回去了。
在李芸陽的驚訝眼神中,布凡把古董自行車給了一個更需要它的人。一個身上沒錢,掛了個牌子說要走回家的人。騎自行車總要比走回家快點吧。當然還給了他點零錢。雖然不多,但足夠他回家以及路上吃飽了,還不會給人家打劫。在那人感激的眼神中,布凡牽起李芸陽的手走了,然後她們像普通好朋友一樣,牽著手逛街吃飯買衣服,最後還買了一個大蛋糕,布凡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去。
布凡沒有把李芸陽送回家,而是帶她到以前租的地方。因為以前一下子租了三年,所以在她昏迷的那段時間裡,房間並沒有被房東太太收走。前段時間她來拿小綿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把這裡忽略了。於是前兩天她就叫管家幫她把這套房子買了下來,還順便叫人來清掃了一下。
李芸陽仔細的看著這屋子。被淡黃色燈光籠罩的屋子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簡潔的廚房,溫馨的客廳,還有布凡那特別的臥室,她看的出布凡真的會享受。
全黑的羊毛地毯在臥室的地板上肆意的張揚,地毯上是張只有十五厘米高的黑白大圓床,分位兩層,下面那層大點的是白色,上面那層小點是黑色。上面鋪的鬆軟被子讓人看了就想往上面躺。
此刻的布凡像一個孩子扔下在參觀的客人一個人在客廳拆蛋糕,還偷偷的咬了一口。
「來來來,我們來吃蛋糕。」好不容易把蛋糕拆好的布凡開心的叫著已經參觀襖的李芸陽。
芸陽走了過去。
插上生日蠟燭,將它們的一一點燃,關上燈,「許個願。」布凡小聲說。
李芸陽閉上眼睛在心中說著自己的願望。
布凡也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說你的是什麼願望!」
「說你的是什麼願望!」
兩個人同時說,在停頓兩秒後她們又同時爆笑了起來。
不愧是姐妹啊,真是有默契啊。
「先說你的吧。」布凡用三天沒吃飯的狗狗看著肉骨頭的眼神溫柔地看著李芸陽。
直到李芸陽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才抗議,「不要,說了就不靈了。說你的。」
「不要。」布凡賭氣的鼓起了腮幫子。
李芸陽不客氣的戳了戳那鼓起的臉頰,「好醜的青蛙啊!快說,不說就不給你吃蛋糕了!」真是可愛啊,好想捏一啊。挖卡卡卡卡!
布凡無奈的送了她一個大白眼,土匪!強盜!「好了好了,我說,不可以不給蛋糕我吃啦。我的願望是希望你的願望可以成真啦!」說著臉還不好意思的紅了起來。
李芸陽戳著布凡的臉頰的動作一下子僵在了那裡,「如果我的願望是你早點消失在我面前呢?」
布凡揚起自己最燦爛愉快的笑容,「那我會希望我可以快點在你面前消失。」
李芸陽看著一副認真表情的布凡,不知道為什麼喉嚨裡像梗了根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個傻瓜啊。不過還是捏捏這傢伙的臉好了。手感真是好啊,我捏我捏我繼續捏!
布凡氣鼓鼓的看著面前正在虐待自己臉的可惡傢伙。
「啊!」李芸陽突如其來的一聲驚聲尖叫拉起了一場沒有硝煙戰爭的序曲。
「布凡!你這個混蛋!居然往我身上抹蛋糕!你這混蛋,我要剁了你,你不要跑!你不要跑!」胸口臉上都是奶油蛋糕,脖子上還粘著顆鮮紅草莓的李芸陽的小宇宙徹底爆發了。眼看就要狂化,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因奶油蛋糕襲擊而變身的蛋糕超人。(不好意思,獸血沸騰看多了,中毒了。)
布凡主動貢獻自己的手給她抹了一下。原本這戰爭就可以短暫的結束,只要布凡再站在那一段時間讓被害人用聲音摧殘她的耳朵。
可惜布凡又很可恥的在李芸陽把蛋糕抹她手上的時候,又在她的頭髮上抹了一大塊純奶油。還無聊的去嘗了下。
「我不跑讓你抹?你當我傻瓜還是當你自己傻瓜啊。」布凡不屑的看了那個氣的一直發抖讓她懷疑是不是羊顛瘋發作。
「你你你……」李芸陽真是氣到不行了。連指著布凡的手指都一直在抖。
於是第二次蛋糕大戰就這麼開始了。奶油團在天空中不停的飛舞著。有的飛向地板,有的飛向牆壁,有的飛向不張眼不知道躲開的人……
不斷的追逐、不斷的討饒、不斷的叫嚷。兩個已經算是成年人的傢伙就這麼在屋子裡傻傻的玩著蛋糕的遊戲。直到她們筋疲力盡。
在狹小的浴室裡,熱氣繚繞,加入了可以安神的薰衣草精油後還真有點夢幻的感覺。白色的貓角大浴缸佔了浴室的一大半位置。
兩人躺在同一個浴缸中,剛剛那顆因為嬉鬧而躁動的心在精油的香氛下慢慢的平靜下來。
看著面前的優雅躺著的布凡,李芸陽有點懷疑,剛剛和自己鬧的人是不是面前的人。「好了,說說計劃吧。我能力有限。他每年給我十萬的生活費,很多年了,多少也攢下來了一點。去做了點小投資,還賺了點。但我開銷大,剩下的也不過就一百萬多一點吧。」
「大富婆啊!我可是一分錢都沒有。」布凡瀟灑的攤了攤空空如也的手。
「啊?那只有一百萬就很困難了。」李芸陽困擾的拖起了自己的下巴。
「錯了。」布凡修長的食指在她面前搖了搖。
「啊?」嘴巴好大啊,可以放一個雞蛋。
「我們一分錢都沒有。不用他的錢。」
「啊?」
恩,現在雞蛋可以放兩個。
「那怎麼辦?」雖然用他的錢去對付他是有點不合適,不過她們也沒錢沒資本啊。
「涼拌!」布凡說著就狠狠踢了一腳水到李芸陽臉上。
「你你,你,你這個混蛋!」
「好像某人的一半血統和我一樣吧。」布凡把嘴角拉到了最誇張的弧度。
於是一場奶油蛋糕戰爭剛結束,浴室裡的水戰又開始了。
入夜,兩個徹底玩到脫力的人抱在了一起睡覺,相互取暖。
「謝謝你。」李芸陽突然說了一句。
「嗯?」布凡疑惑的低頭看李芸陽一眼。
「謝謝你給了我這麼快樂的一天。以前從來都沒有過呢。」
「不用謝,我也是給自己的,我在這世界上從來沒那麼瘋狂過,也沒這麼開心過。我不過是給自己一個紀念罷了。」
「紀念?怎麼覺得你話怪怪的啊?你要離開嗎?」李芸陽疑惑的說著。
「呵呵,你不是希望我在你面前永遠消失嗎?我在為消失前做打算啊。消失前重要留點關於這裡的快樂回憶啊。」布凡的語調很淘氣,讓李芸陽以為她只是在開玩笑。
「你這傢伙,早點消失才好。」李芸陽的對著面前的混蛋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恩」布凡輕輕的點了點頭,「我會爭取早點離開的。」那邊還有不少人等著自己,她一定會盡快回去的。雖然也有點捨不得旁邊這傢伙。
「好了好了,不要開玩笑了。不早了。」
「嗯,睡覺。」
「我親愛的妹妹晚安。」
「我是姐姐!!」
「你幾月生的?」
「我四月五號。」
「我也四月五號!」
「……」
「……」
「先睡覺!」
「先睡覺!」
「……」
「……」
「明天說。」
「明天說。」
「邪門!」
「邪門!」
兩個人抱的更緊了,她們果然是姐妹,天生就注定要做姐妹的。從此以後她們唯一可以算親人的就是對方了。
「有幅同享哦!」布凡在李芸陽耳邊輕聲說。
「恩」有點倦意的李芸陽隨口答應。
不過有禍我當!布凡在心中悄悄說。唯一的回應就是掛在胸口的溫熱玉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