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夫人成長記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刺殺
    已經很深了,遠處傳來更夫敲響三更的打更聲。「來越遠。

    聽見打更聲的楊頲擱下筆,捏捏鼻樑,揉揉手腕,放鬆著早已酸脹的身體。即使是在這個時候,他心裡仍舊想著文俊彥晚飯前來說的事。

    一件透著奇怪的死亡。若是要殺蘇成大,為何還要泡壺茶,下在水裡不一樣麼?還有,為何要掩飾人是被毒死,而是上吊自縊?死法那麼多,為何單單只這一種?

    還有,文俊彥說,李松家死的那幾隻牲畜,尤其是那狗的肚子裡也現了茶葉。這只是巧合麼?這生的一系列案件,令楊頲不得不把他們放在一起思量。

    「李松似乎對這個有所察覺。」

    這是文俊彥最慎重說出來的。他有所察覺那是自然的,但凡對公事上心一點的人自然都會留意到。

    「我覺得就讓他一知半解的好,畢竟他身為錦衣衛要比我們兩個好找到內幕。」

    文俊彥說出了他的想法,楊頲知道,這是目前最容易接近真相的法子,他們若是再不解開,死的人會更多,那麼……

    想到這,楊頲不禁抬起頭望著他掛上的那條字副,是他想錯了哪裡麼?蘇成大根本就不符合他所推斷的條件,自己錯在哪了?

    他起身,取下那副字副,拿了油燈點燃了它,看著它在自己的面前化為一縷青煙,化作一捧灰灰。雖然這是自己難得的一幅字畫,可他明白,一幅沒有價值的字就是寫的再好也沒它存在的地方。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從書架中取出書來,而是閉目深思,雙手交握放在大腿之上,有些像老僧入定。除了那不是抖動的濃眉。

    楊頲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著。從十幾年開始地那件無頭公案到蘇成大地案子。那時候連開棺四次。為何頭一次文俊彥地叔公說不是吊死到後來地兩次卻成了吊死?若是說對屍身進行了遮掩。可為何文俊彥地叔公現不了?一個十**歲地小伙子。可以毫無知覺地殺掉十幾口人?可是那個少年為何要逃?他現在又在哪裡?

    還有自己在任上地那件案子。雖然現場被打掃了乾淨。可是在院落中他還是現了為洗淨地血跡。那裡是打鬥後留下地印跡。他肯定那是場謀殺。可是。是什麼人會去幫歐陽。若是有人暗中保護他。怎麼還會……

    再到顧於泓。樓遇春。還有蘇成大……

    楊頲默想著這幾個人地履歷。這是文俊彥通過李松弄到手地。他已經記在腦海裡面。現在正一遍又一遍地梳理著。從他們進學地座師到家眷姻親。那上面都很詳細。慢慢地。楊頲注意到一件事。

    顧於泓是萬曆元年地進士。樓遇春是萬曆十年地武進士。都是張輔地學生。

    歐陽同張輔是同榜進士……而這個蘇成大卻不好說。唯一可以說地上地是。他是歐陽學生地學生地學生。難道是這裡面?是圍繞是張輔。難道是……

    皇帝!

    是了!他怎麼就沒有想到。皇帝,也只有大明的皇帝才能肆無忌憚的去殺幾個官員,也只有大內才有這麼厲害的毒。難道就連家鄉的那戶農家也是朝廷致仕的官員?

    張輔輔佐皇帝憚心竭力,可到如今,一家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就連張輔提拔上來的一些官員都不放過,現在連這些稍微沾上一點邊的人也痛下殺手。

    皇上!你這是為何?大明朝岌岌可危啊!朝廷吏治**,四邊民怨奮起,張輔十年革新的庫銀消耗殆盡。皇上,你要至大明江山於何地?

    楊頲一想到這,淚流滿面。皇長子到現在還沒被立為儲君,皇三子在鄭貴妃的鼓動下躍躍欲試。他不是不想上折子,而是皇帝明詔下,「若是有言立太子之事者,罷皇長子之位。」就目前的形式來看,他真的不知道皇長子有多少勝算。

    聲碰撞聲,再見地上已然落下一把匕還有……一枚銅錢。隨後屋外便展開了一場廝殺。

    楊頲忙撿起了地上的兩樣東西。

    匕做的很小巧精緻,但是刀鋒卻異常鋒利,透著一股涼寒,刀面上還隱隱地泛著一絲幽綠的光芒。

    外面的廝殺聲已經將白霜同靜兒驚擾起,她們披著衣裳沖沖地走了過來。瞧見楊頲對外面的事情根本不關心,而是瞧著手裡的匕。

    霜本想開口說話,可是,見楊頲根本就沒什麼要說的,她也不好開口,只吐出一個字便住了口。

    刀擊劍鳴。怎麼今日又在自己家這鬧了起來了。難不成?

    白霜後怕的瞧了楊頲一眼,是因為他……他是不是在朝中得罪了什麼人?她知道他的性子會得罪人,可

    正大的上家裡還刺殺,這……

    靜兒見母親的臉瞬間變得蒼白,有些畏懼地往母親身邊縮了縮。她已經聽見吃痛的喊聲。

    同姐姐先到裡屋躲著。」

    以軒手執油燈從他屋裡走了過來。他已經將衣裳穿得整整齊齊的,面上一點也瞧不出睡容未開的樣子。

    兒子不過才十二歲,面對這樣駭人的場面,他比大人還要鎮靜,叫自己到裡屋躲躲。看看穿戴整齊的兒子,再瞧瞧,只不過披了件衣裳,頭披散的自己跟女兒,白霜忍不住喚道:「淙兒。」

    楊淙一手手執油燈,一手攙住白霜,溫聲道:別擔心,沒事的。兒子扶您進去。」

    靜兒如今也想不到還有什麼好法子,咬咬下唇,在另一邊攙住白霜,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裡間。

    事的!外面是兩撥人,明顯地有一撥是攔別人的。你同姐姐別擔心。」楊點燃了白霜正房的油燈,再次寬慰著母親。

    「你怎麼知道的?」靜兒脫口而出。她雖然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自亂陣腳,可是卻不能做到像弟弟一樣,對外面的事有所判斷。

    楊淙老成的背著手,一字一頓地道:「你聽聽就知道了。若是在咱家打架那也不過是偶然,連著兩次就是有旁的什麼事。可是,每次都有人攔著,說明有人在監視那撥人。」

    白霜欣慰地看著小大人似的兒子。除了個頭矮了點外,他真像十幾年前的楊頲,那時候的楊頲,也是學識非凡。

    楊淙很快現母親怔怔地凝視著他,又瞧見姐姐也滿面的敬佩之色,臉頓時羞紅了。他支吾著道:「兒子見識淺,若是……還請娘……」

    白霜那裡容他把話說完,一把抱住了楊淙,哽咽地道:「我的淙兒長大了!」

    楊淙靦腆的笑了兩下,便道:「母親,兒子去瞧瞧父親,一會就進來陪您跟姐姐。」他有些不好意思窩在母親的懷裡,這種場面,讓他多少有些不大適應。

    白霜見楊淙走了出去,迅打開櫃子,翻出一個木匣子,從裡面拿出一個荷包倒將出來。卻是兩錠雪白的銀子,還有則是幾百枚銅錢。

    「這是我跟你父親這十幾年來省下的。」白霜將兩錠銀子分別裝進兩個荷包內,有往裡面放了一把銅錢,頭也不抬的對靜兒道,「你跟淙兒一人一個,待會兒從後窗出去。這幾十個銅錢你隨身帶著。」

    靜兒已經聽明白,白霜這是在做最後的打算,若是外頭殺了進來……她推著白霜道:不走,我跟你還有爹在一起。」

    「你跟淙兒一起走。你是爹娘的孩子,楊家就你們兩條根霜突然垂下了眼瞼,有些嘶啞地道,「若是京城不太平,先去你五姨那躲幾日。畢竟那也不是長久待的地方。」

    白霜說著說著,有些冷嘲。她跟楊頲拒不見五妹,到了最後,這托孤還是交給了五妹。

    屋外打鬥的很厲害,楊淙悄悄地戳破窗戶紙向外瞧去。說是兩撥人,他是猜對了,可是也猜錯了。一個人憑一己之力阻擋一群人的進攻。

    他即使不懂武功,可也看得出來,那群人秩序有條,互相接應,恍如一張大網裹住那人,可見都是久經訓練之人。

    可那人也非弱者,或許說他的本事更厲害。他一個人面對這一群人,居然不落下風。一招一式之中直逼對方。輕躍中,飄身迴旋,揮舞著長劍向那群人攻去。

    厲害!

    屋門突然開了。

    楊淙忙轉過頭,只見父親居然開門走了出去。他頓時大驚,忙跟在後面叫道:「父親!」

    楊頲還是走了出去。左右鄰里的無動於衷,或者說,他們根本不是無動於衷,而是暫時醒不過來。這跟他在甘南遇見的那見案子何其相似。當時他去詢問那些人的時候,他們都說夜間沒有聽見任何聲響。

    明目張膽的上門刺殺,除了皇帝手下的人,還有誰這麼囂張,敢在天子腳下動刀?罷了!看來皇帝也是瞧出了什麼,要拿自己滅口了。拿就拿去吧!只要……

    想到這,楊頲忍不住扭過頭,看著屋裡。他看到兒子就站在門口,還有站在兒子身後的白霜同女兒。

    他的妻子,他的孩子。這些年跟著他吃苦了。

    他不禁對他們笑了笑。

    「小心!」

    就在他回頭向家人一笑的同時,那群黑衣人中的一個人,騰身而起,在空中做了個轉身,躍過那名男子,長劍如閃,直逼楊頲心窩。(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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