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傳話的太監,饅頭有些印象,好像是在鄭貴妃身邊的人,她記得那幾日,他時常來傳話。(專業提供電子書下載
「這個給你。」饅頭從衣襟下摸出一個錦袋遞給了他,真誠地道了句,「新年萬事如意。」
太監尖細地嘿嘿的笑著,客氣地道了聲謝。空檔中還掂量了份量,摸在手裡像是塊玉,還有幾個小錁子,正好!玉孝敬乾爹,這錁子就留給自己好了。
「夫人家的丫鬟就在前面等著,奴婢這就請她們過來。」太監一溜小跑的過去
這離內宮還有好長一段距離,宮中還是一派肅靜,新年在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體現,這裡依舊寂靜,依舊莊嚴肅穆。
「那邊是景陽宮。」太監說話的口氣中帶著很強烈的輕視。
這裡住的是什麼人?淪落到太監也瞧不起的份上?饅頭疑慮地朝景陽宮方向張望著,恰巧一個少年領著一群宮人從那裡走出來。
饅頭趕緊躬身侍立在一邊。少年能出現在這裡定是皇子之類的身份。
太監不在乎地扯了扯饅頭的衣袖,撇嘴冷哼道:「別理他。」瞧著饅頭帶有疑惑的目光,也瞧著那個錦袋的面子上,太監抽著嘴角,故意用很大的聲音,奚落著,恭妃生的賤種。」
「啪!」
饅頭的巴掌在他的臉上開了話。
太監被打蒙了。捂著臉受驚地瞧著饅頭。這個外命婦居然敢打人。還是為了那個小崽子打人:「李夫人……」
他是不明白饅頭為什麼突然起了火。被唐氏燃起地那把火還沒熄滅。這個太監又來了句賤種。這讓饅頭立即想到了當日唐氏罵自己兩個女兒地場景。她下意識地給了那太監一巴掌。可等饅頭回過味現自己打地竟然是宮中地太監。她都覺得手軟。自己怎麼變得這麼地衝動。
王恭妃所生地皇長子朱常洛也聽見太監地話。可是他沒有反應。十八年了。他在宮中學會地就是隱忍。十三歲那年。只不過是跟一個小宮女多說了兩句話。就傳到皇帝地耳朵中。說自己不是童男。母親說過。只要能保住命。再大地屈辱都要忍。活下來就是對鄭貴妃最好地對抗。
可是。他沒有想到。那個命婦居然會打鄭貴妃身邊地太監。宮裡奚落他地人很多。但是那個太監腳下地靴子他不會認錯。皇帝寵愛鄭貴妃。為了區別鄭貴妃身邊地人跟比地人不一樣。在他們地靴子面上有一道花紋。
走過那個命婦地時候。他連正眼都不敢瞧上一眼。他怕。只要自己多看上一眼。鄭貴妃那邊又會出什麼謠言。
「皇長子殿下。是李夫人。您地武藝師傅李大人地夫人。」一個身著宮裝地中年宮女恭敬地在朱常洛身邊回稟著。
朱常洛只得停下了腳步,對著饅頭微微恭了手:「李夫人。」
他這就算是打了招呼。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說,大家都說皇帝重用李松。要拉攏他,可是他怎麼敢。皇帝正愁沒理由來找他麻煩。
而他身後地那名宮女卻恭敬而有禮地道:「皇太后娘娘說李大人家敬上來的小菜味兒好,多吃了半碗粥。皇長子該謝謝李夫人才是。」
朱常洛很聽話地向饅頭深深作揖。他是個孝順的孩子,皇太后這些日子身子不好,也不大進食,正好前日有人說李家敬上來幾壇小菜,酸酸地,便敬了上去,皇太后也點頭說好。
「多謝夫人,夫人是去覲見貴妃麼?快請去吧!」
饅頭想去打量那位宮人,可是她一直躬著身子,低著頭,她怎麼也瞧不見她長得什麼樣。該有地禮儀還是要有,跪著送走了這位皇長子,太監這才不滿的站起來,嘴裡嘀嘀咕咕地沒什麼好話。
梅兒跑了上來,也給那太監一個巴掌,又神叨叨地瞧了瞧別的地方,又趕緊塞了個東西給他:「你小子不想活啦!皇長子弄死你還不容易?」
太監齜牙咧嘴地抽搐著,娘的!今天還真死走霉運!他不敢多說,那丫頭說地有道理,他在貴妃那排不上什麼名號,若是傳到了皇太后的耳朵裡,自己也就沒命了。
「那個宮人是誰?」皇長子好像很聽她地話。
太監點點頭:「皇長子的乳母,從小就帶他,感情好地很。」他摀住自己的臉蛋,忍不住地道,「李夫人,您下手輕點。做樣子也別……」他意會的眼神,讓饅頭覺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鄭貴妃端坐在寶座之中,身邊坐著都是鄭家的一些命婦,中間的空地上,還跪著名老婦。五品太宜人被鄭貴妃冷落在一邊,她想站起來,想插話都沒她的工夫。
一個宮人走了進來,恭敬地道:「啟稟娘娘,錦衣衛同知李松夫人白氏求見。」
鄭貴妃笑著道:「正說怎麼還不來,快些請進來吧!」說著坐直了身子。
饅頭跟著宮人走了進去,滿屋子的命婦讓她覺得有些躊躇,這下子不知道要坐到什麼時候。她輕輕地歎了口氣:「臣妾李白氏參見貴妃娘娘。」
鄭貴妃含笑地點點頭,又給了一些賞賜,對著身邊的壽寧公主道:「你也給李夫人問個安,畢竟是你跟孩子的救命恩人。」
這不過是說說,哪有真讓公主行禮的,饅頭趕緊站了身又朝壽寧公主磕了頭。心裡卻不禁地想這要磕到什麼時候,若不是在膝蓋上綁了東西,她哪裡有現在這麼舒服。
壽寧公主笑著跟饅頭點了點頭,也是一些賞賜。
「你前日送上來的小菜味道不錯,以後常送點來。」
饅頭趕緊站起了恭敬地道:「是。「
「你坐,我不過是說說。別那麼拘束,都是家裡的人,大家說說話,熱鬧熱鬧,一年也就今天能見見家裡人。」
鄭貴妃說的很傷感,饅頭甚至看到她拿帕子擦眼淚,再看看身邊坐著的一些命婦除了那個挨著鄭貴妃坐的命婦哭得真實些,其他的好像都是在裝,至於為什麼,因為跟家裡的那兩個孩子一樣。
「我哭,你們哭什麼?假惺惺,亂做態。」
一聲喝斷除了那個命婦還在哭以外,其他的都停了下來。果然如饅頭所料,她們都沒哭,不過是做個樣子吧
鄭貴妃的話被那個坐在她身邊的命婦扯回去了,她歎了口氣揮著手道:「娘留下來就好,你們都下去吧!李夫人你也留下來。」
一群命婦跪著告退,跪在地上的那個命婦掙扎著要站起來,可是滿頭華的她根本就支撐不住,有些搖搖擺擺的。
「誰讓你起來的?」
那個命婦又跪回原地了,但那一刻,饅頭認出了,那是周景源的母親,就是那個對自己千百刁難地周老太太。而她也瞧見了饅頭,二品誥命夫人的服色,讓她有些眼紅,心裡只能咒罵這個她兒子不要的破鞋。
鄭貴妃笑著對饅頭道:「我見外官也不大方便,托你給李大人帶個話,就說洵兒這孩子的武藝還得靠他多費心
她在拉攏大哥?!饅頭下意識地抬起了頭,她從四姐的口中得知朝廷的動向早就分成皇長子一派跟皇三子一派。相比較勢力而言視乎是皇三子站優勢,但是清流們,大部分的讀書人卻不這樣想。
她對誰當太子沒有興趣,她只要自己的家人能平安就好。四姐曾今也暗示過她,不要跟皇長子一派走得太近,她認為大哥也是皇長子一派
雖然說四姐的一些建議她不喜歡也不認同,但是不與這兩派中的任何一派走的太近,這她是同意的。
她有些遲疑地道:「臣妾短淺,這些上頭的是我們家大人從不讓家裡頭提。」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鄭貴妃也聽地明白。
鄭貴妃不介意地笑了笑,心裡卻盤算上了,這兩口子還真是油鹽不進。而她卻不在乎這些,這樣更好,暗地裡籠絡正是件好事情。她瞧著自己讓周家老太太跪了那麼久,也該有點什麼表示吧。那個賤種!
一提到孩子,鄭貴妃有了計較。李家有四個丫頭,不拘哪一個,自己的那些侄兒們同她定下了親事,兩家便算是連到了一處,她就不相信李松不為自己兒子賣命。
「這又不是什麼朝廷政事。說是尋常百姓家,同先生說說孩子的學業也不過是件平常的事。」
饅頭只得答應,她也是詞窮,遇到了這些人沒什麼話說,便退了出來。
攏了攏身上的衣裳,在宮中不能在命婦霞帔外面披任何東西,這讓剛從溫暖如春的屋子裡走出來的饅頭多少有些不習慣。
不過外頭清新的空氣,讓饅頭頓時覺得壓抑在胸中的濁氣全部沒了,她快地催促著領路的太監,希望可以趕緊回到家中。大哥怕是也結束了,又在外面等自己了吧。瞧著越來越陰沉的天,她的步伐加快了許多。
到了宮門口的時候,卻遇見太后宮中的副領太監,賞賜了一個匣子,說是她敬上的小菜很對胃口,太后賞呃。有說太后累了,就不用去謝恩
饅頭不知道,這是太后在知道她給了鄭貴妃宮中太監一巴掌的賞賜。而這一巴掌,最後也演化成李家是皇長子一派。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章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