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夫人成長記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真相大白(五)
    「姑娘說了,老爺要是進來可以,外男是不得隨意進入的。莫要衝撞了家裡的女眷。男女大防……」

    守門的媳婦探出個腦袋轉述著董明珠的話,一串接著一串。等話說完,立即甩門上鎖。

    望著緊緊關閉的院門,董一奎吃癟地摸摸自己的鼻子,無奈地搖搖頭,尷尬地衝著李松嘿嘿笑著:「連老夫的面子都不給。」

    「大人……」

    「你容我再想想。」砸吧著嘴的董一奎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女兒他是沒辦法,這小子自己還擺不平?「你小子就這麼急著見媳婦?讓你媳婦在我家住些日子又怎麼樣?」

    他現在只是想瞧瞧她好不好,董家那丫鬟的言辭閃爍中,他瞧出了不尋常,可究竟是什麼不尋常,他只想通過她的口中得知。

    董一奎一把拉住滿腹心思的李松,高聲招呼著:「走!陪老夫喝酒去!」

    他哪裡還有心思喝酒:「大人……」

    董一奎哪裡不明白李松貓抓似的心情,可家裡那個小霸王的脾氣是能來硬的麼?難不成自己還要帶人把自家的二門給拆了,硬闖進去?他硬拽著李松往書房去。

    「你小子怎麼這麼髒?快去洗洗。」董一奎根本就不容李松掙脫,蒲扇般地大手緊緊地抓住李松的手腕,「你放心,到時候我還你個完完整整的媳婦。」

    像是已經是預備好的,等他梳洗好,書房內已經擺上了一桌酒席。董一奎樂呵呵地自斟自飲。見他出來了,招手道:「快過來,老夫都等急了。」

    李松往外瞧了瞧。方纔他掏了一兩銀子給服侍自己沐浴地小廝。讓他想法子進到二門傳個話。那小廝卻是爽快收了銀子便出去了。臨走讓自己等消息。他故意磨蹭這麼久就是在等他。可是這人是「黃鶴一去不復返」。

    性急地董一奎急急地道:「你別像個娘們好不好?快過來!」

    醉醺醺地李松迷離地望著在掛燈籠地家丁。大紅地燈籠。散出柔和地紅暈。點綴著總兵胡同地每間府邸。

    他虛軟地坐在董府大門前地台階上。雙手虛扶暈沉沉地腦袋。捨命陪總兵大人喝了這麼久。都沒等到董家地那個小廝再次出現。

    他上道了!

    「該死!」在咒罵中。他重重地在地上捶了一拳。

    石建勳同閆老三遠遠地走了過來,聽見一聲熟悉的「該死」。他趕緊走上前來。

    他一聽說大哥回來就立即從營裡趕了過去,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大哥已經去了總兵府。他就想著在大哥家裡等著。可等了半天大哥還未回來,他拉著閆老三過來尋他。卻現李松坐在總兵府的台階上,人還喝的醉醺醺地。

    「大哥。」

    頭疼的李松皺著眉頭,艱難地抬起沉重地眼皮。眼前是兩個朦朧地身影,他只能從說話人的聲音中判別,那是自己熟悉的人。他掙扎著站了起來,含糊不清地問道:「怎麼了?」

    石建勳忙扶著搖搖晃晃的李松:「閆兄弟說大哥來總兵府我過來看看。」

    李松掙脫石建勳,扶著牆根蹣跚地走著。口中不滿地道:「看我做什麼?我很好。」

    腳下都是虛的,怎麼能好。閆老三接手攙過李松。擔心地道:「大哥……」

    石建勳卻知道李松的心思,怕是來總兵府早嫂子,沒找著。董大小姐還真是沒話說。那日不由分說的將嫂子帶到她家去。現在居然不讓大哥見嫂子。

    不過現在還是先把大哥弄回去,醒了酒再說。

    石建勳同閆老三一人一邊攙著醉醺醺地李松回到家。

    茅草兒厭惡地捂著鼻子,一手化作扇子不停地扇著。她最討厭男人喝酒了,一股子臭味,末了還連累旁人幫他們收拾。沒想到這李大人也是一樣,幸好姑娘沒嫁給他。

    躲得遠遠的茅草兒指揮著黃菊英打水,做醒酒湯;也不放過累得氣喘吁吁的閆老三跟石建勳,口中道:「你把大人地衣裳換了啊!你跟我去拿大人的衣裳,還有這窗戶也打開。屋裡都臭死了!」

    閆老三揉揉肩膀,大哥瞧著瘦弱,可這一上身也不輕。這好容易到了家,他還想喝口水,好好的歇息下。這個丫頭還指使著他做這做那。

    他倔脾氣馬上上來了:「老子不是你地僕人,該幹嘛幹嘛去!」

    茅草兒自然是不服輸的,她也不嫌屋子裡氣味難聞,雙手插腰,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你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不去。你難道讓我一個弱女子去做麼?」

    口中乾渴不行的閆老三不管三七二十一操起茶壺對著嘴就往裡灌,大大的吐了口濁氣。翻著白眼:「你還是弱女子,我從來就沒見過這麼彪悍的女人!」

    「彪悍又怎麼樣?你……」

    「哇!」李松忍不住腹中的翻江倒海,全部吐了出來。

    「啊!」茅草兒尖叫一聲,跳著腳到處躲閃,太噁心了,就連她的繡鞋、裙角都不可不免地沾上星星點點的污物。

    「喜恩!喜恩!你還不把這裡弄乾淨。」茅草兒大聲的喊著。她可惜地抖著自己的裙角,抱怨著,「好好的裙子弄髒了。這可怎麼辦?」

    她也不等黃菊英進來。自己就跑了出去,打了水先照料自己的裙子。

    黃菊英細心地為李松拭去身上的贓物。又打了熱水還想為他敷面,換衣裳,卻被石建勳接過了手。

    「可否迴避下?」

    黃菊英斟了杯釅茶遞過去,笑著道:「我是太太的丫鬟,伺候大人是應該的。再說你們怎麼會伺候人,還是我來吧!」

    石建勳沒有說話,只做了請地動作。

    被拒絕的黃菊英面上有些掛不住,尷尬的縮回手,又道:「該把大人的衣裳換下來。我去取……」

    「出去出去!一個大姑娘家的看男人換衣裳做什麼?不害臊!」閆老三就沒石建勳那麼好說話,他奪過黃菊英手中的茶杯,粗聲粗氣地奚落,「現在的姑娘家根本就沒有姑娘的樣。石哥,我們老家那裡姑娘跟男人說句話,臉都羞地沒地方擱。說話更是沒音。」

    喝了釅茶,神志稍微李松頭疼地捂著熱帕子。酒入愁腸愁更愁。他一人同董家地六個男人喝了一下午,卻等不到那名小廝的回話。

    「大哥,你去瞧瞧嫂子吧!」石建勳見他說話也算清晰,沉吟道。

    丟開手中地熱帕子,李松沉下臉,凌厲地目光在石建勳黝黑的面孔上掃過,雙眼越瞇越緊,這一刻就像是掠過蒼穹的雄鷹一般:「你同我說她到底怎麼了?」

    被他瞧著有些不自然的石建勳支吾著:「沒什麼。沒什麼!」

    「你還敢在我面前撒謊?」李松抓起炕桌上的瓷杯,用力地砸在地上,瓷器的碎裂聲也擊碎了石建勳的遲疑。

    洪太太交待過。「這事一定由白五親口同李松說,誰都不能插手。」這讓他怎麼說?

    閆老三在旁邊瞧著也同樣的心急:「你快說啊!」饅頭可是白露的妹妹,他要是出了什麼事,自己以後若是見到了白露該如何同她交待。

    思量再三,石建勳想著還是把話題給轉了。現在李松正在氣頭上,怕是說了他更要火冒三丈,道:「嫂子臨走地時候說了,若是大哥回來還請大哥去接她。」

    「接!我若是能接還能待在這不成?」壓在心底的火氣又冒了上來。李鬆快步在屋裡走來走去,口中忍不住罵起娘來。

    他罵石建勳他們不跟自己說實話;他罵董明珠蠻橫無禮;他還罵那個小廝。盤算著再要遇見那個小廝自己該怎麼收拾他。

    聽李松破口罵人,石建勳這才明白,原來大哥已經去接嫂子,連見都沒見著,更不要說接。他脫口而出:「大哥沒見著嫂子麼?」等話說完,他自己也反應過來,這簡直是廢話。還好這時候窗戶下,傳來黃菊英回話的聲音:「二位大人,醒酒湯好了。」

    「大哥。喝點醒酒湯醒醒酒吧!」

    「不用了!」心裡正煩地李松,煩躁地揮揮手。他現在哪裡像是個醉酒之人,早就清醒的不得了。

    抿著嘴唇,手指敲打著炕桌。李松迫使自己平靜下來,一味的煩躁下去,根本不助於他想法子。她董明珠不讓自己去瞧小妹子,自己就老老實實不去看麼?迎難而上這才是他李松的作為。一個計劃在他腦海中立刻敲定。

    拒絕了醒酒湯,但是不會拒絕他們這幫兄弟的好意吧!閆老三沉下聲音:「大哥,有什麼需要咱們兄弟幫忙的。您儘管說。大不了。俺把小妹子搶回來就是。」

    「什麼搶?你不怕嚇著嫂子……了?」石建勳硬是把嚇著嫂子肚子裡的孩子,改成了嫂子。若是能搶。大哥還會空手而歸麼?

    李松感激地對閆老三點點頭:「總兵大人說老太太跟小妹子很投緣,留小妹子住幾日。讓我明日就去接她。」

    突如其來的轉變,石建勳同閆老三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既然是明日就回來,這大哥方才急什麼?

    李松沒有給他們詢問的機會,端起茶杯象徵性地送客道:「老三,你今日就在家裡住下!石兄弟你也早些回去吧!明日總兵大人還要召見我們幾個。」說著他嘴角微微翹了起來,輕鬆地道,「有事情通知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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