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在前面喝酒也喝得不穩,尤其是後來聽說董明珠闖到後面,找饅頭說話,他更是坐不住,起身直往後面奔。
董一奎卻不奈地拉住他,打著酒嗝道:「她們娘們的事,你個大老爺們瞎摻和,來來!喝酒!」
好容易甩開了蜂湧而上勸酒的軍官來到二門,便瞧見她同蘇慕楠站在那,瞧著好像沒事的樣子,他才放心下來。
等著她走出二門,才迎上去,又瞧著她面上不好,拉著她的手問道:「你怎麼了?」
饅頭搖搖頭,瞧著他這麼關心自己,她有些恍然,他是真的想娶自己的麼?世上哪有這麼傻的人,周景源當年不就立馬改變了主意,還對自己痛下殺手?大哥為何放著堂堂的總兵千金不要,娶自己這個什麼都不是的丫頭?
「沒事,大哥你還在這喝酒麼?」
她淡淡的憂思已經感染了李松的情緒,若有所思的瞧了她幾眼,李松抿了抿嘴唇,沉聲道:「我送你回去再過來。」說著對蘇慕楠點點頭,抬腳走人。
一路上,李松默默地在前面走,饅頭滿懷著心思跟在後頭。他勻地走著,繞過被人踩滑的地方,也繞過積雪會漫過她鞋幫的地方。
饅頭停下腳步,抬起頭瞧著李松的背影,中等身材的李大哥,在她的眼中一直都是那麼的高大,這幾日睡在他的懷中,總是那麼的溫暖;貼在他堅實的胸膛上,再大的風也吹不到自己。可是,他真的屬於自己麼?
李松沒有回頭,他緊緊地抿著嘴唇,莫不是董明珠同她說了什麼,讓她誤會什麼。或者當眾給她難堪?
身後沒有腳步聲,李松猛然轉過身子,鎖定了那個站著不動的身影,他立即走了過去,直接打橫抱起了她。
「啊!大哥!」
大年初三出門拜年地人很多。這又是在總兵胡同。人來人往地。饅頭雙手抵在李松地胸膛。讓他將自己放下。
「你若是再掙扎……」他抱得更緊。容不得她有一絲掙扎。
饅頭將頭埋進李松地懷中。不再掙扎。
一進家門。李松便將饅頭丟在炕上。饅頭就勢打了兩滾。還未停住。穩定自己地心神。就被道身影籠罩著。
「啊!」饅頭驚呼一聲。手忙攪亂地試圖爬起來。但還是被李松壓在了身下。
上半身突如其來的重量。伴著淡淡酒氣,令饅頭感到一些悸動,這個姿勢讓她想起前幾日火熱的景象,她感到有些熱,試著推了推他:「大哥,我要換衣裳。」
「小妹子……」李松撐起了上半身,低頭瞧著面色羞紅的饅頭。百里透紅的臉頰,欲語還休,真想一口吃了她。只是……
「大哥。你不是要回去麼!」
銳利的目光緊緊的鎖定著自己,害得她心跳狂動不已。
「我頭暈。」李松的頭靠在她頸項邊,喃喃地道,「起不來。「
饅頭驚訝的瞧著他,他這是……「我給你去做解酒湯。喝點後,你再睡會,就好了。」饅頭掙扎著要擺脫他地禁錮,這可是在白天。
「不要。」李松慵懶的在饅頭頸項邊摩擦幾下,試圖找個最舒服的位置。
饅頭幾乎沉醉在夫妻之間地親暱中。可是……
「大哥,你這樣我不舒服。」
李松略微一使勁,便將饅頭帶到自己身上,他摟住她,不給她一點機會。
「你怎麼了?是不是聽了什麼?」李松主動開了口。
她不知道該不該同他說,可是,這猶如壓在自己心中的一塊大石:「董小姐說,我配不上大哥。」
「她還說什麼?」李松撫著饅頭的髻,他在安撫她。
「說。要跟我比試。」
「同你比什麼?」
「沒說。」
「為什麼要同你比?」這才是他想問的。儘管他能猜出來是什麼,可是還想聽她親口說出來。小妹子太喜歡將心事藏在肚子裡。
饅頭抬起頭,瞧著李松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低聲道:「她要大哥。」
「你同她比了?」
「沒有。」
「為什麼?」小妹子能拒絕,這讓他有些意外。
「大哥不是物件。」在他的注視下,她越說越低。
李松幸喜的將她再次壓在身下,就憑她這句話,所有的氣都消了。
「大哥!」他怎麼突然見高興起來?
「我很高興,小妹子。有你做我娘子,我很滿足。」李松滿足的笑著,笑得很溫柔,消除了饅頭所有地不安與焦躁,也帶動自己的情緒,她不由自主的微笑著。
「我去做醒酒湯給你醒酒。」饅頭撐起自己的身子,捋著有些散亂的髻,輕聲道。
「嗯!」這次李松很配合的點點頭,他微睜著眼睛欣賞著她對鏡梳妝時的倩影。
取了家常衣裳換上,李松瞧見她那件蜜合色褂子上有裂痕。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緊張的問道:「她打了你?傷在哪?」
「沒有,不過是把衣裳弄破了,回頭我縫上便好。」真是可惜了,自己才穿了第二次就裂了那麼大地一條口子,不知道自己的本事能不能補好。
李松硬是不信,捲了袖子瞧著真的沒事,這才放心「騎馬?」李松放下手中的書,有些不解的抬起頭。小妹子自打過年後就變得有些不同,先是自己從總兵大人那知道那日生的事情,又聽到總兵大人對她的讚不絕口。到現在每天高高興興的同洪大嫂說話,晚間笑著同自己說著一天有趣的事,小妹子變得開朗了。
饅頭放下手中地筆,蘇慕楠給了自己描紅,她已經練了一個月了。只是還沒多大地長進。
李松拉過她的右手,輕輕地為她揉捏著手腕處:「酸了?」
不重不輕的力度正適合,饅頭閉上雙眼享受著。每次練字後,大哥都會為她揉捏手腕,總能為她消除練字後的不適。
她早就想學騎馬了。她不想再聽見有人說自己配不上大哥。
「大哥,好不好?」原本揉捏自己手腕地手,正有意無意的以指尖滑過她的手心,她想縮回手,怎奈他握得太緊了。
「為什麼?」
「總兵夫人說開春後要一起去騎馬,我又不會……」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完,她可不想因為自己不會騎馬,丟了大哥的面子。
「不要去了!」他越來越依戀同小妹子在一起的時間了,寧夏的勢態越來越不容樂觀。自己隨時都有可能上前線。有了她後,自己越來越有些「膽小」,他忍不住對自己嗤之以鼻。不知道自己到了戰場上還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出奇制勝,兵行險招。
饅頭有些不解,余太夫人都說過延綏的女子都會騎馬,到自己這就可以過去麼?就算是:「可是,大哥,你從未帶我騎過馬。」
她想體驗下在茫茫草原上騎馬的感覺,蘇姐姐說起在一眼望不到邊際地草原上縱馬而奔,會有一種躍然而出的感覺。
想瞧瞧「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地見牛羊」的景象。前些日子她讀了那詩,總想去瞧瞧,瞧瞧到底是什麼樣地場景能寫出這麼好的句子,讓自己一讀便懂。
其實更想同大哥一起出去騎馬,上回說要陪自己看燈,又因為他有事沒去成,數起來,大哥每日能陪自己的空閒時間太短了。
「現在去,如何?」瞧著她帶有抱怨的模樣。他忍不住拒絕,騎就騎吧!
牽了自己的坐騎,帶著她來到城外,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就在眼前,現在是初春,延綏的春季來的晚,在二月初地上才泛起一絲嫩綠。
他一手攬著她,一手牽著馬,帶著她緩步而行:「到了三、四月便是最好的時節。草原上也有很多野菜。你可以採來做吃地。」
嗯?他怎麼知道?
「以前陪閆兄弟回去的時候,吃過你做的啊!」他親暱的點著她的額頭。
李松摟住她的腰。在她的驚呼中,將她帶上了馬。
她與他共乘一匹馬,在平坦的草原上奔馳,略有些寒意的春風劃過面龐,饅頭緊張地閉上了雙眼,太刺激了些,她沒想過在馬上飛馳的感覺會是這麼的令人神往。
她再三的要求在騎一會,卻被李松制止了,他帶著同情的口吻道:「你若是再騎下去,明日就別想起來了。」
想著已經有些酸疼的腰部還有雙腿內側,她側過臉,有點可憐的道:「不是吧!」
李松點點頭。
「比現在還要難受?」
「是,你會全身酸疼,使不上力的!」他嚴肅而認真的說道,卻因為她可憐兮兮地聲音而覺得好笑,小妹子越來越像個孩子了。不過他喜歡。
「啊?」
「回去泡個熱水澡,好好舒散舒散就行了。我教你騎馬吧!」
她只得點頭,由他牽著馬小心翼翼地踱著步子。
等他放了手,自己學著慢走的時候,卻瞧見一匹白馬飛身而來。
已經快到自己身邊還不停下,饅頭有些驚慌起來,她不知道該如何做,只能無助地拽緊了韁繩。
饅頭的不安,已經引起了李松的警覺,他一把抓住韁繩,口中安撫著饅頭,另一隻手輕撫著馬匹的脖子。
越來越近,就要到跟前了,大哥還不躲開。快要相撞的馬兒,在主人的擒韁中,直起了前蹄,長聲鳴叫。
好厲害啊!好精湛的騎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