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找她?饅頭有些好奇,她在清源縣並不認識多少人,而知道自己每日到縣衙教知縣太太做小菜的人更是少之有少,會是什麼人來找自己。她隨口問道:「請問是什麼人找我?」
錦箏將雙眼瞟向環兒,環兒低了頭恭敬的道:「奴婢也不知道,是老爺跟前的小廝在二門上傳了話的。」
這饅頭更聽不明白了,找自己怎麼會在二門傳話,也應該從後門傳過來啊!她將目光轉向了將蘿蔔絲道入麵粉糊中的6琳琅。
6琳琅正拿著筷子用力的攪拌著,根本就沒有理會身邊的事。
「小五,這裡面要加多少鹽?要攪多久才好?」6琳琅攪了一會兒,覺得雙臂有些雙疼停了下來,側過腦袋詢問饅頭。
既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只好去一趟了。饅頭背過雙手解圍裙,交待著:「不用總是攪,你把它放上一刻就可以了,鹽拿些水化開澆進去就好,鹽水只要一點點就好。省得面稀了就炸不了。」
「嗯!」6琳琅高興地應承著,今天終於可以學做蘿蔔絲餅了。她抓過一小把蔥細細的切成末,又切了些薑末,兩樣整齊的放在一邊的盤子裡備用。
「你等我回來再炸!不要亂動啊!」走到門口的饅頭不放心地回頭囑咐著。她實在不放心這個粗心大意地6琳琅,上次自己一不留神,她就動起刀子,把手指給切了。她不想這次又出什麼事來。
6琳琅狠狠地點著頭,生怕自己不用力,饅頭就不相信自己。不過心裡卻有些竊喜,盼著她趕快走,自己親自炸出個蘿蔔絲餅出來才好。
瞧著6琳琅那張藏不住任何事的娃娃臉,饅頭只得一笑了之,希望自己能早去早回。
錦箏略有所思地望著饅頭離去的背影。心裡不住的盤算著,為太太找來這麼一個玩伴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看著一臉童趣的6琳琅將蔥末與薑末撒進混有蘿蔔絲的麵糊中,細緻地拌勻。又囑咐燒火丫頭燒火,自己又往鍋裡倒入油。錦箏內心深處更加掙扎著。
6琳琅哪有錦箏那麼多心思,她一心在想怎樣把這些蘿蔔絲麵糊要弄能成餅狀?是直接將麵糊都倒入鍋中還是要怎麼辦?對了,用手堆一個餅狀出來,放入鍋中就好了。
想到這,6琳琅乾脆抓了一把麵糊,放在案板上仔細的堆成餅狀。好像稀了點。那就再加點麵粉,只要能成餅狀就好。做個蘿蔔絲餅並未花費6琳琅多少心思,很快就弄成了個圓圓的蘿蔔絲餅。捧起自己精心製作成的餅,6琳琅小心翼翼地靠近已經冒煙地油鍋,她有些怕油鍋出的那種得聲音。深怕那些油星濺到自己手上,燙了自己。
「太太!」錦箏看著毫無心機的6琳琅,終於開了口,「今天就別做了,咱們回吧!」
6琳琅沒理會錦箏的話,迅將蘿蔔絲餅扔進油鍋,馬上跳到一邊。6琳琅悄悄的看著油花四射的鍋。提的老高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還好自己跑的快,要不又要被燙到。
「太太!」
正瞧得起勁地6琳琅被錦箏這麼一叫,立刻沒了興致,也不管鍋裡地餅,丟開了手,命人打來了清水。
「太太,咱們去書房瞧瞧老爺吧!」服侍6琳琅淨手地錦箏,拿著帕子將6琳琅的小手細細地抹乾。為她重新戴上飾。
6琳琅聽了要去瞧徐涇。雙眼頓時一亮,隨即又暗了下來。怏怏地道:「相公還有事,我們別去叨擾他了。」
錦箏撇撇嘴角,暗自扯了扯6琳琅的袖子,將她領了出去。緊跟著6琳琅一面湊過身子小聲道:「老爺哪有事?有人來找她,門上的下人不能來叫?還巴巴得親自叫人來喊?小姐……」
打自己出嫁後,不到萬不得已得時候,錦箏是不會喊自己小姐的。6琳琅有些迷茫了,錦箏這是要同自己說什麼麼?
瞧著一點危機感都沒有地6琳琅,錦箏有些氣惱,語也忍不住急躁了:「小姐,你這兩個月小菜也多多少少的會做了幾樣,姑爺怎麼每日還跑到她那個粥攤去?那菜粥是什麼好東西?家中的三等丫頭都不吃的。」
「錦箏,公公都吃了!」6琳琅忍不住提點著,她不喜歡錦箏說饅頭的壞話,她就覺得饅頭很好。從來不用重話說自己,她就喜歡她。
「小姐!你怎麼那麼傻!」錦箏忍不住跳腳了,要不是眼前的人是小姐,她真想把她扇醒。「難道真要她成了妾,小姐你才醒過來啊!」
「什麼妾?你這是什麼意思!」6琳琅緊張的抓住錦箏,命她趕快說。
錦箏安撫著6琳琅焦躁地心情,平靜地道:「小姐見姑爺什麼時候同個女子這麼親近過?小姐嫁人都五年了,還未有所出,老太爺要不急,為何把小姐送到這來?還不是想讓小姐早日誕下麟兒?若是姑爺收了她,再有了孩子,小姐該怎麼辦?」
「我不要。我不要!錦箏,你想個法子,別讓相公收小五好不好?」6琳琅聽徐涇要收饅頭,整個人更是慌了。她好喜歡好喜歡相公,不想跟旁人分,雖然饅頭對她很好,她也喜歡饅頭,但是這真地不能。
錦箏安慰著道:「莫急!我這不是讓你去書房,悄悄麼?日後就不要讓她來府裡了,抬頭不見低頭見地!」
6琳琅用力的點點頭,可是想起自己還有好些吃食沒有學會,又覺得有些可惜:「可是,我還有些沒學會呢!」
錦箏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你若是想學,家裡有好些廚子教你。學會幾樣就可以了,老爺娶你回來不是讓你做廚娘的!」
饅頭疑慮地跟著環兒的身後,越走越覺得不對勁,有人找自己怎麼還會驚動徐涇啊!而這小丫鬟帶的路也不是走後門的路,這是……
越往前奏,庭院的佈局就越不同。這顯得安靜許多,幾棵竹子細細的長在庭院中,竹子下面還有四個石凳圍著一張石桌,好幽靜地處所啊!屋簷上方掛著地匾額上還提了幾個字,饅頭歪著頭瞧了好半天,也沒看出來到底寫得是什麼。
環兒將饅頭帶到屋簷下,同個小廝悄悄地說了兩句,小廝便親自打了簾子請她進去。
饅頭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徐涇穿著官服坐在主位。兩個五大三粗的黑臉漢子分開腿。端端正正地坐在下手。
「白姑娘來了,坐!」徐涇見她來了,放下手中地書,請她坐了下來。
饅頭有些恍惚,莫非徐涇把自己叫到這。就是為了見這兩個人?可是自己不認識他們啊!他們究竟是誰?找自己又有什麼事?喃喃道:「徐大人……喚民女來有何事?」
「白姑娘,這二位找你……」徐涇還沒說完,兩個黑臉大漢齊刷刷地站了起來,對饅頭當胸抱拳,齊聲道:「大嫂!」洪亮的嗓音像九天傳來的炸雷一般,震得饅頭耳朵出嗡嗡地響聲。
「大嫂?」這個稱謂的確讓饅頭有些不知所以,腦海裡回轉了多少次。也沒想過他們叫自己大嫂!「你們認錯人了!」她下意思便脫口而出。一定是找錯人了。叫自己大嫂,除了那個周景源定親,她根本就沒跟別的男人有什麼。周景源會派人來找自己?笑話!
「大嫂!大哥讓兄弟們來這接你!」個頭稍微高些的黑臉大漢又是一拱手,粗粗野野的喚了聲饅頭大嫂。
饅頭搖搖頭,一字一句地道:「你們認錯人了,我還沒成親……」
「大哥臨行前交待過,還未跟大嫂成親,大嫂還是梳著姑娘頭地!」矮點的黑臉大漢卻比高個黑臉大漢精細許多。
「不,不!你們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們大哥。」
高個黑臉大漢急了。往前大大的邁了一步。握緊了雙拳,叫囂著:「難不成真跟外面的人說得一樣。大嫂跟這個狗官好了?」他口中所謂的狗官正是坐在位地徐涇。
無緣無故被扯進來的徐涇也顯得莫名其妙。來清源為官五年也未曾有人當著自己面,指著自己罵狗官。現在還傳出來跟白姑娘有染,這叫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啊?」饅頭也是一驚,她微微張著嘴,瞧了瞧同樣一臉迷糊的徐涇,又瞧了瞧怒目而視的黑臉大漢,忙擺擺手,「沒有,我沒有!」
高個黑臉大漢狠狠地瞪了饅頭一眼,佯勢在饅頭面前揮了會碗口那麼大的拳頭,惡狠狠的道:「沒有最好!要是讓俺知道你有什麼對不起大哥的,俺就宰了你們這對姦夫淫婦!」
姦夫淫婦!
徐涇面上更過不去了!他憤然地站起身,沉聲道:「你這是何意?是來污蔑本官地麼?」
「老子怕你這個狗官!」高個黑臉大漢才不怕徐涇。他斜眼瞧了瞧瘦得跟個乾柴似地徐涇,小白臉一個,除了擺擺官威,就是些「之呼則也」的屁玩意,論實力,還是拳頭硬的有話說。
矮個黑臉大漢忙攔住同伴,歉意地對徐涇微微額道:「大人海涵,在下兄弟粗野慣了,還望大人見諒!」說著使了個眼色給他。
高個黑臉大漢有些掛不住臉,冷聲「哼」了下,拱了拱手,扭頭看向別處。
徐涇也不願意多痛他們多話,坐了下來,也不作聲。
一時間整個屋子都處在寂靜中,饅頭還未從有人貿然叫自己大嫂中醒悟過來,又被人說什麼姦夫淫婦,她有些莫名其妙。
還是矮個黑臉大漢出聲打破了寂靜,他朝饅頭拱手道:「大嫂,現在天冷了,路不好走,還請大嫂趕緊回去,收拾收拾,咱們立馬就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