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很安靜,陽光透過窗簾斜斜地照進來,將整個空間塗成溫暖的橙色。
聽到門「吱嘎」一響,我立刻翻身裝睡。
門輕輕地關上了,輕微的衣擺與地面摩擦的聲音過後,身後的床墊向下凹陷,一個溫暖的懷抱襲來:「為什麼一直都不理我?」
知道我不想理你還要進來。我暗暗想,閉緊眼睛繼續裝睡。
「我的確不該把三角函數也殺了,但是當時的情形,你也知道機不可失,如果不趁那一瞬間下手,怎麼能打敗常襄,你說是不是。」
我不說話。
上午在常家的練武場,我見到了火力全開的狐狸,跟當時眼前所見相比,之前兩次對戰金家少主,根本就像是在耍猴,對方使出渾身解數,他卻悠悠哉哉這裡戳一下那裡戳一下。整個次元都被他轟得裂開,常家的宅院變成一片廢墟,那陣勢絲毫不亞於地震,要不是大哥帶著我飛在空中,我是真不可能有那麼好的閒情逸致觀賞那副景象。
那個機會確實千載難逢,三角函數作為龍威的樣子也是真的可怕,六個腦袋一起狂噴火焰閃電,看得我都不敢相信這小子有我的血統。因為三角函數比狐狸強大不止數倍,恐怕能和他的外公有得一拼,剛開始戰局根本就是一邊也就能保證自己不受傷而已。
「不好,那丫頭要使用捉妖法術!」現常襄不對勁的是大哥,他帶著我迅速躲到院子外面。
「那不是會把他們倆都……」我活動了一下腿,傷口已經癒合,但是疼得像是沒什麼變化。大哥沉著臉:「你去也沒用,不但阻止不了,你也會跟著一起遭殃。」
可是難道要我傻看著?我努力爬起來,完好的一條腿只能支撐站立無法行走,挪了半天也只挪到漏窗邊。三角函數屹立在練武場正中央。狐狸被他逼得上躥下跳。
這孩子一向都聽我地。不知道中了攝魂咒以後我喊他他還能不能聽見。
「你要幹什麼?」大哥搭了把手扶我站著。
「我看能不能把兒子爭取過來。噓!」示意他別說話。然後我貼在漏窗上喊:「三角函數。到爹這裡來!」
可能聲音不夠大它沒有聽見。繼續跟狐狸你死我活。「攝魂咒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就破解地。」「可他不是龍嗎?他外公總不至於明能克自己地法術吧?」
大哥猶豫了一下。我趕緊繼續喊:「三角函數。你聽見沒有!爹在叫你啊!」
常襄站在安全地角落裡。準備著她複雜地捉妖法術。如果沒猜錯。也就是上一次用種。考試那天我們在同一個教室裡。這是後來專門看了考場表確認過地事實。
「三角函數!你再不過來,我以後再也不喜歡你似乎停滯了那麼短暫的一會兒,常襄大概是擔心攝魂咒失效,把還沒完成的法術拋了出來,結果狐狸迅速飛上天空躲開,那個看上去有距離限制的法術就結結實實命中三角函數。
常襄失手了。再想挽救,已經被狐狸搶了先機,一道不明的光刺穿龐大的龍身,三角函數嗷嗚一聲倒在地上,沒一會兒就碎成了一地。
後來就是那可怕的次元崩裂,本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常襄突然大喊一聲「媽媽」,衝向了那間停屍房,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的眼前。常家地次元最終被狐狸轟得連渣都沒剩下。
「我殺了他,你就不要我了嗎?」耳邊撒嬌般的。一邊說著委屈的話,一邊用鼻樑蹭著我的耳朵。
「養那麼久,不是自己生的都養出感情來了。」三角函數的死的確讓我很難過,但也確實是沒辦法的事,也不是狐狸非殺他不可,所以……我當然不會不講道理,因為這個就不理他。
狐狸把我連被子抱住:「那以後就來養自己生的嘛,多少都可以養。」你是公豬,我可不是母豬。」
「嗯?我哪裡是公豬啊,我長得像豬嗎?」他楞了一下。開始有點語無倫次。
「我已經現了你都還要繼續騙下去嗎?」
「……璣翎。」又開始用拉絲地聲音企圖轉移話題。我不理他,他又蹭個沒完:「夫君,我交待就是了。你不要生氣。」
推開,坐起。雖然小腿還疼著。「為什麼要扮成豬來騙我?」
狐狸嘟著嘴:「如果就這樣子來,你會放我進門嗎?」「這不構成你騙我的理由!」我生氣地反駁。
「我真的只是覺得。我先要能保護你,其次才培養感情啊。然後……雖然那幾天娘有事不在家。但是如果我大張旗鼓地有動作,肯定又被她關起來了,變成豬也是無奈之舉啊。」他一邊說著,一邊看我的臉色變化。
我抱起胳膊:「那好,這件事就算了。你為什麼要騙我說你丟了狐丹,我心懷愧疚方便你進行下一步計劃是
他低著頭半天都不說話,我又問:「從你出現到現在,你到底對我說過幾句實話?」
一個人對我再好,如果只是用騙局一步一步引我掉進圈套,哪怕他是真的喜歡我我也無法忍受。我不喜歡被人當我不對,」他磨磨蹭蹭地說,「可是我只覺得,因為和你直接接觸的機會太少,你心裡面根本就沒有我的位置,哪怕是騙騙你,編一個你不得不常來見我的理由,都好過看著你跟別人越走越近啊。」
「雖然變成豬的樣子,但是你看到地個性都是真正的我。……我以為你很早就現了,只是不想說而已,你不會是最近才現的吧?」
……皿是,老娘就是遲鈍最近才現,怎樣?
「如果在牢裡我說實話,你肯定會甩甩手就走了吧?我當時之所以會落入他們手裡,一個是為了掩護接下來曜清神君的行動,還有一個就是為了麻痺常襄,讓她以為我真的變成半個廢物了。我只是想你能對我好一點才騙你的,沒有別的意思。我以後不騙你了好不好嘛!」狐狸見我無動於衷,又做出一張可憐的表情。
我斜他一眼:「繼續裝可憐。」他立刻大呼冤枉:「我沒有裝可憐!我只是喜歡對你撒嬌而已,才沒有必要像沉華神君那樣扮可憐博取別人同情。」
啊,這麼說起來……「白檀去了哪裡?」
「咦?我不知道啊,要去找找嗎?」他眨眨眼睛。
「去找找吧,我擔心他會不會想不開。」鼓起腮幫子:「他都跟常襄狼狽為奸了,就算是想不開死掉了又怎樣。璣翎你就是只會關心別人,我才生氣的啊!」
「少廢話!」我沒好氣,「他要是死了白鳳又要來找麻煩,那個女人我真是再也不想見了!」
「哦……」他一副瞭然的樣子,「那我去幫你找找好了,不過啊,」又笑嘻嘻地湊過來,「點我做欽差,就是不生氣了地意思吧?」
磨牙,拗手:「我不介意再多生一會兒氣。」
「我這就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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