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緋桃,你是誰?」假山下,遵守約定前來的年輕男子沉聲問。
假山上被問話的,是一名身著黑衣的女子,說她是女子,也只是從她消瘦的肩背上看出來的,一頭不算長的頭髮高高地盤起,後頸雪白。
「不說話?你冒充緋桃把我騙到這裡來,究竟有什麼目的?」男子又問,這回的語氣更加不善。
……該說話了吧?這麼古典武俠的場景隨便體驗一下就好了。
「不是我要冒充她好不好?誰知到她哥哥怎麼交代的,所有人見了我都叫我緋桃小姐……」我拖著兩個長長的袖子跳下平台,沿著石階走下去,試圖用一臉無辜證明真的不是我的錯,「所以麻煩緋荒去找你,他肯定也是說緋桃小姐請您過府一敘之類的吧?」
小貓嘴角抽搐,半天沒說話。
我擦著他胳膊走下假山:「所以說呢你如果覺得受騙了很窩火……完全可以去把那條蛇痛扁一頓,順便也可以替我揍兩拳,我打不過他。」
「你……」
他瞠目結舌地指著我。誒?是說我這身打扮?
「這些是緋桃姐姐的衣服,好像都是淨色的,也就黑色還比較樸素了。嗯,頭髮也不是我自己梳的,蛇夫人們先在門口打了一架才決定出來誰進來給我梳頭,明明說過都離我五十米遠的。」頭髮綁得那麼緊,頭皮都可以撕下來,還插那麼多別針,我覺得我就像被人領著腦袋。
天知道我以為她那天穿著漢服就所有的衣服都是那款的,沒想到在她的衣箱裡沒有第二套漢服,反而是什麼和服朝鮮服南洋草裙一大堆不可思議的奇裝異服,能找出這一件樸素的黑色紗衣,我因為那些纖維打了多少噴嚏。
「別挑三揀四了。又不是給你穿。」我慣性地撓頭。結果別針扯下幾根頭髮。真疼。
「沒……只是沒見你這樣穿過。有點吃驚。」小貓看我撓頭也跟著撓。表情有點不好意思。奇怪。我照鏡子地時候都沒覺得不好意思。他還真是越俎代庖。
今天找你不是討論衣服來地:「深塬還在你手裡吧。還剩幾口氣?」
他皺眉:「我又沒虐待他。當然是所有地氣都還在。」
那就行。「借我用用吧。」「你要幹什麼?」「反正不是煲了吃掉。正好現在也沒什麼事。你有急事嗎?」
「你都把我找來了還問我有沒有急事!」小貓惡狠狠地瞪起眼。
「哦,這麼說緋桃姐姐和你的傳聞果然是真的呀就算有急事也會立刻推乾淨,哈哈難怪被騙了那麼火大。
對面的人臉上一下子沒了表情:「誰跟你說的?」
「蛇夫人們啊,她們沒事而就圍著我囉嗦,不八卦的人都能被培養成江湖百曉生。」
「別聽她們胡說八道!」
我無辜攤手:「哎呀孩子啊,人生在世有幾個沒有緋聞呢,幹嘛板著個臉,敢做還怕人說呀?」棲霧元君和粼澈神君的情人關係還人盡皆知呢。也不會怎樣啊。
這也只是我這麼覺得,小貓好像聽到什麼讓耳朵都髒了的東西一樣,厭惡地說:「少說這些沒用地廢話,你到底想幹什麼?」
……切,自己有緋聞,凶我幹什麼。「借刀殺人而已,你忙你的急事去我另外找個誘餌。」也倒不是非深塬不可。我自己也是可以做誘餌的,我一向多功能。
「你!你給我站住!」
這一聲吼得比我聽到的任何一次都要響,並且很有成效地把我嚇得真的不敢再往前走。
如果殺氣這玩意兒真的能感覺到,大概、大概就是背後飄過來的那種……
「紫應神君想對我妹妹做什麼?」蛇神緋鯉不知從哪裡轉了出來,陰森森地問。
你別來攪粥啦,這種前後夾擊的感覺你們這些沒體會過地人就不能想像一下嗎。很多了次還每次後面的都是同一個人……
「我還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妹妹。」小貓冷笑著問。
「緋桃把她交給我一天,她就一天是我的妹妹。」
氣氛好像不大對,他們倆可千萬別因為我打起來,要做什麼禍水找個漂亮一點的,別害得我倒了霉還要被人怨念。我僵著脖子慢慢退到一邊觀察形勢。
不過還好,人家畢竟是那麼多年的朋友,兩個人互瞪了一會兒,小貓憋著火氣轉移話題:「那好,我問你,你收藏的那些女人。到底在背後說我什麼亂七八糟地話?」
冒牌的哥哥眼皮都沒抬一下:「你指的是何事?」
「你自己問她!」手指立刻指向我。
「呃……」我下意識用手擋。「也沒什麼,就是說他和緋桃姐姐兩個人走得很近啦。緋桃姐姐說什麼非他不嫁啦,兩個人經常一起徹夜不歸……之類的。好像也沒什麼吧?」
動物嘛,你還能指望它們有節操?別說不是我養的,就算小白豬在外面惹一屁股風流債,那也是它的自由,和我這個主人沒關係。
「這還叫沒什麼!」小貓都要跳起來了。這……這確實沒什麼啊!
蛇神緋鯉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吸一口氣,居然開始解釋:「因為和我有私交,紫應神君地確常常出入此地,我若是有事不在,緋桃便會招待他,尤其是深冬,緋桃很少冬眠,所以兩人走得很近也並無不妥。非他不嫁這種話,緋桃也曾說過此生不嫁,留在我身邊,所以瘋言瘋語倒也不必理會。」
「至於徹夜不歸這件事,我也是第一次聽說,你自己解釋。」
到底還是有小辮子呀,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上次你那麼張揚地躺在一堆母貓中間都沒覺得冤枉,這回還是老老實實承認比較像個男人吧。等下……常襄怎麼說的來著……
小貓把眼睛瞪得像兩個燈泡,然後盯著地面:「也沒怎樣,她喜歡征服她所見過的所有男人,這一點你這個做哥哥的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買她的賬她當然不甘心,只要被她逮到我根本就只剩逃命的份了,至於她回來怎麼說,我才不知道。」
「你是懶得管才不知道吧,」照著常襄的思路再重新想剛才的事,我好像大概也許有點明白什麼了,「如果我可以猜的話,你大概覺得這樣曖昧也沒什麼不好地。」就像這個臨時地哥哥有一大堆的老婆一樣,男人都喜歡有一群女人圍著,以顯示自己地魅力。
偏偏我就看不慣這樣的作風。
「可是……」
「其實這樣真地也沒什麼不好的。哦,是我不該提起這個話題,沒關係,我現在要出去一下,等我回來以後就當我沒有八卦過吧!」這當然是違心的話,但是直覺告訴我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於是,我逃跑,背後兩個人大惑不解地喊了好幾聲,我一次也沒回頭。
「所以啊,你太純潔啦。」段菊花聽完我的話,敲了個嘲笑的表情過來。
「你先去給我死一死!我找你是為了商量正事。」我一個爆頭刷屏。
「不不不,我覺得你作為蠱母,最大的正事就是你的感情問題。」
「放X,我的感情沒有有問題,我向發誓。」
「黨國不關心你的感情問題。你要是嫌麻煩懶得思考,就嫁給我好了,一舉兩得。」
「嗯?」
「我知道你和我在同一個網吧,信不信我現在過來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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