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搖晃到家,已經是午飯時間了,早上啃了半個麵包的我飢腸轆轆轉。
「我去做飯!」常襄才進門就非常賢妻良母地奔廚房。
我倒在沙發上,心想救人一命好像感覺也蠻不錯的。「璣翎,你不會真的準備貢獻你的血給她完成任務吧?」小白豬爬上我的肩,小蹄子戳我。
「會怎樣嗎?」我時不時還流鼻血呢,給她一兩滴也不是什麼大損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小白豬皺著臉:「你要是開了這個先例,以後來找你的妖怪你怎麼應付啊?」
「看我心情好不好了。」這不是很簡單嗎?
「要是那麼簡單就好了……」它看上去相當苦惱,「人類和妖怪雖然不是水火不容,但是捉妖師卻是一定不會和妖怪和平共處的。過去的蠱母好歹有個人的名分在,捉妖師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她們都是被妖怪殺害,你這樣一來,萬一到時候捉妖師也來找你的麻煩,他們可比妖怪更不講道理啊!」
我笑了:「你還知道妖怪不講道理。」
它小眼睛一鼓,有板有眼地說:「我是妖怪我當然能客觀評價自己啦,人類就不能,他們總覺得只有他們是對的。」
我現在懶得思考這些,我只想吃飯。吃完飯去玩電腦,有閒情再找常襄研究數學題,嗯差點忘了常襄在廚房,這場面還真是舊景重現啊,可惜小貓不知道在哪裡賭氣。想到這裡我又苦惱起來,小白豬餓暈之前自己回來了,常襄現在也就回來了,那小貓呢?
戴面具的妖怪說還會遇見,哪有那麼容易,他住哪裡我都不知道。
「你在想什麼?」小白豬見我突然不理它,又巴巴地湊過來。
「在想怎麼跟小貓道歉。」順嘴回答它。
它很不高興:「幹嘛要在意那種傢伙嘛!」
「你又皮癢了是不是?事情就是你挑起的,我有責任我會道歉,你也得道歉!」我揪它尾巴。
「我不……」
「再說我切了你的尾巴!」
「不准切尾巴!我不是老鼠!」
小白豬捂著屁屁趕緊逃命,一不留神撞在進客廳來的常襄小腿上,轉了兩圈倒地。
「嗯,我突然想起件事要問你。」常襄好像恢復了元氣,看上去和第一次見面比較像了,只是那圍裙還是讓我有種不爽的感覺——為什麼同是女生,我就這麼遜不會做飯。
「你說。」想歸想,人家到底是在給我做飯呢。
「那隻老鼠,怎麼沒見著他?」
「老鼠?」
「是啊,一隻斷了尾巴的老鼠,是他跑進牢房裡幫我把繩子咬斷了我才能跑出來找你們的。」
是白檀?我越發好奇起來,這隻老鼠從被我切了尾巴起似乎就一直在暗處監視我,什麼都知道。他該不會就是戴面具的妖怪吧!
小白豬揉著撓門爬起來:「鼠神那麼膽小,肯定不會出來的,而且他還被璣翎切斷了尾巴,要他出現比登天還難。」
常襄蹲下去扶了小白豬一把:「我以為他是你們拜託的人呢!」
「你說反了,是他拜託我們去救你。」我從沙發上坐起。
白檀,如果就是那個戴面具的妖怪,我幾乎可以肯定是他,原因我說不上來。他一定是那天看到我在哭,所以冒死一個人潛進常家救常襄出來。
「啊,水好像開了,我去下面。」常襄聽到廚房的動靜,又趕緊折返回去。
我想知道是不是。
「豬。」
「啊?我有名字!」
小白豬瞪眼叉腰:「我叫影!不要叫我豬!」
「你還以為你是深鍾嗎我叫你豬又怎麼,你敢叫我女人我把你放進高壓鍋。」我回瞪。
「豬多難聽啊……」它還委屈上了,你不就是豬嗎。
午飯常襄做了涼面,照她的話說,除了一把麵條,實在是沒有別的可以吃了,都餿得差不多了。我本來有點不屑一顧,結果看到她收出來的那一大堆發霉發臭的蔬菜時還是心虛了,買的時候雄心勃勃要自己做飯,結果還是糟蹋了。
「你沒有什麼話說嗎?」她指著那堆難以分辨原貌的東西。
「我對不起長這些蔬菜的那塊地……」
午飯後我理所當然地去打電腦,常襄還不用我說就勤懇地開始償還「油錢」了。
「璣翎你別總是玩電腦啊,對眼睛很不好!」小白豬沒事就來騷擾我,司馬豬之心是人皆知,它根本是想自己玩。
「你想玩的話,幫我做件事。」我放開鼠標給它抱著。
「什麼事?」
「你叫白檀來見我。」
「……」
「怎麼了?」
「璣翎,我以前怎麼沒覺得你那麼像一種東西啊?」
「……什麼東西?」
「御姐。」
靠之!這頭豬才玩了幾天電腦就開始跟我賣弄動畫詞彙了。「蠢豬你聽好,御姐的第一條件就是胸圍九十以上,本小姐沒那個福氣。」彈給你屁股上一下,諷刺我還是怎麼。
小白豬趴在鼠標上起不來,一隻蹄子搓著被我弄疼的屁股:「我又沒有說外貌,不然怎麼會現在才發現。」
「那你指什麼?」我沒好氣。
「你剛才說話的語氣啊,」它掙扎著起來了,「璣翎,雖然你是蠱母,雖然我是妖怪,雖然鼠神很膽小……」「你再雖然一個試試!」「但是鼠神還是神啊,他的級別要比你高了不止一倍,雖然目前為止我們遇見的神明都很年輕沒什麼太大的架子,但是蠱母空有愛情生育之神的頭銜,從來沒人會尊重你的。」
這話聽著可太不舒服了。我板起臉來。
「你別板臉嘛,我說的是實話,你看貓神第一次見你時候那個態度就知道他開始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鼠神很膽小可是鼠族很多人都很強勢,這個欽差我可不敢當,你找別人吧,電腦我不玩了。」小白豬背著蹄子縮啊縮眼看就要掉下電腦桌。
如果是戴面具的妖怪,我派人去請他為什麼不來呢?又有什麼值得生氣的呢?
「你不去也行,告訴我地址我自己去。」
「哇!不行不行!」
「為什麼不行?我登門拜訪還不夠給面子嗎?」
「不用去了……」
「誒?」好像聽到一個不耳熟的聲音。
小白豬的視線越過我的肩,我便跟著轉過頭去。
牆角里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灰綠色的東西,仔細看才發現是一個蜷縮起來的人,看上去小我很多,肩膀窄窄的薄薄的。
「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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