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的後來 第一卷 傳說中的英雄 第三卷 黑暗中的行者 八十七、毒
    明娜覺得很有必要再聯系一回安全署,把看到老福克斯的情形告訴他們,順便再打聽打聽審訊的事。[]

    然而,當她想要再找借口離開赫達家時,卻被老園丁拒絕了,說有什麼想買的東西,可以告訴管家助手,等專門負責采購的人出去時一起買就行。明娜心中著急,又再找了個借口,仍是被拒,她擔心會引起別人的疑心,不敢再提,想要出去的渴望卻越來越濃。

    雖然心裡有所盤算,但老園丁的古怪舉動也讓她暗暗心驚,等到他把自己單獨叫到放工具的小屋裡問話時,她終於肯定,自己在白天的行動已經引起了某些人的懷疑。

    老園丁上下打量她一番,才問:“聽說你今天在玫瑰圃那邊鬼鬼祟祟的,到底是干什麼?那裡的花都是名貴品種,你該不會是想去偷花吧?”

    明娜忙道:“當然不是,我就算偷了花,也賣不出去,有什麼用呢?”她眼珠子一轉,便大著膽子道:“大叔,我看到那邊的草坪不太平整,就想去看看是怎麼回事的,結果……”她故作神秘地小聲道:“我看到那裡有幾個奇怪的洞,裡面還有聲音傳出來呢。”

    老園丁慌忙捂住她的嘴,飛快地到門外看了一眼,才回來瞪她:“你這丫頭,活不好好干,管這些事干嘛?!這種話也是可以亂說的嗎?明娜一臉迷糊:“不可以嗎?大叔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老園丁歎息一聲:“那裡……是地獄啊……”

    這個詞倒是很適合用來形容密室。明娜又故意問:“地獄?!怎麼可能?這裡不是貴族老爺的大宅嗎?”

    老園丁卻不肯透露更多的了:“總之,你就當作不知道這件事,千萬不要對別人說起,記住了嗎?不然主人知道了。一定會把你趕出去的!”

    他雙眼一瞪。明娜裝出被他嚇到地模樣,唯唯喏喏表示不敢了,走出小屋後,卻暗暗松了口氣,覺得自己應該過關了。

    老園丁卻沒回到自己地崗位上,而是往大宅方向走。等走到側門入口處,便探頭探腦地想找人帶自己進去,忽然看到二少爺埃克斯拖著多蘿西從樓梯上走下來。後者正嗲聲嗲氣地撒著嬌,埃克斯卻好象有些心不在焉,有一句沒一句地應著,一看到老園丁,便挑了挑眉,朝身邊的美人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上前去問問。

    多蘿西一臉委屈,覺得自己身份已經不一樣了,不該再做這種傳話工作,那都是低級僕人負責的,被埃克斯瞪了一眼,才不情不願地走過去,沒好氣地問:“你這老家伙,不在花園裡干活,來這裡干什麼?是不是想偷東西?!”

    老園丁皺了皺眉。[]沒理她,轉向埃克斯:“大少爺吩咐我去辦一件事,我已經辦好了,特地來向他報告。”

    “大哥?”埃克斯勉強接受了與僕人面對面交談。“他在陪客人呢,你想跟他說什麼,告訴我吧,我會轉告他的。”

    老園丁略一猶豫,想到告訴二少爺也一樣,便把埃斯帕羅命令他打聽明娜接近玫瑰圃的真實意圖的事說了出來,他隱瞞了她發現草地上地洞的事,只說她是因為看到草坪凹凸不平才起了好奇心,又道:“瑪麗(明娜化名)是大宅這邊一個三等廚娘的遠親。因為那個廚娘要辭工。才把她介紹來頂替的,今年只有十二歲。人也有些愚笨,應該不是什麼可疑的人。”

    埃克斯嗤笑:“大哥就是疑心重,一個在花園裡干雜活的女僕,在花園裡干什麼都不奇怪,而且那麼小的孩子,有什麼可疑的?行了,我會告訴他地,你回去吧。”

    老園丁恭謹地退下,一旁的多蘿西卻若有所思。

    明娜知道自己引起了他人的懷疑,怕會洩露身份,所以老老實實地干了兩天活,但她漸漸地有些等不及了。安全署一直沒有消息傳來,自己又沒法出去傳遞信息,她只能在夜裡偷偷潛到玫瑰圃中,偷聽洞中的聲音,彈些水球和藥丸進去,但這能有多大作用呢?她擔心赫達家的人遲早會發現自己,更擔心爸爸和那個馬會捱不下去。

    老福克斯那邊,她倒是借著給大宅窗下花壇澆水的機會,看過幾次,發現他基本不離開房間,每天送食物及生活用品去的都是赫達家長子埃斯帕羅的貼身男僕,其他僕人,別說送東西過去了,即使是靠近他所住客房外的走廊,都要被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地護衛趕走。

    看來,老福克斯住在這裡是不能讓人知道的。

    明娜記得僕人們談話時曾經提過,埃斯帕羅是在法政署工作的,而關押老福克斯的,正是法政署地監獄,難道說,是他把老福克斯偷偷帶出來的嗎?

    如果能證明這點,是不是意味著能證明赫達家跟福克斯家是一伙的,都是叛國者?

    明娜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找到機會出去,通知安全署。[]但是,雖然埃斯帕羅似乎沒再懷疑她了,卻仍得不到老園丁的允許出門,她該怎麼辦?

    時近傍晚,她提著一大籃鮮花進了大宅,往小客廳走去。這是海倫夫人要的,說是為了晚上的家庭小音樂會進行布置。只不過是湊在一起喝杯茶,聽兩個小少爺彈首不怎麼樣的曲子,有必要這麼講究嗎?明娜自嘲地笑笑,懷疑起自己到底在這裡干啥?侍候起仇人來了?

    前方傳來腳步聲,家主帶著三個成年兒子從外面進來了,一個個臉上都帶著喜色。明娜忙避到一邊,低頭彎腰,又再腹誹一番。但當她聽到那幾個男人說的話以後。全部注意力就被吸引了過去。

    “今天真是大快人心。父親,您看到安全署那幫人的臉色了嗎?真是難看啊!”這是老二埃克斯,一臉輕佻。

    埃斯帕羅瞥了他一眼,嘴角同樣帶著笑:“那是當然,我們可沒少做布置,現在叛國地嫌疑被轉到他們頭上了。誰還會說我們才是背後黑手?”

    “沒錯沒錯。”埃克斯越想越高興,“他們還特地要求從法政署帶走老福克斯,現在證人是在他們眼底下翻供地,麻煩地是他們,跟我們一點關系也沒有。只要他們沒搜到家裡來,就不能把罪名栽到我們頭上!”

    埃斯帕羅咳了一聲,瞪他一眼,他父親也回頭瞪他:“你說話小心點。要是在外面被人聽到,麻煩地就是我們了!”埃克斯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也沒在意,只是笑了笑,就算是道過歉了。

    一直沉默的埃塔忽然開口道:“真的不要緊嗎?我今天看國王陛下的臉色,似乎不太好,我懷疑他對我們家已經有懷疑了。”

    埃克斯眉頭一皺:“埃塔,你怎麼又來了?你不能少潑幾次冷水嗎?次次都是這樣!”

    三人的父親也不悅地看了埃塔一眼,後者低頭道:“我只是覺得。最近家裡做事似乎太猖狂了,連私兵都光明正大地派出去,恐怕國王陛下會覺得不滿吧?”

    他這話一出,其他三人臉色都不大好看。埃斯帕羅輕咳一聲,笑道:“我親愛地弟弟,你就是喜歡擔憂些沒必要擔憂的事,別忘了,洛娜姨媽會在國王面前為我們說話的,陛下絕不會對我們有所誤會,如果真的有什麼不利的情況,姨媽也會馬上通知我們,你就放心吧。”

    他轉向父親:“現在安全署忙著證明自己的清白。恐怕也沒什麼時間找我們的麻煩了。關著的人,就找時間清理掉吧。反正他們也撐不了多久了。”

    埃塔立時插嘴道:“大哥,你答應過要把那人交給我處置地,可從頭到尾都是你在作決定!”

    “我的弟弟,我作決定跟你作決定不是一樣的嗎?”埃斯帕羅笑著輕撫他的肩膀,“反正你動手,心裡總是不舒服,還不如讓我來,反而更能讓你出氣?行了,我知道你向來不擅長這些事,都交給我吧,你不用多管。”他笑著對父親說:“今天高興,父親不如開一瓶好酒吧?我們父子幾個好好喝一杯?”

    赫達收回向三子發出的不悅目光,睨了長子一眼:“臭小子,你就知道打我那些珍藏的主意!”卻沒有拒絕。埃克斯忙議論起哪一瓶酒更香醇。

    埃塔一陣無力,卻不知該怎麼開口,正好兩個小弟弟沖了過來,纏著父親去聽他們彈新練成的琴曲,父子幾個和樂融融地往起居室去了,埃塔也被長兄硬拖了去。

    明娜站直了身體,望向那些人的目光中充滿了恨意,手中抓著的花籃已經變形。

    她怎麼能就這樣放過這些人呢?

    匆匆趕去交了花籃,無視海倫夫人身邊受寵地女僕們對花籃形狀的抱怨,她又匆匆趕回自己的小屋,翻出這段時間以來,她在花園裡收集到的所有魔藥材料和一個破了口地瓦罐,煮起一鍋藥來。

    自從跟爺爺分開,她曾經無數次地感激當年魔藥師索倫教會她那麼多東西。以前她還抱怨過他態度惡劣,又拖拖拉拉只肯教基礎魔藥,一個高明的配方都沒教她,但現在她卻覺得,幸虧索倫傳授給她足夠的基礎知識與采摘、辨認、處理魔藥原料的方法,不然,在過去的四年裡,也許她早就死了。

    小心地把鍋中的藥汁熬成糊狀,又再晾干了,研成粉末,用植物汁液團成一粒粒小藥丸,用手絹包著,裝進口袋。

    這是一種慢性毒藥,無色無味,遇酒即溶。她想要找到機會,把藥放進那幾個姓赫達的男人的酒中,看他們還能囂張多久!

    她走出小屋,正想摸到大宅裡找機會下毒,卻冷不防看到有個人影癱坐在葡萄廊下,一瓶又一瓶地灌著酒。她仔細一看。原來是埃塔。

    這個人。就是害得爸爸在密室裡受苦的人。

    明娜咬牙切齒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一個主意,便故意放重腳步,走了過去。

    埃塔聽到腳步聲,抬起一只眼瞄了瞄:“呃……你是干雜活地吧?給我拿幾瓶酒來!”

    說得好!明娜立時往酒窖去拿了兩瓶酒,回頭走到沒人地地方。悄悄丟了藥丸進去,然後才拿給埃塔喝。

    之後她也經常在葡萄廊一帶活動,每次看到埃塔喝酒,就故意接近,然後借著拿酒地機會下藥,眼看著埃塔臉色漸漸灰暗,本人卻還毫無所覺,只以為是最近沒休息地原因。她心中暗暗高興。

    受此啟發,她又打起了赫達家其他人的主意。毒藥丸不多,與其分散到幾個人頭上,還不如專門毒一個人,但是其他人也不能就這樣便宜了。她留意到每天晚飯後女主人海倫夫人都要給家裡每個人泡玫瑰茶,心裡便有了主意。

    她收集了幾種花蕾和草根,混出一泡茶來。這種花茶味道清香怡人,實際上長時間飲用,是會在人體內形成毒素的。如果喝的人吃肉食多的話,毒素的積累會更快。

    她聞了聞泡出地熱茶,覺得香氣足夠吸引人了,只是該怎麼讓海倫夫人接受這種茶呢?

    正煩惱著。她沒留意到漸漸走近的腳步聲,只到聽到一把尖銳的女聲,才發現身後有人。

    “你偷偷摸摸地在干什麼?”多蘿西大聲質問。

    明娜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識地擋住了那罐花草茶:“沒、沒什麼。”

    “沒什麼?”多蘿西懷疑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將她推到一邊,便看到了裝茶的罐子,以及旁邊籃子裡還未動用的花蕾和草莖,立時尖叫起來:“你居然敢私自偷藏夫人的花蕾?!說!你有什麼圖謀?!”

    明娜暗叫不好,只得裝出一副鈍相:“我、我會有什麼圖謀啊?”

    多蘿西盯著她半天。才道:“大少爺覺得你的行為很可疑。我還以為他多心呢,沒想到你真的在做壞事!走。跟我去見二少爺!”伸手便要抓明娜。

    明娜避過了,心中一陣厭煩。大少爺懷疑她,關二少爺什麼事?別以為她不知道埃克斯最近有了新地獵艷對象,多蘿西只不過是想借她提高自己在主人面前的地位而已。

    多蘿西對明娜的閃避感到意外,又再撲了過來,明娜閃避下,突然有了個主意,她大聲說:“我真的沒有做壞事!我只是聽說夫人喜歡花草茶,才想弄個新配方出來送給她而已!”見多蘿西半信半疑地停了下來,她忙丟了幾根草進茶水中,小屋內頓時充滿了怡人的清香。

    多蘿西眼中一亮,飛快地道:“我果然沒看錯!你這個小丫頭表面看起來很笨,其實也不是什麼好人!怪不得你最近老是圍著三少爺轉呢。哼,也不看看你長得什麼模樣,瘦得跟三個月大的葡萄籐似的,要想勾引男人,至少要有我的一半!”她挺了挺酥胸,高傲地斜了明娜一眼,斥道:“還不快點給我說出配方來?看在你這茶不錯的份上,我就不告訴別人你偷花茶地事了,謝謝我吧。”一臉的寬宏大量。

    明娜無語地看著她低低的胸口,臉上卻擺出一副氣憤委屈的模樣,不情不願地把配方告訴了她,還弄了一籃子現成地茶包供她帶走。目送她遠去的背影,明娜有些想不明白,她怎麼會有那麼詭異的想法?

    確認過赫達全家都喝下了自己配的毒茶,明娜心中一陣快意,無視多蘿西得了賞後張牙舞爪的模樣,她開始擔心起密室中的父母,還有那位馬。為什麼安全署還沒有傳消息給她?難道真的像埃斯帕羅所說的那樣,他們自顧不暇嗎?

    她覺得不能再坐視下去了,雖然玫瑰圃那邊仍能聽到父親的呻吟和母親地哭泣,但她身邊地回復藥丸已經用盡,她決定半夜冒險從花房進入密室,再打探一次他們的情形。

    “瑪麗,在嗎?”老園丁在花園入口處呼喚,她忙跑了過去,便聽到他說:“負責采購地人帶了幾個小販到後門去了,你前幾天不是總想出去買東西嗎?要買就去後門看看,有沒有你想要的東西吧。”

    明娜猶豫了一下,還是裝成高興的樣子去了。那本是她前幾天想要外出的借口,現在卻不能穿幫。

    她沿著花園東面過道往後門走,途經一處僻靜的側門時,卻聽到門外有馬嘶聲,還有人“嗚嗚”地叫喚,她心下起疑,躲在樹叢後偷偷看去,卻見到側門外幾個大漢抬著一個黑布大包裹向一輛馬車走去,那包裹不停地掙扎,裡面顯然裝著個人,她心中一驚,正想靠近看仔細些,只見一個大漢沒抓穩,包裹掉在地上,發出一聲尖叫,掙扎間,袋口松開了,露出裡面人的半個頭來。

    明娜差點大叫出聲,那分明就是自己的母親朵拉。

    那些人要帶她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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