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卡臉上神色變幻莫測,突然展顏輕笑。
雷婭皺起眉頭。
他的手突然一把抓住她手腕,用力一拉,在雷婭的驚呼聲裡,把她扯到了自己懷中。
雷婭又驚又羞又惱,斥道:「你幹什麼?」
檀口微張,已經被他的嘴唇堵住。
雷婭心裡生出反感來,想起當初他也曾強吻自己,就開始拚命掙扎,安洛卡則緊緊抓住她,竭力把舌頭入侵她口中。
兩人扭打間,安洛卡喘息粗重了起來,一隻手也探入她睡裙,在她細膩柔軟的腰間來回摸索,更往上企圖探上她的胸。
雷婭被摸得汗毛倒豎,渾身發抖,心裡卻像被潑了一盆冷水,驚慌起來。
一狠心,她狠狠一口朝安洛卡探入她嘴裡的舌頭咬去,就聽他悶哼一聲,嘴裡一股鹹鹹腥味便氾濫開來,一瞬間讓她有些作嘔的衝動。
安洛卡終於放開了她,手也撤出了她衣裳,捂著嘴,看來被咬得不輕,唇邊都有血絲了。
他苦笑一聲,剛想抱怨雷婭心狠,就聽到她高聲大叫:「來人啊!有壞人!」還反覆叫了兩三遍。
安洛卡想上去摀住她的嘴,卻聽到樓下已經有了動靜,而最快的卻是從陽台衝進來的一隻火狼和一隻鳳凰,尖銳的火矢已經朝著他胸口呼嘯而去。
他此刻也明白這個形勢下他不想跑也沒辦法了,躲過火矢,再次苦笑一聲:「雷婭,你真絕情。」跳出陽台跑了。
兩隻動物於是歡喜地衝過來一起邀功撒嬌。
侯爵,蜜埃勒,葉以及不少侯爵府的家丁保鏢們跑上來的時候,只看到穿著睡衣的侯爵小姐坐在床上,懷抱一隻鳳凰一隻紅色長翅膀的狼。
侯爵把家丁們轟了出去,蜜埃勒確定她沒事,這才都退了出去。
小火慢慢把翅膀收了回去,以便更好地撒嬌。
絕情嗎?
算了,睡覺。
雷婭躺回床上。
出發的日子終於來到,雷婭帶了十幾馬車的嫁妝,帶了幾百個隨從保鏢,頭上盤旋著一隻鳳凰,懷裡抱著偷懶又變成吉娃娃的小火,在女皇陛下慈愛殷切的目光和侯爵大人涕淚滂沱的哭聲中,隨著黑暗聯盟的使節團上路了。
那一天陽光明媚,所以在前來送行的諸多達官貴族們和來看熱鬧的許多平民們眼中,這和親也就不算太「風蕭蕭兮易水寒」。反而更像被明媚陽光祝福的旅程。
葉和蜜埃勒陪著她走了一程,就雙雙踏上「製作絕世神弓」之旅了。
他們一路平安無事,路過了很多小鎮,情況倒還好,平民們雖然開始恐慌,但是基於亡靈還在遙遠的北方,並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大部分人還是安穩過著自己的生活。
他們越過國境,來到了已經被劃給黑暗聯盟的索翠裡。
雷婭獨自去拜訪了索恩老師。
這個邊境城市,還是充斥著花和水果,還是有大量黑衣的軍人,還是有著她記憶裡最多的印象。
可當初那個統治著這裡的火焰般的少年,已經再也不會回來。
她獨自走在熟悉的街道,回憶一《1wap》點點瀰漫心頭,她曾經買過麵包,香腸,蔬菜的店舖,模樣還和之前一模一樣,那街角的裝飾品,屋簷上殘缺了一隻角的古樸牛頭像,小小的,毫無特色的噴泉,甚至還有認識的店舖裡的大叔探頭大聲和她打招呼,問她這一年都去哪兒了。
是啊,才一年而已。
對於這個小城,時間就好像並沒有流淌一樣,而對於她,對於世界,已經天翻地覆了。
索恩師父的三層小樓還是老樣子,靜謐的時間和空氣在這周圍靜靜流淌,鄰居們又用好奇的眼光看著她,正是吃飯的時間,鼻子裡聞到黃油煎肉類發出的甜香以及乳酪又香又臭的味道……
開門的是馬賴太太,看到雷婭,嘴張得老大,繼而滿臉的皺紋都開了花。
那只當初被雷婭所救的流浪狗現在養得膘肥體壯,在馬賴太太腳邊跟前跟後,又衝著雷婭大叫,直到被小火跳下來大吼一聲,才老實了。
馬賴太太墊著腳尖,聲音激動地叫著老爺,好半天索恩從樓下下來,樣子狼狽,袖子上掛著草葉,臉上有不明顏料,看到俏生生立在當前的雷婭,也是驚喜交加。
雷婭於是坐下來,喝著茶,吃著馬賴太太拿手的蛋奶酥,小火也受到了禮遇,吃著馬賴太太給它盛的滿滿一大盆燉羊肉。
雷婭把這一年來的經歷和自己的身世撿能說的和他們說了一番,引來不住驚歎。
然後話題轉到當年帶她離開索翠裡的勒弗身上,他們已經聽說了勒弗的死訊,不由感歎了一番如此年輕之類的話,雷婭心中難受,竟接不上話去。
然後雷婭提到自己此去是結婚的事,索恩一直以為她和肯亞是一對,又是很驚訝,雷婭想起肯亞,又是一番黯然,勉強對索恩師父說現在無法聯繫到他,然後又拿出一千黃金,叮囑索恩下次去裡斯克收藥的時候帶給馬蒂娜嬸嬸。
離開索恩家已經是黃昏,回到隊伍裡時心情還是黯然,晚上住的地方還是以前的城主府,雷婭幾乎失態要求大家連夜趕路。
這裡有太多記憶了,閉上眼上也會出現啊。
一夜無眠。
第二天早上,冰律沙的迎親隊已經感到,他們在城主府大廳裡乍然相見,兩人都相對無言。
這大廳就是當年雷婭第一次受到勒弗邀請參加舞會時的大廳。
冰律沙趕了夜路來的,也有些憔悴,雷婭一夜沒睡,黑眼圈也不好隱藏,兩人胸中都百感交集,奈何隨行的黑暗聯盟官員卻以為是小兩口見面脈脈含羞,一個勁笑呵呵把兩人往一塊兒湊:「呵呵,冰律沙大人還沒有吃早飯呢,雷婭小姐,您和大人一起吃吧……您不知道,大人在我國是有名的眼高於頂,想不到也有今天這樣為了您連夜趕路,心急……」
話音未落,被冰律沙一個冷冷眼色凍回去了。
冰律沙走上前,對雷婭低聲說:「我去參加他的葬禮了。」
雷婭身體一僵。
「放心,我已經把實情說了,沒有人會以為他是逃跑的。」
「謝謝。」雷婭萬份艱難地開口。
冰律沙笑笑,笑容有點冷:「我和他在八歲就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