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呂爾,快醒醒,你這小懶蟲。」瑭雷吐著水泡,刨起一層層海底的浮沙,無聊地潑在人魚少女的身上,旋即被溫柔的海流衝散。
柔和的陽光經過水波的折射,投照在海底世界,讓一切的景色都顯得晶瑩剔透,變幻莫測。
見人魚少女歐呂爾的魚尾微微擺動著,瑭雷不由得微微一笑,猛的吸了一口海水,咆哮道:「以契約之神奧薩斯之名,醒來!」
正在裝睡的歐呂爾嚇得「啊」的一聲大叫,飛速躥起身來,撥打著海水,連珠炮一般嬌嗔道:「又變成魔龍的樣子嚇唬人家了!哼!壞主人!就許你自己睡覺,一睡就是一整天,為什麼不許人家睡覺啊?剛簽下主僕契約就欺負我——」說話間,她興奮地飛過來又飛過去,像個翩翩起舞的小精靈。
「好啦好啦,小祖宗,就算是我錯了,行不行……真不知道誰是誰的主人,我們去雷恩吧!」
見這「潑辣女王」不依不饒,瑭雷連忙變回人形,不由得一陣冷汗,伸手將她攬進懷中。
歐呂爾知道自己無力掙扎,索性偷偷挺起柔軟的魚尾,趁著瑭雷不注意,伸出透明的尾鰭在他臉上來回搧動。
「喂喂喂,搗蛋鬼,是誰為你治的傷?恩將仇報啊!」瑭雷一把捉住來回撫動的魚尾,沒好氣的看著人魚歐呂爾,眼中儘是計謀得逞的笑意,那尾鰭的根部盈盈一握,他輕輕攥在手中,頓時不捨得放下。
瑭雷本想處置一下她的冒犯,可那魚尾來回輕撫面頰的感覺,非但一點也不讓人討厭,反而讓人感到陣陣刺激。
看著歐呂爾經歷了那麼多的劫難,仍然是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瑭雷心中倒也一陣欣慰。
他沒告訴小人魚就是她自己親手殺死父親的事,因為那樣只會徒增煩惱,而解除奪心咒的困擾,更是頗費了一番手腳,還好瑭雷也能算是半個精神魔法師。
之所以自稱半個精神魔法師,是因為他初到艾倫後,最先接觸的就是精神魔法,那時候語言不通,安德列就是靠精神魔法才能和他交流。
如果不是對這類魔法有著較高的理解,憑瑭雷的控法能力、精神力雖然龐大,卻也只能發動一些低階法術,面對奪心咒時肯定束手無策。
只是過了這麼多年,他已經把所學的法術還給了安德列,現在還要重新撿起這門功課,著實費了好一番腦筋。
「主人,歐呂爾是不是很調皮?很招人討厭?」原本默不作聲的人魚少女忽然開口問道。
她慢慢的把頭埋在瑭雷的臂膀中,揚著一張俏臉,那蔚藍的雙瞳之中就只有瑭雷的倒影。
瑭雷坐在暗礁上,吐出一串水泡,他感到一陣愜意,隨手攬起她的魚尾,輕撫著那細密的魚鱗,道:「調皮或許有些吧,但是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
「哇,那就……太好了!」歐呂爾仰望著瑭雷,悄聲說道。
她體會著他眼波中的溫柔,不由得感到一陣從所未有的安全,魚尾快速地擺盪著,蕩起重重水波。
「你怎麼哭了?」美人在抱,瑭雷正看的入神,歐呂爾的眼眶中忽然湧出激動的淚,晶瑩的淚珠旋即溶入海流中,消散無形。
「因為、因為歐呂爾高興呀!我真的好開心——」被金妮欺侮的時候她不會流淚,被瑭雷嚇唬的時候也會不流淚,只有在敞開心扉的一剎那,人魚少女卻止不住自己哽咽的哭聲。
經歷了這麼多痛苦和挫折,很難說她剛才那副調皮搗蛋的樣子,有多少是因為開心,又有多少是為了取悅瑭雷,不讓他看到自己傷痛消沉的內心。
她需要一個避風的港口,能讓自己任性、撒嬌而又被人包容,能夠替他擋住危險的風沙。恰好,瑭雷在她最脆弱的一刻,送出寬厚的肩膀和溫暖的臂彎。
「別哭,高興的時候應該笑一笑才對,我可不喜歡哭哭啼啼的歐呂爾。」
瑭雷能夠體會到歐呂爾此刻的心情,思忖片刻,從虛空戒指裡掏出一串琥珀項鏈,套在歐呂爾的粉頸上,道:「那可惡的金妮拿走了歐呂爾的髮夾,我就送你一串項鏈當作補償吧?」
見歐呂爾停止啼哭,默默地撫摸溫潤的琥珀,他也不多說,索性將人魚少女橫抱胸前,隨意指點著海底世界光怪陸離的諸般美景,踏著海水漫步前行。
到底是去安姆還是去雷恩,瑭雷也頗難做出決斷。
從雄鹿森林到這兩國需要的時間,實際上差不多,按理說,克莉絲汀的事情懸而未決,瑭雷更應該北上安姆,可是他思來想去,卻覺得更應該南下雷恩,而他這個想法的,是金妮等人古怪的動向,還有隻言片語間吐露出的謎團。
或者說是一種直覺吧,瑭雷其實心裡非常清楚,在卡珊失勢之後,金妮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若說排一排那些必欲得卡珊而後快的人,想來這安姆的公主是絕對要在三甲之列,她想要見到卡珊的心情,說不定比瑭雷還要強烈吧,那麼她的動向,自然就要引起瑭雷的懷疑了。
「正好還要去找卡拉格斯弄清楚姐姐的事情,索性兩回事作一回辦。」瑭雷心中暗道,但他的腦海中忽然劃過依蘭娜纖弱的身影,想起北方的佳人還在翹首企盼,盼著他早日歸來。
回想著金妮等人那幾日那些含意不明的話,瑭雷一步步走上沙灘。
這片荒涼的海岸已經是雷恩的地界,金妮和凱西利亞走的是繞遠的陸路,估計還要遠遠落在他們身後。
「歐呂爾,你是回到異空間等我召喚呢,還是和我一起旅行?」瑭雷看著人魚少女修長的雙腿,不禁口水直流,那靚麗的魚尾雖然奪目,卻又不及此刻性感迷人了。
「討厭!」見到瑭雷露出色狼一樣的目光,歐呂爾還來不及回答他提出的那個問題,就連忙摀住自己的嬌軀,可是身體的目標實在太大,她一雙嫩藕一樣的手臂又怎麼能不顧此失彼?
人魚少女恨不能立刻解除契約逃回大海,可瑭雷又絕不可能放一個知道他底細的人離去,因此那主僕契約是不得不訂,更不可能隨便解除。
正在她手足無措之際,身上忽然一暖,瑭雷已經摘下披風,把她裹了個嚴嚴實實,道:「小心別著涼。」
「謝謝主人。」人魚少女立刻蜷縮在披風裡,似是想起什麼傷心事,人魚少女忽然默不作聲。
瑭雷看著她的笑靨慢慢消失,精緻的面龐染上無盡的憂愁,頓時憐意湧上心頭,道:「歐呂爾,不要想那些煩心的事情了,無論什麼事情,主人都會幫你,以後沒有人敢欺負你。」
「沒有,我只是想到,淑娜姐姐的衣服好漂亮。歐呂爾還從來沒穿過衣服呢!」瑭雷補眠的時候,淑娜曾經和她徹夜相對,只可惜語言不通,未能深談。
「哈!原來是這樣。」瑭雷頓時失笑道:「這倒好辦,讓淑娜把衣服脫下來給你穿穿就是。」
「呸!瑞克你這壞傢伙!」淑娜溫柔的聲音立刻從背後傳來,尾音中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酸澀。
她剛剛被瑭雷招出異空間就聽到這種話,所以她不由得憤恨道:「我真是完全錯看你了!」
「哎呀,開個玩笑嘛。」瑭雷放下了人魚少女,用他那湛然而清澈的目光注視著女精靈。
歐呂爾立刻蹦蹦跳跳的跑到淑娜跟前,說道:「淑娜姐姐,歐呂爾不會搶你的東西啦——」
「歐呂爾?」淑娜聞言猛的一楞神,道:「你怎麼會說通用語了?」
「啊?哦……哎呀!淑娜姐姐居然能聽懂我的話了!」人魚少女這才發現自己並未身在水中,而瑭雷、淑娜都能聽懂自己的話,頓時高興的又叫又跳,道:「歐呂爾真是天才——」
「噗——」瑭雷差點笑悶過去,抬手摘下歐呂爾的琥珀項鏈,歐呂爾立刻說回人魚的語言。
淑娜笑得直打跌,人魚少女頓時眼冒金光,激動的「哇哇哇」的大叫,道:「瑞克主人,這是什麼?」
「知識之神達爾瓦的學者之石。」瑭雷不以為意的道。
「不過,如果要在大陸上旅行,你可就得抓緊學習通用語嘍,不能總靠這串項鏈。還有,項鏈一定要藏在衣服裡,這可是很容易勾起人類貪念的。」
「瑞克主人,你到底有多少神器啊?」淑娜眼中不由得流露出羨慕的光芒。
瑭雷聞言不禁輕笑,道:「哎呀呀,冷落淑娜了,讓我看看有什麼神器適合你戴。」說罷,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纖弱的女精靈。
淑娜承受不住他的目光,頓時紅著臉低下頭去,低聲道:「我們就不用提什麼冷落了。那天,你又一次救了我,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
面對巴格特的鬥氣,她就好像經歷了一個由生到死,然後由死到生的過程,可謂驚心動魄。
尤其是那異空間中時間停止,前一刻金光閃閃的鬥氣撲面而來,似已擦破頭皮,令人一陣絕望,一轉眼,面前的景色忽地全然改變,自己竟然毫髮無傷。
巨大的反差讓人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此刻面對瑭雷,淑娜忽然感到自己的心境已經和往日有所不同。
正在女精靈失神之際,瑭雷突然一個熊抱,淑娜猝不及防,剛要掙扎,忽然心神一顫,怔怔的站在原地,細長的耳朵上已經多了一絲溫熱。
這麼長時間以來,瑭雷一直守禮自持,對她相敬如賓,淑娜萬沒想到他會這麼唐突,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才好,剛想擺出凜然的神色,卻見瑭雷正嘻笑著和歐呂爾在沙灘上互相追逐,頓時張口結舌,心中忽然感到一陣失落。
「哇噢!主人你快看,淑娜姐姐被你吻了一下,已經心醉神迷了。」人魚少女見淑娜發窘,不由得大感有趣,裹著濕漉漉的披風在海灘上一陣亂跑。
瑭雷裝腔作勢的在後面追趕,邪笑道:「不見得吧?你偷偷跑過去吻一下,說不定淑娜會更加迷醉。」
「好啊好啊!」
「好什麼好?你們兩個傢伙合起來欺負我!」淑娜再難忍氣吞聲,頓時一跺纖足,加入追打的行列。
穿過幽暗的森林、跨過廣闊的平原、翻越陡峭的懸崖,瑭雷三人沿著崎嶇的山路曲折而行。
雷恩帝國的首都波恩城,座落在廣闊的西裡西亞平原,向南是富饒的平原,北面背靠著高聳的清涼山脈,秋日的陽光驅散霧藹,融化了山脈寒冬一般的雄渾。
「看!那就是波恩城,人類世界最大、最繁華的銷金窟。」站在山頭,瑭雷對著山腳下指指點點,為了抄近路,他們棄馬登山,此刻山腳下的波恩城,已經遙遙在望。
淑娜和歐呂爾頓時震驚了,即使站在高山上,也望不見山腳下那廣闊城市的盡頭,人類特有的喧囂聲似乎跨過了數千公尺之遙,鑽進她們的耳朵。
南方極遠處的城市邊緣,似有一座高聳如雲的法師之塔,比巍峨廣闊的皇宮還要引人矚目,可惜那裡實在太遠了,灰濛濛的什麼也看不清。
「那就是城市?哇噢——」人魚少女激動的手舞足蹈,這一路上,他們僅僅走過一些小城鎮,還沒見到人類大城,沒想到甫一見到便是這麼宏偉。
淑娜完全聽不到她的聲音,心神劇震之下一陣喃喃自語:「那……那是城市麼?這簡直就是一個王國。」
朗賽德、亞昆塔和辛比亞,與波恩城比起來,簡直全是不起眼的小村莊。
「所以說,人類世界雖然複雜,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多看看吧,這座城市是我當年親自督造的,因為地處大陸一角,沒有遭遇戰火,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了,不但沒有破敗,反而越建越大。」
這座城市當年完全是按照神州大城的規格建造,此處勾起了瑭雷無限的回憶,他的眼中也露出神往之色,已經多年沒有回來過了,此刻站在山顛,不禁遙想起當年風光無限的歲月。
「不用這樣看著我啦。」見二女全都露出癡迷的神色,瑭雷不禁一陣得意,道:「快點走吧,只要大陸上有的東西,波恩城裡就不會買不到。歐呂爾,你不是想穿漂亮的衣服麼?」
「啊!我要漂亮的衣服,還要亮晶晶的首飾,要吃烤牛排,還要吃……」
「好啦好啦,別流口水了。」淑娜見她一臉神往,不禁又好氣又好笑,道:「小心瑞克又佔你的便宜。」
「呀!不給壞主人佔便宜的機會!」歐呂爾頓時擺出不可侵犯的神色,在淑娜的灌輸下,人魚少女也學會了嚴防死守。
「付出才有回報……呃,我什麼都沒說。」瑭雷分外抵不過歐呂爾嬌憨的神色,這幾天來割地賠款,已經節節敗退。
「咦?那是什麼人?他們要幹什麼?」人魚少女正自得意,忽然看到前面森林中冒出一群渾身綠皮的傢伙。
他們揮舞著簡陋的武器,領頭的傢伙舉著一根最粗大的木棒,騎在一頭胖大的野豬身上,和坐騎一起散發出噁心的味道。
「一群地精。」瑭雷不屑地道,他早就看到了這些大耳怪,卻根本沒有在意,沒想到這些不長眼的東西竟然還敢跳出來,真是不負愚蠢之名,讓人啼笑皆非。
「哦?那他們要幹嘛?」不諳世事的歐呂爾一臉好奇地道:「迎接我們麼?」
「沒錯,用他們的棒子來迎接我們。」淑娜邊捂著鼻子道:「如果我們軟弱可欺,他們就會拿光我們所有的東西。科塞隆在上……如果他們再髒一些的話,我們就不得不投降了。」
「地精有的時候偷竊,更多的時候搶劫,在一些偏僻的地方,被地精打劫過的商隊不知凡幾。」瑭雷趕忙補充道。
「原來是群強盜。」
地精頭目的臉色越來越綠,不能不說這些大耳怪有著不錯的智力,他似乎感到自己選錯了下手的目標,如果是帶著女伴郊遊的世家子弟,被他們揮舞著木棒包圍起來,又怎麼會這麼輕鬆?
「對面,人類的,進攻!」大地精騎在野豬背上掄起棒槌,尖叫著發號施令,同時死死勒住手中的韁繩。
作為統帥,他大方地將劫掠的機會讓給同伴,遺憾的是,他的手下有著極強的模仿能力,和他一樣,在原地踏步。
「你們誰是頭兒?」瑭雷見二女全都一臉促狹的捂著鼻子,只好無奈的走到陣前,明知故問的道。
大地精磨磨蹭蹭的不想吱聲,無奈的是同夥們迅速展現了忠誠與勇武,腳尖一轉,粗黑的手指聚集在他的身邊。
「你們打算做什麼?」瑭雷不由得一聲輕蔑的冷笑,大地精頓時嚇得從野豬背上翻滾而落,咕噥道:「這裡,科樸克的,地盤。」
他旋即想起,自己帶著四十名全副武裝的手下,膽氣忽然上漲,大吼道:「你們,值錢的東西,不然,死!呀——」
大地精科樸克在慘叫聲中倒飛了出去,甚至沒有看到是什麼東西敲碎了自己的胸骨,其他地精頓時發一聲喊,四散奔逃。
「砰,砰——」淑娜連環兩腳,踢翻兩個慌不擇路送上門的笨蛋,立刻不安的跺著腳,彷彿害怕那惡臭的氣味留在身上。
瑭雷緩步回身,剛要送他們上路,一個地精立刻高聲討饒,讚頌道:「啊!美麗善良的小姐,您溫柔的像春天的風,您是我見過最美貌的姑娘,您的笑容像陽光般燦爛。
「還有這位小姐,您像冬天中晶瑩的冰凌一樣高貴,您也是我卑賤的一生之中,所遇到的最美貌的女神——」
「那她們兩個中,誰比較漂亮啊?」瑭雷躲在背後一聲輕笑,用揶揄的目光看著淑娜,好像在說:「嘿!你竟然被一隻地精讚美。」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地精的通用語說得還真不錯,不知道從哪學來的酸腐詩,雖然肉麻,說起來倒也有板有眼的。
「拉塞克,你說的不對!昨天見到的那個姑娘比她們都漂亮。」正當在前的那個地精不知道該說誰比較漂亮之際,他身後的同伴忽然連滾帶爬地站起來,前面的地精立刻一聲大吼一聲「蠢貨」,一棍敲在他的頭上。
他誠惶誠恐的轉身面對瑭雷,道:「這個蠢貨一定是樹皮啃多了,您不——」
「行了,現在的地精們,通用語都講得這麼流利了麼?竟然文謅謅的。剛才那個大地精又是怎麼回事?」瑭雷一邊說話一邊後退,道:「還有,你離我遠點!」
「只有那個愚笨的傢伙,不去好好學一學人類的語言,所以才會蠢到冒犯您,我們都是被他逼迫的。當然,您已經給了他應有的懲罰。」瘦弱的地精謙卑的道:「尊貴的大人,卑微的拉塞克可以離開了麼?」
「昨天你們看到了什麼樣的姑娘?」遠遠躲著的歐呂爾忽然好奇道,女人談到美貌的時候總是格外關切。
「他卑賤的聲音不該玷污您的雙耳,小姐。」地精拉塞克的臉色越來越綠,深深的低著頭,道:「那個姑娘比您們差遠了,雖然確實很漂亮。」
「胡說!那才是最美的姑娘!」另一隻地精短暫的昏迷後又爬了起來,頑強的道:「她的雙眼像寶石一樣明亮,她被困鎖在馬車裡,神情卻依然那麼寧定,她——」
「閉嘴!龐克!」拉塞克青筋爆跳,卻管不住同伴的嘴,只能用恐懼的眼神看著面前的三個人類。
「該閉嘴的是你。」瑭雷一腳把他踢飛,道:「我喜歡誠實的人……呃不,是地精。你剛才說什麼?困鎖在馬車裡?」
「顯然,她被人囚禁了。」地精狠狠嚥了口唾沫,一瞬間露出色迷迷的眼神,道:「勇敢的龐克正要解救她,那些邪惡的人類就回來了。」
「好像越來越有意思了。」瑭雷不禁微笑道,看得出來是確有其事,並不是地精的臆想。
一個被囚禁的絕世大美女……他不禁浮想連翩,陷入意淫當中。
「喂喂喂,瑞克!」淑娜最近越來越見不得他露出這種色迷迷的眼神,不由得連忙上前詢問。
可那地精也說不出什麼新鮮的來,只是反覆描述著昨日的細節:一個白袍美女被人捆著雙腳,雙手綁在背後,藏在一輛運貨的馬車內,而他們兄弟湊巧上去行竊,卻被人發現,連忙抱頭鼠竄,只是驚鴻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