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羅本來想趁著沒人的時候,用用腦子裡記憶不全的口訣將那東西拿出來,可是塵華那傢伙跟的緊,無論她轉悠到哪裡他都跟過去像看賊似的。
好不容易竄回屋子裡,發現卓玉正在教小君霖寫字,兩個人同時抬起頭看她。呃,果真連一個僻靜地都找不到了,總不能去廁所裡將東西取出來吧。
傅羅咬咬牙,反正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門打開,門外的塵華正站在不遠處看風景呢,他回過頭來看傅羅的眼神頗為自信,好像說只要在虛空界你上天入地我都能跟,看他臉上那股決絕勁兒,傅羅真的懷疑如果她去廁所,他也照樣會跟著進去。
「你不是就想看著我把東西拿出來嗎?」
塵華陰沉著臉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臉上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千年不見他怎麼養成這麼個強盜性格。傅羅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非常地從容,「既然這樣,乾脆大家都來看好了。」藏掖不住,那還不如大大方方地,誰想看就來看吧!
塵華小小地動容,扯扯嘴角,肉笑皮不笑。
裝什麼裝,傅羅白了他一眼,「反正就算拿出來誰也搶不走。」以前以她的法術就難說了,現在不一樣,她可是什麼都想起來了,想從她身邊拿走點東西,除非是玉帝那個不要臉的親自動手。
早千年前就看玉帝那混蛋不順眼。別看慈眉善目地一肚子壞水。還善於收買人心籠絡政權,她跑到佛祖面前說起這個,那時候佛祖還以為她是童言無忌呢!或者她說的話,佛祖都不相信。
現在不是回憶以前的時候,只是不知道那東西是不是能順利地取出來。創世神教給她的法訣已經刻印在她的腦海裡,她只要集中精力去冥想。就應該能拿到吧!
拿到了東西,一切都將步入正軌。
該還債的還債,該……總之一切都會真正地畫上一個句號,有個終點。
想看那東西地人真是不少,能來的都來了。白翳緊張地扇起扇子,該緊張地是她好不好。萬一拿不出東西玩現了,丟人現眼就丟到家了,以後讓她怎麼以祖宗的身份在虛空界混啊。
傅羅走上高高的平台,慢慢地伸出手去,風緩慢地吹拂到她的臉上。吹開了她地長髮,她終於鼓足勇氣默念她那隱藏了幾千年的秘密,以前總想著什麼時候完成這個任務就一身輕鬆,現在反而有些猶疑和留戀,她知道她要面對的是什麼,現在起自己就要像一支射出去的箭,義無反顧地撲上前去。
「你喜歡我將力量放在什麼形狀的容器裡呢?」
她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地趴在瓦片上。「隨便。」能跟創世神這麼說話的,從古到今她大概是第一個。這也不怪她,她確實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若是說來這個世間沒有真正能吸引她地東西。
一年一年就這麼的過,沒什麼不高興也沒什麼可高興的。早上日出,晚上日落。每一天看似不一樣卻又一樣。
「你不怕我把看護力量的任務交給塵華?」
「你看著辦。你知道誰最適合做這件事。」
「如果你不出現我還真的會交給塵華,除了你之外那孩子是最適合的人選。」
「哦」傅羅淡淡地應了一聲。翻個身接著睡覺。
「你知不知道天地初生的時候,在天的盡頭有一黑一白兩朵蓮花,是這個世上最有靈氣地東西。」
傅羅顯然沒有興趣聽創世神講故事。如果你得知自己有無限的生命,活了幾百年生活一直平平淡淡地,你大概也會稍微對生活失去些興趣。
生活就像白開水。
除了盯著日落的時候會有些傷心。
在虛空界連一年四季都沒有了。每一天好像都一樣。
「人有時候就這樣,別人說和你有關係的事,你不一定會在意。」
「唔,可不可以說話別這麼有玄機。「早晚你會明白,會想起我說的話。」
「人說早晚你的生活會有翻天覆地地變化,早晚會遇見特別地人,早晚會……可是早晚是什麼時候。」
這下輪到創世神不說話了。
又過了半天,創世神將放在容器裡的力量交給她,並且教她召喚地法訣,一切都做好,創世神看著她,「如果讓你選,你選黑蓮花還是白蓮花。」
她就像沒聽到一樣走開。
黑蓮花還是白蓮花。
傅羅念完了全部法訣,閃亮的東西落在她的手心。是兩朵並蒂蓮。一黑一白,一樣的形態,本質卻是那麼的不同。
創世神琢磨了半天,將力量放在這樣的容器裡。
蓮花在她手裡閃閃發光。
傅羅想起創世神說的話,她轉頭去看卓玉,看著他眼中的黑蓮花,想起他胸口那塊小小的蓮花印記。
她真的跟蓮花有著解不開的關係。所以說人生該遇到的總會遇到,等待的時間固長,但是相遇卻只是一秒鐘的事。
傅羅握住手裡的東西,笑著跟一邊的塵華打招呼,「謝謝你幫我保管的這麼好。」怎麼也是人家的地盤好話還是要說滴,可是怎麼聽起來也有挑釁的意味。
蓮花還沒有開到完全,所以力量暫時還不能用。
等待花開的時間不會漫長,一天足以。
活了這麼久,傅羅第一次感覺到時間如此的緊迫,只有一天時間。
僅僅一天時間。
「喂,塵華,想來搶嗎?」傅羅直直地將胳膊伸出去,風將她胳膊上的春衫吹地高高的,手心裡的東西卻像長在她手心,紋絲不動。
塵華看著傅羅手裡的東西,再看看傅羅飛揚的眉眼,她拿著那個東西,就像是拿了一把匕首,刀尖向著她自己,在這一刻塵華不是在看那朵漂亮的蓮花,他雖然不喜歡它,可是想將它搶來,不論付出什麼代價,將它搶過來。
在他之前,已經有人挽住了傅羅的手。挽住傅羅的手,接近她,這世界上真的只有他一個人能做到。
塵華轉過身,去做他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