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次要輪到傅羅驚訝了,不止是他所有人都傅羅從君霖手裡接過盒子想要將它復原,卻發現……耳後紅紅的,如果是以前因為這種事敗在一個小孩子手裡,早就羞愧的不行了,可這一次她卻意外地高興,竟然蹲下身一把摟住君霖,不經大腦脫口而出,「兒子……」
這軟軟的小人,這酷似她的容貌,這像他一樣清清淡淡的眼神,身上一抹揮之不去的飄逸感,因為她說出的話也有幾分不自在,握緊了手裡的小面具,這個孩子,真期望就是她的孩子。醉露網
「他姓傅,叫傅君霖。我帶他回來的時候,一開始並不會帶小孩子,我又不能和別人接觸,所以拜託一個嬤嬤幫忙照顧,後來他們的關係很好,君霖就認了她做乾娘,平日裡叫她娘。」雲笙話還沒有說完。
傅君霖就撲過去用兩隻小手去捂傅羅的耳朵。
傅羅愣了一會兒,「傅君霖。」
小手不肯拿下來。
傅羅繼續說:「傅君霖。」
不理睬。
傅羅說:「傅君霖。」
那雙小手才哆嗦著放下來,然後從傅羅懷裡跳開衝著雲笙跑過去,他剛展開雙臂去抱雲笙,一下子就被一束金光隔開。醉露網他一著急竟然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兒子。」傅羅半天才又喊出聲。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看著這一家三口,不知道小孩子和媽媽在鬧什麼脾氣。雲笙歎了口氣,傅君霖立即坐了起來。傅羅上前去拉他的手,順便將那玩具還給店家,三個人開始往前走,身邊的人才漸漸地散去。
今年的冬天來地格外早。
竟然有雪花慢慢飄下來,雖然落地即化,可落在人的睫毛上。還是一瞬間白茫一片。
傅羅不敢相信,這個孩子,她握著他的小手,他竟然是她的孩子。
真的就是。
那個幾百年前失去的孩子。
因為天界地天譴讓他來不及出生到這個世界。她以為他早就化成煙化成灰不見了,傅羅的心臟劇烈地跳動,她在努力地喘息,然後終於按捺不住蹲下身將小君霖抱在了懷裡。
原來是這樣,他和她不是相像,他就是她的孩子。
小君霖裝作看不到他。可是他的眼角是紅地。
雲笙說:「你還記得佛祖將你的魂魄收集起來再化成人形這件事嗎?我也沒料到真的能把孩子找回來,再將他化成人形。想必佛祖將你從玉帝手裡救下來的時候,也將這孩子一起救了。醉露網」
傅羅看著懷裡的孩子,用手去摸他紅撲撲的小臉,他還是不肯正眼看她。
「霖兒,」雲笙柔聲說:「她是你母親。以後你要聽她地話。」
傅君霖在傅羅懷裡手忙腳亂地拒絕。小小的身軀在掙扎,「我不信。她不是我娘,我沒有娘。我只有爹爹。」手伸向雲笙,「爹爹你別走。」
雲笙從袖子裡拿出一段線繩,這邊套在自己手指上,那邊套上小君霖地手指,「我不走,我陪著你去吃你愛吃的東西。」清澈的眼睛在閃爍,小君霖軟軟的胳膊不再舞動。
小小的餛飩攤,沒有幾個客人,雲笙三個人一走進這個僻靜地小攤,老闆立即迎上來,將客人帶到他們經常坐的位置。
然後習慣性地沖雲笙打招呼,「夫人病好了?不用採藥了。」眼睛溜到傅羅身上,笑瞇瞇地看著這一家三口。
雲笙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如果傅羅不在身邊,他大概會很樂於微笑著點頭,那份喜悅是在別人誤會不知情的情況下偷來地。
現在傅羅在身邊,雖然沒有急於撇清他們的關係,他也小心翼翼地將這個話題繞開,可是當看著傅羅和小君霖的時候,他恍惚就將自己這個局外人暫時容納了進去,面頰上飛起濃濃的紅暈。
老闆笑著。平日裡看著一對父子來吃飯,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麼,雖然這公子談吐不凡,明鏡一樣的眼睛裡總有些像是結了冰似的,哪裡像現在一樣,天氣雖然比每日都冷,臉上卻喜不自勝,暖和和的。
這一家人的冬天大概很好過吧!
雲笙緩過神來,向老闆說:「三碗餛飩,都不要辣椒,一碗裡面放些醋。」然後從茶壺裡倒出一杯熱騰騰的茶放在傅羅眼前,再倒一杯給了小君霖。
傅羅想起在妖界她和卓玉一起吃飯的事來,卓玉在她身邊,她就變成沸騰的開水手腳都慌張地不知道放在哪裡。現在雲笙在她身邊,她卻感覺到了如流水般的溫暖,不冰不火溫度正好。
老闆揭開鍋蓋煮餛飩,那奔騰的水蒸氣一下子瀰漫到傅羅眼前,傅羅眼前不禁迷茫一片,心裡被添的滿滿的,好像平淡裡總找到了一絲踏實。
三碗餛飩端上來,小小的蔥花在湯麵上飄啊飄,平平淡淡卻歡樂無窮。
那碗帶醋的放到了小君霖面前,小君霖立即用細嫩的手指將大大的碗挪到傅羅面前,傅羅側臉看他,他立即將視線挪開卻淡淡地說:「我爹說你愛吃帶醋的。」
傅羅還沒說話,那老闆就搶先說:「這孩子真懂事。」然後一臉羨慕地看雲笙,「少年人心地善良,就是好福氣。」老闆今天非常高興,搬了個凳子來坐,一臉感激地看著雲笙,「這三碗餛飩算是我請的,有一件事我要好好謝謝你,我那小兒子聽了你的話沒有去剃度出家,昨晚他跟我說,要留在家裡娶妻生子好好養我老。」說著說著欣喜的眼睛裡就像那滾燙的大鍋一樣,漸漸也起了霧氣。
雲笙沒想到老闆會在這時候說出這件事,蒼白的臉上不禁又多添了一層薄暈。
老闆說:「你說的那個佛在心中什麼的我說不上來。只是你說的那句話很對,我雖然複述不上來,但是我也能理解,我開了一輩子的餛飩攤,一點都不覺得辛苦,我覺得最幸福的就是回到家裡一家人在一起吃個飯,老婆孩子熱炕頭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