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坐在那個位置上,是需要歷練的,他到下界去化身弟子,由於他胸口上佛祖的契約印記,讓他擁有佛祖一部分法力,於是不管在哪裡只要帶著這聖潔的氣息,他就是閃閃發光的。
只要順利地修行,將來飛昇成佛,他的歷練就結束,一切都完美了。命運果真有因果循環?成佛要經歷的就是放下一切?所以他真正要歷練的是放下她吧!所以她才會在他身邊繼續出現。
不管是做人還是做神,她怎麼就一點變化都沒有呢?是因為喜歡還是習慣?她漸漸地向他接近,並且說到他將要成佛的時候,蹭著紅彤彤的眼角,還要勉強笑著祝賀。
修仙修佛到了巔峰,將要成仙成佛的一霎那,會窺探到自己的前世,當他知曉前世的因果之後,就那樣自然而然地出現在她面前。
她驚訝地看著他,「師兄。」懷裡的東西丟了一地,他幫忙把那些東西撿起來,她還沒有回過神。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
顯然她是不適應的,她可能一直都喜歡佛祖的溫潤和平和,並不瞭解他這只長期獨自生活在雪山裡的狐狸的秉性。
她幾乎馬上撲上去,用手指頭在他耳後刮刮,「是不是假扮我師兄。」
他說:「不是。」看著她的眼睛,沒有迴避。這樣她就會什麼都相信。
她的臉馬上紅起來,剛才霸道地性格一眨眼就不見了。「那……師兄……你為什麼會到這裡來?這個時候,你不是快……快要成佛了嗎?」
他抬起眼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來住幾天。」這樣的表情,又將她的小手引來,在他耳後尋找。
她的樣子很驚喜,不知道是不是驚大於喜。
他在她住所旁邊又蓋了間小房,就這樣堂而皇之地住了下來。她看他的樣子,就像是在看小白兔,站在門外向裡面望。不敢靠近彷彿怕會一不小心就把小白兔吃掉了。
他抬手把她散落的頭髮重新綁好,她的臉瞬間紅了,眼光四射,還楞楞地從湖水裡看著他修長的手指發呆。
他一鬆手。她立即像個拚命掩飾的小騙子,一下子就跑了個沒影。
從那以後他總是覺得她地髮辮綁的不夠好,她覺得有些習慣是被人故意養成的,比如他沒有來之前。她在這裡也能生活,打打野雞捉捉魚,回來不管是烤還是燉都能吃的飽飽地,即便是後來瘦了那也是因為想他的緣故。
等到他來了。她怎麼就覺得自己做的東西那麼難吃。自己打野雞獵兔子也是那麼笨拙,現在好了,連頭髮也不用自己梳了。每天醒來就是洗洗臉。然後做到他面前。他的手指很靈巧,可是幫她梳頭髮卻很慢。他地手指有意無意地總是碰觸到她的脖頸或者耳垂,讓她覺得癢癢麻麻的,有時候梳到半截她就會跑掉,留下不明所以的他。
以前如果她說:「師兄你出去吧。」他就會溫潤地笑笑,走出去。
現在他只會看著她狼狽地逃竄,她總覺得他是故意地。
「師兄,再這樣下去,我會變得越來越笨,將來說不定什麼都不會做了。」她托著腮想,這一次下山歷練,總算長大了許多,殺過土匪和妖怪,揭過皇榜拿過賞金,江湖上有很多人見到她也會叫一聲:女俠。就算自己把自己扔在大山裡也不會餓死。
可是他來的短短幾天,她就變回他那好吃懶做,傻乎乎的小師妹了。「山下地七大嬸說女孩子太……不好,將來……」她小小地頭耷拉下來,他將來要去成佛,她哪裡還有什麼將來。
這要是以前,他肯定會……唉,不提以前了。
他說:「七大嬸地小女兒出嫁的時候,人人都誇她小女兒有福氣,七大嬸說,她小女兒一天病歪歪地算什麼福氣。可是別人又說,看她小女婿對她小女兒呵護的樣子,她小女兒身體不好,小女婿不論都到哪裡心裡都會牽掛著,這難道不是福氣?」
她點點頭,「這麼一說,是福氣。總有人惦記著那多好。可是……跟我的笨……」她的髮辮已經被他編好,她從湖水裡看那條用七彩繩子編成的美麗髮辮,她果然還是有福氣的。
可是他就不一定了,他又不能去問她,「喂,你是覺得跟我在一起有福氣,還是覺得跟佛祖的影子在一起有福氣?」他只能慣著她。在天界她糾纏他的時候,他想著她什麼時候聰明起來就好了。
在下界他們好了之後,他更多的時間是在想,如果她越來越傻就好了,傻到永遠不去追究是誰讓她聚成形的,她執著地要去找誰。
這樣下去,他心裡的秘密就越來越多了,人也變得越來越神秘,不知道她後來發現了沒有!
背叛了佛祖,他身上的契約還是起變化,他還是勤於修煉佛法,用來維持她喜歡的那份聖潔的氣息,落劍山莊建好,他用佛法做了一個法陣,把她喜歡的影像放在裡面。
早料到會有天譴,只是沒想到天譴會降在她身。
她死去之後,他一瞬間就墮入了妖道。
沒有修習任何妖法直接成妖的,千古以來就他一人。
或者他本來就應該是一隻妖狐,或者她死去的那一刻,他的心已經完全背離了天界,背離了佛祖。
天界流傳的那句話:奪取他的光明,奪取他的聖潔,他將一文不值。
並不是天界的神佛故意誇大其詞,他們說的也是事實,他的光明和聖潔本來就是佛祖給他的,背離了佛祖,一切就都被染成了黑色再和光明無緣。
虞南和魔門眾人對卓玉真正的身份雖然猜想良多,可還是被因緣鏡裡的景象驚住了,半天才緩過神來,虞南差點連一洗前恥嘲笑卓玉一番都忘記了,「什麼光耀晨星,佛祖化身啊,原來也是一隻臭狐狸。哈哈哈。」笑得失態,「我當是什麼東西,就是個冒牌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