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不知道放在火上燉了多久,平時就算用巾子墊著都更別說徒手去抓了。繡子伸出手,傅羅已經來不及去阻止,只喊了一聲,「別……」
繡子已經抓了上去,修長蒼白的手指碰上藥鍋,傅羅都疼的皺起眉毛,繡子卻置若罔聞般,抬起頭不解地看著傅羅。
傅羅上前幾步抓起竹子的手,手指已經被燙的通紅,「你怎麼能用手去抓……你真是……」
繡子急忙往回縮手,「我……沒有注意。」另一隻手急忙將這只蓋住,傅羅這才發現,竹子的另一隻手上也有燙痕。兩隻手倉皇地逃到了袖子裡面,可惜寒酸的布衣卻遮不住。
傅羅頓時油然生出一股愧疚之心,「對不起竹子,我這兩天都在忙自己的事,煎藥本來應該由我來的,我也沒問過你會不會……就……」
繡子急忙說:「是我自己不小心,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好。」藥液煮的差不多了,竹子拿起巾子去倒藥汁,傅羅伸手去幫忙,竹子說:「你歇著,我來做就好。」語調溫柔中卻帶著一股濃濃的壓抑。
傅羅「啊」地一聲,把手鬆開,想不通竹子為什麼會表現的這麼奇怪,昨晚他明明還是好好的。猛然想到了今天發生的事,竹子讓她好好休息,該不會也認為她和卓玉……傅羅臉一紅,卻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小兒女情態立即表現出來。
繡子開始在屋子裡團團轉,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許多忙不完的事,傅羅在一旁早就變成了塑像一樣,插不進手去,傅羅看著竹子的身影,剛想要叫住他幫他看看手上的燙傷,一個嘻哈的聲音就響起來,「傅羅,你怎麼還在這裡。」帶著股風跑進了,身上還有濃濃的酒香。
傅羅還沒有說話。
無夜又大笑。頗有點故意逗傅羅的味道,「現在正是可是風花雪月的時候,你還在這轉悠啥啊。」抬手扔嘴裡幾顆花生米,嚼地脆脆的,仰著頭得意忘形。
「無夜。」傅羅沒好氣。這樣一發怒,無夜身上傅羅種地契約自然而然地反應,一股燒糊的味道頓時從無夜身上散發出來。
小鱔魚皺皺鼻子,終於意識到身上起了什麼可怕的變化,差點用手裡的酒去澆冒煙的地方。一邊叫一邊在原地跳,「傅羅,你能不能改改懲罰的方法,你一生氣就用契約燒我的衣服,我的面子都丟光了,你看看……那個誰……」用手比劃一下竹子,「本大爺不准你笑了。」
契約把無夜的衣服燒了一大片。頓時讓他狼狽不堪,用手抱著胸可憐兮兮地看著傅羅。
傅羅這一世還是第一次用契約。原來契約這東西不用她下指令,而是可以跟著她心隨意動地。怪不得無夜會非常怕她,目中睽睽之下被燒光衣服確實挺丟臉的,也就她才能想到這麼一個懲罰方法。
傅羅抿嘴一笑,心裡一輕契約自動收效。金色的手指印一閃消失在無夜胸口。
無夜抱著臂膀,竹子好心扔了一件衣服給他,他這才算是定下神來。
「無夜啊,」傅羅又開始琢磨無夜的身體。反正在她的印象裡無夜不是男人只是一條龍,「沒想到你好的這麼快,身上那些燒傷基本都不見了。」
無夜挺挺胸膛,「那當然,我們龍族的恢復能力本來就很強。」
「那個手指印還是金晃晃地,好像沒有被燒壞。」
無夜白了一下眼睛,「契約的印記是不會燒壞地。除非契約關係發生變化,印記的顏色才會改變。」
傅羅很喜歡那個印記,用手指戳戳研究了一會兒。
無夜忍無可忍,拽著自己地衣領,「其實你可以去看卓玉的那個,他的比我的更大更漂亮。」
「呃,不要撥弄。去看他地吧,他的比我的好看。」
……
「那不一樣。」你這個是契約的印記,他那是天生地。
「怎麼不一樣,其實都是契約的……」無夜摀住了嘴巴,眼睛在熱烈的燃燒。
傅羅看著他,等待著他繼續。可是他這一次咬緊嘴唇死也不肯再說。
「胡說。」傅羅放了無夜一馬,「大師兄明明是神佛下凡,怎麼可能跟你這隻小龍一樣。人和神佛身上怎麼可能會有契約的印記。」至於卓玉胸前的那朵蓮花根本就是他佛法的象徵。為什麼聽到無夜這句話她是如此的憤慨,為什麼她那麼在乎大師兄以前是佛這件事。
難道……
「如果不是神佛,你就不喜歡了嗎?」無夜打一個嗝,早晚要死在自己這張沒有把門的嘴上,「你喜歡的到底是他這個人,還是……」
「呃,我……」傅羅的眼前突然之間豁然開朗,彷彿是看到了她和卓玉的過去一樣。
「你不要再跟著我。」他淡淡地說,整個人冷得想冰。
「你認識佛祖嗎?他在哪裡?」
他不說話接著往前走,她只好又跟了上去,無論他走多塊,她都能輕飄飄地跟在他身邊,眨動著大大的眼睛,「你帶我去找他好不好?怎麼能把人叫醒了之後他人卻不見了呢?」
「我不認識他。」
「騙人。」她笑一聲,「你身上明明有他的氣息。」皺起鼻子聞,好像就在他的胸口,有佛祖的味道。
「你不要冷冰冰地不理人,你要和別人交流。」她總是在一邊指手畫腳。
「你不要吃那些不好吃的東西,」她手裡拿著野果子,「這個是這周圍最好吃的東西。」她把手裡的水果扔過去,他卻沒有伸手去接。
總會磨地他忍無可忍,「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她笑著說:「我只是想要跟著你啊。」
無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溜走了。傅羅回過神的時候,發現竹子一臉關切地看著她,他一雙眼睛清澈如水,看得她幾分慌亂,她閃動著眼睛四處看看,目光落在竹子的手上,想也沒想就拉起竹子的手,「我幫你上些藥。」
話音剛落,聽到有人冷冷笑了兩聲,「兩位感情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