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眼睛,眨眨,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兩個人之間肯定有一個人在夢遊。而且,傅羅很慌張地左顧右看。言情小說裡面的爛情節,一般是這個時候被男主誤會。想起卓玉的黑臉,天吶,那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竹子,竹子,你……」傅羅試探著動了兩下。
不知道是不是召喚起了作用,少年的手臂緩慢鬆開了,傅羅從他的懷裡直起身子,然後看到少年縮起來的蒼白手指,像被冰凍了似的,看起來是那麼的寒冷沒有溫度。繡子的眼眶比平時要明亮,眼角紅潤,臉上的表情尷尬地不好意思,其中卻隱藏著一種壓抑著的淡淡靜謐,「對不起,我夢到家人了,所以你一進來……我把你當成了……」
「沒關係。」本來是她偷偷地溜過來就不對。傅羅揪著被角,「我那個……剛剛突然有事,所……所以來晚了。」把被子往上拉拉,交到繡子手裡,「快點睡吧,我也要回去了。」時間長了容易被發現,傅羅都覺得自己神情慌張像做賊一樣,而她現在這種丟人的表情一定全都落入了竹子的眼睛裡。
果然,竹子溫暖地笑著點頭,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
傅羅順著竹子的動作望過去,等到他五指張開,她的眼睛也徹底湊到了前面,「你的手背怎麼受傷了?是不是被草藥上的刺劃到了?」
「沒有關係,」竹子苦笑一聲,努力把傅羅的注意力引到他張開手心上,「我這裡有一顆珠子,你幫我看一看。」
漂亮珠子,像是能吸住人的魂魄一樣,裡面似乎有一股五彩的氣流在飄動,果然很好看。
「這是我哥哥送給我的,說是普通人看就是一般的珠子,有緣人才能看到珠子裡面的東西。你能看到嗎?」
傅羅點頭,「能,裡面有一股五彩的氣流。」
繡子彷彿很意外,溫潤地彎彎嘴角,「那我這顆珠子就送給你吧!」
「那怎麼行,」傅羅嚥了一口吐沫,用食指撥弄幾下珠子,明明是看到眼睛裡都拔不出來了,可也不能就這麼任性。「這是你哥哥送給你的,你現在離家那麼遠,看著這東西還能……」挑起他想家地話也不能說,所以連忙站起來,「我走了。」
不等竹子再說話,她就像小偷一樣從門縫擠了出去。
繡子微笑,其實她也不用這樣。因為在這裡她也不是他的小偷。直到她走遠了,竹子才把那顆珠子又重新捏回了手心裡。
無夜的呼嚕聲震天震地。不知道到底有多晚了,是不是要天亮了?傅羅看看天。這一晚啊,真是折騰。
進了屋,傅羅特意將手指伸進洗臉的水盆中,水跟溫泉一樣。脫掉外衣搓搓手腳。然後爬上床去,卓玉應該睡得很香,連一個姿勢都沒有變過。傅羅拘謹了一會兒,直到把自己捂熱了。才又抱住卓玉,開始放心地呼呼大睡。
傅羅做了夢,夢見了那顆珠子,然後她整個人化作一股青煙被那珠子裡的五彩氣流吸走了。
依稀是回到了富麗堂皇的天庭。
她是一個偷偷溜下去,玩了好大半天的野孩子,終於也懂得要回家看看。
東躲西藏偷偷摸摸,終於摸到了天門口,然後想趁著門將不注意徑直閃過去,為這一次玩耍畫上一個句號,誰知道身形沒有動,就被人發現了,「大膽傅羅,屢教不改又一次私自下凡……」
她歎了一口氣,不知道這一
什麼懲罰,伸開雙臂,等著他們來綁。誰知道大家卻沒有來綁她的意思,她試探著往裡面走,居然也沒有人阻攔她,門將只是憤憤說了一句,「沒心沒肺。」
難道是佛祖又發了慈悲?咽,應該不可能吧!沒有人搭理她,她心裡反而惴惴不安,於是乾脆繞道故意路過佛殿。
佛殿外一般是不會聚集太多人的,各路神佛都有自己地職司,平時哪裡會端端坐在殿裡,今天卻格外地不同,大殿外不是靜悄悄地,而是有很多人站在外面向前看。因為正有人從高高的玉階上走下來,傅羅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那人又被人圍著沒有抬頭,所以她看得不是很清楚,可是心裡隱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乾脆就站在原地接著往下看。
那個人就像一朵花一樣從台階上走下來,然後轉過身趴在了玉台上,其餘幾個人拿著鞭撻神仙用的金仗站在他身體兩側,然後是撩起了他的長袍,蓋住了他的頭,幾個人可能是不大忍心,互相看了一下才動手,金仗揮起來劈了啪啦打在他身上,幾下就把白色地袍子打出了斑斑血跡。
擊打的聲音十分可憐,沉悶,讓人覺得冰冷,不一會兒已打地皮開肉綻。棍子除了落在臀腿還打在脆弱的腰肢上,那被拎起來地白色長袍被風吹的飄蕩起來,像翩躚地飛舞,掙扎幾下卻脆弱地再也飛不上天。
行刑完畢,眾人退去。受了這樣的刑罰,神仙是死不了,可是也要自己想辦法掙扎著起來,傅羅一直在一邊看。
觀刑結束,曲終人散場,有幾位神佛路過她的時候,「哦」了一聲,「回來了?看得如何?天界還第一次有人犯錯,別人代替受罰這種事。」
代替受罰?「等等。」抓住了那人地胳膊。
那人瞪大眼睛,剛要動嘴,傅羅就把他鬆開了。問他做什麼,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心裡一動,她轉過身,快速向前跑。
來到那人跟前的時候,看著他正伸手緩慢地將自己的袍子拉下來,蓋住身體,他抬起頭來,四目相對,這一瞬間她手腳冰涼,「你怎麼?這是怎麼回事?」
他看到她驚訝了一瞬,而後臉上浮起一絲溫潤的笑容,「你回來了。」用手去遮掩身上地狼狽不堪。
她幾乎被震在當場不能動彈,「你犯了什麼錯要被……」
他說:「就是不小心。」
「好個不小心,會被眾目睽睽扔在玉台上,撩開袍子打。」
「傅羅,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覺悟啊,」終於有人看不過眼去,「他挨打當然是因為你又私自跑去下界,他是替你受罰。」
她早已經料到,可是現在聽起來仍舊是所有血液都衝到頭上去了。如果不是他死死拉著她的衣服,她可能要衝到佛殿上去論個清楚。
「打都打了,你還想再挨一次,讓我白走這一遭不成?」他苦笑。
傅羅心裡徹底亂了,「我……我,以後不會……以後再也不會讓你這樣……」
呵呵呵,猜猜卓玉知道傅羅幹啥去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