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傻瓜。」
這個詞好熟悉。
「你這個傻瓜,明明自由自在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偏偏要聚成人形。」
「你這個傻瓜,不要將好奇心當作是喜歡,佛祖只是恰好試試流傳多年的傳說而已。」
是啊,明明是他把她叫來說話的,怎麼到了最後反而她是被動的一方了呢?
聚成人形只是為了能和佛祖面對面的說話。她提起裙角,「喂,喂,喂,你教教我怎麼做人好不好?怎麼才能吸引佛祖的注意力,怎麼才能得到那個叫愛情的東西。」為什麼她左也做不對,右也做錯。到底怎麼樣才能改變被動的狀況呢?怎麼才能既不費力氣又能得到愛情呢?怎麼才能被人追著跑呢?
不知道是不是太熱,傅羅覺得自己的魂魄都飛到了半空中,腳底下軟綿綿地。卓玉沒生氣,還好沒生氣,不然她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來辯解,因為本來就是事實,她怎麼好像腦子裡缺根弦似的。
「為什麼,為什麼。」柳青風喃喃地喊叫著,「呵呵」笑了兩聲,已經走到了法陣的邊緣。
神佛又大喊一聲,「小妖,速速退下去,引火上身讓你魂飛魄散。」
青青再一次上前去抓柳青風,卻被她一把推開了,柳青風再看向卓玉,「一定要好好活著,其他的……也無所謂了。」
「姐姐,你不要去啊,你回來吧!」姐妹連心,青青有不祥的預感。幾百年了,癡癡地渴盼,是何苦呢?他的眼裡明明只有傅羅而已,再也容不得別人了啊。
誰也沒有料到柳青風會猛然衝著法陣撲過去,竭盡全力用身體和法術將懷裡的劍送進法陣。她本來也沒有做什麼反叛天地十惡不赦的事,眼看就要被金火燒成灰燼,那神佛有意想救下她也來不及。
柳青風只是覺得眼前金光一閃,渾身如同抽筋拔骨般的疼痛。被三昧真火一燒大概就真的要灰飛湮滅了吧,也好,最後也能為他做件事。眼淚來不及順著尖尖的下巴流下來,就被火烤化了。正當她經受最後煎熬的時候,聽到耳邊歎息的聲音,「你也是癡心,我就救你一命。」光聽到聲音卻見不到人影。
鳳凰雙劍被柳青風拼了性命送進了法陣,立即向著主人極飛過去,而法陣邊緣地柳青風好像真的被燒成了灰燼。完全不見蹤跡。在這一瞬間,傅羅好像也聽到了什麼,剛剛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說話,是那種輕柔溫潤的聲音,她呆住了,半晌才回過神驚駭地瞪大了眼睛,「柳青風她……」柳青風一瞬間就被燒了個灰飛湮滅。
柳青風衝進金火前那哀婉悲傷的神情。那種憤恨的絕望,深深印刻在傅羅的腦海裡。「她……都是因為……」
「別把什麼事往自己身上攬。她不會有事的。」
傅羅感覺到卓玉的手緊緊握著她地腰,掌心滾熱。頓時把她燙得流下了汗,她眼睛睜大了,仰起頭,「為什麼不會有事?」
卓玉一手握住了劍。放在傅羅腰上修長的手指接著用力,把她帶到了自己身後去,冷笑一聲,「這個法陣還沒有厲害到一下子就把什麼就燒沒了。」
卓玉捏起劍訣。衣袍和長髮紛亂飛舞,鳳劍漸漸發光,劍身上的黑鳳凰從劍身裡掙脫而出,兩位神佛頓時心裡一凜,嘴裡梵語不斷金火暴漲,火焰向上蔓延包裹住鳴叫的黑鳳。
鳳凰浴火重生,即便是三昧真火也不能將它奈何,黑鳳仰頭鳴叫,脫開那金色的火焰,飛到半空中盤旋了一圈,立即低頭就去啄那一顆顆佛珠。
金色的火焰在神佛的咒語下沉浮。
卓玉站立在那裡,一明一暗地火光投射在他深不見底的眼眸中。
傅羅看得愣了,直到耳邊那只龍吵吵鬧鬧,「傅羅,你幫幫忙啊!叫你地小鳳凰出來幫忙。」
「鳳凰?」凰劍,心意一動,她手邊的凰劍頓時亮起來,五顏六色地鳳凰展翅飛起來,「無夜。」她下意識地喊,無夜的龍身頓時暴漲發出金光就像在週身披了金甲一樣,竟然和天界的神龍沒有什麼兩樣。
鳳凰和龍在天上飛翔,那金光法陣眼見就黯淡下去。
「傅羅。」
這一次傅羅是真真切切聽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眼前竟然浮現地是雲笙的臉。
那法陣最後一點餘威把傅羅照的暈暈沉沉,因為她自從來到這裡第一次使用幾百年沒有用過的法力,凡人地身體總是會有一些不適應。再到後來,感覺卓玉一定能脫身,也就完全放鬆下來,開始昏昏欲睡。
那兩位神佛似乎還沒有放棄。傅羅恍惚聽到不知道哪裡來的聲音,那聲音讓兩位神佛停下來。他們之間用的是天界的交談方式,卓玉和無夜自然是聽不到,她也是聽不清其中的內容,可是眼前自然而然浮起雲笙靜謐如花的面頰來,「傅羅。」那一聲溫柔的呼喚,不知道是真實的還是已經入夢。
雲笙,她張口想說話,卻發不出一個聲音。因為她好像看到了卓玉黑著臉,「別以為我喜歡你,就能放任你做任何事。」然後轉過頭不理她,越走越遠,遠得她都要夠不著了。他是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人,不能容忍她不停地左顧右盼。她也顧不得手上疼痛了,亂抓一氣,希望能把他拉回來。
隱約聽到別人喊,「哎呦,她這樣讓我怎麼給她換衣服啊。」
恍惚有人靠近,她一把就抓了上去,修長的手指握在手心裡,「我錯了,你別走……別走,別離開我……我再也不會了,真的。」粉撲撲的小臉要貼到人家胸膛上去。
「哎呦。」
這下周圍一切都在害羞了,她還恍然不覺,櫻紅的小嘴一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