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這是在以前,傅羅一定會很堅定地說:「這怎麼可近日來她腦海裡一些東西讓她不得不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她到底是個什麼人呢?居然連自己也弄不清楚。佛門!這有可能嗎?傅羅晃晃頭,「我從仙山派長大,一直學的都是修仙之術,並沒有接觸過佛……」
傅羅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喂」一聲,被杜飛推開,傅羅一邊後退一邊抬頭看過去,杜飛右手挽了一個奇怪的手勢,食指指尖在發亮,傅羅還來不及問杜飛要幹什麼,就看見杜飛指尖一個小小的七彩光團已經形成,光團頓了頓然後離開杜飛的手向傅羅衝了過來。
是該躲閃還是……手上也沒有劍,光團越來越近,面對這突然的變化……傅羅感覺到手掌一暖,自然而然抬起手來在空中輕輕地轉了一下,掌心有一股無形的氣流迎上了那七彩光團,那艷麗的彩旋立即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周圍重新沉寂下來,看著自己的手掌有些不可置信,杜飛在一邊揚眉毛,兩個人還沒有交談,就聽見有人說:「杜飛飛,你耍寶跑到我家門前來了……」
傅羅順著聲音看過去,看到一個身著綵衣的女子站在不遠處,杜飛馬上笑臉相迎,「綵衣姐姐,你說說,她剛才用的法術是佛家還是道家的。」
那綵衣女子看傅羅一臉迷茫的樣子,「你自己都不知道嗎?」笑笑,「這麼簡單的事都搞不清楚!」
傅羅知道那綵衣女子在笑話她,不禁臉紅了。
綵衣說:「這也難怪,繞了幾百年想理清也不容易。」
杜飛見綵衣半天不說,有些著急剛要說話就被綵衣看了一眼,然後對傅羅說:「羽族的靈術能看到萬物之本,你剛才那一掌,掌心有一個清晰地卍字,是佛家法術。」
杜飛跳起來跑到傅羅身邊,伸手在傅羅額頭上彈了一下。「我說是吧,我們妖族的人看的不是你的外表而是本體,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你是佛家弟子。」
傅羅早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維當中,如果她真的是佛家弟子,那麼就能夠解釋為什麼在山谷裡她能夠用佛家的法術幫雲笙結完最後地結界,「可是我……起碼這些年從來沒有去修習過佛法,我……現在的法術難道是前世……」
綵衣說:「不是前世那麼簡單。」看著在苦想的傅羅,「進來再說吧!」
綵衣的住處到處都是彩色的垂簾和流蘇,佈置的非常精美。
杜飛扯著傅羅坐下來。綵衣又把傅羅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她手腕上的彩色珠子也在旋轉發光,她翹起腿,嬌美的臉上帶著濃濃的傲氣,上揚地眼角也有幾分俏皮,再加上身上的彩色裙子,真的像一隻驕傲又漂亮的孔雀。
坐在她對面的傅羅。雖然挽著袖子一臉的迷茫。綵衣用靈術將傅羅這種世俗的外表漸漸化去,她就變了樣。傅羅微微揚起頭。萬代蘭般嬌美地臉上,有一種讓人看不清的美。白色地衣裙鋪展開來,海藍色的絲線細細地纏繞在裙邊,輕揚地氣息仿若碎飛的花瓣雖不艷麗霸道卻能把一切淹沒。
綵衣看了傅羅一會兒,驕傲的孔雀羽毛被傅羅身上那柔和的光芒一觸。彷彿都要蜷縮了。傅羅身上有這樣地氣質,代表她真的不簡單。
綵衣又試著用靈術去探尋她,和傅羅的外表給她的感覺一樣,她地一切都有一種模模糊糊的感覺。不管是過去還是將來,綵衣根本不能看得很清楚,這世間,能真正看清的大概只有「因緣鏡」了吧!
「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我想知道……」傅羅話還沒有說完。
綵衣就說:「你想知道那個人的情況。」
傅羅點頭,雖然她沒有說卓玉的名字,但是看一眼綵衣,她就知道綵衣懂得她的意思。
「他受了很重的傷,還是性命無礙。」
傅羅的心高高地懸起來,「那他現在在哪裡?」
綵衣一笑,「你不是已經感覺到了嗎?你自己心裡的感覺有時候比先知的法術更厲害,你看不清楚是因為你左右顧及不能選擇。他們兩個人一個跟你在一起幾百年,一個跟你一起幾十年,你真正要的是哪個你要自己選清楚。」
「幾百年?」
綵衣點頭,「陪在你身邊幾百年或許更久……生即死,死即生,他一腳在生門一腳在死門,是死還是生,將來只能看你的選擇了。」綵衣說這些話的時候,禁皺著眉頭,好像是很辛苦的樣子,額頭上都有密密麻麻的汗珠。
杜飛看看綵衣,又看看傅羅,忍不住開口,「綵衣,你能不能說的清楚一些,你說的那個人是誰?你看傅羅,她也不明白啊。」話剛說完,就看見綵衣的目光向她掃來,平時細長半瞇的眼睛,睜開以後銳利地像刀劍一樣,「杜飛飛,你以為靈術是什麼?我只能看到這些,特別是她,我調用所有的靈力,還是看的非常吃力,只能夠瞭解一些皮毛,至於那人是誰我也看不清楚,反正是她心裡兩個人的其中一個,至於另一個……所有關於他的……我居然無法去探知。」
杜飛看著一言不發的傅羅,想伸出手去拍她的肩膀,手在半空中被綵衣抓住了,綵衣嚴肅的皺著眉頭,「讓她自己想想。」
好半天,傅羅才輕輕吐了一口氣,抬起頭來,迷茫的眼睛中終於閃出一絲光彩,「綵衣你說的對,以前的事早晚會弄明白的,現在我要相信自己的感覺。」
傅羅笑笑轉過頭來看杜飛,「杜飛你帶我去一個地方。」
夜裡趕路。還好杜飛對周圍還算熟悉,傅羅也不怕會走錯路,現在她只是希望早些到那個地方,然後能見到她想見的人。
杜飛是一個藏不住事的人,瞄了傅羅幾次之後,「傅羅,你要找的是妖?你不是說你找的是個人嗎?」
傅羅笑笑,「我從來都沒有好好想過這些事。杜飛,是妖才能把我們送來妖界對不對?而且他肯定是在我身邊很親近的人,我想來想去,杜飛,我以前總是怪他對人冰冷沒有感情,原來我也從來沒有好好去想過他。」
杜飛想了想,並沒有聽明白傅羅話裡的意思。她停下來認了一下方向,用手一指,「傅羅,他們就在前面的客棧裡。」
傅羅抬起頭看看天空,不是那個時辰,不是約好的地點,但是希望一切都還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