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句話,傅羅驚訝地差點把嘴裡的藥水嚥下去,定心地撬開雲笙的牙關,慢慢把藥水哺進雲笙的嘴裡,才擦擦嘴角抬起頭問:「這裡……是妖界?」
杜飛笑嘻嘻,「對啊,妖界,不過你放心我們這裡是不排斥人類的。」
傅羅把懷裡的雲笙放低,調整了一下手臂讓他枕在自己懷裡,慢慢說:「怎麼……可能忽然就到了妖界……」難道從山頂掉落下來就是妖界嗎?
杜容說:「看到你們我也很驚訝,不是沒有人到過妖界,但是突然出現在這裡也太奇怪了,剛開始我還以為是正派來襲,所以特別看了一下周圍,後來發現這附近除了你們沒有其他人,這才放心。」
沒有其他人。傅羅的手捏緊了,這就是說大師兄沒有跟他們一起掉到妖界來,那麼大師兄到底去哪裡了。
杜容說:「你們怎麼到這裡的?」
傅羅還在想事,沒有反應過來,杜容又說了一遍,她才說:「我們是從很高的山峰上掉下來,等我再醒過來就到了這裡。我還以為我們是被水流衝過來的,所以你們說這裡是妖界,我才會覺得很詫異。」就算被河水沖一下,也不可能忽然就衝到了妖界。
杜容想了想,又問:「你們之前遇到了什麼?」
傅羅不知道該怎麼說起,難道說拔了一把劍,然後從天而降一個巨大的光柱,苦笑一聲,「就像你們看到的,我們被一個強大的法術擊中所以才會……」
杜容說:「那大概是有人救了你們,用法術把你們彈到了妖界。」
「有人救了我們?」傅羅腦子裡在搜索,那會是誰呢,誰有這麼大的法力能把他們彈到妖界來。
杜容看著傅羅眉頭緊鎖的樣子,「不會有人具備這麼強大的法力,就算是正派的泰山北斗,也需要幾人聯手才能做到。所以我猜把你們彈入妖界的是個有強大法力的妖。」
傅羅再一次低下頭,默不作聲,她根本想不出救她和雲笙地那個人是誰,更何況他還是一隻妖,所以她就更沒法知道大師兄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得救了。
大師兄,到底在哪裡。
那藥果然有奇效,雲笙身上漸漸不再滲血,傅羅看著心寬不少。
杜容說:「等進了村子,再看看怎麼治他身上的傷。」頓了頓。「你坐好了,我要趕車了。」
傅羅應了一聲,身體向後靠上了車廂,杜容開始慢慢地趕車,杜飛一邊走路一邊和杜容閒聊,很多內容都是罵魔門。沒想到妖界和魔門竟然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杜飛說:「等到他回來那些魔門的傢伙就會嚇得屁滾尿流。」那個他也不知道是誰。
杜容也忍不住笑起來,看來也是對那個他非常的有信心。流露出來的話語也比較尊敬。又過了一會兒,杜容說:「你忍一忍很快就要到了。」
傅羅第一次覺得一會兒時間是如此的漫長。她抱著雲笙怕他受顛簸,長時間之後。身體每一個地方都猶如針扎樣的疼痛,等到馬車停下來,傅羅覺得身體都已經僵了,手腳彷彿都失去了知覺。
杜容看出她的異常。連忙叫人過來幫忙,眾人挪走了雲笙,杜容幫著傅羅又搓胳膊又搓手,等傅羅手能動了。兩個人一起去拍傅羅地腿,傅羅第一次覺得這兩條腿彷彿已經不是她的一樣,忙乎了好半天,傅羅才覺得稍微有些好轉,勉強能移動身體。
杜容看著傅羅掙扎下車的樣子,眉頭漸漸皺起來,說出心裡的疑惑,「就算身上被壓麻了,也不會是這樣啊。」
傅羅也覺得有些不對頭,身體每個地方都像灌鉛一樣,無處不是沉甸甸的,而且簡單的一個握手的動作,也……傅羅看著自己地手掌,怎麼總像是握不上似的。
杜飛靠上來抽一口涼氣,「該不會傷你們地那個法術就是這樣的吧!我以前聽說過天界懲罰犯錯地神仙用的法術就是奪走那些神仙的仙法,然後讓他們的身體無法動彈。如果再嚴重還會讓他們一瞬間灰飛煙滅化為烏有。難道人世間也有這樣地法術?」
杜飛這幾句話像冰水一樣潑在了傅羅的身上,讓傅羅覺得血液都凝固了,她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然後急忙往前走去尋被抬進去的雲笙,走路的時候腿腳不聽使喚竟然險些絆倒,踉蹌了幾步她接著向前走,短短地距離她竟然用手撐地好幾次。
看到傅羅這個樣子,杜容又是著急又是難受,一邊上前一邊罵杜飛,「你整天不學無術就知道看那些沒用的書,那書上寫的東西能信嗎?」
杜飛本來要爭辯,看到傅羅幾次跌倒竟然也說不出話來,任由姐姐責罵,眼睛裡更是充滿了歉意,她拉住姐姐,搶先幾步挽起傅羅的胳膊,「我只是道聽途說的,你別著急……我爺爺會治這種傷,等一下我讓爺爺過來看看,你……」
這時候傅羅哪裡聽進去這些,杜飛說的那些可能都是些傳言,不能當真,可是杜飛讓傅羅想起拔劍前耳邊聽到的話語,「傅羅,你身為修佛弟子不懂得修身自律,卻貪戀紅塵……你身為凡人不尊人間道,勾引佛祖亂他修行……」這些話本來被遺忘了,現在卻真切地出現在傅羅的腦海裡。
難道這就是天譴。所以那道紅色的光柱是從天而降,所以他們才會沒有任何招架的能力。傅羅緊咬著嘴唇,她受的傷比雲笙要輕的多,身體尚且行動困難,那雲笙呢,雲笙是不是會……「不行,不行,一定要治好他,我不能讓他……」傅羅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她的腳踩在地上卻會踉蹌,她的身體像木頭一樣失去了一部分感覺。「不行,我不能讓他有事。」
「你說不行就不行嗎?」一個深沉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