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忽然叫道:「那咱們偷偷摸到他們身後,嚇他們一跳,這個主意怎麼樣?」風蕭蕭頗為興奮,那天沒能給驚風這樣一個驚奇,讓他一直耿耿於懷。
流月立刻證明了什麼叫物以類聚,對於風蕭蕭這個主意他連聲叫好。
逍遙也點了點頭道:「是個好主意,不過,咱們怎麼偷偷摸到他們身後?」
風蕭蕭道:「靠,這還不容易,就朝著亭子方向,悄悄地走過去,肯定就在他們身後嘍!」
逍遙再點頭:「有道理,不過,隔著這麼大片樹林,你知道亭子的方向?」
風蕭蕭和流月一起驚訝:「難道你不知道?」
逍遙道:「隔著樹林,我當然不知道。」
風蕭蕭和流月再次異口同聲:「那我們去亭子那?」
逍遙道:「只要穿出了林子,自然就可以看到。」
流月道:「那咱們就先穿出林子瞅一眼,然後再繞圈過去。」
風蕭蕭也提議道:「或者跳到高處看看,也許也能看到亭子的方向。」
兩人積極地討論著登高與繞遠哪個可行性更高一些。
逍遙忍不住打斷道:「我說,驚風的耳力可是變態強的,從背後偷襲,恐怕很難成功吧?」
流月搖頭道:「不是要偷襲,只是要嚇他一跳。這樣無論他是聽到還是看到,都會一樣意外不是嗎?」
風蕭蕭連聲附和,並加以補充:「況且最近這段日子驚風也掛了兩回了,聽力也有下降呢!」
流月又開始附和風蕭蕭,完了是兩人的齊歡笑。看逍遙沒有意見了,繼續討論登高和繞遠的問題,最終結論是:每走一段距離,登高看一下,如果一直沒現,就穿出林子後再繞遠。逍遙是徹底無語了。
正準備正式開始實行計劃,有聲音傳來:「你們怎麼還在這裡?」
三人回頭,看到飛雲帶著飛龍山莊的眾人也到了這裡。
三人面面相覷,逍遙道:「估計他們是跳過懸崖的,咱們繞遠,被他們趕上了。」
風蕭蕭卻在道:「你不是說分頭再匯合嗎?就是這麼分頭的?」
流月道:「看情況,這次分頭再會師的行動,已經非常圓滿的暫告一段落了。」
說話間,飛雲等人已經來到他們身前,飛雲問流月:「怎麼還不進去,不知道亭子在哪?」
流月道:「不是,我們是打算這樣……」如此這般一說,風蕭蕭還在一旁幫腔,兩人頗為興奮。飛雲靜靜地聽完,其間逍遙一言不地站在一旁,臉的表情顯然是企圖證明他對兩個的這個計劃毫不知情。
總算是說完了,飛雲不置可否,只說了一句:「不用這麼麻煩,龍巖知道路。」
龍巖走上前,點點頭道:「跟我來吧!」說著從兩人身邊擦過,走到了最前頭,飛雲帶著眾人跟上。風蕭蕭和流月再度對視。此時弄花經過兩人身邊,笑吟吟地趴到流月耳邊說了句什麼,然後一笑而過。
流月一愣,風蕭蕭忍不住問道:「他說什麼?有什麼事?」
流月道:「他說『原來白癡真的會傳染』。」
「哈哈哈……」逍遙已經放肆地笑了出來。
風蕭蕭反應過來,挽起袖子要上去和弄花拚命,被流月拉住。風蕭蕭暫時停下腳步,看流月有什麼話要說。
流月淡淡地道:「算了,反正你白癡也不是什麼秘密。」
風蕭蕭怒目圓瞪,正待作,卻見流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眼睛似乎已經濕潤,語氣飽含莫大的怨忿:「可歎我英明一世,卻交友不慎啊!」
「我靠!」風蕭蕭挽起袖子的手臂砸向流月。流月閃身一讓,對於風蕭蕭他向來是沒有客氣一說的,立即伸手抽刀,順勢一招便撩了出去。
奪目卻不失柔和的刀光飄向風蕭蕭,雖非絕招「抽刀斷水」,但比起普通江湖人已不知要強多少了。風蕭蕭不知是太久沒和流月打鬧,還是被朋友誤傷習慣了,一時竟呆住沒有閃避。
流月臉色大變,不知風蕭蕭何故一點反應都沒有,此時收勢,風蕭蕭能不能保住命就要看他的運氣了。
正在此時,忽一道青光從旁閃出,正橫在兩人之間,「叮」一聲輕響,刀劍相交,刀的去勢已被阻。流月一愣,第一反應還當是敵人,但看清來劍上的一抹淡幽的青光,已知是怎麼回事,順勢就把刀收回。
逍遙也撤回來劍,走到兩人跟前吼道:「別鬧了,人都要走遠了,快走。」說罷自己轉身先行而去。
兩人尚在愣,片刻後,流月歎道:「青冥劍,好快啊!」
再看風蕭蕭,尤自望著逍遙的背影愣,於是對他道:「你也被嚇了一跳吧?」
風蕭蕭緩緩轉過頭來,摸了摸臉道:「幹嘛要衝著我吼?噴我一臉口水。」
流月也無語了,將刀插回鞘去追逍遙,嘴裡嘟囔道:「果然是白癡。」
風蕭蕭不知是否沒有聽到,只是仔細地用衣袖擦了擦臉後也立刻趕上,嘴裡也在嘟囔:「一幫白癡。」
隨後三人追上大部隊,卻是各行其路,再未有話。一直到頭前帶路的龍巖停下腳步。
飛雲問:「這邊?」
龍巖一點頭,就待鑽入了林子。
流月卻從後突然趕上前,暫將其攔住後,向飛雲道:「等等,就這麼過去,打算怎麼做?不會只是嚇嚇他們吧?」
龍巖想說「我們可沒有你們那麼無聊」,但無聊的對象卻實在不是他想得罪的,只得按部就班地道:「當然不是,直接從後面出來給他們致命一擊,最好能直接打下懸崖去,那也不枉他們的任務安在這麼個地方了。」
「打下懸崖」四字意味著什麼,在玩家間是心照不宣的事。遊戲裡,pk殺人是家常便飯,一路追殺一人直至殺成零級也不是沒有的事。但華山懸崖能直接墜人至零級被現至今,利用此來一次性解決對手的,在江湖上為人所知的僅有釋手洗和塵煙這一例。因為此事,已經觸動到了遊戲中玩家的道德底線。即使有人可以做得出,卻不敢在江湖上聲張。釋手洗和塵煙一事會滿城風雨,卻是因為釋手洗有意設計的水分在內。
龍巖此時既然可以提出,顯然已經是和飛雲這些人有過商量的,但他此言一出。還是有數人臉露出了遲疑的表情,顯然尚在猶豫不決,連飛雲都是如此。
流月此時卻道:「你們難道忘了,驚風的耳力是驚人的,即使從背後偷偷靠近,也是瞞不過他的。」
龍巖道:「我們也想過此點,但他們不過是八個人,即使是正風交鋒咱們也不會落於下風。現在從背後突襲,就算驚風他耳邊驚人,事先察覺,但等他再通知完其他人,難免都會有些慌亂,咱們一鼓作氣,不能一次全部拿下,收拾一半總是可以的。之後的戰鬥就更輕鬆些,至少咱們的傷亡可以減輕很多。」
流月聽了,默然無語。飛雲對他道:「這是我們商量過的意思,我也覺得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風蕭蕭此時上來問道:「一劍沖天他們呢?過來了嗎?」
飛雲道:「我聯繫過了,他們此時還未到。」
風蕭蕭道:「咱們進去了,他們知道路嗎?」
龍巖搶先道:「不能等了,即使沒有一劍沖天他們,有蕭老闆和逍遙兄,咱們勝算已經足夠。我們此行的目的本是要破壞他們的任務,那邊的人也不知道驚風他們到底是什麼任務,也許咱們稍晚得片刻他們就完成了,還是抓緊時間的好。」
這次大家都覺得頗為在理。的確,這次大家匆匆趕來,就是聽說驚風他們在進行一個很厲害的任務,專程來破壞的。殺人不過是破壞任務過程中的必然進行曲罷了,而剛才提到的打下懸崖,那就更是在聽得他們任務的地點後才決定順手實施的。
但無論多有理的話,在風蕭蕭這種對龍巖素來就有看法的人腦中都會有不妥。只聽風蕭蕭道:「不是要把他們都打下懸崖嗎?那任務完成不完成還重要嗎?」
龍巖愣了愣後道:「他們如果完成了任務,自然就不會還停留在懸崖那裡了;而且,萬一這任務完成後讓他們的實力有了什麼突飛猛進,到時候勝負之數都會變得難講了。這才是更關鍵所在。」
這次連風蕭蕭都沒有話說了,其他人更是覺得有理,飛雲當即令道:「好了,那就抓緊時間,盡快接近。大家跟著龍巖,不要私自行動。」
言罷龍巖立即鑽入林中,其後是飛雲,緊接著三個成群,五個成伙地跟在後面。風蕭蕭和流月、逍遙三人此番依舊是在最後。
逍遙飄到風蕭蕭身旁道:「龍巖還有一個急著過去的原因我想他沒有說。」
風蕭蕭道:「是什麼?」
逍遙道:「他想盡快過去,一定還因為希望能看到這個任務究竟是什麼!」
風蕭蕭一愣後道:「你怎麼知道?」
逍遙嘿嘿一笑道:「因為我也希望如此,我想這裡每個華山的弟子大概都希望如此。」
風蕭蕭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