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劍無痕的聲音也從身後傳來:「看劍!」
這劍當然不會是刺向自己,風蕭蕭轉過身來,劍無痕疾如閃電的一劍已經刺到了一劍沖天身前。卻見一劍沖天右手隨手揮出一個圈,風蕭蕭感到一陣強烈的氣流彷彿在拉扯自己,眼前清晰地出現了一個氣流形成的太極圖案,劍無痕那一劍正刺在這圖案之上,劍尖一歪,朝著一劍沖天手揮出的方向偏去,一劍沖天的人又向反方向一晃,這閃電般的一劍便避過了。反手一掌拍向劍無痕背後,但劍無痕的身子早已順勢飄了出去。
一劍沖天反手抓向桌邊的劍柄,「噹啷」一聲,「七絕旋風劍」已經拔出在手,嘴裡喝道:「今天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道死活的東西!」
劍無痕也叫囂道:「來呀!看誰不知死活!」邊叫邊撲上前去。
一劍沖天右手一振,六道劍光已經飛了出來。劍無痕匆忙中一個後仰,臉上涼風陣陣,利劍擦臉而過。劍無痕暗吐一口涼氣,身子彈回,卻大大地吃了一驚。眼前竟又是數道劍光。
原來六劍雖然同出,度卻有快有慢,劍無痕方才不過是躲過了之前的三劍而已,這後來的三劍此時正好來到他身前。
劍無痕只來及叫出一聲「哎呀」,躲避已經來不及了,只能下意識得縮了縮脖子。
突見一道人影在旁邊一閃,三柄劍就忽然停到了半空中,從旁邊的人影中伸出的一隻手,將三柄劍捉了下來。除了風蕭蕭還有誰。
風蕭蕭捏著三柄劍,疑惑道:「你們倆搞什麼鬼?」直到此刻,風蕭蕭尚沒弄清兩人是真打還是假打。照以往的經驗,兩人八成是生了口角隨即拔劍相向,但方纔這三劍如不是風蕭蕭出手,劍無痕八成已經一命嗚呼了。照理打鬧一下不應該出手這麼重才是。
一劍沖天尚未回答,方才與劍無痕擦臉而過的三劍已經折回,劍無痕不敢大意,轉身出劍,叮叮叮三聲輕響,劍無痕刺出三劍將這三劍攔下,嘴裡罵道:「你搞什麼鬼,差點弄死我!」
一劍沖天輕鬆道:「不然你怎麼知道我的厲害!」說著右臂一振,風蕭蕭感覺捏劍的手已把持不住,三劍脫手而出,與剛被劍無痕擊落的三劍,一同飛回一劍沖天手中。反手挽出一個劍花,「蹭」一聲劍已回鞘。
兩人的這兩句對白,讓風蕭蕭明白兩人不過又是鬧著玩。至於原因,不用問,肯定又是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這兩個人雖然經常一起,卻好像天生就喜歡互相抬槓,也許這也是兩人友誼的關鍵所在。
但每次口角上升到拳腳的時候,最終結果風蕭蕭還真沒看到過。今天親眼目睹,這第一高手果然不是浪得虛名的。
劍無痕的氣卻還未消,把桌子拍得「咚咚」直響並叫罵著,不過手裡的劍已經不知何時偷偷地插回鞘了。看來他在拳腳已經吃虧吃夠了,打算憑口舌之利討回些便宜。
一劍沖天只是拿一個眼神回復了他。一個風蕭蕭所見過的,最能體現鄙視這個含義的眼神。劍無痕的怒火更盛了,簡直可以說是在咆哮,一劍沖天卻淡淡地對風蕭蕭道:「過來坐!」
風蕭蕭過去坐定,一劍沖天親切地對他道:「最近怎麼樣?」
風蕭蕭一愣,昨天才剛剛見過面,這算是什麼問題。待看到一劍沖天狡黠的笑容,終於明白,這只是為了表現對劍無痕的無視的罷了。
於是風蕭蕭忍住笑,一本正經地道:「嗯,還行,你呢!」
一劍沖天點頭道:「嗯,也不錯!」
劍無痕終於沉默了,風蕭蕭肚子裡暗笑。這兩人看上去年紀都算是網游中的爺爺輩了,怎麼行為都像是孩子一樣,難怪關係會這麼好,有共同愛好嘛。不過他卻不忍心把劍無痕就這麼晾在一邊,問他道:「什麼時候來的揚州!」
劍無痕道:「今天,不說鐵旗盟就打算這三天動手了嗎?」
風蕭蕭道:「說是這麼說,但我看未必!」
「哦?什麼意思?」劍無痕問道,一劍沖天也同樣望著他。
風蕭蕭道:「鐵旗盟聯合江湖各大勢力對付飛龍山莊的事,現在已經是滿城風雨了,畢竟這事涉及的面太廣,沒法完全隱秘行事!所以我想現在放出風來不過是讓參與其事的各幫各派做到準備,隨時待命。具體什麼時候動手,我猜只有鐵旗一個人清楚而已!」
一劍沖天和劍無痕一同點頭說有理。風蕭蕭會有這種想法,卻是因為聽老大和逍遙說他們尚不知動手時間而想到的。鐵旗顯然已經料到這個計劃不可能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肯定會走漏消息的,但如今隱瞞著動手日期,在心理上等於已經是展開攻勢了。之後不論哪天動手,都有可能讓飛龍山莊措手不及。
風蕭蕭為自己能想得這麼深刻而歡呼。
劍無痕恨恨地道:「這麼一來,不但飛龍山莊得天天提心吊膽地提防,咱們在這眼巴巴地盼著,不也給鐵旗涮了一把!」
風蕭蕭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沒準他就是要整整咱們這些光想著看熱鬧,根本沒打算出手相助的人!你真以為咱們那些模稜兩可地推托可以隨便就把他騙過了?他只是假裝不知而已,說到底,這人的胸府真是深的很!」
一劍沖天模仿風蕭蕭的口氣道:「不過說到底,這場熱鬧咱們還是非看不可!」
風蕭蕭笑道:「咱們根本不用急,鐵旗真的動手的時候,一定還會通知咱們!模稜兩可的話,就表示會有兩種可能!一劍老大的實力,他還是不得不重視一下!即使不能出手幫他,他也必須要保證要站在中立的位置上,所以,他還是不會怠慢大家的!」
風蕭蕭無意間就給一劍沖天戴了一頂高帽。這馬屁拍得都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一劍沖天是從頭舒服到腳,而且無形中把自己和劍無痕都略捧了一下,劍無痕也是樂呵呵地連連點頭。
風蕭蕭猛得站起身道:「好了!我要去練會級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沒準到時候湊熱鬧真得出出手呢!」
劍無痕奇怪地道:「你上次好像是打定了主意不會出手相助哪邊的嘛!」
風蕭蕭歎道:「世事難料啊!沒不定到時候就有個刀啊、劍啊、月光寶盒啊、哈雷慧星什麼的砸到我頭上,咱們為求自保也得露那麼一兩手不是!」風蕭蕭說著,向兩人抱了抱拳,飄然而去,兩人望著樓梯口愣。
風蕭蕭匆匆走在街道上,肚中又是暗笑。自己會突然離開,不過是因為柳若絮上線了在叫自己,什麼要勤練武功以備不時之需,只是自己信口胡謅地而已。
出城門,直奔練級點。
自己方才茶樓裡出手,幫劍無痕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卻是想試試自己的「捕風捉影」是不是真能捉住「七絕旋風劍」。結果自己是成功了。看剛才劍無痕都差點命喪那三劍下,相信一劍沖天的出手已經沒有什麼保留了,這其實才是風蕭蕭方才心情大好,和兩人開玩笑打趣的真正原因。
於是練功的積極性也就更高了,風蕭蕭哼著小調,一出城門就使出輕功,全力飛了起來,沒多久就看到了正在虐怪的柳若絮的身影。
練級練功都是按部就班,波瀾不驚的,沒什麼好提。有過昨天的一天的鍛煉,兩人的這套把戲也已經嫻熟無比了。
而周圍練級的玩家顯然比昨天要多出了一些,風蕭蕭估計都是專程來揚州參加活動的,現在活動尚未開始,也就和自己一樣出來珍惜利用一下時間而已。
柳若絮的「孔雀翎」已經是夠引人注目了,而兩人如此另類的配合方式更是讓人驚奇。三天後,揚州城的大街小巷就幾乎已經傳遍了。
「知道嗎?揚州城外柳若絮和蕭老闆在一起練級,蕭老闆居然像怪一樣被柳若絮打啊!」
「什麼?難道那個蕭老闆,有那個……就是那個,那種嗜好……」
「哎呀!早聽說他是個怪人了……」
「噓!怪是怪人,不過他的厲害你難道不知道吧!當心傳到他耳朵裡,就有得你受了!」
從那天起,信天樓裡也多了一筆買賣,經常會有一些無聊而又錢多的人,會問信天樓一個無聊的問題:襄陽的一蕭茶樓的那個蕭老闆,是不是有那個……嗯,就是那種嗜好!
這些事暫時還沒有傳到風蕭蕭耳中,不過他有關鐵旗盟不會在三天內動手的猜測到是得到證實了。這三天揚州雖然熱鬧,但卻可以說是風平浪靜。唯一一點波瀾,生在揚州城內的某茶樓。
有暮名而來的看戲的兩伙人,為了爭奪該茶樓二樓的一張靠窗的桌子而大打出手。結果不但誰都沒坐成,還砸爛了旁邊的一張桌。更倒霉的是,旁邊這張桌坐得正巧是飛龍山莊以裝B著稱,提拔至「風花雪焰」四大高手不久的烈焰。
飛龍山莊的人這些日子的心情已經不用說了,更何況撞到的是軟硬皆吞,大小通吃,而且新近提升了地位,氣焰正在囂張的烈焰,下場可想而知。
據說從那天起,飛龍山莊外的一片樹林中,每天準時准點,都會傳中陣陣哀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