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讓風蕭蕭首先想到了老大的那套「天行刀法」,那套刀法大部分的招式,都要在凌空中施展才有最大威力。而老大偏偏不好輕功,這一直是限制他實力的原因之一。以前是只注重等級,現在眼看等級的幫助越來越是渺茫,再加上逍遙沒事就進行遊說,老大已經開始有些走上轉型的道路,注重修煉自己討厭的輕功了。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老大要走得路,還有很遠。
老大的刀法叫「天行」,流月這一招叫「行天」,難道會有異曲同工之處?風蕭蕭於是問流月:「這招要在空中才能發揮最大威力嗎?」
流月愣住了,嘴裡反覆嘟囔著:「沒理由啊!」
風蕭蕭道:「你說什麼?」
流月道:「以你的智商,沒理由會認識到這麼敏銳的問題啊!」
風蕭蕭雖然很鬱悶,但也說明自己所料不假,心底還是小小的滿足了一下。一旁的柳若絮卻再次召喚風蕭蕭:「先別聊了,又來了啊。」
風蕭蕭連忙回身開始推掌。
這邊自然是沒有流月插手的份,他拍拍風蕭蕭道:「我去那邊找大的玩了,這些嘍囉交給你對付。」流月加強的語氣集中在了「嘍囉」二字之上,氣得風蕭蕭直罵娘。
流月飄然而退,一轉身衝向那邊的高手戰場衝去。
高手這邊的戰場卻要比風蕭蕭他們激烈許多。風蕭蕭那邊,目前來看,還是三人單方面的屠殺,只是結局會不會變成對方人海的踐踏,誰也說不準。
流月一眼掃過這邊全局,看到逍遙的對手是最多的,想也不想,飛身而起,想直接跳到那邊。飛至半途,忽然眼前一道黑影升起,居然有一人躍起試圖阻攔。
流月想也不想,當頭一刀劈下,用得正是方纔那招「秋月行天」。
對方毫不示弱,抬手就擋,手中赫然也是一柄刀。
流月微微一笑,已知對方如此急切要半道就來阻攔自己的原因了。使刀高手中,流月當屬首屈一指的。多少玩家,全江湖的第一不敢太奢望,但某個行業中的第一高手還是敢於YY一下的。面前這位,大概就是抱著這種心理,才會來迫不及待地主動迎擊流月吧!
不少人忙裡偷閒仰望著空中這一下。
處於此人身後,流月身前的所有人,看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
此人的背後,好像忽然亮出了一條線,但等眾人揉揉眼睛細瞧時,已經無跡可尋。但這一雙雙被揉得更加明亮的眼睛,卻清楚無比地看到,流月方纔還是揚起在上方的「圓月彎刀」,此時卻已經出現在了下方。
此人抬起的胳膊,沒有到達他的終點就已經頹然地滑子,同時身子也開始下墜。眾人摀住了嘴,他們已經想到,流月這一刀,竟將此人從中劈開了。想到那即將出現的恐怖一幕,眾人的心都控制不住在顫抖。
流月已經一側身飄然而去,落到了逍遙身旁。
而此人,倒也沒有像眾人想像的那樣一分為二,把肚子裡的心肝脾胃肺散得到處都是。在空中,他已經被白光包裹,不及落地,已經消失而去了。眾人鬆了口氣,估計想像中的這一幕,在遊戲設計人員眼中是屬於限制級的。
逍遙也用眼角餘光看了這一幕,對流月道:「真夠狠啊!」
流月無奈道:「沒辦法啊,他離我就那麼近,我的刀就是這麼長,我總不能先一腳把他踹遠點,再小心翼翼地給他一刀吧!我還要急著趕路過來呢!」
說話間,逍遙手起一劍便刺翻了一人,那人也是哼都沒哼一聲就掛掉了。
流月笑道:「你也不簡單嘛!」
逍遙也是無奈道:「我也沒辦法啊!實力總是在不知不覺間就提升了。」
流月愣了愣,朝風蕭蕭那邊望了一眼後笑道:「原來不光白癡,連自大都傳染。」
兩人哈哈大笑,手裡卻都沒閒著,一個刺,一個劈,豈是一個銳不可擋可以形容的。
方才逍遙獨自一人,他還有些小心謹慎,也讓眾人還有心思努力尋找可乘之機。但此刻再加上了一個流月,當真是淡笑間,灰飛煙滅。一直在一旁虎視眈眈想著一有空隙就下殺手的逸君天,此時像是練了縮骨功一樣在人群中越來越迷離了。
鐵旗作為領袖人物,當然得時時關注著場上的局勢。立刻發出指令道:「行雲、暗影,你倆去幫那邊!」
鐵旗盟中,行雲、暗影算是相當厲害的高手了,更重要的是,兩人合作,可以相當於三個人的力量。而兩人的對手弄花和龍巖,卻是飛雲他們這邊殺傷力較小的對手。弄花,強在防禦,而龍巖,早就不具一流高手之相了。
行雲、暗影抽身而退,弄花、龍巖的壓力有所緩解。但也不是就能迎頭頂上,兩人的手頭,實在是有些軟。如果龍巖身旁的不是有高防禦的弄花,估計他也早就不復存在了。
鐵旗還想再多看看那邊兩眼,卻被身前的一個聲音拉扯:「鐵旗兄還有功夫理會那邊。」
鐵旗回過頭笑道:「我知道一劍兄你是絕不肯借這些機會下手的。」
一劍沖天對上鐵旗,至今還未開始動手。兩人也去欣賞流月剛才那凌空一刀了。
一劍沖天雖然也關注大局,卻不像鐵旗還要去佈置,此時已經迫不及待要出手了。卻正如鐵旗所說,不願意乘著他分心的時候下手。
一劍沖天冷哼一聲道:「那也未必。」
說著,振臂一揮,手中六劍飛出,各持角度朝鐵旗急速飛去。
鐵旗哈哈一笑道:「一劍兄,這些招數對我可是沒用的,你應該知道。」
說著,長槍一挑,大幅度地幾個迴旋,叮噹數聲響,鐵旗得意道:「一劍兄,如何啊?」
一劍沖天卻只是微微一笑,手中長劍一挺,直刺過來。
鐵旗沒想到一劍沖天會用如此普通的招式,當下想也不想,也是挺槍而刺。這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種習慣了,槍長劍短,如此對刺正是發揮了長兵器的優勢。就像流月是單刀第一高手一樣,在大同小異的長兵器中,鐵旗顯然就是此中翹楚了。當然,飛雲的「一線天」是例外,那東西,是砍是硬都沒劃分清楚呢。
眼見鐵旗衝來,一劍沖天這一攻擊的招數突然就變作了防禦,橫劍一垂將「盤龍槍」擋下。鐵旗頓時起疑。這樣一來,一劍沖天剛才進攻的那一劍,就變得毫無意義了。這在尋常人跟中看來少見多怪的事,出現在一劍沖天這種武功高超,交手經驗又豐富的高手身上,卻是極不尋常的。
鐵旗疑心剛起,已經有聲音傳來:「幫主,當心!」
鐵旗不及細想,只是下意識地將身子急向旁一閃。一道勁風挾臂而過,「哧」一聲,絲絲鮮血也跟著飛濺而出。鐵旗躲閃的同時雙臂已在運勁,只聽「噹」一聲,飛來的事物已經被吸在「盤龍槍」上。
鐵旗只受了點輕傷,但頭上已經是滿頭的冷汗。如果不是剛才那一嗓子,此時的自己,不死也要重傷了。而今天的局勢,卻是重傷比掛掉還要嚴重。如果重傷倒地,那隨便誰過來都可以一腳將自己踹下懸崖了。
鐵旗此時已經看清,「盤龍槍」上,吸到的是一柄劍,一劍沖天的劍。
剛才一劍沖天六劍齊出,自己一槍揮出,亂七八糟的吸上,一眼也看不清數目,只當已經全數吸到,哪知另有一劍竟是飛出甚遠,飛至了自己身後。
而一劍沖天剛才那莫名其妙的一刺,卻不是真正的直接進攻,而是借此掩飾,實則是驅動自己身後的那一柄劍在此時發動。如果不是那一嗓子,這出其不意的一劍已經足夠自己為自己的大意買單了。
一劍沖天卻也是不無遺憾。自己是已經料準了鐵旗一時之間就算去看,也未必能看出槍上吸到的劍是五柄還是六柄,於是暗藏一柄從背後發動偷襲。這是避開鐵旗「盤龍槍」干攏的最佳途徑。
只可惜,自己算盡了一切,卻忘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對方又是這麼多人,自己這麼大一柄劍是怎麼也藏不住的。早有先輩說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而這些群眾,不僅眼睛雪亮,嘴巴也是快如閃電。自己想勝過他們,這一劍怕是也要快過聲音才行。
鐵旗心有餘悸地道:「一劍兄什麼時候也喜歡玩這種偷襲暗算的道道了。」
一劍沖天只是一笑,並不理會他的嘲諷。
於是鐵旗自娛自樂:「可惜我命不該絕啊!」剛剛質疑了一劍沖天的人品,又開始講封建迷信思想。
一劍沖天卻是把他的笑容綻放地更燦爛道:「是嗎?」
鐵旗頓時感到槍上傳來的壓力突增,一劍沖天已經在運勁奪劍了。
鐵旗連忙還以顏色,加緊運勁和其僵持。
就在此時,鐵旗忽然發現,粘在盤龍槍上的六柄劍,並不是亂七八糟帖在上面,而是相互交叉,層層相疊,那樣子,就像是一個風車。
就在鐵旗隱約感到不妙時,「噌」一聲輕聲,附在「盤龍槍」上的六柄劍,已經開始旋轉了。一劍沖天臉上,掛著的是戲謔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