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驚風,聚寶盆的店舖立時又熱鬧起來。門外堆積的玩家本就是過來買東西的,發現似乎有事發生,於是就逗留在門外觀望。此時看事情似乎已經結束,立刻爭先恐後地往裡入。企圖在此時拿回方才看熱鬧所浪費的時間。
人潮洶湧,三人都已縮在角落仍免不了一下又一下的磕磕絆絆。風蕭蕭和流月發現聚寶盆被人擠卻是一付心花怒放的模樣,於是把他頂在了前面當擋旗牌,兩人縮在他身後偏安一隅。
好在這些玩家都是有著明確的目標來採購的,而不是漫無目的的來選購。加上極高的辦事效率,不消多時店裡已恢復了正常的秩序。風蕭蕭和流月從聚寶盆背後鑽出,立刻嚇了一跳。聚寶盆的後背依然是衣著光鮮,頭髮也是整整齊齊,但他的正面,衣衫襤褸,額頭上的頭髮也是紛紛擾擾。
兩人先為他默哀了一下,隨後即表示要先行離去了。聚寶盆目光呆滯,癡癡地說了一句:「不送!」
兩人出門,風蕭蕭問道:「你過來了,若絮呢?」
問題問出來了,卻不用回答,因為風蕭蕭一出門就看到了門外的柳若絮。流月解釋道:「我看到你們裡面是要動手的,想裡面空間有限,人多反而不方便,就叫她在外面稍候了!」
柳若絮在人群中看到驚風離開,猜想裡面事情已經瞭解,正準備進入,但此時所有門外的玩家都開始向裡擠。人潮洶湧,柳若絮這樣一個弱女子不由地產生了怯意,於是選擇了繼續等待。
三人返回成都去練級,流月和柳若絮雖然已經看到事情的部分,但起始原委尚蒙在鼓裡,於是風蕭蕭實事求是地重新交待了一遍。
流月嚴肅道:「你搶他的飛刀還可以說是在兩人交手過程中,不管是救人還是自救,總之是他技不如人,倒了霉運。但你現在居然主動去搶人家錢,是不是有些過分啊?你可以找機會去殺他、扁他,甚至無情的鞭打他,但直接搶人東西……一定會招來非議啊!」
風蕭蕭有些惶恐地道:「你這麼看嗎,你是不了?」
流月想了想後道:「如果搶來的錢分我一半,我就舉雙手!」
默然無語,良久的默然無語後。風蕭蕭道:「我十分不欣賞你的坦白!」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風蕭蕭雖然心中還對驚風那張巨額銀票抱有一絲的幻想,可惜驚風早已蹤跡全無,全江湖有多少家錢莊?怎麼可能找得到!有關這張銀票,成了一個貨真價實的夢想--只能在夢中想想。
三人回到了成都。這次是認真的練功練級了,風蕭蕭和柳若絮依舊故我,流月也找了一個角落默默地消磨。實在無聊時就東一句西一句地扯扯,互相提神,當下無話,這一日就這麼過去。
風蕭蕭一身疲倦地回到寢室時,三人都已經在了。老大表現的非常慇勤,這個慇勤體現在他用滿懷關懷的口氣說了一句:「回來了!」這句話平時大家都常會說,但都是張嘴即來,就是有隻貓推門進來,只要發出了響,都會有人應一聲:「回來了!」就像是吐一口吐沫一樣,哪裡會有什麼感情。
因此雖然是簡單的三個字,但風蕭蕭卻從中感覺到了他在老大心目中的份量,這種感覺以前也曾有過,就在……就在自己給老大「天行刀法殘頁」的那段時間裡。
此時會這樣的原因當然是不言而喻了,風蕭蕭問道:「怎麼樣,今天那把刀好用嗎?」
現在的武器都沒有數據,就算外型標新立異,厲不厲害還是得要實戰來進行最終測試。老大得刀後肯定是迫不及待,但當時人員眾多,這些人對他得刀都有幫助,他當然不好甩下大家去立刻試刀,能堅持和眾人走回襄陽,已經是了不起的成就了。所以風蕭蕭也沒有再勉強他去喝喝茶,聊聊天什麼的,默默地就放他去了。當然,風蕭蕭當時自己也有事更是主要原因。
老大估計也料到風蕭蕭會問這個問題,不管對方是不是禮節性地問一下,總之他都要吐沫橫飛的很是形容一翻,雖然概括起來就是一個「好」字。
風蕭蕭又問道:「那你原來的『金絲大環刀』呢!」
老大毫不做作地道:「已經交給寶盆了!」
這把刀也算是從江湖開始沒多久就跟著老大了,到現在毫不猶豫地就要化身成銀兩,為老大闖蕩江湖做出最後的貢獻了。遊戲裡,喜新厭舊就是這麼簡單。
風蕭蕭最後道:「睡覺!」三人很快進入夢鄉,留下老大一個人繼續興奮。
次日上線,風蕭蕭先上了論壇,流月說論壇上好多人對自己的行為有意見,自己也要看看是怎麼個意見法啊!
帖子不知是什麼時候發的,總之現在還掛在首頁上沒有沉,點擊回復都顯示出他的熱度。帖子的題目也比較抓眼,叫做「誰動了驚風的飛刀」,「動」字上還打了引號。
風蕭蕭暗罵一句,點擊進入。
帖子正文第一行,用得是論壇所能使用的最大的字號,看上去最狡猾的字體,標出的三個大字:風蕭蕭。這三字和帖子的標題已經構成了一種叫設問的修辭,觸目驚心!風蕭蕭差點從椅子上跌落。
定了定神,繼續往下看。下面是事情經過的描述,無需細述。再下面就是對風蕭蕭行為的指責了,共從三個角度剖析了風蕭蕭的惡行:
第一,幫戰就幫戰,風蕭蕭這個局外人本不應出手干涉,但他出手了;
第二,出手就出手,也不該使出如此惡毒的武功搶人家的兵器,但他搶了;
第三,搶了就搶了,也不該事後卻不還給人家,但他不還了。
於是,綜上所述,最後宣佈,風蕭蕭罪名成立,他是個強盜、土匪,為人卑鄙、無恥。
再怎麼說,被人罵也不是件愉快的事,昨天是聽流月轉述還稍好點,此時親眼所見,卻是實實在在地感覺到了不爽。
再看下面的回復,也果如流月所言,大多數人對驚風表示同情、慰問,對風蕭蕭表示鄙視、唾棄。風蕭蕭分析了一下,覺得會造成此種現象,第十七樓的回復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第十七樓的玩家表示:江湖中,生死事小,裝備事大,怎麼會出現如此強盜的武功?
下面的大多數帖子都多多少少表現出了對這一帖的共鳴。大家都是考慮到自己切身的利益,於是同仇敵愾,一起對風蕭蕭發起了聲討了。連驚風這麼強人的兵器都可以奪去,那咱們這些普通玩家還有得混嗎!
這一下卻是冤枉了風蕭蕭。「捕風捉影」對一般兵器並沒有所謂的「強盜功能」,但暗器一直在遊戲中是一個比較異類的兵器。於是在它身上就發生了比較異類的情況了。
風蕭蕭鬱悶,不過一些風蕭蕭的回帖還是讓他好受了許多。這類玩家所持的觀點是:江湖中本就沒有物品保護,戰鬥中不慎被對方擊落兵器並被撿走是常事,有誰聽說過對方還會主動還回來的?風蕭蕭這種情況只不過是此種現象的升級版,是少了一個擊落的過程,直接將對方兵器拾走而已。這種行為雖然是比較受人唾棄的,但江湖中人大多有過這種經歷,有過這種行為,這只能算是江湖中的一個不良風氣,也是江湖中仇家用來互相打擊的一種手段。因此來針對某一個人卻實在是太過分了……
風蕭蕭邊看邊連連點頭,越看越是覺得有理。對嘛!我和驚風是仇人,我正在用種方法打擊他,這句話說得實在是太他媽好了!
風蕭蕭最後決定:此事反正已經發生了,管他的人多還是反對的人多,想要我乖乖還回飛刀是不可能的。至於輿論壓力……就讓萬能的時間齒輪碾碎它吧!
風蕭蕭退出這篇帖子,卻又心念一動,居心叵測地打開了論壇置頂的「江湖兵器譜」。
果然,原來高居第六的驚風的「暴雨梨花刀」消失了,但也沒有就此換上風蕭蕭的名字。如果百曉生敢堂而皇之的換上,那篇罵人帖裡大概也要捎帶上他的名字了。
前五的排名沒有絲毫變動,釋手洗的突然出現,加上在幫戰中的一手武功,原來對他尚居榜上所存在的一些爭議也已經平息了。
而第六到第七的排位卻有了大變動,原本被擠出前十的風蕭蕭,勝利大回歸,而且排名比以前有上升,提到了第七。第八是流月,第九是逍遙和他的青冥劍,第十是柳若絮。原本在榜上的吹雪此時已消失,而第六名的位置上,赫然寫著的是:我從哪裡來--七巧扇。
我從哪裡來也是江湖老牌高手了,以前和他的七巧扇在兵器譜上也有相當高的排名,但江湖人都知道在華山一役,他的七巧扇毀在了奪寶奇謀的「碧水青龍」之下,此後見到他,似乎也見他改用長劍了。
而此時,難道他的七巧扇又已經修復了嗎?還是他又重新得到的?同一個人先後得到一樣的稀有武器,這個巧合似乎太誇張了吧?江湖中的極品不稱極品而稱稀有,自然是相當有道理的,絕對都是名副其實的稀有,至今尚未聽說哪個稀有武器有翻版。由此可見,我從哪裡來的七巧扇,八成是修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