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轉了不知道道多少彎,才到莉莉莎所住的一片區域。
這是位於帝都城北的貧民窟,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路上也是一片漆黑,微風輕拂,還帶來陣陣惡臭。
娜莉雅捂著鼻子,這也太難聞了,反觀明南,只要不是住在這種地方,倒是無所謂,在執行一些危險任務時,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經歷過。
路變的狹窄了許多,這樣行走了一段,終於到了莉莉莎所住的小木屋。
這完全就是靠在幾根大樹,隨便在上邊搭上幾個棚頂的小空間。
「莉莉莎,是你回來嗎?」冰冷的聲音帶著幾許溫柔。
莉莉莎率先走了進去,「哥哥,是我。」
「你們是什麼人。」還沒有進入小木屋,那冰冷聲音又響了起來,讓明南一陣不舒服。
明南和娜莉莎進去後,借助夜空月光,看見一個缺了條胳膊的男子正站在莉莉莎前邊,看他站的樣子,明南一陣感歎,不愧是經過戰爭的,就他這樣,如果是敵人,進可攻,退也可以護住莉莉莎。
「哥哥,這兩人個大哥哥大姐姐是好人,還是他們救了我?」莉莉莎扯了扯那人衣服,小聲道。
那人陰沉著臉,話語中還是有些緊張:「他們救了你?發生了什麼事情?」
莉莉莎像犯錯了的小孩子,扯著那人衣服,低頭不語。
娜莉雅撇著嘴,將在中央廣場的事情說了一次。那人迅速檢查了一下莉莉莎,那快如閃電的手法,讓明南眼睛一亮,這人絕對是個高手,可能連卡修斯學院格鬥學院的第一高手也不是他的對手,雖然他的一隻胳膊是廢了,可實力尚在,要是沒有殘廢,那……明南眼神是更亮了。
「謝謝你們。」那人放下心來,自我介紹,「裡亞,莉莉莎哥哥。」倒是符合裡亞裝酷的性格。
「聽莉莉莎說起,你身上還帶著戰場上的舊傷?」說著說著,明南突然想起裡亞的傷,自己怎麼說也懂得中醫,「我懂得一些醫術,或許對你的傷有些幫助。」
裡亞愣著,莉莉莎倒是掀起裡亞的上衣,露出一片潰爛上胸,某些地方甚至可見白骨。娜莉雅忍住想吐的感覺,轉過頭去……
「大哥哥,我哥哥的傷還可以治好嗎?」莉莉莎想聽到一個肯定的答案,裡亞也看著明南,要是這傷好了,也不用再讓莉莉莎出去賣花來買藥給自己治傷,她還小呢。
「……這些傷口已經被感染了,而且我把了一下裡亞的脈搏,不僅僅是外傷,內傷也很嚴重,尤其是經過這麼長時間……有點困難……」
莉莉莎失望道:「大哥哥,難道就不能夠……」
「什麼是脈搏?」裡亞關心的是這個,就連娜莉雅也投來疑惑的眼光。
「這個只是人身體內的……只是醫學上一個名詞,沒什麼特別。」明南試著解釋,幸好兩人相信了。
明南再端詳一番,下了結論:「……可以治好的,只是需要一些時間。」
莉莉莎高興道:「真的嗎,大哥哥。」
明南點了點頭,運用中藥的話,明南有十足的把握治好裡亞的舊傷,只是時間上長了點。
「看你這樣,戰爭是不是很殘酷?」娜莉雅曾經聽過蘭莉和爺爺談過關於戰爭的事,那時還只是認為戰爭也就是簡單的爭鬥遊戲,但現在見了裡亞那駭人的上胸,娜莉雅終於知道戰爭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說到戰爭,裡亞陰沉的臉,顯得更加陰沉,沉聲道:「戰爭?對於你們這些生活在聯盟內地,甚至是帝都的人來說,只是一個遙遠而又陌生的士兵之間的遊戲。」
「聯盟和帝國的戰爭,一度壓制在魔域三角地帶,你們當然不會知道戰爭的殘酷。在那裡,土壤已經變成了紅色,每天都會有人死去,很多地方都成了無人區。」
「在這個遠離戰爭的地方,你們這些豪門家族,每天燈紅酒綠,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那裡會知道我們身為士兵,參加戰爭的苦惱。」
「我們在前線付出了青春熱血,可是……聯盟內部權力爭奪不斷,更是將這種爭奪延續到了魔域三角地帶……武器、醫藥等等戰爭急需的物質,就是由於他們這些身居高位的豪門家族,從來沒有準時到達我們手上……一年半年前的利斯戰役,就是因為這種原因,我所在的旅隊遭到了覆滅性的災難……為了莉莉莎,我在戰場上選擇了投降……」
「這沒錯,為了某一個理由,你可以付出一切……」明南插嘴道,他明白裡亞話語平靜中所隱藏的憤怒和激動。
「半年前,我從帝國回到聯盟,卻因為帝國俘虜的身份,被趕出軍隊——在聯盟,俘虜是很難生存的,而且沒有任何的扶助……」
裡亞低沉平靜淡然的聲音,讓娜莉雅思想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帝都平靜的生活……魔域三角地帶所謂的戰爭……聯盟家族式爭權奪利導致戰爭失利……娜莉雅緊緊捉住明南衣袖。
明南理解一直生活在豪門家族的娜莉雅的心,忙轉移換題:「裡亞,傷勢好了以後,有沒有想過以後怎麼做?」
「不知道……帝都之內很少有人會招曾經身為俘虜的我……」裡亞盯著明南道,那意思就是你不會想招我吧。
明南不自在,這人怎麼聰明,一句話,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只能說道:「我的武功不是很好,我是說同那些真正高手級人物相比,我缺少一個保鏢,裡亞你有沒有興趣。」
「我缺了一條胳膊,而且還曾經在戰場上投降過,你還願意招我?」
明南淡淡道:「這些都不重要,胳膊斷了,你的實力還在,至於俘虜身份這事,也沒什麼問題,不拘一格降人材,只要是材,我就要。」
「不拘一格降人材。」娜莉雅和裡亞看向明南的眼神都不變了。
不拘一格降人材。這真的是明南說出來的嗎?
明南暗自納悶,不就是說了句龔老先生的名言嗎。
「好,就沖閣下這句話,我裡亞的命就交給閣下了。」裡亞激動道,求了這麼職,卻都被人拒之門外,可明南不拘一格降人材的幾句話,打動了裡亞那冷冷的心。
娜莉雅也為明南高興,呵呵,這人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不到一會,就收買了一個劍士的心。
莉莉莎也是很高興,只是因為知道自己哥哥的傷勢可以治好。
明南高興之下,馬上要求裡亞收拾東西,連夜趕往明南在帝都新購買的房子,那裡有著更理想的治療環境。裡亞思慮再三,同意了明南的要求,簡單收拾一下,就帶著莉莉莎跟著明南這個資本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