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對染色體 正文 第七章 情人
    四個人坐在一起圍城砌牆,時間過的很快,眼瞅就要快6點鐘,立偉感覺檯面上也差不多了,在旁邊說道:「大家休息一下吧,準備吃飯,一會兒還有節目呢。」

    大宇心中一盤算,李主任贏了將近一萬,瘦侯也有不下三四千,作為見面禮也說得過去,應和道:「是啊,來日方長,只要兩位肯賞臉咱們改天再繼續練,我就不信都像今天手氣這麼背,光有技術也敵不過主任的手風啊,薑還是老的辣,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大家的肚子一定都餓了,今天以玩為主,這菜我都已經帶各位點好了,直接上吧。」沒等他們答話,轉頭對吳星說:「小吳,按鈴叫服務員上菜。」

    吳星估計從沒輸過這麼多錢,雖然不是真輸,可還有點蒙,聽到大宇叫自己,才醒悟過來,「哦!好的。」大宇看在眼裡,感覺上這樣才夠真實。

    麻將的規矩,輸家都叫停了,贏家不會強求,於是一場別開生面的麻將就這樣結束了。

    因大宇事前交代過,所以菜很快就上齊了,飯桌上大宇並沒有提及業務的事,以免破壞玩的興致,何況也不是最好的時機,大伙閒聊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酒也只象徵性喝了一點,要留到晚上再去喝。

    很快吃完飯,大家在休息廳坐了一會兒,大宇給主任說了說下一步的節目,直接到樓上夜總會kTV包房亮亮嗓,中間還可以到大廳看看表演什麼的,主任早有心理準備也沒有推辭。吳星按鈴叫來服務員,叫去問問樓上的包房準備好沒有,服務員走後沒幾分鐘,禮儀小姐敲門進來說包房已經準備好,可以上去了,大宇問大家:「休息好沒有,現在上去吧?」

    主任說:「好的!」

    跟著禮儀小姐一路上了三樓,途經一個規模很大的表演大廳,大廳處是中空的,層高佔了兩層,再穿過一條過道,把眾人送進一間叫流雲宮的大包房。看來這晶帝就好像一個水晶宮,餐廳和夜總會的所有包房都是以「宮」命名,裝潢設計感覺讓人步入水晶宮闕的仙境一般,著實是花了一番功夫和下了不少本錢。

    這個包房同樣帶洗手間和一個小套房,嚴格的說不算是套房,而是用頗具藝術感的屏風相隔,帶有一個迷你舞池和雙人沙,這種佈局獨具匠心,可以供兩個人私下密談,更適用於一對男女**。正房很寬敞,扇形的沙坐上十幾個人也沒有問題,中間一個很大的方形茶几,對面是一個大的背投屏幕,正在隨機的播放著kTV曲目,茶几和屏幕之間有個比較寬敞的空間,幾個人蹦迪都夠,地板是大理石的,緊靠茶几的地上有一塊圓墊,電腦點歌裝置在沙的一邊盡頭,沙背後的牆上還均勻分佈著幾個按鈕觸摸屏,方便坐在不同位置的人隨時使用。整個的設施應該算是一流。

    大家進來後隨意落坐,立偉照樣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靠進門的位置就半躺著坐下,大宇和主任、瘦侯坐居中正面的位置,吳星坐在靠點歌台一邊的地方,很顯然這樣的場面對於吳星是第一次,略顯拘束,僵硬的坐在那裡一言不,那種平時不拘小節的作風蕩然無存,大宇看見了,小聲的告訴他放自然一點,一回生二回熟,隨意就好了,吳星應了一聲知道,就到點歌台翻歌去了。

    立偉起身對吳星說:「小吳,看到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場雪》順便稍一個,哥們兒我給大家來個拋磚引玉。」這是剛流行的歌曲,立偉還真能趕時髦,也挺會活躍氣氛的。

    這時,一男一女兩個服務員敲門進來,上了一大堆小吃甜點,男的一身服務生打扮,在這種場合通常管他們叫少爺,女的20歲左右,身著旗袍,長得很漂亮,旗袍襯托出她豐滿而勻稱的身材,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服務員。眾人都眼前一亮,大宇注意觀察李主任和瘦侯的表情,只見主任扎巴扎巴嘴唇,眼睛在女孩身上滴溜溜亂轉,眼珠感覺就快掉出來了,一個字「色」,兩個字整個一「色狼」。瘦侯的確有些深藏不露,面不改色。不過,漂亮的事物人人都喜歡,英雄愛美人自古有之,大宇也不免怦然心跳,這是屬於正常的生理反應。

    上完小點,少爺說了句請慢用轉身出去了,這女孩沒有出去,而是在茶几的小圓墊上曲腿坐了下來,旗袍的開叉處露出雪白圓潤的大腿,估計主任這會兒功夫已經嚥了不下200次口水了。

    開始這房子裡面陽氣太重,突然多了個漂亮女孩,一下就協調了許多,本來這世間就是要講求陰陽調和的嘛。

    這時女孩開口說話了:「各位老闆大家好,我是這間包房的專職禮儀,專門為你們服務,要點歌倒酒叫人什麼的,吩咐一聲就行了,祝各位玩的開心。你們想喝點什麼酒水呢?」聲音異常的甜美,聽著直叫人軟。

    其實她就是一個服務員外加半個酒水公關,只是說這種服務更貼心、更人性化了,同質化的競爭中講求的就是一種服務,不論把它運用到任何地方,都是一種放之四海而皆准到道理。

    大宇順口就答道:「要不先來兩打情人吧!不同類型都來點。」

    大家冷不丁聽著一驚,別人問要什麼酒,大宇說來情人,一來還要兩打,還要不同類型的,這不成了人口販賣了嗎?大宇不像這麼膚淺的人吧。

    兩秒鐘後大家又都笑了,女孩也「咯咯咯」的笑出聲來,燦爛的笑容像開花一樣叫人心神蕩漾,說道:「好的。」然後就在按鈕面板上操作了幾下。

    原來這「情人」是種啤酒的名稱,而且只在夜總會專銷,全小瓶裝,瓶子包裝圖案分為綠、紅、赭、黑四個不同色系,分別對應清純型、狂野型、濃情型、冷艷型的四個品類,在這種場合賣這種酒、這種創意,真她媽的絕了,這個設計者簡直就是一個天才。

    除了吳星一時摸不著頭腦,其他人都是類似地方的常客,自然很快就回過神了。

    這種酒其實也就是一般的啤酒,不同品類也都是裝一樣的東西,但是勝在名字和包裝上,巧妙的利用了心理暗示的作用。大宇有意識的點這種酒,目的就是在打破僵局,這樣的組合隊伍頭一次來這樣的地方,難免可能會放不開手腳,大家都是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看一步。通過這樣一個小小的插曲,場面就開始熱烈起來。

    正好,2002年的第一場雪的過門從音響裡傳出來,立偉叫了一聲:「我的歌。」

    女孩趕緊將麥遞到立偉手裡,立偉拿著麥站起來走到場子中間,說道:「這歌獻給今天在場的所有兄弟和這位漂亮的小姐。」然後放開喉嚨唱了起來,聲音還不錯。

    我靠!這才提到「情人」大家就變兄弟了,立偉還真會來事兒,大宇對事態的展是相當滿意的,於是趁熱打鐵,湊到主任耳邊問:「主任,幾個大男人在這干喝酒唱歌沒勁,聽眾也不夠多,要不來幾個女生活躍活躍氣氛?」

    「這樣不好吧!」主任推辭道。

    「沒什麼啦,這裡沒有外人,當領導的一年到頭為教育事業不辭勞苦,讓幾個人來服務服務也是應該的,到這裡就是要玩得盡興嘛。」大宇知道是主任假意推辭,就繼續說:「就這麼的了,我來安排!」

    「這--」主任猶豫了一下,後面的話就嚥回去了。

    大宇站起身來走出了包房,找來一服務生,給了他100塊錢,吩咐他去找幾個這裡最好的小姐過來,還要能放得開的,服務生心領神會連連點頭,一溜小跑就去叫了。

    叫小姐這種事兒本不該由服務生去的,大凡有一定規模的夜總會,少不了都有不止一個的小姐領班,正規的就叫公關經理,俗稱女的就叫媽咪,男的就叫爹?,他們手上都各自帶有一班小姐,至於這些小姐是被招聘來的、被逼良為娼的,還是被拐騙來了就不得而知了,總之,小姐的活都由他們來安排,小姐以客人給的小費作為收入,媽咪爹?靠給小姐派活進行抽頭,而場地經營者就靠小姐們拉動客人、促進消費來盈利,大家相輔相成、相依為命、各得其所,進而對拉動內需、促進三產做出應有的貢獻。

    有人云「人間處處有真情,不給小費行不行」,答案當然是不行。

    根據本土的特色,小姐又分坐台和出台兩種(在香港、澳門等地方管出台叫出街,而且小姐都出街),坐台就是人們所說的「三陪」小姐,陪吃、陪喝、陪玩,只賣藝不賣身;出台小姐就是全陪,只要你願意、只要給足錢就可以和你上床。

    這些場地必然都和黑白兩道有密切的交情,黑道就專門對付那些想吃「吃霸王餐」、招風惹事的人,白道則是給他們通風報信、保駕護航。

    大宇之所以沒有找領班,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小姐的素質參差不齊,每個領班的手裡都有這麼幾個紅牌小姐,是撐門面的,否則在搶客人的慘烈競爭中也混不下去,但是這些紅牌絕不會輕易出手,通常都是對付大費台的老客戶,這些顧客挑剔但是出手闊綽,這樣紅牌們才會有更多的收益,也才會死心塌地的跟著領班。領班們往往都是把差的、次的先上,能糊弄就糊弄。服務生就不同了,他們和小姐沒有直接的厲害關係,平日裡經常有交道,打情罵俏是常事,和小姐們也都熟,對小姐們的脾氣和德性也掌握得比較清楚,給點小費叫他們去找,準保給挑好的上,也省去了因為小姐不滿意換來換去的麻煩,大傢伙又是第一次一起來,到時候也不好意思換,勉勉強強還不能盡興,來這裡的效果就會差很多。

    大宇交代完服務生後重新回到包房,立偉的歌也剛剛唱完,女孩說了一聲好帶頭鼓掌,包房裡想起了一陣強烈的內部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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