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美洲的大片熱帶原始叢林是現在的地球上少許沒有被人類所謂的現代化科技所染指的地域之一,各種古老的生命在這裡不受干擾的生活著,一種神秘的力量保佑它們不受到外界日益污穢的世界所影響。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種力量被這片土地上的少數生命所掌握,被其它生靈奉為神明,它們眼中的神在其他更高等的存在那裡有另外一個名字——巫妖。
巫妖是守護這片土地的神秘存在,通常情況下它們並不主動和外界接觸,本本分分的守衛著腳下的這片大地。對於找上門來的其他人,巫妖視其行為將其歸類為朋友或敵人,對朋友它們的友好能夠保證你在這裡暢通無阻,敵人則會受到這片大地的詛咒,被所有的生命仇視。
阮唯唯沉默的走在水流沄身後,默默的催動體內剛剛形成不久的真元循環,體會著能量一點點改造著身體的奇妙感覺。按照水流沄所說,以她的天分努力上百八十年的就可以勉強算一個高手了,不過卻能夠在幾年之內就超越那些魔法師和鬥士。排除掉他吹牛自誇的成分,阮唯唯還是很好奇他所謂的高手究竟擁有什麼樣的實力的。
淅瀝瀝的水聲從前面傳來,這裡是亞馬遜河一千多條支流之中的一個,也不知道水流沄是怎麼找到這個連地圖上都沒有記載的地方的,反正他帶著剛剛踏入修練門檻不到一星期的阮唯唯僅僅用了兩天時間就從哥倫比亞走到了這裡。
從半個小時前開始,阮唯唯就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可是不論她怎麼留意就是找不出有人監視他們的線索,到了這裡那種感覺更加強烈,可是水流沄卻一點異樣的表示都沒有,讓她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感應出了差錯。
一團灰色的煙霧從帶路的水流沄前面三米處的土地裡升起,轉眼之間變成一個穿著把頭臉都遮住的厚實長袍的人形,向著水流沄恭敬的鞠躬施禮後用沙啞生硬的聲音說:「我們的王讓我迎接東方的朋友,請跟我來。」
水流沄點點頭,隨著那個人的腳步向發出水聲的方向走去。他不出聲,阮唯唯也沒有說話,緊跟在他的後面,不過表情卻不大好看,這一路上水流沄一直不肯回答她的問題,每次問起關於巫妖王的事情他都是一言不發,要不然就是顧左右而言他的打岔,讓阮唯唯非常不爽。
「當心腳下,集中注意力,如果不小心掉下去的話以你現在的功力肯定沒命。這裡的食人魚和其他的不同,受到巫妖之力加持的食人魚能把航空母艦的甲板咬穿,如果航母能開到這裡來的話。」阮唯唯還在生悶氣,水流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落後幾步和阮唯唯走成並排,還握住了她的手。
阮唯唯沒有把他的這個動作當成親熱的舉動,這一路上他們倆雖然沒有再打過架,但氣氛一直都不算太友好,即使在水流沄傳授口訣的時候也是如此,他們都能清楚的感覺到兩人之間從一見面開始就存在的敵對情緒,但是誰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果然不出阮唯唯所料,水流沄握住她的手之後馬上傳過來一股精純的真元,在她體內以一種特定的方式運行,同時阮唯唯被拉著一腳踏上了河面。
剛想使用超能力控制腳下的河水托住自己,阮唯唯震驚的發現自己的能力在這裡完全用不出來。不過她也沒有因此落入河裡餵食人魚,在水流沄的幫助下穩穩當當的踏著水波行走在河面上。
「這裡有結界,不被接受的力量是不能使用的,除非強大到超過了結界所能承受的極限。」水流沄的解釋適時的解答了阮唯唯的疑惑。
帶路的那人站在河中央作了幾個手勢,眼前的景色在一陣波動後出現變化,一個深邃的長廊入口出現在面前,那人向水流沄和阮唯唯作了個請的手勢,自己站在長廊邊不再往前走了,水流沄向他點頭致意後拉著阮唯唯走進長廊。
長廊內沒有一絲光線,阮唯唯根本看不見東西,只好隨著水流沄的腳步聲向前走。水流沄也看不見,不過在展開的神念之下黑暗中每一點灰塵都在他的感應之下,比肉眼所見要清晰得多。
長廊將近千米,走著走著兩人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大廳出現在長廊的盡頭。大廳裡光線柔和明亮,看不見任何照明設施,奇怪的是這裡的光線竟無法照射到長廊裡,跨出最後一步後就從絕對的黑暗進入了光明之中。
大廳長寬高各有千米,牆壁上刻著奇怪的圖騰和符號,一些大的圖案足有一人多高,在這裡人類顯得格外渺小。盡頭處一個高台上一把造型簡單古樸的石椅,一團不斷變幻的灰色迷霧中依稀可見一個人影坐在石椅上面,二人進來後一個渾厚粗獷的聲音響起:「貴客光臨,我代表巫妖一族表示歡迎。」
水流沄僅僅跨出一步,神奇的越過了千米的距離站在高台之前,躬身施禮說:「晚輩東方道門修士水流沄,奉師父逍遙子所差前來拜訪巫妖王前輩。」
「呵呵,逍遙子就是肖遙吧,從你身上能感覺到和他相似的氣息。八年前肖遙到我這裡來過一次,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巫妖王那帶有遠古時代的蒼涼感覺的的聲音中可以聽出一點喜悅,看來他和肖遙的交情非常不錯。
「師父他現在已經離開人間界了。」他們對答這幾句的時間裡,阮唯唯終於也走到了高台下,臉色有點不善。水流沄用縮地成寸的功夫一步邁到這裡,阮唯唯卻要一點一點的用腳把整個大廳量一次,當然不爽了。不過她也知道這裡不是發脾氣的地方,只好板著一張臉好奇的打量著巫妖王那團迷霧。
迷霧中傳出巫妖王的聲音:「他到底還是去了魔界,放棄了所有的力量?我到現在還是搞不明白他冒這麼大的風險究竟是為什麼,當年我問他的時候他只對我說了一句奇怪的話,叫什麼……問世界上感情是什麼東西,竟然讓……」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阮唯唯對巫妖王的漢語實在不敢恭維,忍不住出聲糾正,話出口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巫妖王和水流沄一直在說漢語。
「對,就是這麼說的,我還是不大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管它了。水流沄,既然你來了,是不是肖遙當年要求我做的事情可以開始了?」巫妖王是天地化生的生靈,已經存在了將近萬年,卻一直沒有離開過這片土地,所以對外面世界的瞭解程度並不和他的古老年紀成正比。
「是的,本來師父說只要送個信來給您就可以了,但為了表示尊重我想還是親自拜訪一趟比較好。」
「既然如此,外面的那些小東西就由我們來解決吧。」巫妖王說完放出一道信息,守衛在外面的巫妖立刻行動起來。
叢林中,一隊三百人的美軍特種部隊正在有條不紊的沿著水流沄他們留下的足跡前進。受過嚴格訓練的這些士兵配合得井井有條,開路、警戒、偵察、指揮,就像一台運行起來的機器。這隊士兵是美國軍方派出來對付水流沄的,那些軍方將領根本就不相信情報部門對水流沄的評價,對機場和白宮的事情也一致認定是特殊的新式武器造成的,他們甚至想要綁架水流沄從他嘴裡掏出這種新式武器的資料。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自不量力,能夠知道神通界存在的人類根本就沒有多少,當權者中僅僅最高級別的有數幾人才和神通界有過接觸,其他人甚至連超能力界的存在都很少知道,這些迷信軍隊武力慣了的軍方大老們怎麼會因為一張紙上寫著的東西就輕易推翻自己的信念?
三百名特種部隊精銳士兵,偷偷摸摸的從後面包圍上去,對方只有兩個人,這樣的狀況下沒理由會失手的。五角大樓的大老們如意算盤打得挺響,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士兵沒有任何合法手續就跑到南美這個問題,反正他們經常這麼幹。
正在推進中的大兵們幾乎同一時間停止前進,各自尋找合適的地點隱藏起來。不愧是精銳部隊,本能的感覺到氣氛不對的同時馬上採取行動。警戒了幾十分鐘後,他們依舊沒有發現任何不妥,可是那種讓他們汗毛倒豎的恐怖感覺卻越來越強烈,心理素質差點的士兵已經開始冒冷汗了。
十名巫妖疏散的圍在這些大兵的外圍,用法術隱藏起來的身形就算他們全都佩帶著最先進的單兵探測器也根本發現不了。巫妖們並不急著對付他們,慢慢的釋放自己的氣息,一點點在大兵們繃緊的神經上增加著砝碼。
面對這種根本不知道危險來自何方的威脅,大兵們平時的訓練完全沒有用處,身上價值數百萬美金的電子儀器也彷彿在休假一樣一聲不吭,更讓依賴先進技術上癮的美國兵不知所措。在巫妖們強大的精神壓力下終於有人忍不住了,二十幾個大兵在隊長的示意下小心謹慎的走出藏身之處,向四周摸去。
他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莽莽叢林之中。半小時後,陸陸續續的有人回來了,無一例外的沒有任何發現,而那股詭異的壓力也消失了。就在大兵們剛剛鬆了口氣的時候,十個出去探路的士兵突然端起手裡的武器,向著四周自己的戰友發起了無差別攻擊。
「我的上帝啊,他們瘋了嗎?」
「約翰,快住手,我是艾利!」
「***,這是怎麼回事……」
「天哪,卡斯塔爾,你竟然打死了我弟弟,我要殺了你!」
一片混亂,被突發的異變搞昏了頭的大兵們甚至沒有來得及尋找掩體,直接被幹掉了二十幾個。好多因為同伴被殺而紅了眼睛的士兵也不管究竟發生了什麼,端起槍瘋狂的還擊,那十個突然發瘋的傢伙轉眼之間就被打成了篩子,每個人身上至少多出了三公斤子彈。
十道肉眼可見的影子從屍體上升起,在所有人驚恐的注視下沒入另外十個人的身體,這十個人馬上像地上那十個人肉篩子幾分鐘前那樣開始對著自己人瘋狂屠殺,這下子美國兵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同伴會突然發瘋了。不過讓他們絕望的是不論他們採取什麼措施,使用什麼武器都無法阻止那些影子控制自己人,被這一幕搞得快要崩潰的士兵只剩下最後一個意識,就是趕快殺掉被影子鑽進身體的人。
這片叢林裡第一次響起如此激烈的槍聲,十幾分鐘後又歸於一片寧靜,仍然站立著的十個人眼睛裡發出幽幽的綠光,面無表情的互相打量著,隨後撲通撲通接連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與此同時,距離巫妖王最近的一個美軍基地上空突然出現一個碩大的綠色骷髏頭像,尖銳的警報聲中骷髏的下巴一開一合,蒼涼幽遠的聲音響遍整個基地:「人類,你們擅自闖入神聖的土地,實在是罪該萬死。我巫妖王在此聲明,今後未經允許進入我們巫妖一族領地的人類下場和他們一樣。」
突然而至的狂風在基地肆虐了整整一天,狂風過後,除了被破壞得面目全非的設施外,在一片顯眼的空地上多出三百多具身穿美軍軍裝的屍體。
「你這樣一直帶著我,不怕我知道你的秘密嗎?」離開巫妖一族,回程的路上阮唯唯攔住水流沄問道。
水流沄停下來有點奇怪的回答道:「既然沒有避開你,當然就不怕你會知道什麼了。」
「那麼,你是不是應該把事情說清楚點,這樣弄得半懂不懂的讓人很難受的,要麼就什麼都不要讓我知道,要麼就給我解釋清楚!」
水流沄這才弄明白,原來這位大小姐是好奇心鬧的,偏偏不肯好好的詢問,語氣總是這麼強硬。揮揮手示意阮唯唯繼續趕路,水流沄邊走邊說:「其實解釋起來也沒什麼複雜的,我師父離開人間界之前到過這裡,和巫妖王交情不錯,當時師父就說服了巫妖王,在適當的時機讓巫妖一族出現在世人面前。這個時機就快要來了,所以我今天特意到這裡來通知巫妖一族。」
對於此行的目的阮唯唯早就從他和巫妖王的談話中猜到了一二,她想知道的自然不是這些,有點不滿的說:「你說的這些白癡都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你說的那個時機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你最終的目的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水流沄側頭看看她,壞笑道:「白癡都知道?原來你早就猜到了。」不理阮唯唯殺人的目光,抬頭望著天空有些神往的說:「我最終要做的,就是師父臨走時交代給我的任務——破除三界封印,讓三界之門重開。三界之門重開後人間界重新擁有取之不盡的靈氣,那時不論是我們東方的天庭、極樂世界,還是西方的奧林匹斯山、萬魔殿和伊甸園,全都會重新出現,我說的時機就是指這個。那時候,人間界將會再現神話時代的輝煌,神通界不用再像現在這樣藏頭露尾的了,那些自大的人類也該明白,主宰這個世界的並不是還遠遠不夠成熟的科技,真正的寶藏就在人類自己身上。」
中國的邪派修士是很難馴服的,即使擁有絕對的實力可以壓過他們,他們也會想方設法的超越你,最後將你踩在腳下,這與一向絕對服從強者的魔界是完全不同的,肖詩也沒料到自己展示了力量後還會有人敢找上門來。
「這是個絕陣,根本就不可能破解。」
「就算是天庭來人恐怕也破不了這個大陣,究竟是什麼人設下了這麼複雜的陣法呢?」
「此陣深合天道,奇正相輔,看起來不像是魔界的手段,果真是天外有天啊!」
「難道就這麼算了不成?」
「我們進不去,不等於她們不出來吧?我們等,總有機會可趁的。」
三條黑影遠遠的在肖詩等人的屋子外徘徊一陣,最後悄無聲息的隱藏起來。
「好無聊啊,莎薇兒為什麼總躲著我,卻唯獨喜歡和桃子在一起呢?」苗麗麗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無聊的抱怨著。每次她一接近水池,莎薇兒總是會躲到另一邊去,雖然不再像剛開始的時候那樣緊張,可還是不敢靠近她。如果小人魚對誰都這個樣子的話她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偏偏桃子卻可以和莎薇兒很好的相處,讓苗麗麗羨慕不已。
膩人的小貓已經嘟囔了整個上午了,和她最要好的莊海靈被纏得實在受不了,提議道:「我拉桃子逛街去,你抓緊機會好好哄哄莎薇兒吧,誰讓你剛見到她的時候直淌口水的,要改變第一眼的印象可不容易,自己努力吧!」
「沒問題,只要沒有桃子在旁邊莎薇兒肯定會接受我的。」苗麗麗蹭的一下從沙發上跳進院子,大叫著:「桃子,海靈找你一起去逛街,不許不去哦!」
好靜的桃子並不喜歡逛街,但好朋友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幾分鐘後就和莊海靈一起被苗麗麗推出了門。
「你確實應該多出門逛逛了,總這樣可不行。」莊海靈推了推桃子說。她們一個飄逸出塵一個冷艷絕倫,都是人間沒有的絕色,尤其是桃子,一身仙靈之氣使她的美貌更加具有吸引力,往那一站就彷彿天地間一株盛開著的淡雅桃花,整條街的人都在盯著她看,不論男女。桃子最怕這種場面,這也是她不喜歡逛街的原因之一,羞紅著臉把頭低到了胸口。
「那邊人少,我們走小路吧。」渾身不自在的桃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上莊海靈就往人少的地方鑽,三轉兩轉就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喂,我們是來逛街的,像你這樣子淨鑽小胡同還逛個什麼勁啊?」莊海靈眼角帶笑的看著有點手足無措的桃子,她這個樣子確實美的驚人,難怪街上那些人被她迷得暈頭轉向。
可是桃子現在驚慌的原因卻不是她所想的那樣,略微緊張的四處張望一陣後,桃子秀眉微蹙,小聲說:「我們好像中埋伏了。」
莊海靈表情馬上變得嚴肅起來,桃子的功力比她深厚得多,能發現她沒有察覺到的異常是正常的,但看樣子桃子也沒有發現隱藏在暗處的人,說明對方至少不會比她們差。
兩人所在的空間突然一暗,周圍的景物全部消失,面前出現兩個男人。左邊一個二十多歲年紀,英俊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神冰冷的注視著桃子;右邊那個看起來年紀稍大一臉黑氣的人向前一步,抱拳施禮道:「無極玄天門孫長勝見過兩位,這位是我師叔。」
那個看起來比孫長勝還年輕上十幾歲的人負手冷冷道:「無極玄天門,神翔!」
無極玄天門聽起來像個正道門派,其實門下修煉的卻是魔功,是頂尖的邪道門派,神翔是派中的長老級高手,和孫長勝現身出來與二女打招呼是為了吸引她們的注意力,給隱藏在暗處的門主齊勝天創造機會。他們三人的實力完全在桃子和莊海靈之上,卻還要用上這種把戲,完全是為了保證能夠一出手就將二女生擒。
莊海靈一言不發,落後一步站在桃子身後最方便出手的位置,桃子雖然心思單純善良,但也明白今天這個局面不打是肯定不行的了,一想到肖遙教給她的那些招數今天就要派上用場,心裡忍不住有些興奮。
「人間妖族桃子、莊海靈,見過兩位。」報出名號,桃子身上霞光一閃,已經換上了從她出生那刻起就穿在身上的羽衣,莊海靈身體周圍妖氣繚繞,都做好了戰鬥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