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傳說 第二部 第六章 格鬥美學
    肖遙留給水流沄印象最深刻的除了其強橫的實力外,就要數他的完美主義了。不但肖遙自己的外形塑造的趨近完美,和他打交道的人甚至東西也沒有不好看的,從他收留的三個妖怪全都是罕見的美女就可見一斑。別說那些奇形怪狀的妖怪們,稍微難看點的人肖遙也不會和他多交往的。就連打架的時候使用的招式也盡可能追求美觀,懶驢打滾狗熊上樹猴子掏桃那樣的招數肖遙從來都沒用過。這一點水流沄從他身上學了個十足十,甚至還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趨勢,打架的時候特別喜歡使用華麗好看的招式,他自己管這叫格鬥美學。

    當然真正的高手過招是不可能有機會使用那種華而不實的招式的,稍一疏忽就有可能丟命的情況下誰還有心思考慮這招用的漂不漂亮,那招用的是否好看,只有面對實力差距足夠大的對手才有空閒玩些聲光效果俱佳的把戲。眼前的這個斯塔克恰好俱備了讓水流沄盡情施展的條件,再加上存心想鬧個天下皆知,所以水流沄再次出手的時候就是一記老大範圍的超豪華絕招。

    「冰封世界!」這招水行功法中僅次於終極殺招絕對冰封的頂級招式在如今的水流沄手中威力絲毫不遜於當年蔣應新臨死那一擊,不過他的目的並不是殺傷對手,所以處於這招範圍之內的人並沒有真正受到傷害,這是因為水流沄用殺傷力換來了殺傷範圍,直接結果就是大半個華盛頓陷入了冰天雪地之中。

    這一天是大多數華盛頓人的惡夢,面對著六月飛雪、所有的建築都凍上一層厚厚嚴霜的奇景,大街上的人群驚叫著衝進最近的建築,所有的空調都在短時間內從冷氣調到加熱檔,一些虔誠的基督徒不顧抖得如同篩糠的身體跪在冰天雪地之中開始禱告。

    處於冰封中心的黑衣人們早就凍得失去了知覺,斯塔克倒是能夠抵擋住減弱了威力的寒氣,但卻被水流沄搞出的大場面嚇的不知所措,不過吸取了剛才發呆挨揍的教訓的斯塔克馬上回過神來,瞪著水流沄的一雙牛眼彷彿都能噴出火來。

    搞出這種效果的罪魁禍首並沒有就此住手的打算,朝斯塔克勾了勾手指道:「這裡空間太小,咱們出去打個痛快。」說完也不走門,直接拔地而起衝破頭頂的建築物飛到空中。

    此時斯塔克也拋開了所有的顧慮,管他什麼規定不規定,反正對這個爛攤子最頭疼的是那些政客,眼下他最想做的就是衝上去把天上那傢伙打倒在地,然後狠狠踩上億萬隻腳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斯塔克是個行動派,想到了就會去做。他確實衝上去了,可惜殘酷的現實卻讓他懂得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這個世上很多時候並不存在心想事成這種美事。同樣殘酷的是水流沄的拳頭,雨點般的落在了他護體的鬥氣罩上面,每一次轟擊都削弱一層鬥氣,更震得斯塔克眼冒金星。如果此刻有眼力夠高的旁觀者在,就會發現水流沄的每一個動作都有著極其協調的美感,出拳的姿勢、趨臂的角度、踢腿的弧線無不暗合天地至理,確實在格鬥中體現出了力量與技巧之美。

    眼看斯塔克已經沒了還手之力,只有任憑宰割的份,水流沄突然停止了攻擊,歪頭看著側面空氣中的某處。

    空間一陣扭曲,一個渾身上下籠罩在黑袍裡的人憑空出現在水流沄注視處。被揍得暈頭轉向的斯塔克一發現這人馬上來了精神,飄到近前鞠躬道:「大師來的真是及時,我的鬥氣就要堅持不住了。此人所做所為實在太過分了,請大師出手。」

    一個沙啞蒼老的聲音從黑袍的兜帽下傳出:「這次是我們判斷失誤,既低估了對方的實力又錯誤的判斷了他的來意。本來你老師要來的,但他的火爆脾氣……我們還不想真的和東方那些人鬧僵,你先在一旁等著吧,這裡我來處理。」

    鬥士之後是魔法師,還是級別挺高的那種,但水流沄對待遇的提高並不滿意,因為級別再高的魔法師也不可能與達到天人合一境界的道家高手相比,如果來個天使或者惡魔什麼的還有點意思。

    魔法師飄到水流沄面前,右手放於胸前彎腰行了個法師禮說:「閣下不覺得有點過分嗎,難道就因為這裡不是你的國家就能肆意胡來?」

    對方既然想要先禮後兵,水流沄自然也得先講道理:「相信我這次來的目的你們也有所耳聞,美國政府的掌權者既然敢打我家人的主意,就應該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我一下飛機就遇到你後面那個大塊頭,難道我就應該因為你們的面子而忍下這口氣?」

    魔法師語氣依然平靜:「對你家人下手的是普通人,按慣例你也應該運用凡間的力量去報復,閣下隻身一人前來,目的恐怕不用我多說吧。為了防止普通人發覺我們這種人的存在,我們不得不派斯塔克和閣下打個招呼,沒想到現在竟然……」

    水流沄看了看四周冰天雪地的慘況,知道自己確實理虧,一翻白眼耍起了無賴:「現在怎麼了,不是挺涼快的嗎。我也不和你多費話了,明白告訴你們,老子這次就是存心來找碴鬧事的,你能把我怎麼樣?」

    黑袍魔法師以前也沒少和東方神通界打交道,卻從沒見過水流沄這樣的,氣極反笑道:「閣下是欺我們西方神通界無人不成?我們也不能把你怎麼樣,頂多毀掉你的身體,把你的靈魂封印起來每天用地獄之火烤上幾個小時。」

    「好好好,咱們走著瞧。聽說你們魔法師都不擅長近身格鬥,我也不欺負你,就和你比比法術!」說著水流沄飄退數十米,拉開了足夠雙方施展的距離,一擺手讓魔法師先發招。

    魔法師見他如此托大,存心想要給他來個下馬威,念動咒語想醞釀一個高等級的攻擊魔法,哪知道正好上了水流沄的惡當。別看水流沄擺出一副請對方先出招的架式,但那也只是個架式而已,他可沒有哪怕是一點高手的覺悟,趁著魔法師唸咒語念到一半的時候陰陰的一笑,抬手一記道家最常見的掌心雷轟向嘟囔個不停的魔法師。

    即使在騎士精神早就成了狗屁的今天,黑袍魔法師也沒想到能輕易使出「冰封世界」這種超大招的高手竟然會如此下作,水流沄的行徑已經超越了無恥偷襲的境界,上升到了下套騙人的高度。幸虧這個魔法師在美國神通界也是數的上名次的高手,馬上中斷了正在吟唱的魔法,使出另一個叫做鏡反的防禦魔法,堪堪擋住了威力不強的掌心雷。

    水流沄對魔法沒研究,所以沒什麼感覺,但旁邊觀戰的斯塔克可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強行中斷正在準備的高級魔法帶來的反噬是非常驚人的,黑袍魔法師不但若無其事的承受了反噬,使用「鏡反」的時候連咒語都沒念,不愧是魔法師協會的頂樑柱之一。

    惱怒之下的魔法師和先前的斯塔克一樣,也顧不得什麼驚世駭俗了,什麼魔法威力大,什麼魔法發得快就用什麼。一時間華盛頓上空開了鍋一般,什麼閃電鏈、爆炎火球、狂龍卷、隕石術,全都不要錢一樣的朝著水流沄甩去。

    更絕的還得數水流沄,破招就破招吧,他還非要用同樣屬性的法術來破對方的魔法,存心在實力和心理上同時擊垮對手。你不是用閃電鏈嗎,我給你來狂雷天降;你拿爆炎火球丟我是吧,我回敬你個火龍殺;狂龍卷這種小旋風也敢拿來現,看我的撕裂天地;你的隕石術才掉下來一顆石頭,我這個落石術可是滿天往下掉石頭雨。總之他用的所有法術都比對方的後發先至,而且還都是大型的範圍技,若非黑袍魔法師的飛翔術用的好早就在成片的無差別打擊下死不瞑目了。

    在這種法術大比拚中,水流沄的格鬥美學被更好的詮釋了出來。狂雷天降本來是一道道閃電劈下來,在他手裡就變了樣子,閃電劈到地上後並不消失,也就是說狂雷天降變成了一根根上拄天下拄地的雷柱,而且還來來回回的把地面犁了好幾趟;火龍殺把爆炎火球衝散後就完了唄,他不,還操縱著火龍在天上繞來繞去,也不去攻擊對手,要的就是那種視覺效果;撕裂天地產生的超級狂風不但把狂龍卷撕了個七零八落,還把地上的冰雪揚上幾百米的高空,反射著點點陽光;落石術也不好好用,成噸重的巨石在下落過程中耍著飛行特技,互相碰撞發出各種巨響。

    在他這種變戲法式的法術特技大表演下,不但把黑袍魔法師和遭受池魚之殃的斯塔克忙活的渾身冒汗,更苦了下面的美國首府,成片的街區被砸成壕溝,好在水流沄刻意控制下沒有出現人員傷亡。

    魔法師兜帽下的臉色白的像紙一樣,嘴裡不停的叫著「瘋子」、「魔鬼」,等水流沄的法術大集錦玩完了,知道自己被人當成了小丑耍的魔法師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怕的,渾身哆嗦著拽住發蒙的斯塔克使用空間魔法消失掉了。

    搖頭晃腦的欣賞了一會自己的傑作,被叫作魔鬼的傢伙忽然想起美國政府一向最擅長的死不認帳,眼珠一轉又冒出個主意,用英語喊道:「不管是撒旦還是耶和華,你們給我死出來一個,本人還沒玩夠呢,哈哈哈哈——」

    這句叫囂和隨後長達三分鐘的大笑在某人故意為之之下,幾乎沒有時間差的傳遍了整個北美。這一天被稱作「惡魔向上帝發出挑戰的日子」,不論美國和加拿大政府怎麼解釋那是軍方在試驗一種新式的聲波武器,各地的教堂還是被前來祈禱的人群給擠爆了,美國境內無數邪教組織幾乎同時聲稱那是他們信奉的大神在顯靈。

    彈了彈手指擊落四架飛過來找死的戰鬥機,第一次如此威風的水流沄終於想起到美國來的另外一個目的,身形一晃出現在那座以顏色為名的著名建築上空,左瞅右瞅觀察了半天,這才慢慢的伸出雙手……

    伊莎貝拉和蘇志方再次坐到了一起,與伊莎貝拉複雜的心情比起來,蘇志方要輕鬆得多,故作不解的問道:「親愛的伊莎貝拉,你怎麼愁眉苦臉的?」

    伊莎貝拉才不會把他的裝傻充愣當真,雖然美國那邊的事情發生還沒超過兩小時,但眼前這個人絕對是世界上第一批得到內部消息的,但話還要繼續談下去,於是她只好提醒道:「我想聽聽你對水流沄在我國幹的好事有什麼看法。」

    「他在你們那幹了什麼,不就拆了一座房子麼,我能有什麼看法?」蘇志方的表情似乎是在說水流沄拆的是一座公共廁所。

    「一座房子?他拆的是白宮,白宮!」伊莎貝拉忍了很久的怒氣一下子爆發出來,吸引了餐廳裡所有人的目光。接觸到蘇志方得意的眼神,伊莎貝拉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調整好因憤怒而紊亂的力場以免影響到其他人的思維,重新坐下來。

    蘇志方心中暗讚她的自我控制力,繼續往火上潑油道:「再說他也沒把白宮拆了不管啊,現在那裡不是有了一座新建築嗎,除了材質不同外和原來也沒什麼兩樣,這個季節住在裡面還更涼快呢。」

    這次伊莎貝拉並沒有被氣昏頭,不過牙齒卻咬的咯吱直響:「如果我拆了天安門,然後再弄一座一模一樣的冰雕擺在原來的地方,你會是什麼樣的心情?蘇,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蘇志方並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裡,不過還是給了她面子,呵呵一笑不再幸災樂禍。伊莎貝拉見他肯正經談話了,問道:「我看了衛星錄像,那傢伙鬧得實在太過分了,你認為能做到那種程度的還算是人類嗎?」

    蘇志方感興趣的問道:「光聽說他鬧得挺凶的,不知道拍下來會不會比你們好萊塢的大片還好看,如果可以的話把錄像借我看看怎麼樣?」

    「我做不了主,這個以後再說,還是談談水流沄的問題吧,你不覺得他的存在對你們自己也是個威脅嗎?」剛才的問題裡伊莎貝拉給蘇志方設下了一個陷阱,她自己先提到衛星錄像,然後問蘇志方的看法,如果蘇志方表示出不知情或者直接表態的話,她都能從中得到一些情報,判斷出中國在情報方面的力度和速度。遺憾的是這樣的小把戲在「人形計算機」面前根本無效,蘇志方先是回答聽說了那邊的情況,說明中國的情報人員並沒有白吃飯,但隨後卻直接開口向她要當時的衛星錄像,讓伊莎貝拉看不出虛實。

    「聽說當時整個北美都聽到了他說的話,內容你還記得嗎?」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後,蘇志方又問道:「你怎麼看?」

    「聲音同時傳遍整個北美,完全違背了物理定律,聲音是不可能傳播得那麼快的……」

    「伊莎貝拉,你我都是超能力者,我們的存在就說明物理定律並不能解釋一切。」

    「不,現在不能解釋,並不等於解釋不了,比如你的能力大統一場理論就完全能夠解釋,只能說現在的科技水平還沒有完善到能夠解釋這些的地步。但隨口說出一句話就能讓聲音以光速傳播,這是完全違背物理常識的。」從小在科技發達的國度長大的伊莎貝拉雖然身為超能力者,卻更加堅信科學的力量。

    「好吧,就算你說得對,但那種情況也不一定違背了物理定律,也許以後科學發展到一定程度就會發現這種現象是很正常的。」蘇志方並不想和她討論學術問題,把這個問題一筆帶過,「你剛才不是問我水流沄的存在是否會威脅到我們嗎,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類似的問題:上帝的存在是否會威脅到你們?」

    「蘇,我知道你們是無神論者,但請不要褻瀆我們的宗教信仰。我們人類就是上帝創造的,他怎麼會威脅到我們呢?請你正視我們的談話好不……等等,你的意思是……」忽然想到的答案讓伊莎貝拉大驚失色,緊張的盯著蘇志方的眼睛。

    點頭認可了她的猜測,蘇志方有點自豪的解釋道:「聖經中記載了上帝和撒旦,記載了天使與惡魔,你們從沒見過他們,所以就認為那是神話傳說,儘管你們虔誠的信仰著上帝。在我們的神話中,有著更為神奇的一群人,他們通過修煉能夠得到神奇的力量,食則餐霞飲露,行則騰雲駕鶴。他們法力無邊,能夠呼風喚雨。他們力量無比強大,能夠移山填海。他們壽命無限,與天地齊輝,與日月同壽。我們凡人稱他們為神仙,或者仙人。」

    伊莎貝拉因為職業需要對中國的文化瞭解的已經不少了,但從來沒把心思放在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上過,聽了蘇志方的話有點發傻。蘇志方不管她的承受能力有多大,繼續給她上神話啟蒙課:「其實我們的神話中不光有仙人,就像你們那裡有天使和惡魔一樣,我們這裡也有一些和仙人一樣神奇但卻邪惡的存在,叫作妖魔。我想,水流沄既然敢向上帝和撒旦同時提出挑戰,他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儘管非常不願承認,但那傢伙確實不像傳說中的妖魔,只是我從來沒聽說過這麼惡劣的仙人。當然了,這些只是我個人的猜測,具體情況到底如何,也許我們一輩子也弄不清楚。」

    其實蘇志方的猜測和事實已經非常的接近了,所差只是一些具體的細節而已。首先水流沄確實已經具有了仙人的實力,但卻沒有得到天庭的承認,他這樣沒有列入仙班卻具有了相應實力的傢伙通常被叫作散人或者散仙。其次妖和魔是不同的兩種存在,妖是非人類生命開啟了神志修煉有成而來;這裡所說的魔是修煉了魔功有成的人類,與仙是同等的存在,不同於三界之中魔界的那些生命。此外還有佛和巫等。神、魔、仙、佛是三界之中最高層次的生命,其次是妖、巫、靈等,再次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尚未突破生死玄關的人類修士、魔法師、吸血鬼、獸人等,再下來則是相對壽命短暫智慧有限的凡人,然後是各種動物,等等等等。

    修煉的目的就是提高生命的層次,通過不斷的向這座生命金字塔的塔頂攀爬,去追求生命的最高境界。肖遙的存在幾乎已經達到了最頂端,所以才會告訴魏惜怡說他能給她的愛是不平等的愛,是上層生命對下層生命的喜愛。魏惜怡不顧這些,執意追隨肖遙一同前往魔界,正是這份執著感動了肖遙和繁星,也使魏惜怡最後終於得成正果,達到和肖遙繁星同樣層次的生命,與肖遙平等的相愛。

    伊莎貝拉消化了蘇志方的話後,卻發現今天這趟似乎白來了,得到的這些信息居然無法向上面匯報,難道讓她對那些政客們說:水流沄是中國的仙人,他到美國鬧事是為了找上帝的麻煩。那樣的話等待她的肯定是停職調查,甚至下半輩子就要在精神病院裡度過了。

    「過段時間,你會發現原來世界是這麼的豐富多彩,好好享受這段最後的平凡吧!」蘇志方朝迷惑的伊莎貝拉聳聳肩,解釋道:「這句話是水流沄臨走是告訴我的,現在我好像理解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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